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節(jié)
“?”池月從病床上坐起來,指著它:“你在和誰說話?” “喬大人,她眼里有憤怒的光,指著我的樣子,真的像是要打死我了——” 喬東陽? 是了!除了他還會有誰這么無聊?跟一個機(jī)器人也能講得上話。 池月無力吐槽他,倒下去,重新合上眼,一動不動。 “不好了,喬大人。”天狗清脆的童音連驚慌都聽上去那么萌,他叫了起來,“池月小jiejie又暈過去了,救命!” “……” 喬東陽來的速度比池月想象中快。 同他一起進(jìn)來的,還有幾個醫(yī)護(hù)人員,一個個表情緊張,搶救病號似的像風(fēng)一般卷進(jìn)來,然后與池月大睜的眼睛相對而望……愣了愣,看看喬東陽,默默退了出去。 只有喬東陽留下來,一言不發(fā)地看著天狗。 “大概是有些判斷失誤。”天狗大腦袋擺了擺,認(rèn)真地匯報,“她使用了反機(jī)器人的非正常手段,迷惑了我的智商……” 說到這里,天狗攤了攤手,“抱歉,喬大人,你知道的,我不是人。我不知道人類的狡詐與邪惡!” “天狗?”池月哭笑不得地呵呵兩聲,望住它藍(lán)汪汪的雙眼,“我再也不和你天下第一最最好了。” “很抱歉。池月小jiejie。”天狗的聲音可愛又呆萌,“我的心是向著你的,但我的腦子屬于喬大人。我沒有能力控制我自己。怎么辦?你們兩個我都愛的。” 池月服氣了。 跟一個機(jī)器人扯什么呢? 她收回視線,攤手向喬東陽,“我的手機(jī)?” 喬東陽:“充電。” 理由完美。 其實(shí)池月大概可以猜測出來,他這是存了些好心的。天降奇兵的結(jié)果一出來,網(wǎng)上肯定有各種褒貶不一的說法,她有那么多的黑粉,人家能放過機(jī)會損她?“萬能杠律”時時都在發(fā)揮作用,那些強(qiáng)扳的無聊爭論,能把人活活氣死,不去看才是最好的。 他怕她扛不住。 或者是在回避些什么,不想她知道。 可是,那樣高強(qiáng)度的比賽都扛過來了,她還怕什么? “說吧!”池月一只手圈著被子,一只輸液的手垂著,慢聲問他:“到底什么情況?” 此時醫(yī)療室只有他們兩個,喬東陽在她銳利的目光里,無法回避。 “池月。” 他聲音變沉,盯住她的眼睛,“如果你不是天降奇兵,你會怎么想?” 什么?池月猛地坐直身體,冷笑兩聲,“喬先生在開什么玩笑?我堅持到最后,為什么我不是?” 喬東陽趕緊扶住她躺下,“你先別激動。沒說你不是——只是中間出了些狀況,我正在處理。” “你說清楚!” 池月吃了這么多苦才堅持到最后,哪里能聽得下去什么解釋?她冷著眼掃視喬東陽,不給他半分臉面,“喬先生,如果你們有內(nèi)定的選手,就該早點(diǎn)告訴我。要配合她演戲,只要你們給的演出費(fèi)用夠多,我可以。而不是在我拼盡全力后,告訴我這個結(jié)果。你們這樣戲耍我,算什么意思?” “你誤會了。” 喬東陽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她。 一直看著她,似乎在思考,就是沒有下文。 池月脾氣上來了,傲然回視,嗤一聲,“收回你的眼神!難道我說得不對?” 喬東陽:“你當(dāng)真不知道為什么?” 這話把池月問愣了,“我知道還問你?喬先生,我沒你那么閑。” 喬東陽緩了口氣,“那你就不用cao心了,我會解決的。” 池月:“……” “喬東陽!你不是有病吧?”池月心火都被他勾出來了,又拿他沒有辦法,扯過枕頭就朝他丟了過去,直接砸在他的胸前,“你給我說清楚!” 母老虎似的發(fā)威,換平時,喬東陽肯定與她撕起來。 可今天,喬東陽瞅她一眼,默默撿起地上的枕頭,放了回去,“你的血液樣本里檢驗(yàn)出東莨菪堿成分。” “那是什么鬼?”池月一臉震驚,隱隱覺得不妙。 “鎮(zhèn)定類藥物,防止昏眩、嘔吐……” “什么?哈?哈哈!這就有意思了。”池月怔了片刻,氣得眼淚都笑出來了,“這是編的什么爛借口?我早該料到的,這種節(jié)目,所謂的公平就是個幌子。是我偏不信邪,以為這是直播,那么多觀眾看著,出不了幺蛾子。沒想到,眾目睽睽下也能被人栽贓……” 喬東陽盯住她:“你確定沒有服用過類似藥物?”