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節(jié)
姚青椒這做法,對韓太后的態(tài)度,跟皎月公子差不多的同時,還有些微妙變化,她終歸是北伯府的姑娘,背后靠著姚家軍,腰桿子就能挺的硬,討好的同時,偶爾跟韓太后‘爭’兩句,調(diào)侃調(diào)侃什么的,并不算越軌,且,她是個女人,就算跟韓太后有點‘代溝’,然,二十來歲,真不小了…… 等閑這個歲數(shù),一般人都當(dāng)娘了,大伙兒都默認(rèn)她是個大姑娘,什么都能說…… 姚青椒的人生目標(biāo)是什么? ——當(dāng)個紈绔。 紈绔最善長什么? ——吃喝玩樂。 正所謂:烈女怕纏郎,韓太后身邊就缺這么一個能陪她‘玩樂’的女人,姚青椒靠著勤奮和……不要臉順利進(jìn)入慈安宮,隨后,開始頻繁駐扎。 一趟一趟接一趟,從她自個兒巴巴的求見,到韓太后親自派人來請,這中間,不過隔了半個月的時光。 借著韓太后這股東風(fēng),姚青椒成功的從默默無聞,誰都不想搭理的小可憐兒,一躍成為燕京貴族圈兒的紅人。 畢竟,她背靠姚家軍,哪怕是個‘丫鬟姑娘’,都沒人想得罪她,融入不了燕京貴族圈兒,就是缺個契機——哪家都不想先掉面子,落個‘巴結(jié)武夫’的名聲,而如今,韓太后遞了枝兒,率先出手,朝臣們自然不會怠慢,回府仔細(xì)交待老妻幼女…… 身為內(nèi)宅婦人,不管多權(quán)勢都得靠爺們顯赫,貴婦淑女們自然不敢違背他們的命令,哪怕心里萬般不情愿,終歸還是跟北伯候府走動起來。 想當(dāng)然,姚青椒來者不拒。 初春,選秀眼瞧就開始的時節(jié),她已經(jīng)成了燕京國都的風(fēng)云人物。 “唉,平時看這些個淑媛閨秀,色色都是好的,在沒有那么整齊漂亮,怎么今兒一說配萬歲爺,就怎么瞧怎么不好了呢?”歪著頭,姚青椒裝模做樣的嘆了口氣,把畫像往前一推,她轉(zhuǎn)頭望韓太后,兩手一攤,“想來都怪太后娘娘,將萬歲爺生的太好了,沒得那般英明神武,文武不凡的,天下竟沒有哪個女子能配得?” “竟還賴上了哀家不成?”韓太后不由失笑。 姚青椒便撅了撅嘴,“不賴您賴誰的?難不成還要怪臣女?” “到要怪你家。”韓太后便點指她一下,無不遺憾的道:“原本,哀家想招你jiejie進(jìn)宮,將她配給乖兒,她年紀(jì)雖大些,好賴知道疼人。” “哀家信她的人品能耐,母儀天下都是使得的,偏偏大長公主阻了哀家,說的那些個甚的祖宗家法,真真是迂腐的很。” 似乎是想挑拔姚家軍和萬圣長公主的關(guān)系,自姚青椒進(jìn)京,韓太后幾次透露——她原想給姚千枝皇后位置,結(jié)果讓長公主給攪合了的事實——微微垂了垂眸眼,姚青椒嫣然一笑,沒大在意,“哎呦,我的千歲娘娘啊……” “臣女早便說過,臣女那jiejie可是拳頭能立刀,胳膊能跑馬的女爺爺,打胡人、滅土匪、安流民、殺貪官……這些,她樣樣都在行,然而,擦胭脂抹粉,揮著團扇子捉蝴蝶兒,天天圈宮里忙活宮務(wù),她就不行了。” “我jiejie那脾氣,怕是得急瘋了。”