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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高嫁(作者:林敘然)在線閱讀 - 第33節(jié)

第33節(jié)

    沈度的手無意識地用了點力,令她受了痛,但她沒出聲,反倒是沈度反應過來失態(tài),將手微微松了些,沖她笑了笑:“怎么這么問?”

    宋宜望了眼那泓池水,隨意道:“沒心事起這么早干嘛?心里裝著劉昶呢?真不用,我爹會想辦法的。”

    她這話說得半真半假,沈度也不知聽沒聽出來異樣,總之沒來由地一笑:“倒不至于心里裝著他。”

    見他還有開玩笑的心思,宋宜不想再深問下去,掩住心里翻滾的波濤,有一搭沒一搭地找話聊:“你平時都起這般早么?”

    沈度點點頭,宋宜趁他不注意,忽然將他手舉至身前,迅疾地取下了他那枚玉扳指,還沒忘沖他露出個惡作劇得逞的得意洋洋的笑容。

    她不拿起來看,只是放在指間,一圈一圈地打著轉,手指輕輕摩挲在那個小小的標志上。

    這已不是她第一次把玩他這扳指了,沈度沒多想,并不急著拿回來,目光落在她指間,隨口逗她:“喜歡,趕明兒送你一個?”

    宋宜噘嘴,把東西扔還給他:“送點東西都這么沒誠意,哪有女人戴這玩意兒的?”

    沈度接過,單手拋著玩兒,宋宜靜靜地看著他的動作,想他能主動說上兩句。可她想要的解釋,直到下了桌她也沒等到,她默默地看了眼院里那剛移植過來的海棠樹,有些遲疑地問:“沈度,你說這些海棠,能活過來嗎?這好像不是適當的時機啊。”

    沈度隨她一同望過去,將她攬進懷里:“試試看不就知道了?”

    宋宜有些失神,囁嚅半晌,輕聲道:“真開了花一定很美,我等著啊。”

    沈度知她有了歸意,輕輕在她頭上揉了揉,順帶替她理了理稍稍凌亂的發(fā):“回去吧,明年就知道如何了。”

    宋宜甫一踏出大門,渾身就像脫了力似的,連上馬車都有些吃力,靈芝扶了她好幾把,才艱難地上了車。宋宜在馬車上也一直悶悶不樂,靈芝想問又不敢問,擔憂地看了她一路,最后是她自己開了口:“靈芝,你覺得他是個什么樣的人?”

    靈芝先是錯愕,隨即又淡定下來,扳著手指頭數:“有才氣,生得俊,心思縝密,有擔當,一身浩然正氣……是縣主一眼就會很喜歡的類型啊。”

    宋宜微怔:“我喜歡什么,有這么明顯么?”

    “當然啊,”靈芝托了腮,仔細思考了下,又道,“不過奴婢不知道縣主是不是真心喜歡啊。從前旁的公子哥都是殷殷勤勤往縣主跟前湊的,縣主一概都看不上。如今這個沈大人吧,說真的,也未必比以前那些人好啊,只是面上軟硬不吃的樣子,顯得比別人清高上幾分罷了。”

    靈芝癟了癟嘴,悄悄挪開了一寸,確定宋宜打不到她,才繼續(xù)道:“起碼奴婢覺著太子爺更好些呢,太子爺其實以前對縣主真算不錯的。不過呢,縣主對沈大人興許只是一時新鮮呢。奴婢覺著縣主早些年對太子爺也不算完全看不上眼吧,如今不也變了么?”@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宋宜卻懶得和她計較,只是獨自沉默了許久。

    她年少時未必沒有對劉昶動過心。

    雖然家里人都對她好到極致,但宋嘉平時不時地在外頭一呆就是三五個月甚至好幾年,宋玨雖以前對她也是百依百順,但到底同她不算太親近。宋珩那時年紀尚小,不懂事又頑劣,整日里不同他那些狐朋狗友惹是生非已是萬事大吉。娘親走后的那幾年里,說來可笑,生在這樣的鐘鳴鼎食之家,人前一呼百應,人后眾人相隨,但她終究是孤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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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尚未及笄的少女,又對什么都抱以毫不掩飾的好奇與歆羨。

    那幾年里,劉昶幾乎在她身上付盡了所有的真心與耐性,用長她的年歲給予了她無盡的包容與溫柔,帶她見過她青蔥歲月里幾乎所有的壯麗與秀致。

    后來為什么變了呢?