話音未落,他看池月變了臉色,又連忙解釋,“我的意思是,你有沒有因?yàn)閯e的什么原因,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服用了類似藥片?” 池月深吸一口氣:“沒有。除非是有人陷害我。” 這個可能性喬東陽也想到過,可惜都被排除了。 “你的飲用水和食物,都查過。沒有問題。” 池月一愣,隨即又笑了出來,“那可能是見鬼了吧。也行,喬先生,我自己的事,我自己來處理,你把手機(jī)還給我!” “我說我會處理,你需要休息。” “被冤枉的人又不是你,關(guān)你屁事?”池月不耐煩了,拔掉輸液的針頭,不顧手背上流出的鮮血,攤開手伸向喬東陽,“手機(jī)。” 她語氣涼涼,沒有氣憤,只有令人發(fā)指的冷漠。 還有,滴在被子上的血。 第136章 詭異的亢奮 “你瘋了?”喬東陽變了臉色,一把摁住她出血的手背,面對面瞪視兩秒,在她倔傲的堅持下,氣不打一出來,又無能為力,一個激動,抬手就把她身子勒入懷里,狠且霸道地圈住,語氣又氣又恨,“你能不能好好休息?能不能?我說我會處理,你為什么就是不肯信我?” “我為什么信你?” 池月推他一下,推不開,抬起頭望定他。 “喬先生,你是我什么人?憑什么這么對我?嗯?” 拿她的手機(jī),對她又抱又摟。 這不是普通人,甚至不是普通朋友可以做的事…… 喬東陽被她問愣,雙臂僵住。 在這之前,他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至少,沒有認(rèn)真地想過。 “池月。”他松了手,慢慢將她從懷里“釋放”出來,低頭盯住她黑漆漆的眼睛,嘴皮動了動,無話可說。 池月回視他,冷冷一笑,慢慢從他懷里抽離出來,不以為意地理了理自己的衣服,“喬先生自己都說不出來了吧?你是想要一個優(yōu)秀的選手,還是想要一個女朋友?如果只想要一個優(yōu)秀的選手,你管得未必太寬了一點(diǎn)。如果想要一個女朋友,你是不是該針對我的同意,再對我動手動腳?” 狠人! 可以說相當(dāng)直白了。 喬東陽始料未及,在池月一雙清澈而冷漠的眼里,情緒無所遁形。 “我想……”他咽了咽唾沫,喉結(jié)微微鼓動,“我想,有個女朋友陪在身邊,也挺好的吧?” “……”反問有效。 這次換池月愣住。 以喬東陽的性格,她以為打死他都不會有這樣的回答。 這時已是深夜,醫(yī)療室狡窄的空間被夜燈照得分外氤氳,忽明忽暗的光影打在兩人的臉上,讓隱藏的情緒無所遁形。 尷尬…… 或是懷然心動。 “該你說話了。” 喬東陽不打算放過她,嗓音有一個夜的魅惑和沙啞,就像一個打開了潘多拉魔盒的巫師,什么矜持與傲嬌都丟掉,緊緊盯住池月,不愿放過她一絲的情緒變化,“告訴我,你是怎么想的?” 池月心臟漏停一秒。 耳朵嗡嗡的,全是喬東陽的聲音。 有那么一瞬,她覺得那聲音雖然好聽,但其實(shí)是帶點(diǎn)青澀的。 他并沒有她以為的那么大方,甚至有一點(diǎn)害羞,表現(xiàn)出來的蠻橫不過是為了掩飾他的心慌…… 池月抿了抿唇,手掌輕輕貼在膝蓋上,慢慢地摩挲著,眼神望著手指,不看他灼灼逼人的視線,“我沒想什么。” “……” 喬東陽沒有說話,呼吸略重。 頭頂?shù)囊暰€更炙熱了幾分,池月莫名覺得,他肯定被氣得磨牙了。 這樣一想,她的情緒有一種詭異的亢奮。 被人表白不是第一次,但如此心亂,是第一次。 “池月,你是不是弱智?”喬東陽果然生氣了,聲音拔高了。 “我怎么了?”池月抬頭,盡量冷靜地看著他。 “你聽不懂嗎?” “聽懂什么?” “我在問你話。” “問我什么話?” “問你——”喬東陽說一半,無語地望天花板。 他這輩子從沒有這樣尷尬的時刻,更沒有想過會有這樣一天,被一個女人無視得這樣徹底。 其實(shí)到現(xiàn)在為止,他也沒想明白,自己為什么會說出這些話。只是——當(dāng)他全程直觀了池月參加天降奇兵的比賽,看到她在轉(zhuǎn)椅上面色慘白的樣子,看到她在固定滾輪上的堅持和倔強(qiáng),他胸口就始終埋著一團(tuán)火,需要抒解,難以抑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