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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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快給他止血!”沒等胡純喊出這句話,天帝已經厲聲喊出來了,而且露出了焦躁的語氣。 “那融翹……”炬峰笑著問。 “這就叫她過來!”天帝已經掩飾不住恨意了。 “快給他止血。”胡純跪在雍唯身邊,看他已經變得毫無血色的臉,哭著哀求炬峰。再這樣下去,別說雍唯的血要流干了,這些被圣血迷亂的仙魔們一擁而上,非把雍唯吃得渣都不剩。 “沒見融翹,就讓他……”炬峰突然停了口,他看著從天霜雪域里走出來的白光,緊緊抿住了嘴唇。 白光面無表情,她走到已經癱坐在地的雍唯身邊,從袖子里拿出一個碧玉瓶子,瓶子里是些透明的膠狀藥物,倒在雍唯傷口上,血立刻便止住了。炬峰的劍離雍唯的傷口那樣近,白光倒藥的時候,擦傷了手指,天刃所傷,即便傷口細小,血也不停的流出來。炬峰的劍收了收,距離雍唯的脖子,白光的手,都遠了一些。 白光像沒看見一般,只對哭泣的胡純說,“別擔心,老八,神主不會有事的。” 這句話似乎惹惱了炬峰,他的劍從雍唯的脖子上飛快地抬起,指向白光,“回去!我并沒原諒你!” 他雖聲嚴厲色,但白光卻泰然處之,她把用空的瓶子扔到地上,眉眼不動地說:“我并不需要你的原諒。” 胡純邊用袖子擦眼淚,邊看了白光一眼,她認識白光這么多年了,也沒見白光這么有膽氣的樣子。 白光突然一笑,像是高興,又極具諷刺,“今天,對我很重要,我要看著,一定。” 說著,她回身走了幾步,坐在大門旁邊點綴用的石頭中的一塊上,既不發火,也不妥協。 炬峰顯然有些拿她沒辦法,重要的是當著天帝和辰王等敵我雙方一眾人,和白光爭執不休,哪還有威嚴和氣魄可言?所以炬峰只能把劍一沉,又架回雍唯的肩膀上。 其實剛才他把劍拿開的時候,胡純就使勁掐了雍唯一把,機不可失!結果雍唯非但沒有感謝她的提醒,反而用眼角瞟了她一眼,屁股很沉地坐在那兒沒有挪窩的意思。胡純被他看得一肚子火,她又怎么著他了?他倒一副生氣責怪的樣子! 不過這也讓胡純徹底把心放回肚子,雍唯不是真的無法逃脫,是他自己并不想跑。 胡純腦子轉了轉,分析了一下眼前的狀況,炬峰要挾天帝交出融翹,天帝因為急需雍唯的幫助,竟然答應了。這點上,的確是合了雍唯的某些報復心理,畢竟天帝拋棄天妃,最直接的原因是天狐融翹。所以,在這個節骨眼上,讓雍唯跑他都不會跑,他就是要看看天帝和天狐這出好戲。 這么一覺悟,胡純也有了看戲的心情。 可是……想到炬峰要討回天狐,她就樂不起來了,她回頭看了看白光。 白光微笑著,像看大家,其實根本沒有把任何一個人放在眼里,包括炬峰。 胡純皺眉,被施咒微笑的人似乎越來越多了,白光這皮笑rou不笑的樣子,讓人看了心里發苦。一會兒炬峰和天狐如果表演起余情未了,白光要怎么辦? 白光不是決定和玖珊走了嗎?怎么又會在天霜雪域出現?親眼看見炬峰討還天狐,就算將來一走了之,也是心頭永遠無法拔出的刺了吧? 