    大概是子憑母貴,七皇子漸得圣寵,劉昶的地位逐漸受到威脅,而今上對她爹的忌憚之意則越來越明顯。她和那個位置孰輕孰重,再明顯不過。劉昶再不敢將對她的心思提到明面上來,哪怕她最后稀里糊涂地被定了親,他也不敢說一句不是。

    那是什么意味呢?

    大概就是相信了很多年可以一直存在的東西,轟然倒塌在面前,不留一點余地,從此再也沒有理由死灰復燃。

    她自此變了性子,從前還是個因為小六幾句話就會偷偷溜去朱雀大道觀望新科進士的活潑性子,后來逐漸變得涼薄,默默接受著她早已被他人決定的余生與命運,再不肯對劉昶露一個笑臉,一步步將他逼到自己的對立面去。對旁人,也再未真心相對過。

    直到,她在陪都再一次見到沈度,驀然回想起那年那月,她曾在朱雀大道上隨心湊熱鬧的模樣。

    入京路上,她曾反問過沈度一句“大人覺得文嘉縣主這樣的人該是怎么樣呢”。一時因結一時果,當年因結今日果,她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到如今,連她自己都說不好。

    但她知道的是,自此,有人會因為她一時犯蠢而氣急敗壞,會靜靜跪坐在她身前為她上藥,會在宣室殿前不懼天威,靜靜為她撐上一把傘,隔開漫天飛雪與寒涼。

    可如今,又要告訴她,一切都是假的么?

    她將窗戶撐開一條縫,回望了一眼清晨的朱雀大道,馬蹄達達,她好似又看到了那個清晨打馬而來,為她隨口一句玩笑話而專程帶她去折枝桃花的人。

    宋宜回過神來,吩咐車夫從儀門進,她平素進出都走角門,今日如此吩咐,靈芝不得不想起前日她曾問起儀門那處枯井,于是回稟道:“縣主讓奴婢問的事,奴婢問過府上年紀大些的嬤嬤了,那口井十二年前就已經填平了。另外,那幾年里,王爺冬日在帝京的——只有十三年和十四年。”

    宋宜嗤笑了聲,似自嘲又似無奈,隨口應下:“我知道了。”

    宋宜在儀門下的馬車,找了一圈也未找到那口枯井,靈芝在旁解釋:“嬤嬤們說是連井沿都平了,一并填入井眼了,如今早看不出來痕跡了。”

    宋宜在周遭轉悠了一圈,哪還有什么梅樹,連枯枝都沒見著一枝,儀門這處小院落,早就成了府內為數不多的寬敞空地,真正的空無一物。

    所有的一切,好似都在叫囂著告訴她,一切都是幻影。

    其實所謂的記憶,都是騙人的。

    宋宜不知為什么忽地落了淚,這淚意來得毫無征兆,她甚至還沒感受到有半分酸澀之意,淚已無聲地滑落了下來。

    她疾步回了自己房內,拿出昨夜從宋玨那得來的那本野史草草翻了一遍,不出她所料,獨獨缺了十三年那一年的記載。

    一切無所留存,但也并非無跡可尋。

    延和十三年這一年的名號實在是振聾發(fā)聵,北衙被邊緣化,御史臺崛起,司禮監(jiān)掌印,東宮輔政,如今朝中的格局,一切都自那一年開始變動,逐漸成型。

    而源頭,是那一年冬日的廢太子案。

    個中細節(jié)已經無從考證,甚至多年流傳下來的廢儲緣由,也不過草草一句“廢太子無德,上行下效”,但就這么區(qū)區(qū)九個字,卻令天子震怒,血洗半個帝京。

    若是往下深究,興許也是個閑來無事打發(fā)時間的好所在。但宋宜今日顯然無法將心思放在這等秘辛上,她往前翻了好些年,才在廢太子起居注里見到一句——翰林學士沈孺鶴,立太子少傅。

    第48章

    沈孺鶴。

    宋宜默念了一遍這名字,起身就往宋嘉平院里跑,路上恰巧遇上要出門的宋珩。宋珩叫住她:“姐,前幾年你特喜歡的那家蓮蓉酥,我昨兒聽人說又開張了,我下午給你帶點回來啊,你別出去了,放久了就不好吃了。”

    宋宜也不知道聽沒聽清,一溜煙地跑了,宋珩琢磨了會,屈指往雙瑞頭上一敲:“算了,別等下午了,你趕緊去,今早第一份啊,買不回來我晚上再找你算賬。”

    雙瑞忙不迭跑了,留下宋珩在原地自言自語:“蓮蓉酥都沒吸引力了?不至于吧?我姐被人附身了?”

