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無恥老賊 完結+番外_分節閱讀_2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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禾雀冷聲道:“關你何事?” 他一身魔氣磅礴洶涌,幾乎是在他話音落地之后,朝著曲容不要命地沖了過去似乎想要將他原地擊殺。 魔氣如同游龍一樣,所過之處,地面的黃沙全部被風卷了起來,將周遭變成了一片視線完全看不清的沙霧。 季秉燭一時不察,幾乎被風吹得倒在地上,還是被阿鴉沒好氣地扶了一把才站穩。 他腦海里一直徘徊著方才曲容的那番話,整個人都凌亂得不得了,他深吸一口氣,朝著禾雀的方向怒道:“禾雀!住手!” 禾雀雖然入了魔性情大變,但是對季秉燭的話,還是聽的,季秉燭的話音剛落,那席卷肆虐的大風就倏地原地停止,空中的沙子簌簌地落了下來。 禾雀站在原地,眸子冷淡地看著曲容,恨不得將他殺之而后快,但是又因為季秉燭的話而不敢動手。 季秉燭沉著臉走過去,一把抓住了禾雀的手臂,正要說什么,突然感覺到自己的手掌心一陣灼熱,他猛地松了手,這才后知后覺地看到自己手掌心上被禾雀身上還未來得及收斂起來的魔氣灼了一個漆黑的印子。 季秉燭抖著手看著自己的掌心,似乎還沒有反應過來禾雀已經完全入魔的這個事實,嘴唇抖了片刻之后,才愣愣地開口道:“我在一葉蔽連天的魔窟中時……” 禾雀眸子顫了顫,微微抬著頭看著季秉燭茫然的眼睛。 “當時我好絕望,因為我覺得那時沒有人來救我,也沒有人會在意我,在我身邊的,只有每日往我身體中打入魔氣恨不得要我命的魔修,”他喃喃地開口,眸子含著波光對上禾雀的眼睛,輕啟薄唇,道,“阿鴉說,只有心生絕望之人才會入魔,那個時候我絕望得幾乎想要死掉都沒有入魔,你呢?你為了什么?” 禾雀渾身一震,接著攏在袖子里的手頹然垂了下來,他抿了抿唇,偏著頭看著一旁面無表情的燕無歸,輕聲道:“你不懂,阿殃,你不懂的。” 季秉燭道:“我不懂什么?絕望嗎?我懂啊,你說的我都懂,我……” 禾雀突然小聲開口打斷他的話,帶著滿滿的惡意:“你懂什么?你一個連情感都沒有的人,到底懂我什么?” 季秉燭一愣,之后臉色猛地變得慘白。 禾雀說著,一步步后退,皺著眉看著季秉燭,聲音雖然小,但是卻能在咆哮的風中順利地傳到了季秉燭的耳朵中:“你對我一無所知啊,季殃,你根本不懂得真正的絕望是什么?你完完全全就像是一具有了自我思想的傀儡罷了,你這樣的人……” 他說著,眸子中似乎落下了淚,但是細看之下卻還是慢慢的冷淡和厭惡,他喃喃道:“你這樣的人,才應當被抽出來三魂六魄。” 季秉燭似乎呆住了,連眼淚都不知道流了,他似乎覺得自己在做夢,要不然的話,那個平時一直很喜歡自己的禾雀,為什么會對自己說出這種話嗎? 禾雀似乎也看出來他的出神,冷然笑了一聲,道:“以前紫蘇一直說你本該一生孤寂或不得好死,我還不信,直到了現在,我才終于信了。” “你這冷血無情之人,活該一生被人厭棄。” 阿鴉猛地將季秉燭抱在了自己懷里,怒道:“曲容!” 曲容臉色未變,手中曲容劍的幻影一閃而過,朝著禾雀的身體狠厲地劈了過去――這一劍幾乎有石破天驚之力,但是觸及到了禾雀周遭之后,立即被他身上的魔氣狠狠地吞噬掉,頃刻之間便化為了煙霧消散在了半空中。 禾雀一身紅衣被風吹得獵獵作響,在一片風沙中眸子冷冷地注視著呆愣的季秉燭,冷冷道:“滾吧,無情無義之人。” 禾雀不知道季秉燭到底是什么時候走的,他愣愣地站在原地,周遭已經沒有了其他的人影,只有燕無歸一人還盡忠盡職地站在他身邊,眸子冷淡地注視著他。 許久之后,一直安靜站著的禾雀身形微微一晃,接著身體一軟,陡然倒在了炎熱的沙海中,臉上冷汗直流,與此同時,眼眶中也有血淚緩慢地落了下來。 魔修很少會流淚,他們無淚可流,只好流血。 禾雀徒勞地抓著地面,將手直接深深地陷入在了沙子中,腰也越來越彎,接著額頭抵在了地面上,血淚緩慢地順著臉龐落下來。 他渾身都在劇烈地顫抖,許久之后才陡然發出了一聲哭泣的哽咽:“阿殃……對不起。” 燕無歸低著頭看著他,似乎不太理解他為什么會是這么一副痛苦的模樣。 而被阿鴉帶走的季秉燭依然還是那副呆怔的模樣,沒有從禾雀的話中反應過來,看著果真像個精致的傀儡一樣,不知情感。 曲容不知道從哪里弄來了一輛馬車,載著三個人朝臨江關趕去。 一路上,阿鴉一直在試圖和季秉燭說話,但是季秉燭就像是被嚇呆了一樣,一句話都不說,眼睛都不會眨一下了。 曲容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偏著頭下了個定論:“好像比之前還要傻了。” 阿鴉不耐煩地一把打開了他的手,怒道:“滾一邊兒去,烏鴉嘴。” 曲容被打了也不發怒,笑了笑,道:“可能他只是一時嚇到了,應該很快就會好了,你先不要著急。” 阿鴉怎么能不著急,季秉燭這副模樣完全不像是被嚇住了,反而有種走火入魔的趨勢,他的內府中一片混亂不堪,如果不是阿鴉是在他的元丹本體,季秉燭怕是會直接爆體而亡。 阿鴉又喚了季秉燭一路上,但是還是沒有把他給喚醒,最后索性將他直接弄昏,讓他好好睡一覺,花了三天之間終于回到了鹿邑城的季家。 在路上,曲容已經將季秉燭的情況和季夜行說了,所以三個人剛一回來,就看到了等在院子里的季夜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