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剛才的事就當沒發生過。”陳紀航摸了摸鼻尖，側過臉不去看顧時衍，他還沒想好怎么面對對方，更不想提起方才的事，最好顧醫生也別說。

    “嗯。”顧時衍應了一聲，目光在陳紀航破了一點的嘴唇停留了一會，對自己以真身留下的印記感到十分愉悅。

    “我走了。”陳紀航幾乎不敢看顧時衍，目光都是斜視的，他跟對方待在一起，除了第一次見面，其他時間就沒哪次是氣氛不曖昧的。

    不過，顧時衍那么快就調整好自己的情緒，甚至就跟沒發生過一樣，而自己卻為此而糾結尷尬不已，這讓陳紀航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很厭惡現在自己這不正常的樣子，也苦惱于那不容于世的感情，沒錯，對他來說，喜歡上一個男人就是一件很可怕的事了，甚至想想都能把隔夜飯吐出來。可無論他多想掐滅這段還沒開始的感情都無法做到，一旦見到顧時衍，他腦子里那根名為理智的弦就崩斷了。

    “一起回去吧，下山順路。”顧時衍哂笑道，走了一段路，蹲下身將地面上被吹了幾米遠的面具撿起，一抬頭就看到停了的煙花又重新開始放了。

    一點火星直躥上天幕，砰得一聲巨響，在眾人的矚目之下綻放開來，火星朝著四周散開，色彩絢麗，接二連三的火星像一朵又一朵的火花在黑布中盛開，差點將皓月的光輝遮蓋。

    陳紀航注意到他的動作，神色微動。二人此時站在整個清泉山的最高處，加上放煙花的地方離這里極近，火光映在顧時衍的臉上，讓陳紀航將對方看得更加清晰了，他不知在想什么，頓了一會，移開目光道：“嗯。”

    “要不要站在這里看一會？”顧時衍看著那巨大的煙花，走近陳紀航身側。這里確實是一個很適合欣賞煙花的地方，比起地方總是美了不少，

    陳紀航身體一陣緊繃，稍稍遠離了一下顧時衍后方才好了一些，他沉吟了一會，點點頭。

    二人站在樓閣的露臺上，手都置于大理石砌成的柵欄上，而那規模盛大的煙花就在頭頂上綻開，如天女散花，那火星像是流星一般，在天空中劃過，隨后消逝，美麗卻又短暫。

    陳紀航無視那漫天的火星，余光從始至終都是那個人如玉的側臉，還有曾經一起經過的事，那個人總是能讓他心動。

    不知看了多久，那煙花已經不再放，顧時衍等了一會，問道：“要走了嗎？”

    “好。”陳紀航攥緊了手。

    顧時衍走在前頭，邊走邊戴上了面具，而陳紀航則無聲的跟在身后，并未在開口說話，但那目光卻死死的黏在那上面了。

    他現在腦子里一會是黎艷嬈美艷的小臉，一會是顧時衍那張帥裂蒼穹的俊臉。無論怎么想，都是顧時衍更好，可對方是男人，但他又不明白自己在堅持什么？是因為這種事在挑戰他的世界觀嗎？

    明明對顧醫生并不是沒有感覺的，甚至會因為一些小細節而興奮，為什么這么抗拒對方呢？他有些掙扎，自己應該喜歡女人才對的。對于喜歡男人，變成一個同性戀這種事，陳紀航是發自內心的抵觸，可他喜歡的那個人是顧醫生……

    越想這些越煩躁，他所幸拋開，面無表情的跟在顧時衍的身后。

    一切，順從本心便成，他只要做陳紀航就可以了。而現在，他對這件事是抵觸的，所以他不會去回應了顧時衍，還要想著怎么讓陳老頭放棄給他們拉皮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