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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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江堯夾著山寨豹坐在宋琪身后,聽他像講別人家的事一樣平靜地說。 “那你爸呢?”宋琪把車停在他學校后門,江堯從摩托上跨下來后,忍不住問。 “死了吧,不知道,沒見過。”宋琪連表情都沒有,點了根煙。 “……”江堯已經不知道該同情還是該笑了。 什么年代了,怎么還有人活得跟個孤星似的。 這么一對比,江堯都快覺得自己生活在蜜罐里了。 他覺得該說點兒什么,雖然宋琪說得隨意,但這接二連三的身世還是讓人不知說什么好。 沒等江堯想出合適的話,宋琪把山寨豹從后座上抽下來,跟那幾袋愛情水一起扔他懷里:“回去吧。有話好好說。” 后面一句指的應該是顧北楊。 江堯“啊”了一聲,猶豫一會兒,說:“今天謝了。” “嗯。”宋琪看著他。 “這個你不要了?”江堯舉舉山寨豹。 “姨夫送你了,抱著睡吧。”宋琪說。 “我可真高興。”江堯說。 再這么耗著就太磨嘰了,江堯轉身往學校里走。 后門的路燈隔著一萬米才有一根,校門口的還被不知道哪一屆的學生給碎兒了,江堯沒走兩步就不知道絆了個石頭還是塑料袋,踉蹌一下,心想米酒混著啤酒竟然還能喝上頭。 “喀。” 宋琪幾乎是同時打開了摩托的大燈。 周圍突然就亮了,江堯在亂糟糟的小路上逆著光回頭看,宋琪仍跨在摩托上,在明亮刺眼的燈光后,在摩托轟鳴的發動聲里,映著沒有星星的夜幕,像一道無聲又孤寂的剪影。 哎。 江堯聽見自己嘆了口氣,他猛地一垂頭,雙腿像有自己的想法一樣,大步朝宋琪邁了過去。 “怎……”宋琪想說怎么又回來了,沒等他說出口,江堯展開一條胳膊猛地攬住他的脖子,勁兒還挺大,勒得他從摩托上往下彎了彎腰,只來及把煙從嘴里夾到手上。 “……你才是想要抱抱的那個吧。”江堯臉皮也不要了,反正抱都抱了,索性仗著這股沖動一咬牙說,“行了,‘mama’抱。” 說完還學著小時候他媽哄她時的動作,拍拍宋琪的后腦勺,僵著嗓子說:“琪琪乖啊。” 江堯一只胳膊夾著山寨豹,摟著宋琪的手上還掛著他帶給趙耀他們的神仙水,這么一拍,那幾袋神仙水也“嘩嘩”地往宋琪后脖子上拍。 宋琪左臉貼著江堯的脖子,右臉擠著山寨豹,被他這一串突襲搞懵了,聽江堯說“mama抱”時差點兒沒忍住笑出來,再聽見后邊那聲“琪琪乖啊”,心里某個位置突然就塌了一塊,縱康的聲音瞬間從那個缺口溢出來,卷滿整個顱腔—— 琪琪, 琪琪。 琪琪! 琪琪,好好活著。 “……啊。”宋琪回過神,很慢地舉起胳膊扣住江堯的背,放縱自己把臉埋進他肩窩里閉了閉眼。 好好活著呢。 放心吧。 “謝謝。”他抓抓江堯的頭發,笑著低聲說,“小……‘媽’。”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手榴彈]的小天使:未未未未未曦、為機靈烈火撓頭 1個;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感受到霸總之氣了嗎 5個;不睡會死、云深不知處。、宸星、一只古月、鐘一、bigman彡、單引笙、我送你的菊花你喜歡嗎、東東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 我真的不知道叫什么才 26瓶;月水頁 15瓶;昨夜閑潭 9瓶;燈心灰 8瓶;鎖安處、弓月唯鐘情一點晨星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24章 “……都什么輩兒啊。”江堯嘆口氣松開了手, 也沒再看宋琪一眼,夾著他的山寨豹轉身就走。 “嘿。”宋琪在后面喊了他一聲。 嘿個喇叭, 你的益達。 江堯不想回頭,他不知道此時此刻該用什么表情回頭看宋琪。 母親的愛?圣母瑪利亞平時看人都什么眼神來著? “順拐了。”宋琪說。 “……”你媽的你當我死了行不行? 行不行?! “管得著么你?”江堯原地蹦了蹦把腳倒過來,臉皮發緊,步履生風, “老子愛怎么走怎么走,再拐兩步還他媽能飛!” 宋琪看著他神擋殺神佛擋殺佛地闖進校門里,很輕地笑了一聲。 江堯一路殺氣騰騰地飛到寢室樓下, 聽著男寢樓里冒出各種熟悉的妖魔鬼叫,那種腦袋充血的上頭感才消停下去,就是心率還有點兒不穩當。 他在樓下小花壇邊兒上坐下點了根煙。 沖動真的是個可怕的東西, 江堯想。早上他被沖動頂著掀了顧北楊的茶缸,剛才又被沖動頂著去抱了抱宋琪,還給人玩了把喜當娘。 全都是放在他平靜的時候——比如現在,想都想不到的事。 