第177節
中途他們碰上工作組的同事帶著幾個專家在考查、測繪,還有幾個林業和水利部門的工作人員,喬東陽停下來,陪他們聊了一會兒,然后讓小寧開車去附近的萬里鎮。 池月不明白他的意圖,“去鎮上干什么?” 月亮塢是萬里鎮最遠的一個村,去鎮上是反方向。 “洗澡!”喬東陽扯了扯領口,吐口氣,“兩天沒洗澡了。再不洗,都有味兒了。” 池月:“……” 在沙漠地區洗澡是一件奢侈的事,哪怕是萬里鎮,供水也是限量和定時。 每周供水四天,每天三小時。 居民們會在供水的時候,用水缸把水存起來以備日常生活所需,鎮上唯一的旅店,房頂有一個大大的水塔,算是用水最為富足的地方,但入住的客人,也不是想洗澡就可以洗澡的。 洗澡前需要和旅店溝通,洗澡的時間,老板會特地交代。 而且還要額外加錢。 這對于喬東陽來說,簡直是崩潰的。 “去給老板說,加錢加錢,不要限時了。” “加再多錢也沒用。水就那么多,要明天才供水呢,你今天用光了,人家不用吃飯營業啦?” “……” 喬東陽搔了搔頭皮,“行吧行吧!我盡快。” 他去了衛生間。池月這個助理,只能盡職地坐在房間里。 一墻之隔,水流嘩嘩地響,這種房子非常不隔音,她幾乎能聽清喬東陽在衛生間的所有動靜,甚至憑聲音可以猜測他在做什么…… 記憶是個好東西。 適時給池月推送了一個畫面。 皇冠大酒店,濕著頭發來開門的喬東陽,氤氳深邃的漆黑眼瞳,被她無意帶開的浴袍帶子,還有浴袍下面的風光,緊實的腹肌,茂盛的森林…… 不能想了。 池月想開電視換換注意力。 可是旅店設施是真糟糕,搗鼓了好幾分鐘,也沒能放出一個清晰的頻道,電視機的電流聲吱吱嘈嘈的響,搞得她無比煩燥,也把從衛生間出來的喬東陽看笑了。 “池小姐,你是在收聽敵臺嗎?” “……” 那嘈雜的聲音,真的像無線電臺。 池月把電視關掉,“好了嗎你?” 喬東陽嗯了聲,擦著頭發,朝她示意,“你去洗一個吧。” 池月:“不用。” 喬東陽皺起眉頭,嫌棄地看著她,“你回家幾天,洗澡了嗎?去!你現在是我的助理,得注意形象啊,池小姐。” “……” 池月的臉頰燒了起來。 到底是個二十來歲的姑娘,哪怕她再鎮定也會在這種問題上羞澀…… “洗個澡而已,你臉紅什么?” “我沒臉紅。” “那你是在怕?怕我吃了你啊?”喬東陽不高興地哼了聲,從他拎上來的行李箱里翻出一個袋子,丟到池月的面前,“里面有干凈的洗漱用品,你將就用吧。” 池月默默拿過來,看他一眼,見他臉無異色,松口氣。 “謝謝。” “……” 看著她的背影,聽到那扇門被關上,喬東陽擦頭發的動作微微一頓,嘆口氣把毛巾丟在椅子上。 為了讓她乖乖去洗澡,不要怕浪費水,不要跟他見外,他快把自己的人設都毀了。 …… 水流聲傳出來。 不隔音的小旅客,孤男寡女相處,池月坐外面受過的折磨終于輪到了喬東陽。 他沒有更好的選擇,像池月一樣,條件反射的拿起了電視遙控器,然后在聽在電流嘈雜時放棄。 “這破地方!” 為免池月覺得尷尬,他洗澡出來是穿好衣服的,大概是等待的時間太熬人,他覺得身上哪兒都不舒服,完全沒有剛洗過的清爽。身體黏黏糊糊的,空間逼仄,呼吸莫名不暢。 他是個正人君子。 至少以前他一直是這么認為的。 有女人在洗澡,他按說是不會多看一眼的。 