胡純一晃神,又覺得白光看到這一幕,徹底對炬峰死心,也不能算壞事吧?說不定更能和玖珊一心一意好好過日子。 “今日我舍棄天狐而保全雍唯,為的就是六界蒼生!”天帝沉聲對炬峰這邊的仙魔說,“只要你們明辨是非,我一概既往不咎——” 辰王響亮地冷笑一聲,打斷了天帝蠱惑人心,“你若有既往不咎的心胸,我又怎么會在這里呢?事到如今,誰還會上你的當,聽你的謊話?” 辰王轉而面向身邊眾仙魔,大聲說:“不如我們跟隨炬峰,仙魔平等,各存永生!” 追隨炬峰的人,本就沒有回頭路好走,被辰王一鼓動,更加熱切鼓噪,在氣勢上完全壓住了天帝這邊。 天狐娘娘的車架緩緩降落在天帝一方人的后側不遠處,排場一如往日。 所有人安靜下來,直直看著這位名震六界的美人。 胡純看得比誰都仔細,如果她沒有見過外面的災難,也不會覺得這番華麗的出現有多么不妥,因為天霜雪域也如此完好,兩廂映襯,恰到好處。可偏偏所有人都見識過六界的苦難,天狐的光彩熠熠就顯得毫無悲憫之心,冷酷傲慢。不僅胡純對她怒目而視,天帝一方的很多人,都露出不滿的神情。 天帝非常敏銳的感覺到了,于是就在侍女放好了墊腳凳子,攙扶天狐娘娘下車的時候,他漠然對炬峰說:“你要的人已經來了,后事如何悉聽尊便。” 胡純對天帝的處事方式更加了解了一些,在他心里只有兩種人,能舍棄的和暫時還不能舍棄的。他舍棄天妃時,把自己標榜成一個情圣,一旦天狐觸犯了他某種重要利益,拋棄起來,并不比天妃困難。 天狐融翹已經下了車,緩緩走到人群前面來。 胡純是第一次見她,作為多次和她這只土狐貍做對比的高貴天狐,胡純下了死眼盯著瞧。 不同于嬌茸的美艷風情,融翹很清冷,嘴角稍微彎起,似笑非笑。她的眉眼生得太過精致,在一派素淡的裝扮下,竟顯出一股自內而外的濃艷,很難形容她的美麗,屬于她的美麗已經化骨銷皮。 胡純的嘴角抽了抽,她去不掉的微笑和天狐相似,可天狐的微笑卻淡而艷極,風情四散,胡純只能算皮笑rou不笑。 融翹聽了天帝的話,只是站在那里,看了天帝一眼。 可這一眼,卻讓在場的所有人,替她哀慟了一下。 第52章 代價 天狐看天帝的眼神,似乎讓炬峰很開心,他甚至忍不住用劍在雍唯肩膀上輕輕敲了一下。*** 這個動作非常輕微,天狐卻突然看過來,淡笑著問炬峰:“你是不是很解氣?” 胡純偷偷心驚了一下,不知道這位天狐娘娘是太了解炬峰,還是很能洞悉人心?她是看到了炬峰的小動作,還是猜到的? “是。”炬峰笑著點點頭,仿佛他的答案并不殘酷。他動了動嘴唇,想說什么,但是停住了,他迅速回身,點了個五神訣給白光。五神訣能封閉人的五感,胡純發覺了以后剛想阻止,被雍唯捏了把手腕,還被他瞪了一眼。胡純也回瞪了雍唯一眼,他懂什么呀? 但胡純確實糾結了,這個舊情人相會的場面,白光看不看見比較好呢? 炬峰的這個舉動被融翹看在眼里,她的笑容里多了很多復雜的情感,她似嘲諷又似嘆息地說:“看來你真的很在乎她。我在天上聽說你愛上了一個山里的刺猬精,并沒相信。” 天狐的語氣讓胡純很不舒服,那種睥睨萬物的傲慢她領受過,似乎能忍,可有人這么說白光,她就忍不了。她剛想給天狐幾句,當著這么多人,又膽虛了,炬峰卻沒客氣。 “我也沒想到。”炬峰特別誠懇地說。 胡純眉頭一皺,回頭瞪了炬峰一眼,這算是承認愛上了白光吧,可怎么聽都不算恭維。