她仿佛開玩笑似的說。 韓太后就搖頭,“但凡女子,都要嫁人的,你們家姑娘歲數(shù)都不小了,誰還能躲過這一遭?”她嘆息失笑,自認(rèn)語重心長。 “瞧娘娘這話說的,有jiejie保家為國,給萬歲爺平定江山,我們這些姑娘得她的福,不用受媳婦罪兒,說甚日后……難道就不許我們尋個小女婿,招贅養(yǎng)在家里嗎?”姚青椒挽住韓太后胳膊,撒嬌道:“在說了,我還有娘娘護著呢,靠著娘娘,我到要看誰敢閑言?” “打不爛他!”她瞪起眼睛,做厲害狀。 “看你這小暴脾氣。”能在宮里養(yǎng)男寵兒,韓太后的習(xí)性可想而知,是不太在乎男女之事的。 姚青淑這番話,她聽著并不無妥,到比那些老深究碎碎念叨什么‘賢良淑德’順耳,人家表了姚家軍的‘忠心’,給她乖兒‘保家為國’,她又沒那逼婚的心思,自然不會深追究這些,“罷了罷了,你既不喜歡,那便不提那些糟爛事兒,還是說乖兒吧。” “他是哀家的兒子,哀家讓他成親,他可不敢打爛了哀家。”韓太后取笑一句,無視姚青椒皺鼻子眨眼的作怪,她回頭吩咐,“紫閣,換批畫像過來。這些……你們家姚姑娘沒有相中的。” “諾。”紫閣就跟沒聽見如此不尊重,能讓燕京貴女們羞憤欲死的話一樣,曲膝領(lǐng)命。 喚宮人把炕桌上那些‘挑剩下’的秀女畫相收走,她轉(zhuǎn)身來到檀木柜子旁,打開柜門,從那一摞一摞的畫卷里,仔細(xì)取出一抱,小心翼翼挪到榻前,她放到炕桌上,隨后,無聲退開了。 “來,你在看看。”韓太后態(tài)度輕慢的把畫卷往前一推,便盡數(shù)到了姚青椒面前。 姚青椒……就跟個jian.妃似的,一臉‘小人得志’,那模樣簡直猖狂的不行,根本沒有拒絕的意思,她把畫卷逐一打開,一個一個的評價,哪個都沒什么好話。不過,在展開其中一卷,看見那畫中人的相貌和底下那行‘家世’時,她一怔。 手驟然緊緊捏住畫軸,她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動作有些僵硬,韓太后瞧見,“怎么?你相中這個了?”她微微傾身,掃了畫像一眼。 “到?jīng)]什么相中不相中的,就是……這年紀(jì)有些小吧。”姚青椒趕緊收斂表情,狀似驚訝的道。 韓太后便搖了搖頭,不甚在意的說:“哪里小了?都十四了吧,正好到歲數(shù)呢。” “此一回是萬歲爺親政,這母儀天下的位置……”十四是不是嫩了點兒? 姚青椒扯了扯嘴角,捏著那畫像,她心里有點慌。 反到是韓太后失笑,伸手點她額角,“你這丫頭,是在逗哀家玩兒嗎?三宮六院七十二嬪妃,此一回,哪怕乖兒不選滿了,那‘貴、淑、賢、德’四妃,總是能迎兩個的,到時候隨便舍她一個,盡夠了。”她用嘴角歪了歪那畫像。 “但是,這位唐姑娘……她爹爹是五城兵馬司指揮使,管著燕京禁衛(wèi)軍,讓他的女兒做妃……”姚青椒語氣遲疑。 然而,意思很明顯,如此家世的貴女都做妃嬪了,那皇后得選個什么樣的啊? “五不娶——喪母長女乃其首,唐家那點事兒誰不知道?”