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節(jié)
方鐵努努嘴,不甘地說道:“以你只能一個人便能守住這里,為何還要我前來?我還不如留在西境幫周將軍的忙。” 鳳希銘嘴角微微揚(yáng)起,意味不明地看著方鐵道:“圣心難測,這是皇上的意思,難不成你想陽奉陰違?其實(shí)這樣也不是不可以的……” “夠了!我就是說說。”方鐵木著臉道,頗有些生無可戀。 鳳希銘淺笑一聲,離開營地迅速消失在夜色里。 西境這邊,因?yàn)橹軓V達(dá)守衛(wèi)及時,西單并沒有討到便宜,只是打了一戰(zhàn),西境的百姓人心惶惶,好些人已經(jīng)舉家東逃,活命才是最要緊的。 這種情形到了年底越發(fā)嚴(yán)重,就連安陽都涌進(jìn)了不少西邊逃來的難民,街上時常有乞討的流浪之人,有的還拖家?guī)Э冢先诵『⒁淮蠖眩粗鴮?shí)在可憐。 何氏出門了一趟,回來便心事重重,總是想起街上那些可憐之人,最后實(shí)在坐不住了便去了城郊水月庵,與安婉合計(jì)一番。 第二天,城外搭起一大片臨時的茅草棚收留那些流浪之人,茅草棚外還有專人施粥,不過半天,草棚里已經(jīng)涌進(jìn)了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牧髅瘛?/br> 安婉收到消息,第一時間往宮中遞折子。 羅霆拿著安婉的折子去了永華宮,“現(xiàn)在各地都是西邊逃過來的流民,若是放任這些流民四處乞討,始終是個不定的危險因素,朕想把此事交給你來辦,趁機(jī)立威也不錯。” 顏竹君知道,因?yàn)槌錾淼年P(guān)系朝堂上很多大臣并未將她放在眼里,再加上她專寵后宮,更是礙了某些人的眼,羅霆也是想讓她借著這個機(jī)會證明自己。 顏竹君曬然道:“皇上,你知道我不在乎別人的看法,以前你也不曾提過這種事情,怎么這次竟要我來主事了?” 羅霆一把攬過顏竹君,目光深邃,感慨道:“君兒要盡快成長起來,我已經(jīng)想好了,過了年就親自帶兵出征,此去經(jīng)年,安陽這邊只能交給你,我知道你的能耐,有你把控,先生和景瑜輔佐,穆南王坐鎮(zhèn),安陽無虞。” 第三卷 第十一章 太子監(jiān)國,皇后聽政 “什么時候決定的事情?”顏竹君震驚地瞪大眼睛,錯愕地看著羅霆,雙手不自覺緊緊握住羅霆衣袖,緊張道。 “君兒別擔(dān)心,這件事情我已經(jīng)想了很久,若是不能親自帶兵出征,想來我這輩子都會有遺憾,與其這樣,不如趁著我還年輕力壯,為東盛開疆辟土,平定四方,給咱們的孩子一個太平盛世。”羅霆目光灼灼地盯著顏竹君,眼中滿是希翼。 在他的凝視下,顏竹君竟然說不出半句反對的話,只剩下無聲地哽咽,那是對他的不舍和擔(dān)憂。 羅霆見此,心疼極了,溫柔地安撫道:“你要相信我的本事,從小到大,我被追殺了這么多次都沒事,將來也不會有事,你只管安心收著安陽,收著朕的后方。” 羅霆越說,顏竹君便哭得越厲害,到最后已經(jīng)是泣不成聲。 接下來的幾天,羅霆只要沒事就在永華宮陪著顏竹君,是不是指點(diǎn)羅曄功課,逗弄逗弄羅云姝,一家四口和和美美,仿佛沒有御駕親征之事。 宮宴之上,羅霆本是打算宣布御駕親征之事,沒成想顏竹君竟然在去宮宴的路上暈倒,宮中頓時亂成一團(tuán),太醫(yī)診治之后宣布顏竹君有孕。 這下羅霆也不知道是該喜還是該憂,御駕親征之事只能暫且延緩。 直到三月底,顏竹君的肚子已經(jīng)大了起來,胎相極穩(wěn),羅霆這才放下心來,在早朝上宣布御駕親征。 此話一出,滿室嘩然,文武百官齊齊跪下勸阻。 可惜羅霆去意已決,完全聽不進(jìn)去,“待朕出征之后,由太子監(jiān)國,皇后聽政,太師與太子太傅從旁輔佐,穆南王坐鎮(zhèn),特賜穆南王尚方寶劍,若有不從太子皇后之令者,斬!” “嘶!”