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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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面的又不是他能有什么事兒? 你到底知道了什么? 我他媽臉上寫著“剛辦完事兒”? 不止沒想起來,第一時間,這四句歪到日本的彈幕也伴隨著“你男朋友”四個字兒沖進江堯腦袋里,伴著“哐哐”的銅鑼聲。 顧北楊跟他對瞪著,腦袋上金光閃閃地支著兩面“為學生服務”、“把煩人貫徹到底”的小旗。 沖自己男學生說“你男朋友”估計是不怎么順嘴,顧北楊還打了個磕碰,也帶著點兒小心和試探,還有些許的好奇。 倒也不是那種招人嫌的好奇,就是純粹的……好奇。 畢竟他板板正正地活了快三十年,也沒見過幾個活的同性戀,這開學沒一周撞上倆,還都是自己系里的學生,真不好奇那都說不過去。 看著顧北楊這副一本正經的模樣,江堯才猛地想起來怎么回事兒——前天他為了擺脫顧北楊,人也心急火燎地被情緒頂著,扔了句“去救我男朋友”就跑了。 cao。 松了口氣的同時,江堯心里好一陣兒突突,厚皮厚臉都有點兒頂不住臊。 你完了江堯,你現在腦袋里就那點兒上不得臺面的玩意兒。 更完蛋的是,一回憶起那點兒上不得臺面的玩意兒,身上也跟被感應似的,一下子腰不是腰屁股不是屁股,咯咯愣愣的別扭著。 身體記憶這種事呢,本身就是個煩人的東西,跟夏天的蚊子包一樣,想不起來的時候屁反應沒有,一旦想起來,那感受就得往十倍了放大。 并且不分場合。 臭不要臉。 狗玩意兒。江堯在心里罵了一聲宋琪,開始回想自己今天走路有沒有走成羅圈腿。 “你要是……”估計是看他老不說話,顧北楊想咕噥一句什么。 “沒事兒,每個人都特別好。”江堯也沒聽清他咕噥個什么勁兒,直接說。 他已經沒法跟顧北楊繼續交流了,這人有毒,跟他說話但凡超過五句以上,是不是好意都讓人沒法接他的話。 “哦。”顧北楊點點頭,“沒事兒就行。” 江堯麻溜地躥了。 回到寢室,趙耀正歪在他床上打游戲,撒淼也在上鋪歇著,陶雪川一如既往地不在。 江堯這幾天都沒在寢室正經呆過,這會兒回來跟隔世似的,沖著自己沒鋪完的被子沒打開的行李箱嘆氣,過去抽了趙耀一巴掌:“起開,也不嫌臟。” 趙耀人躺著,兩條腿還交叉著往上鋪陶雪川的床沿夠著,也不知道是個什么神經病的姿勢,兩腳一扥地倒是起得很靈活。 “你怎么才回來啊!顧北楊又拉你教育什么了?”他又往桌子上一靠,飛快地摁著屏幕問江堯。 “沒什么大事兒,說了點兒情懷。”江堯說,床墊一掀,那幅不小心扯爛的畫還在底下壓著,露出宋琪被擋住的半截臉。 “我靠!”趙耀都笑了,“情懷?你沒跟他干起來啊?你不最煩那一套么!” 江堯沒說話,他一看見這幅畫,就回想起那天畫爛了那一刻的心悸。 那些事都過去了,宋琪過不過得去也都過去了,但這種冷不丁扎進眼球里、猛地被那種心情再次包圍的感覺還是讓人舒服不起來。 他可是差一點兒就把宋琪一個人撂那兒跑了。 江堯想。 如果那天,他跟宋琪任何一方走得快了一點兒、或者回來得慢了一點兒,宋琪就得在空蕩蕩的屋子里獨自接到三磕巴的電話,獨自捏緊了油門往醫院趕,再獨自面對一次親友的死亡。 雖然那天他人在那兒也什么忙都沒幫上,但憑宋琪那個性格,陳獵雪都拿他沒辦法,肯定選擇一個人生扛也不會聯系他。 等到他放不下再回去找宋琪的時候,可能宋琪已經把自己給恢復好了,又開始了下一個八年。 而這一切他都不知道,他只是一個在宋琪痛苦前夕,連人家老干媽都想給揣跑的人。 “啊——”江堯被自己的假想刺激得心口生疼,拖著半死不活的嗓子喊了一聲,仰躺在床墊上。 幸好一切都沒發生。 幸好什么都來得及。 感謝老干媽吧,江堯同學。 十年饞一回,饞得可太他媽到位了。 趙耀在旁邊被這動靜嚇得一蹦高,“cao”了一聲扭頭瞪他:“你不嫌臟啊!” “被顧北楊的情懷虐著了?”撒淼也嚇一跳,從床上來了句。 “不虐,他情懷挺好的,聽著比他平時不煩人多了。”江堯用虎口卡著手機轉悠,出神地望著上鋪陶雪川的床底,慢慢騰騰地說。 他把手機舉到臉前解鎖,劃拉兩下又鎖上。 想宋琪。 不知道宋琪在干嘛,一個人情緒還好不好,午飯自己做的還是外賣。 沒手機也太他媽不方便了,其實有手機也就是微信上扯點兒有的沒的,但是沒有就格外覺得缺,還老想著。 這還不如網上那句以前車馬郵件都很慢,這他倆談個戀愛一個稍微走遠點兒就得失聯。 但是江堯也不想讓宋琪立馬弄個新手機。 