可是今天他的眼睛有點邪乎,總去瞄那門上映出的燈光。 一遍又一遍。 以至于門開的時候,池月抬頭就撞上了他的視線。 喬東陽尷尬,在她懷疑的審視中,臉頰一點點發燙,耳朵都紅了起來。 “咳,洗好了?” “好了。”池月收回目光,吸著拖鞋走過來。 她與喬東陽一樣,衣服在衛生間里已經換好。 只有一雙白皙的小腳露在涼拖鞋里,白生生引人遐想。 鞋比腳大,踩在地上,吱嘎吱嘎的響。 喬東陽的目光沒能挪開—— 池月坐在椅子上,把腳從拖鞋里抽出來,彎下腰,拿自己的鞋。她領口不低,但這樣的動作弧度很大,飽滿光潔的額頭上,有一滴水落下來,順著白皙的脖子,淌入性丨感的鎖骨,再滑入喬東陽視線不可及的胸前…… 他喉間一硬。 耳根火辣辣發熱,身子僵硬得很。 池月像是有感應一般,突然抬頭,捋了捋頭發,“怎么了?” 喬東陽的鼻子像被人打了一拳,有點發臊,眼風飛快瞄向旁邊,“你有沒有覺得熱?” “熱?”池月看著他不自然的表情,直起身拉了拉領口,“不覺得啊。” “是嗎?大概是我穿太厚了。”喬東陽站起來,順手將自己擦過頭的毛巾丟給她,“把你腳擦干。” “……”池月能說什么? “謝謝!” 她默默擦著自己的腳。 怕被精致boy喬先生嫌棄,連腳趾丫丫都沒放過。 喬東陽回過頭,剛好看到她擦拭小腳的樣子,目光閃爍一下,趕緊收回視線,假裝整理衣服。 大多數時候,人的身體都比嘴誠實。 離開旅店的時候,喬東陽嘴上數落著池月,說她洗澡像打仗一下,速度快得都不像像女生,但身體卻像被烙刻上了某種印記,熱燥的,焦渴的,很不自在。 一種強烈的興奮感讓他當晚失眠,在簡陋的帳篷里翻來翻去睡不著,腦海里反復閃現那一雙小巧精致的腳丫,柔軟、白皙,圓潤的指頭,粉粉的指甲蓋,還有那一滴滑入下鎖骨的水珠…… 他在想水珠的方向。 它去了哪里? 浸濕了哪里? 意識像一匹脫韁的野馬。 血氣方剛的年紀,刺激的畫面,瘋狂燃燒著他…… 閉上眼,他就看到池月。 清涼的眸子如涼涼的沙漠之月,清透、干凈,微微一笑,像要把他的魂勾走。 喬東陽沒法睡了。 他煩躁地爬了起來,披一件衣服拉開了帳篷。 夜晚的沙丘在月光下若隱若現,今天晚上沒有風,平靜的沙漠浩瀚如宇宙,在望不穿的黑暗里,朦朧而溫柔。 喬東陽把侯助理叫起來,問他要一支煙。 在他少年叛逆的時候,是吸過煙的,但前幾年準備換人設的時候,說戒就戒了。 這個事,老煙鬼侯助理曾經在公司開會的時候,無數次拿出來舉例,大放彩虹屁宣揚過喬先生的自制能力。他說,一個能控制欲望的人肯定是能干一番大事業的。 可是, 打臉來得好快。 “喬先生……” 侯助理紅著沒有睡醒的眼,弱弱遞上煙。 “您都戒幾年了,這一抽,怕是管不住自個兒了……” “拿來。”喬東陽把煙叼在嘴上,斜他一眼。 侯助理不敢再多說:“要火機嗎?” “不然呢?我鉆木取火?” “……” 侯助理不吭聲,替他點燃,看他深深吸一口煙,像是某種欲望終于得到了滿足的樣子,奇怪地搖了搖頭,“看來您這是憋得有點久了。其實吧,又何必委屈自個兒?這么想抽就抽唄,憋得睡不著,多傷身子。” 喬東陽看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