文武百官嚇得倒吸一口冷氣,心想皇上這是瘋了嗎?怎么能讓皇后聽政?還賜穆南王尚方寶劍,要是皇后造反怎么辦? “皇上,請三思,皇后乃是后宮女眷,怎可干政?太子年歲尚小,如何監(jiān)國?若是有人心思不正,趁機(jī)興風(fēng)作浪……” “夠了!你們不必再說,朕不是跟你們商量,而是命令你們!”羅霆擲地有聲,不容置疑。 早朝散后,宮中便正是下了圣旨,穆南王接到圣旨,第一時間去了水月庵。 “皇上竟然要御駕親征,讓太子監(jiān)國皇后聽政,這未免也太過大膽了!”穆南王皺著眉頭,若不是了解顏竹君的為人,他也會跟其他大臣有一樣的擔(dān)憂,萬一皇后造反,這天下可就不姓羅了。 安婉蹙眉,將圣旨反復(fù)看了幾遍,眉頭慢慢舒展,笑道:“這不是證明皇上信任皇后嘛!至于外面那些風(fēng)聲,日久見人心,只是還需王爺好好給皇后娘娘撐腰,他們?nèi)醯娜酰〉男。噬喜辉冢苋菀妆荒切┤私o欺負(fù)了去。” 說到這里,安婉起身道:“我去顏府一趟,這事也要讓他們知道,免得到時候他們成了皇后娘娘的軟肋。” 安婉風(fēng)風(fēng)火火,穆南王哭笑不得,不得不跟著去顏府走一遭。 五月,顏竹君撐著八個月的身孕出宮送別羅霆,悲傷難以抑制,直到軍隊(duì)漸行漸遠(yuǎn),顏竹君才依靠著安婉抹淚,神色慢慢變得堅(jiān)強(qiáng),命人取來紙筆,當(dāng)即揮毫寫下:丈夫非無淚,不灑離別間。杖劍對尊酒,恥為游子顏。蝮蛇一螫手,壯士即解腕。所志在功名,離別何足嘆。 詩句也不知道怎么流傳了出去,一時間皇后的才名再次在民間傳揚(yáng)。 “有些才名又怎么樣?一個女人還想聽政?皇上指不定被這狐貍精給迷惑得不成樣了!”中書侍郎周禮不忿地埋怨道。 “周大人還且慎言,如今皇后有穆南王和太師撐腰,就算你不認(rèn)可皇后娘娘,也不能違抗皇命。”寇建安小聲勸道。 羅霆登基之后,寇建安升官,如今已是正二品樞密副使,對于羅霆此舉雖然他也不贊成,不過卻不會違抗。 周禮冷哼一聲,到底沒再多言。 顏竹君聽政的第一個早朝,文武百官進(jìn)入大殿便發(fā)現(xiàn)久不理事的穆南王竟然抱著尚方寶劍侍立在上方,目光咄咄逼人,令一眾大臣大氣不敢喘一下。 傅李清就站在穆南王對面,相比穆南王的凌厲,要顯得平和慈祥得多。 百官到齊后,顏竹君牽著羅曄的手進(jìn)入大殿,在眾人的注視下沉穩(wěn)地走到上座,羅曄坐在龍椅之上,龍椅的邊上臨時加了一把椅子,顏竹君便心安理得地坐下。 百官面面相窺,迫于穆南王的壓力,齊齊跪下行禮,“臣等拜見皇后娘娘,太子殿下!” “免禮平身。”顏竹君不疾不徐地說道,旋即看了羅曄一眼,羅曄意會,按照顏竹君教的,奶聲奶氣地說道:“有事起奏,無事退朝!” 若這話是羅霆說的,大家絕對不會吱聲,恨不得立馬退朝,可今天大家打著給顏竹君下馬威的心思,怎么可能讓顏竹君這么輕易過去? 戶部侍郎出列道:“啟稟皇后娘娘,太子殿下,皇上此次御駕親征帶去的糧草雖然未從國庫支出,然而國庫空虛是事實(shí),這些年皇上幾次減免賦稅,雖然得民心,但國庫的錢糧也越發(fā)短缺,若是再這般下去,到了今年年底,國庫只怕已無銀錢可用。” 國庫事關(guān)大家的月奉和一個國家的運(yùn)轉(zhuǎn),眾人一聽立馬慌了。 顏竹君早就知道今日不會那么容易過去,只是沒想到第一個挑頭的竟然是戶部侍郎,目光看向戶部尚書,見他一臉震驚,而中書侍郎面帶得逞的笑意,便知道個頭緣由,從容不迫地說道:“戶部侍郎知道問題所在,可曾想過解決之法?” 顏竹君把皮球踢了回去,戶部侍郎面色一變,為了為難顏竹君,咬咬牙,道:“臣駑鈍,實(shí)在想不出解決之法,請皇后娘娘定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