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再像小孩子一樣那么依賴著jiejie了。

    牧安流聽懂了jiejie沒有明說的意思。

    但他既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而是久違地像小孩子耍脾氣一樣，倔強地不愿低頭。

    然而這阻止不了jiejie結(jié)婚的事實，牧安流終歸還是不愿意讓他最愛的jiejie為難，第二天還是起了個大早送新婚的小夫妻去機場。

    牧湘君和杜滄海結(jié)婚十幾年，牧安流便暗恨了杜滄海十幾年，乃至之后更久的年月。

    從牧湘君結(jié)婚開始，牧安流就沒有叫過杜滄海一聲“姐夫”。

    因為他覺得杜滄海不配。

    05.

    牧安流不喜歡杜滄海。

    這幾乎是眾所周知的事，熟悉的開朗的人可能會吐槽一句，牧安流就是無可救藥的姐控一枚，大概不管換了誰當(dāng)他姐夫，他都要擺著一張臭臉，跟被欠了千八百萬似的。

    牧安流并不否認這一點。

    就算牧湘君喜歡的人不是杜滄海，而是一個家世更好、相貌更端正、性格更謙和的人，牧安流也能從他身上挑出一籮筐的刺來。

    不過牧安流對杜滄海的厭惡，卻也說不清是不是只因為對jiejie的在乎和某種不可名狀的獨|占|欲。

    但直到兩人很久之后，牧安流才隱約意識到杜滄海是個什么貨色。

    這還是因為他時隔數(shù)年還賊心不死，恨不得抓到杜滄海的把柄之后，就當(dāng)場把他給踩死，所以他才會格外關(guān)注杜滄海的傳聞和消息。

    牧安流倒沒有直接抓到過杜滄海出軌的證據(jù)，否則他早就逼著他和牧湘君離婚了。

    只是國內(nèi)逐漸傳出些風(fēng)言風(fēng)語來，有些說杜滄海的風(fēng)流艷史，有些嘲諷他靠女人上位，還有些覺得他的妻子為人太過尖刻小氣，管丈夫管得太嚴。

    雖說面對流言不回應(yīng)可以說是清者自清，但牧安流以己度人，覺得如果換了他遇到這種情況，早就一巴掌甩到那些說閑話的人的臉上去了。

    然而杜滄海對此裝聾作啞，放任流言越傳越不像話，牧安流卻感到不爽得狠。

    虧得牧湘君當(dāng)時身體好轉(zhuǎn)，幫著杜滄海打理杜氏，一番實績甩出來足夠讓大部分人閉嘴。

    這群人敢對同行的“夫人”發(fā)表一些不得體的言論，但對于需要合作的同行，卻不敢這么明目張膽地說閑話了。

    但這也只能說是細枝末節(jié)上的小問題，牧安流雖然不喜，卻不能以此為借口強行說杜滄海不愛他的jiejie。

    最多就是不夠愛。

    甚至還比不上他對jiejie的愛。

    但這話牧安流卻不能說出來，也永遠不可能說出來。

    06.

    牧歸荑出生的時候，心情最復(fù)雜的莫過于牧安流了。

    他甚至妄想過那個剛出生的小外甥女其實并非杜滄海的親女兒，然而事實卻遠不似妄念那般夢幻。

    最終他唯一能做的掙扎竟也只是讓jiejie的女兒隨了牧姓。

    初時他的想法很簡單，隨誰姓便歸了誰家，杜滄海當(dāng)時事業(yè)才起步不久，就算做出什么成就也遠比不上牧家百余年的積淀。

    相較于這個暫時還沒顯出什么實力的父親，顯然牧家更有能力庇佑剛出生的牧歸荑。

    如此一來，每當(dāng)牧安流看到這個外甥女時，也能多少有些欣慰——

    這是牧家的孩子，最后當(dāng)然也要回到牧家來，總不至于再叫外人拐跑了。

    孩子的降生讓那個家庭的壁壘更加牢固，“家”的概念也更加深入。

    縱然牧安流心底有再多灰暗怨恨的陰影，他的表面上卻從未顯現(xiàn)過分毫。

    雖然時常冷著臉，心思也總是難以揣測，但他永遠都是其他人眼中的好兒子、好弟弟，從未逾越出過那道邊線。

    日子就這么平平常常地過去，牧安流也逐漸開始學(xué)著放下。

    然而世事總是不能盡如人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