這一扭頭,又被雍唯懟了一把,又在嫌她多管閑事了。 “這就很矛盾了。”天狐眉頭輕蹙,露出一個不理解的微笑,眼睛看著炬峰的時候,眼神把她沒說的話,明明白白地表達了。這種眼神讓天帝有點難受,算得上含情脈脈了,天帝忍不住干咳了一聲,但天狐完全沒理會他。 “并不矛盾。”炬峰又用劍拍了下雍唯的肩膀。 雍唯不高興了,大聲地嘖了嘖,把他當驚堂木用是怎么著?還拍起沒完了。 “你與我,少年相識,兩情相悅,我曾以為所謂神仙眷侶,就是指你我。”炬峰說。 所有人都鴉雀無聲,其實大家都有點兒搞不懂,在這么重要的時刻,炬峰叫天帝獻出天狐有什么意義,更不理解炬峰說這些話有什么意義? “哦。”天狐不以為意地掩口一笑,把炬峰這番沉重的嘲諷顯得非常無聊和無關緊要。 胡純摸著下巴,點頭無聲地做了個“唔”的贊同神情,原來長得漂亮就可以這么氣人。她斜眼看了看雍唯,表示她又學了一手。雍唯也在看天狐,沒空接收她的眼神訊息,這讓胡純非常不爽。 “那時候你是意氣風發的雪域仙主,”天狐含笑說,她發現了雍唯的注視,輕輕向雍唯點了點頭,眼睛還慢慢眨了一下,似乎在和雍唯問好,“就連神主都還是個小孩子,除了天帝,誰還能與你相比?” 她這么坦然說出來,炬峰都一噎,下面譴責她貪慕虛榮的話,再說就顯得很沒分量。 “你走近些吧,讓我好好看看你。”炬峰眼睛一轉,話風也轉了。 天狐款款走上前,所有人都在看她,她卻一點兒也不覺得窘迫,含笑看著炬峰,每根頭發都帶著風情。 胡純轉著手指使勁掐雍唯,雍唯疼得抖開她的手,胡純想瞪他,又顧著看天狐,想想也不能怪雍唯看得兩眼發直,她一個女人,也同樣是狐貍精,真沒這種功力。就連嬌茸和天狐相比,都略嫌俗艷。 “當初你拋棄了我,現在又被天帝拋棄,滋味怎么樣?”炬峰問,談心一般。 “還好。”天狐融翹眉梢一挑,她已經走到炬峰面前,“還有一個男人毀天滅地,是為了我。” 炬峰一笑,盯著她看,癡癡地說:“你長得真美,我再沒見過一個女人比你更美。” 天狐真心地笑了,笑容發自內心就特別的漂亮。“包括她吧?”她用下巴點了點遠處坐在石頭上的白光。 嫉妒心每個女人都有,無論多么美貌,多么自信的女人。 “嗯,比她美。”炬峰一點兒都沒猶豫,非常認可。 胡純皺眉閉了下眼,不知道出于抗拒還是厭煩,她現在慶幸白光中了五神訣。 “所以……”炬峰出其不意地一抬劍。 天狐被當胸刺入,背后穿出,捅了個對穿。 “你只能死了。”炬峰平靜地說。 不少人發出驚叫,天帝動了動,卻只皺眉,沉默地看著,他竟有些解恨。 天狐低頭,看著當胸穿過的長劍,血已經從傷口在華麗的霓裳上暈開。 “我不懂你。”天狐長長吐了口氣,輕輕搖頭,“我不懂你。”她重復了一遍。 炬峰也看著她的血跡在衣服上越來越多,“你從來就不懂我。” 天狐跌坐在地,不狼狽,卻嬌美得讓人心憐。 “我jiejie嫁給天帝,只是一個騙局,天帝逼迫我交出天霜雪域大部分珍藏的法寶作為陪嫁,隨jiejie去往天宮,以削弱天霜雪域的力量。我視為珍寶的jiejie,成為天帝脅迫我的一個人質。那個時候,他就已經像猜忌辰王一樣,猜忌我。” 炬峰說到這里,辰王又發出一聲冷笑,不響,卻讓所有人都聽見了。 天帝雙拳握緊,但他卻無法為自己辯駁。 “在我最艱難,最憤恨,最無助的時候,你卻嫁給了施予我一切痛苦的那個人。你說,我恨不恨你?” 天狐氣息微弱,她卻笑了。 “我走到今天,當然也因為你,我對你恨過,也愛過,所以,你必須死,我不能再為另外的女人分一點點的心。” 炬峰淡然說,仿佛這句話里沒包含他今生所有的愛恨。 天狐咬牙,猛然拔出長劍,她沒了笑容,傷感地看著炬峰,“終于,我也成為你嘴里‘另外的女人’。炬峰,我的確不懂你,若我知道,你對心愛的人這么真誠……我該……選你。” 她握緊長劍的把手,如同抓住人世最后的慰藉,她錯了,她以為炬峰也和天帝一樣薄情,那還不如選擇權勢更大的天帝。她錯了,她失去了一個真正愛過他的人,她死的時候,只有握緊他的劍,才能壓住自己絕望的遺憾。她不想哭,錯了就是錯了,她不想哭…… 所有人都看著天狐咽氣,沒人說話,也不知道為什么,大家都不自覺地屏住呼吸看炬峰。 這時的炬峰,沒了笑容,沉著臉,彎腰撿起自己的劍,突然向天一指,朗聲說:“現在天宮給予我的恥辱,都洗清了。我可以毫無遺憾地——”他看向天帝,嘴角微勾,一字一頓地說,“取而代之。” 他的語氣并不狂傲,更不陰森,可卻比辰王剛才的話更能蠱惑人心。天帝一方的人聽了,不少互相對視一眼,都有那么些戚戚然的意味。前有辰王,后有炬峰,他們的反叛似乎也是被一步一步逼上絕路。 炬峰一方的人聽了,非常鼓舞,辰王也把兵器朝天一舉,應和道取而代之,其他人立刻效仿,一時間這個口號響徹天際。 炬峰就在這樣的助威聲中,淡淡笑著看天帝,嘲諷說:“我覺得你不止一次設想過這樣的情景,因為太恐懼,所以才做下那么多蠢事。我就是讓你知道,天命可改,作孽需償。” 天帝露出了滿臉憤恨之色,譴責說:“就為了你這點復仇執念,你已把六界拖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炬峰哈哈笑起來,像聽了什么笑話,他直直盯著天帝的眼睛,“在你的統治下,有能力的人不能出頭,相愛的人不能相守,妖永世為妖,仙再庸弱,還是可永享仙籍,六界早就萬劫不復了。” 胡純撓了撓腦袋,炬峰真的很善于說服人,連她聽了這番話都想支持他!如果她不是走了狗屎運搭上雍唯,這一輩子,只能是那些天界人嘴里不屑說起的土狐貍,未來沒什么希望。 原本該被封住五感的白光,這會兒慢慢地站起來,她滿腹心事,連胡純都沒看一眼,垂著眼,行尸走rou般走進天霜雪域里去。沒多少人注意到她的舉動,炬峰和胡純卻全看得真切,他們都有一個疑問,難道五神訣竟然沒好用嗎? 天帝已經惱羞成怒了,這個節骨眼,炬峰實在無暇他顧,于是他向胡純丟了個眼色。 胡純立刻會意,她也想去追白光,可是…… 坐在地上懶散又不滿的雍唯嗤了一聲,甩了一下被火燒掉一半的衣擺,揶揄說:“去吧,我還沒淪落到要你照管。” 胡純翻了他一白眼,真是不識好歹的家伙,但他這么一說,她就一點兒也不擔心他了,翻完白眼就跑,直追白光而去。 “老白,老白!”她很快就追上了白光,也已到了雪域里面,所有的紛爭殘酷都被隔絕在外,這里梨花皚皚,安寧又靜謐,白光被她一拉,就停了步,整個人卻愣愣的,失魂落魄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