手機對于現在的宋琪來說,估計是他情緒和狀態的折射,他現在不想跟外界有多少交集,不想立刻回到車廠的環境里,他需要時間調整自己,什么時候他主動把手機用回來了,也就代表著他心里那個窟窿補上了。 江堯一點兒壓力也不想給宋琪,甚至巴不得宋琪趁現在好好歇歇。 前面八年……不對,該說從前到現在的每一天,宋琪都把自己透支得太厲害了。 人的心力是有限的,誰也禁不住老天爺一拳頭一拳頭地錘。 如果能有那種,只針對他們兩個…… 腦子里靈光一閃,江堯跟個導彈似的直挺挺從床墊上坐了起來。 “我cao!”趙耀都快讓他給晃出毛病了,夸張地捂了一下心口,“你今兒吃錯藥了?一驚一乍的!” “我去年那個手機,當時給你修著玩兒那個,是不是還在你那兒?”江堯飛快地問。 “內屏炸八瓣那個?”趙耀想了想,“你要沒拿走就可能還在我工具箱里,你要賣啊?等我打完這局……” 江堯沒等趙耀說完,已經直接奔著他床底的工具箱過去了。 下午的課江堯沒去,讓趙耀幫他答個到。 趙耀跟看神仙似的看他,直砸吧嘴:“開!學!第!一!天!江少,系主任親自過來點名,你嫌去年她不夠煩你是吧?” “她問你就跑肚、拉稀、食物中毒、燒成半身不遂、姨夫撞飛了,”江堯給本市的幾家售后都去了電話,有一家能直接換屏,兩個鐘頭就完事兒,他利索地叫了個車就要出門,給趙耀打了個信任的響指,“隨你怎么扯。” 趙耀回他一個響指,又問:“修個手機你跟狗攆似的,咱那頓烤rou我還能不能吃上了?” “攢著。”江堯收拾完東西往外走,“等我發工資那天帶你們吃個大夜。” “工資?”撒淼重復一遍。 “還你發工資,等你發……”趙耀嗤笑到一半愣了愣,扯著嗓子喊,“你發什么工資啊?你是不是趁著腿瘸去碰瓷了?江堯我告訴你臟錢咱不賺啊!趙爺爺我是不會吃臟rou的!” “滾你大爺的。”江堯笑著罵他一聲,把門摔上了。 定的維修點有點兒遠,來回都得一個小時,兩個小時怎么安排都有點兒浪費,江堯索性把電腦帶上,直接在店里泡了兩個鐘頭,把張哥之前發他的資料和課件都給看了,腦子里大概有了點兒頭緒,還順手做了個ppt。 江老師。 江堯對這個新稱呼還挺滿意,他邊做邊想象自己正經八百給學生上課的樣子,結果莫名想到了顧北楊,趕緊“cao”了一聲把顧北楊摘出去,假想了一千八百種自己站上講臺的畫面。 等店員把換好屏的手機拿給他,江堯連自我介紹和開場白都寫了一頁紙。 換個內屏花了江堯五百塊,說實話有點兒rou疼,畢竟今時不同往日了,當初這手機摔了的時候,他還能眼都不眨就直接下單個新的。 那時候情緒一上來就得摔東西,把手機當泥似的那么摔,一年都能摔爛仨。 現在的江堯都有點兒沒臉回想過去瘋逼一樣的狀態。 回去的路上他沒打車,趁著晚高峰到來之前轉了兩趟地鐵,到了學校對街的地鐵口。 先回一趟學校把電腦放下,還是直接去找宋琪,這是一個問題,江堯怕自己什么都帶著去了宋琪那兒,晚上又不想走了。 寢室還亂七八糟一攤,老這么腳不沾地不是個事兒。 糾結了半分鐘,他還是直奔著宋琪家那條街走了過去。 跟宋琪一塊兒吃個飯就走。 江堯給自己定了個時限。 多待十分鐘他都是狗。 經過夜市街前面,他順便去買了點兒熟菜,上回在這兒買熟菜還是元旦跟宋琪一塊兒跨年,宋琪在他耳朵邊兒說句話都能給他褲子澆透濕,他只能跟個野人一樣,頭一回上人家就掛著空擋晃蕩一整天。 江堯耷拉著眼皮笑笑,老板也跟著笑了,“哐哐”剁著手里的半只鴨子,問江堯:“香吧?” “香。”江堯笑著點點頭。 入了春的天黑得還是早,這么折騰一圈下來,天色就又暗了。 街道兩旁的店家都早早開了燈,黃澄澄的光攪和著各種香味兒,被穿著各式校服的小學生們穿過去,有的跟在家長后頭,有的三五成群嘰嘰喳喳。路上還夾雜著疲憊歸來的上班族,電動車碾著薄薄的黃昏,每個人看著都很松懈,臉上都寫著“回家”的踏實。 回家。 江堯咂摸著這兩個字兒,他已經很多年、很多年,沒對這個詞語有期待了。 現在好像又有了。 他想給宋琪一個家。 就他倆。 想得有點兒走神,拐進樓道口的時候江堯沒注意有沒有人,一腳沒剎住差點兒跟人撞了個滿懷。 他條件反射往后退了一大步,撞不撞的倒不是事兒,關鍵宋琪家這破樓道天一暗就黑得跟地道似的,大點兒的狗往出跑都能給人看成誰家喝多了耍酒瘋。 “不好意……”道歉的話頭剛禿嚕出一半兒,江堯看清了眼前人的臉。 是宋琪。 狗日的已經看見他了,眼上還帶著笑呢。 “嚇我一跳。”江堯走過去蹬他一下,“你去哪兒啊?” “沒收到?”宋琪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