    宋宜倒不至于被人附身,只是心神不寧地直接撞開了宋嘉平書房的門。宋嘉平抬頭盯她一眼,語氣比平時要嚴厲上幾分:“瘋瘋癲癲的,像什么樣子?敲門都不會了?”

    宋宜卻沒理會他的斥責,猛地將書房門一關,甚至還落下了門栓。她走近,仔仔細細地打量了他一眼,才開口:“爹,我問你件事。”

    她這話語氣不好,宋嘉平直覺要出事,有些不自然地看她一眼:“說吧。”

    “爹,”宋宜猶疑了下,問,“你打算同陛下硬來了么?”

    宋嘉平一愣,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是。藥下在茶壺壁上,并非茶里,行事之人心思狠毒,豈能輕饒?就算并非劉昶所為,但北衙參與到其中,同他也定脫不了干系。”

    宋宜總算知道了他的立場,但卻沒有欣喜之色,而是微微搖了搖頭,轉而問道:“爹,你認得那位沈先生么?”

    宋嘉平心中一凜,沒出聲。

    宋宜輕聲開口:“沈孺鶴,寧州人士,延和元年的狀元郎,開朝至今唯一一位連中三元者。延和十年,立太子少傅。”

    “混賬東西!反賊一黨,豈容你隨口提起,也不怕招來禍事。”宋嘉平將筆一拍,“越來越不像話,夜闖你大哥那兒就罷了,還敢夜里出府,連宵禁都不放在眼里。我看你如今比你弟都要渾上幾分,怕不是吃了豹子膽!”

    宋宜哪管他的怒火,將手中那本捏到變形的冊子往他案上一扔,那一句“翰林學士沈孺鶴,立太子少傅”被她用朱筆勾出,紅得刺目。

    宋嘉平眼里微微刺痛了下,克制了好一會兒,才冷靜下來,抬頭看她:“我認識。想問什么,說吧。”

    宋宜哂笑了聲:“娘親時常提起的那位故人,是這位沈先生的夫人吧?她那時時常說起這人沒福氣,好好的福不享,天大的情意在前不要,非要選個清高書生,最后落得個凄慘下場。是嗎?”

    宋嘉平閉了眼,許久,點了點頭。

    “爹你將那塊玉帶回來的那年,如今算來,我剛滿三歲。”宋宜聲音很低,“那塊玉,根本不是什么隨意得來之物,而是沈氏之物吧?那年,恰好是延和十三年,爹那次是奉命去捉拿廢太子同黨吧?”

    宋嘉平似是不忍,但終究還是不忍再繼續(xù)瞞她,點了點頭。

    宋宜心領神會,繼續(xù)道:“我曾聽大哥偶然說漏嘴,說他自幼不肯習武反愛讀書,是因為一位世叔文人風骨高風亮節(jié),在他心里,比演武場上的爹都要偉岸上幾分,令他欽佩不已。”

    宋宜沒來由地笑了聲:“但這么多年了,我卻從未見過這位令他念念不忘的世叔。如今想來,是這位先生么?爹與他,是故交吧?哥年紀大些,自然是見過并記得他的。可惜我無福,不能一睹這位先生的風采。”

    宋嘉平似是不忍再聽,直截了當道:“要說什么就直說,不必拐彎抹角。”

    “沈度,是他的后人吧?”宋宜直直看向他,聲音微啞,“爹你早知道了是不是?”

    宋嘉平還在遲疑中,宋宜先一步泣不成聲:“我說當日在陪都他為何敢如此膽大妄為,半點情面不肯留,非要搜我的身。便是舅舅謀反,同我又有何牽扯,如今才知,全都是因了那半塊玉!他是想著我既然能有這玩意,身上興許還有他沈家的其他東西罷了。”

    “哦,對了,”宋宜哭到聲音都有些斷斷續(xù)續(xù),“興許,還因為那句……什么來著?‘定陽王呈罪證,沈氏定罪,夷三族。’”

    她全然不管宋嘉平的反應,一口氣將心中所想和盤托出:“爹,我道你怎么看得上一個小小御史呢?我當初還以為你是念他當日相助之恩,如今想來,爹你是對故人有愧吧?你對不起故人,故人之子卻舍命相救,你心里過意不去,想賠一個女兒出去贖罪吧?”

    “你再說一遍?”宋嘉平食指指向她,拎刀拿弓尚且穩(wěn)如磐石的手,此刻微微有些發(fā)抖。

    宋宜冷冷笑了聲,重復了一遍:“爹不就是想拿我去贖當年的罪嗎?”