韓太后接過畫像,拎著角兒甩了兩下,“她家這姑娘究竟怎么個情況,受不受重視?呵呵……” “若是唐指使揮那繼妻生的,好歹王府血脈,這皇后到還坐的,她嘛……”滿面不屑,她輕哼。 “人家好歹是元配嫡出。”姚青椒滿心不是滋味,開口幫襯。 韓太后嗤聲,“什么元配?不過是罪臣之后而已,霍家余孽所生,嘖嘖,幸虧是個女孩兒,嫁人便無事了,若是個男娃娃,就別說什么前程了,怕是連命都保不住呢!” “萬歲爺英明,心胸開闊,哪會有這樣的事兒。在說了,唐姑娘是姓唐的,跟霍家有甚關(guān)系?她娘都病逝多少年了!”姚青椒心里一驚,面上不動聲色,“唐家就這么個女孩兒,還是這般身份,竟然能送進(jìn)宮來選秀……” 不想讓韓太后的注意力放在霍家,她垂了垂睫毛,開始轉(zhuǎn)移話題。 “他應(yīng)是沒什么壞心思,就是表忠心罷了。”想起昨日韓載道進(jìn)宮時說的話,韓太后抿了抿唇,隨口道:“他娶那繼妻是豫親王的庶女,宗室縣主,這些年,他挺巴結(jié)老丈人的,如今,乖兒眼瞧親政了,日后君臨天下,他獻(xiàn)女進(jìn)宮,不是挺正常嘛?” “娘娘說是的,確實沒什么不對的。”姚青椒陪笑著應(yīng)承。 兩人就著畫像翻了一通兒,天色便不早了,陪韓太后用過午膳,說笑一會兒,她便有些疺了。常進(jìn)慈安宮,姚青椒自是知道她的習(xí)慣,知曉她這個點兒要午歇的,便識趣的起身告辭。 韓太后并不留她,吩咐紫閣送她出宮,便自行回內(nèi)殿休息了。 —— 行走內(nèi)宮宮道里,身上的珍珠玉帶輕脆作響,跟在紫閣身后,姚青椒的心情有些沉重。 方才慈安宮里被擇出那畫像——唐暖兒,唐小姑娘,那是她們家軍師霍錦城的親外甥女啊! 霍師爺兩個jiejie,當(dāng)初,她陪著自家主公進(jìn)燕京求提督之位那會兒,順利救回去一個,是被打進(jìn)教司坊里,霍家行二的霍錦繡。不過,那霍二姑娘青.樓里被困太久,不止纏了三寸金蓮,生生把腳毀了,還讓鴇mama灌了些亂七八糟的秘藥,身體已經(jīng)不成了…… 沒到天不假年的程度,并不影響壽命,但,想要生娃娃,基本是沒可能了。 甚至,連懷都懷不上。 霍錦繡是名門貴女,落到泥坑時就不說了,如今環(huán)境好了,她還愿意講究個氣節(jié),自來到北地便閉門不出,一心修禪,做了個戴發(fā)修行的女居士,心還挺鐵,不管霍錦城怎么求她出山,不拘是教書還是做甚,人家就不愿意…… 不過,她到不讓霍錦城養(yǎng)著,憑一筆優(yōu)美婉轉(zhuǎn)的丹青,她的書畫,在北地供不應(yīng)求。 霍二jiejie絕了婚戀那門心思,霍錦城忙著事業(yè),怎么催都不成親,眼見短時間內(nèi)沒有指望。霍家一脈真正遺下第三代血緣的,就只剩下了燕京里的唐暖兒——唐小姑娘了! 她是霍錦城已逝大姐的遺女,是霍家的外孫女。 那會兒逗留燕京,姚青椒清楚的記得,霍師爺眉飛色舞,一臉欣喜見外甥女,結(jié)果讓人家一句‘外男’給懟回來了。 都失落的蹲街角數(shù)螞蟻,可見打擊之巨。 