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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這位家長請不要幫孩子寫作業(yè)在線閱讀 - 第76節(jié)

第76節(jié)

    “沈小姐?”

    “嗯。”

    “陸太太?”

    “嗯。”

    “孩…孩子他媽?”

    “……嗯。”

    陸行州于是垂目笑開,臉上帶著從未有過的愉悅表情。

    他將沈妤深深抱在雙臂之間,看著窗口留下的一點縫隙,發(fā)現(xiàn)外面的天上果真下起了雪,一片一片落在庭院的枯枝上,將一切都照得通透而白。

    他深吸一口氣,低下頭,將自己的臉埋在沈妤頸邊。

    閉上眼睛,覺得充實而滿足,在這一刻,他的腦中沒有了他鐘愛的公式,沒有了他讀過的萬千佛經(jīng),他只有他抱著的,一整個世界。

    第38章

    一夢醒來,雪壓枝頭。

    陸行州平日里起得比較早,他從小便有晨跑的習慣。

    可惜雪后的清晨向來不適合跑步,所以他只能躺在床上睜開雙眼,望著懷里的沈妤不說話。

    沈妤晚上睡得挺香,現(xiàn)在呼吸依然安穩(wěn),頰上兩點溫軟的紅,偶爾嘟起嘴唇,像玉,也像花兒。

    胡麗清早早起來,她的聲音脆亮,從外面隱隱傳來,帶著難得的孩子氣。

    她年紀還小,從南方來,少有見到這樣漫天飄雪的天氣,于是歡欣雀躍,四處探看,有如一只逢春的麻雀,嘴里的呼吸連成一片,凝結在身后一片皎白的雪色里。

    陸行州穿上衣服出去,難得發(fā)現(xiàn),李文瀚竟也起來了。

    李文瀚從小不是一個喜歡早起的人。

    他高中時做起早cao來有如死豬垂死病中驚坐起,為了逃避查崗,時常聲稱自己已然暴斃。

    后來,他為從根源上解決這個問題,索性惡向膽邊生,央求他專治不孕不育的婦科醫(yī)生小姨開出一方證明——此子jingzi活躍度過低,清晨乃是聚精活血之時,不允許早起。

    那陣子班上的同學看他的眼神總是尤為同情。

    男生們捂住自己透風的下面感覺隱隱作疼,他們有時與李文瀚共同如廁便會忍不住偷偷打看,然后在心中長吁短嘆,熄燈之后私下討論,最后得出結論,李文瀚少了一邊的蛋,而另一邊總有一天也會隨風而去。

    女生相比于他們,或許就要心思細膩多了,她們想著,李文瀚得此絕癥,會不會意味著他將要成為一個女人,而一個這樣黝黑高大的大漢成為自己的姐妹,會不會長出一雙比自己還大的胸脯,在來例假的時候會不會流出藍色的血液,甚至,他也會與一個男人花前月下嗎。

    李文瀚這些年來為睡覺可謂失去良多,但他兩耳不聞窗外事,依然堅持成為旁人眼中的憂郁詩人,他從來不缺少與他共赴美好的紅顏知己,她們知道他的蛋是否完好,她們還能從旁佐證他難得的才氣。

    此時,這位充滿才氣的詩人正孤零零地蹲在屋檐下,頭發(fā)上落了一層稀薄的雪粒子,脖子往前杵著,像是早些時候被人從床鋪里拎出來的模樣。

    陸行州拿著屋里的暖爐過去,蹲在他身邊,沉聲發(fā)問:“你昨天睡得還好?”

    李文瀚呼出的氣略顯囂張,皺著眉頭回答:“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昨天抱著你家沈小姐睡大覺,手腳并用,大半夜沖涼澡,忒不要臉。”

    陸行州沉默一瞬,又問:“你為什么起得這樣早。”

    李文瀚垂目感嘆:“長夜漫漫,怎么能睡得下,何況你在這樣道家清凈之地抱著姑娘睡大覺,乃是流氓,其實最應該被抓去整改。”

    陸行州體諒他幾月沒有夫妻生活,如今又遇寒冬大雪,性功能下降,不作計較。

    只望向不遠處的胡麗清,看著她頭上一層白雪,輕聲說話:“說起來,我也有許多年沒有看見過雪了,現(xiàn)在一看,倒是還覺得有些懷念。”

    李文瀚抽著煙,遞過去一根,撩起半邊眼皮,睜眼看人,黑白分明:“你這是受了愛情的荼毒,真的,感情中人最是sao情,就像文人的嘴巴做不得數(shù),傷春悲秋的大多是流氓,你以前從不這樣,我記得,你過去是一個正直的人。”

    陸行州覺得也是。

    他過去見過許多的雪,可那些雪下了就是下了,沒個著落。

    現(xiàn)在的他卻想拉著沈妤出來瞧瞧,或許是因為心里有了惦記,于是遇見一場大雪,便總想著與她分享,兩人一路地走,一路到白頭。

    李文瀚坐在原地,目光有些閃爍,他望著不遠處的姑娘,不知道思緒飄去了哪里,許久之后,才終于輕聲問到:“你說,她那個傻乎乎的樣子像不像那時的玲玲?”

    陸行州可以不記得李文瀚的那些盈盈紅紅或是蘭蘭,但他不會不記得李文瀚的玲玲——那是他的初戀,作為多年老友,陸行州得象征性地給予尊敬。

    所以他問:“你和她還有聯(lián)系?”

    李文瀚搖頭:“哪里會有,只是今天看見這丫頭的模樣,突然想起來一些舊事而已。我當初給她寫的那本詩集不知道放在哪兒了。”

    陸行州低頭看雪,呼出一口薄薄的氣:“你燒了。她出國的時候,你就燒了。”

    李文瀚“哦”上一聲,顯得煩悶:“怪了,你怎么還記得。”

    陸行州回答不上來。

    他跟李文瀚兩人挨著坐,煙從嘴里一點一點吐出來,又在雪里一點一點散去,最后問到:“你很久沒有寫詩了吧。”

    李文瀚點點頭答:“這不是忙么。人到了這個節(jié)骨眼兒上,哪里還有時間歌頌愛情。”

    要是他身邊此時蹲的是別的什么人,聽見這樣的話,或許一定會問上一句:那陸萌之于你又是什么呢。

    可陸行州不是那種別的人,他向來不會探尋朋友內心的隱秘,況且他本性涼薄,所以他只是說:“你這是被家庭的責任鎖住了靈魂,你以前說過的。”

    陸行州沒有在這樣的時候提起陸萌,他用一個“家庭”代表了李文瀚的所有束縛,或許他知道,李文瀚的責任是給予他的妻子的,那個女人不一定是陸萌,是任意一個與李文瀚結了婚的女人。

    而他懷念的玲玲也并不一定是那一個特定的玲玲,是任意一位為她寫過詩集卻拋棄了他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