    她聲音輕到幾乎是在嘴里打轉,有些含糊不清:“快十五年了,也該還了。”

    宋嘉平怒不可遏,隨手抓過桌上的硯盒砸了過來,里頭新研的墨汁撒了宋宜的素色單衣一身,泅染成一幅凌亂的寫意水墨畫。宋宜面色無異,屈膝告退:“爹生氣了?不用爹開口,女兒自個兒領罰。”

    她走至門口,輕輕取下門栓,沒回頭,輕聲問:“爹,若我今日不問,你打算瞞我到什么時候?”

    久未聽到回答,她退到中庭,緩緩在庭中跪下。

    宋嘉平院中鋪的青石板,硌得發(fā)慌,她卻渾然不覺,仰頭看了眼天幕。天陰沉沉的,空氣中氤氳著水汽,悶熱中又添幾分濕氣,令人渾身難受。想來一年一度的雨季,又要開始了。只是今年,似乎格外的早。

    宋嘉平日暮時分才出了書房的門,看都未曾看她一眼,徑直出了府。

    他前腳剛走,宋珩后腳就溜了過來,一手拎著寶貝蓮蓉酥,一手遞給她一個蒲團:“墊著吧,要不然晚上疼起來,夠你受的。”

    宋宜不動,他把蒲團往她膝下塞了塞:“你別不信,我經驗豐富。你可比不上我,再跪腿就要跪廢了。”

    宋宜仍舊懶得吭聲,他嘆了口氣,將蓮蓉酥的包裝拆開,輕輕拿了一塊遞到她嘴邊:“聽雙瑞說,跪了快一整日了啊。墊墊肚子,別餓壞了。”

    宋宜腹中空著,這家蓮蓉酥她又自幼喜歡,當日回陪都前,還想著買些帶回去,不想這家生意紅火的鋪子竟然關門大吉。如今兜兜轉轉,兩年過去,竟然又能聞到熟悉的香味。明明是想念的味道,可她只是輕輕別開了點:“回去吧,一會兒爹回來見著你,又要生氣。”

    宋珩不肯走,命人搬了個小墩子過來,大喇喇地往她身旁一坐,伸了個懶腰:“管他呢。我就不陪你跪了,白日里守了一天宮門呢,累著了。大哥也真是,不知道給我安排的什么差事,無聊至極,還每天都能見著周謹那張臭臉,我真是天天都想和他拼個魚死網破同歸于盡算了。”

    知他開玩笑而已,宋宜懶得理他,并不吭聲。他悄悄從側面去看她,見她眼眶微微還紅著,知是哭過,于是打趣道:“該不會是以死相逼要嫁沈郎君,被爹拿刀掃地出門了吧?”

    宋宜聽他提起沈度,心煩意亂,白他一眼:“你回去吧,別在這兒礙眼。”

    宋珩無奈聳聳肩,將蓮蓉酥再度遞過去:“那你賞點臉唄。勞雙瑞跑兩趟了,早晨就去買了一遭,沒法子過來給你,下午又重新跑了一趟,姐你多少給點面子唄。”

    宋宜接過,在他的注視下,很給面子地咬了口嘗鮮,卻不料,她甫一張口咬下一塊,就稀里嘩啦哭成了淚人。

    宋珩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拿起一塊一口咽了,眉頭皺成一團:“不是吧?雖然還不錯,但能好吃成這樣?”

    宋宜破涕為笑,將剩下的大半塊扔回盒子里:“剩下的給靈芝收著吧,我晚點回來再嘗嘗。”

    宋珩癟癟嘴,將盒子折好,問:“要不起吧?爹也就說說,還真罰你不成?你走了肯定也沒事,不像我。”

    見宋宜還是悶悶不樂,他又戲謔道:“要不要我去告訴你的心上人啊,婉婉meimei,當哥的幫你一次。”

    哪壺不開提哪壺,宋宜抓起他方才塞過來的蒲團,往他臉上一蓋,宋珩不知這話哪里錯了,莫名其妙地挨了一頓冤打,起身就往回走,邊走邊嘟囔:“就你這脾氣,敢娶你的,我宋珩敬他是條好漢。”

    宋珩這一走,宋宜再度沉默下來,膝蓋早痛得麻木了。她將事情細細梳理了一遍,心內有了決斷,沉默著等宋嘉平回來。

    夜幕合上,這場醞釀了一整日的雨總算轟然傾下。夏日的雨來得轟轟烈烈,宋宜被澆了個透,裙上的墨汁再度泅染開來,混在四散的雨水中,無聲無息地溜走。下人們遠遠偷偷看著,這在宋嘉平院中,沒人敢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