不過,在是打擊,霍師爺依然很在乎這位血親,隨軍歸北地時,他是千叮萬囑胡雪幫著照扶,姚青椒此回前來燕京,霍錦城不顧路途遙遠(yuǎn),一道跟了她好幾天,說的求的,都是唐暖兒。 畢竟,她是北伯候府嫡姑娘,跟胡雪身份不一樣,是有機會能跟唐暖兒正式接觸的。 姚青椒確實沒辜負(fù)他所托,自進(jìn)燕京后,數(shù)次登門拜訪唐家。 靠著滿身‘倔強’和‘聽不懂婉言拒絕’的不要臉勁兒頭,她真的見過唐暖兒幾次,怎么說呢,小姑娘不算太聰明,明顯被繼母轄治怕了,性格有點怯弱不爭。不過,本性是真的好,每每聽見她提起北地寒霜,塞外風(fēng)光,或是姜家夫人小王氏——她親娘的姨母時,眼里突然亮起的神采,是騙不了人的。 很少的機會,偶爾身邊沒有下人‘伺候’的時候,她會偷偷跟姚青椒說說私房話,一邊羞紅著臉,一邊期盼著嫁人了,就‘自由’了。 不用天天正房立規(guī)矩,繼母咳嗽一聲都嚇的瑟瑟發(fā)抖,人家心情不好了,把她支使的滿屋亂轉(zhuǎn),做針線熬的整宿整宿不能睡…… 親爹繼母房里的大丫鬟,都能給她眼色看。 嫁人了,就能組建自己的小家庭,好生孝順公婆、服侍丈夫、生養(yǎng)幾個孩子,唐暖兒的愿意,就這么簡單。 她甚至都不期望丈夫能跟她兩相白守,有妾室、有通房,庶子庶女,吵吵鬧鬧的,也是生活嘛。 說這話那會兒,唐暖兒眸子里閃爍的星光,簡直刺痛姚青椒的眼睛,心里酸澀不已,她覺得小姑娘真是可憐,下意識的難免照顧些。 想著小姑娘歲數(shù)不小了,有那嫁人的愿意,偏偏唐夫人根本不更煩她出門交際,死死將她藏居深閨不露面,唐暖兒十四了,按理該開始準(zhǔn)備,畢竟擇人選,觀人品,三書六禮……這一套流程就得個幾年,且,哪有相婿一次就中的,不得備幾個候選人先好好挑撿啊? 結(jié)果,養(yǎng)在深閨人未識,就胡雪四處調(diào)查的結(jié)果,貴族圈里都遙傳小姑娘或是身有頑疾,或是無顏丑女,反正肯定是有什么毛病,根本沒有門戶相當(dāng)?shù)恼?jīng)人家前來求娶…… 那請媒人登門的,不是家族落魄,要唐家扶持,貪圖姑娘嫁妝的,就是子孫紈绔不堪,本身不成氣候,根本撐不得門戶的。 這樣的人家,莫說霍錦城了,就是姚青椒都看不上眼。 幸而,她在燕京多少闖出點名聲,唐夫人不愿,她就拉著小姑娘出門交際,什么大長公主的宴會、宮里的花燈節(jié)、宗室郡主的賞花聚、匯靈寺的素宴齋……但凡女眷云集的地方,姚青椒就把小姑娘帶著,四處引薦。 三次五次的,唐暖兒的名聲慢慢回暖,開始有貴婦注意她,開始暗里打聽,姚青椒還挺得意,正為小姑娘高興呢,誰知道…… 唐家竟然要把她送進(jìn)宮里!! 真是,真是…… 就像韓太后說的,那小姑娘的身份當(dāng)不得皇后,進(jìn)宮不過妃妾罷了。她性格還那樣軟懦,挨欺負(fù)不還手,背后沒人支撐,進(jìn)宮……那不是白等著讓人收拾嗎? 小皇帝頭一回選秀,除了皇后,那妃、嬪、婕妤、貴人……什么的,肯定少不了,她聽那風(fēng)聲,多少人家憋著往里內(nèi)宮使勁兒呢! 