顧北楊那邊還不知道怎么個后續,江堯現在能琢磨到最嚴重的后果是退學。因為這種事被退學丟人了點兒, 除了退學, 其他記大過寫檢討之類的處罰他都無感。 明天先去系里跟顧北楊道歉吧。要真被退學了他也無話可說, 自己犯的渾自己擔著。 比起顧北楊, 反倒是宋琪這頭更讓他緊張。 有句話怎么說來著? 做賊心虛。 雖然宋琪跟沒事兒人似的接受了這個愛的抱抱,還能笑他順拐,但架不住江堯自己心里有鬼——宋琪扣著他的背把臉往他肩窩里埋的時候,覆上他肩胛骨的手掌、呼吸間溫熱的氣息, 與耳朵擦過脖頸、鼻梁頂上鎖骨、脈搏碰撞著脈搏……這些肌膚之間細小的摩擦都他媽詭異地放大了十倍,炸得他半邊膀子都麻了。 要不是宋琪適時來了句煞風景的“小媽”,讓蠢蠢欲起的江小兄弟xiele勁兒,這會兒他估計正臉朝下趴摩托底下威脅宋琪把他軋死。 不過黑燈瞎火的其實也不會被發…… 日! 意識到自己竟然在假設這種沒皮沒臉的可能,江堯在腦子里給了自己一個耳巴子。 沒出息的玩意兒! 燜掉最后一口煙,江堯把煙屁股摁在花壇的小土堆里,撇頭時被旁邊丑得驚人的山寨豹嚇一跳,就著呼出的煙又嘆了口氣。 其實他對宋琪也沒覺得有什么……格外特別的感覺,畢竟倆人相處的時間加一塊兒都攢不夠一只手。而且在深知自己對爺們兒的興趣比對姑娘大得多的情況下,甭管是宋琪還是什么王琪劉琪,但凡是個長得帶勁,性格做事也都對他胃口的男人,相處起來肯定多多少少都帶著吸引力。 跟趙耀看那些不管拍得多無聊,只要對他胃口的片子都能揚起狗鞭一個道理。 ……這比喻好像哪兒不太對。 反正就這么個意思,就算宋琪回摟他一下就能往他身上炸一串麻雷子,也不代表他就得精蟲堵腦似的想跟人發生點兒什么。 活著的人都揣著一肚子糟心爛事兒,交個不錯的朋友,比一時沖動發展一段三無關系靠譜自在多了。 對吧? 江堯彈彈山寨豹的腦袋,往胳膊底下一夾起身帶它回寢室,邊走邊忍不住在心里拖著嗓子慨嘆:真是越活越純情啊,江堯同學。 從江堯學校后門到宋琪家樓下,油門一擰三分鐘就能到。 宋琪在小區門口猶豫了兩秒,不知道要不要再去店里看看,摸手機出來看了眼時間,等他開過去估計都十點了,就給小梁打了個電話,問問店里沒什么需要他去處理的,打亮車燈進了小區。 樓道里的感應燈壞很多年了,以前二樓有家住戶裝過一次,當時是他們家兒子備戰高考,每天早出晚歸,裝個燈怕寶貝兒子磕碰著,等小孩高考完,那家人干脆把燈又給拆了。 宋琪在漆黑的樓道里熟練地摸到家門,掏鑰匙開門,迎面撲來另一塊漆黑的空間。 他從漆黑的樓道里走進漆黑的家,關上門把燈摁開。 陽臺的窗戶早上走的時候忘了關了,他換了鞋過去拉窗,脫掉外套扔在沙發上,撈起遙控器開電視,隨便換兩個臺,停在一個熱鬧的頻道,再把遙控器丟回原處,抬胳膊抹掉t恤進浴室。 這就是他每天回到家固定的一系列儀式。 洗完澡后的安排就很彈性,洗衣服或者做飯或者給屋子里做做衛生,更多時候什么都不干,叼著煙看會兒電視,困意就會從cao勞一天的四肢百骸涌出來。 今天他基本沒干活,帶著江堯出去吹了一天的風,洗完澡沒覺得累,倒是打了個噴嚏。 甩甩頭發上的水,宋琪去廚房把熱水壺接上,早上買回來的感冒沖劑還在冰箱上放著,他咬著根煙在熱水器前等水開,有一耳朵沒一耳朵地聽著電視里的聲音。 熱水沸起來的動靜跟大橋上刮來的風似的。 傍晚江堯在橋上攥著手機問他“三分像”是像誰,宋琪看著他被江風從后往前吹得亂七八糟的頭發,說“我媽”。 他沒騙他。 很多年前宋琪第一次見縱康的時候,他記得清楚,陳獵雪帶著縱康來他家樓下租房子,讓他扮演一個人傻錢多的房東。他從老樓生銹的欄桿上趴著往下看,縱康在下面一層仰著臉跟他對視,午后的太陽很大,打在人臉上金燦燦的,他看著縱康微微瞇起來的眼,就像今天看著江堯映著夕陽光蹙起來的眉頭,問縱康:我是不是在哪見過你? 當時縱康很溫和地笑了笑,說自己比較大眾臉。 “你看他像不像我媽?”他對縱康身邊的陳獵雪說。 記憶開了頭就像傾斜的水壺,嘩嘩往外淌。宋琪沖上一杯沖劑,去臥室床頭的抽屜里掏出已經很多年沒碰過的相冊。 相冊很小很薄,八年前他媽與縱康在大年三十相繼去世,他處理完他媽的喪事,這本又破又爛的小相冊是他唯一從老房子里帶走的東西,里邊的照片少得可憐,幾張年輕時的他媽,幾張年幼時的他,幾張他媽還沒瘋時,帶著他的合影。 沒有別人,沒有他爸,也沒有縱康。 照片褪色得厲害,氧化后又脆又黏,有幾張粘在了一起,宋琪費了點兒心思把它們分開,看著斑駁的膠紙上他媽年輕時明麗的臉,在心里沖她“嗨”了一聲。 媽。 在那邊找到宋顯國和你兒子了么? 宋顯國是宋琪媽瘋了以后時常掛在嘴邊的名字,因為都姓宋,宋琪推測宋顯國應該就是他那活在傳說中的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