憑唐暖兒那軟脾氣,真進(jìn)去了,恐怕連骨頭渣子都剩不出來!! “難不成……到是我害了她?”嘴里無聲喃喃著,姚青椒疾步如風(fēng),氣勢如宏。 面沉如水,她把腳下繡鞋踩的‘嘎吱嘎吱’直響,腰間珍珠玉帶,滿裙碎珠流蘇飛舞著,在陽光的照映下發(fā)點淡淡潤光,刺的人眼睛直發(fā)花。 紫閣走在前頭,覺得后腦勺guntang! 就是讓珍珠晃的!! 眸光微微向后轉(zhuǎn),她若無其事的前頭領(lǐng)路,突然,身形一頓,就見宮墻轉(zhuǎn)角并肩拐出兩道身形。 都是三十出頭模樣的貴婦人,通身錦衣華裝,步履從容淡定,“奴婢紫閣,見過世子妃,見過唐夫人。”曲膝福身,紫閣低聲請安。 “是紫閣姑娘啊,快別多禮了。”那兩位貴婦人——宣平候世子妃和唐夫人含笑扶她,口中客氣道:“姑娘是領(lǐng)了差事出來的?” “是,奴婢奉太后娘娘令,出來送送姚姑娘。”紫閣退身,讓出一直墜在她身后的姚青椒。 “嚯,真真好生巧,竟碰到了你。”宣平候世子妃滿面堆笑,伸手,特別親密的攬住上前,正準(zhǔn)備問好的姚青椒,“我的兒,這幾日你怎地都不到府里來?我那弟妹想你想的厲害,日日夜夜盼著你呢。” 她的弟妹——楚縣主,就是喬氏的親娘。 因著喬氏和姚家軍的關(guān)系,哪怕喬家左右擺脫,立場不明,姚青椒跟她們的關(guān)系依然保持的不錯,日常總有見面,同樣說說笑笑。 宣平候世子妃——就是喬贊嫡妻,她是五城兵馬司指揮使唐睨——唐暖兒親爹的jiejie,她和唐夫人——豫親王庶女楚曲裳乃是外嫁嬌客、娘家弟妹的親戚,彼此都在燕京,喬蒙還投靠了豫親王一脈,世子妃自然便巴結(jié)著弟妹,兩人關(guān)系相當(dāng)不錯。 借著她的光兒,姚青椒這個按理該跟豫親王一系懟個烏眼青兒的姚家軍派,到還意外的和唐夫人有個臉熟兒。 畢竟,她得時不時上門找唐暖兒,拽她出門交際,唐夫人做為唐家主母,小姑娘的‘親娘’,姚青椒是不好跟她搞的太僵的。 “唐姑姑太說笑了,楚縣主想的哪里是我?明明是念瑩jiejie,她等著盼著……是讓我門當(dāng)說書客呢。”反手?jǐn)堊∈雷渝母觳玻犷^嘟唇,仿佛不依的撒嬌,惹得世子妃瞪眼捏她的臉,她忙著笑著躲開,打鬧兩個回合,她才轉(zhuǎn)頭笑著招呼唐夫人,“楚姨,許久不見了,越發(fā)風(fēng)采依舊……” 唐夫人——楚曲裳是繼妻,十六歲嫁給唐睨,如今不過二十有三,就大了姚青椒三歲,平空長一輩兒,讓她一口一個‘楚姨’的叫,心里那叫一個別扭,然而,姚青椒跟唐暖兒論平輩,叫她‘楚姨’沒什么錯。壓下心里翻出來的膈應(yīng),她扯了扯嘴角,勉強打招呼,“青椒嘴到是甜,怪不得楚縣主愛跟你說話兒……”真是慣會伺候人的丫鬟出身,飛上枝頭都成不了鳳凰,天生奉承人的命! 若有似無的刺了一句,她沒等姚青椒反應(yīng),就追問她,“你這是……剛從慈安宮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