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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70年代極品婆婆在線閱讀 - 第16節

第16節

    “沒,沒。”陸德文使勁晃頭,他就怕沒晚飯吃,真沒闖禍。

    “沒你心虛個啥,說……”

    “我怕晚飯吃不飽……”陸德文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害怕,低著頭,看都不敢看薛花花。

    “你還能再出息點嗎?”薛花花恨不得拍蒼蠅拍死他算了,她是不分青紅皂白不給飯吃的人嗎?不動腦子的蠢貨。

    陸德文暗暗抬頭瞄了眼,見他媽臉色又不好,趕緊彎腰弄豬草,不敢再提任何晚飯的事,手剛抓著豬草,就聽到他媽驟然轉了腔調,捏著嗓子溫柔似水的跟人說話,“梁蘭芬是不是找你麻煩了?”

    這語氣,他們三兄弟在外面是沒這待遇的,他有自知之明,抬頭看是羅夢瑩,不禁為自己的聰明鼓掌……

    羅夢瑩來找薛花花說陸明文的事兒,知青們不贊同梁蘭芬批陸明文的做法,故而開大會的時候所有知青沒有參加,他們私底下議論過,批了陸明文梁蘭芬才是歡天喜地走了,留下他們天天跟人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多尷尬?而且,他們不是傻子,知道梁蘭芬為什么上躥下跳揪著陸明文不放,梁蘭芬怕縣城干部下來調查發現陸明文幫她干活,從而剝奪她積極分子的大學生名額,先發制人把陸明文震懾住,責任都推給他,即使下來查她也干干凈凈的。

    豈料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遇著個油鹽不進的薛花花,罪有應得。

    聽說梁蘭芬被薛花花連罵帶打得痛哭流涕,知青們出來詢問細節,陸建國雄赳赳氣昂昂的把懺悔書的事說了,知青們坐立不安,推著她過來給薛花花解釋解釋,批陸明文是梁蘭芬個人行為,和知青房沒關系,而且他們和梁蘭芬不是一路的,從沒讓其他社員幫過忙。

    羅夢瑩沒辦法,不得不走這一趟。

    “她怕我揭穿她做的事,天天躲著我,哪兒敢找我麻煩,我來是和嬸子說另一件事的……”

    聽了羅夢瑩的話,薛花花失笑,“梁蘭芬做的事兒和知青房沒關系,一碼歸一碼,我記恨知青房的人干什么?”

    她哪兒知道陸建國早有立威的心思,苦于找不到機會,今天她收拾了梁蘭芬算給陸建國長了志氣,陸建國離開保管室就奔去知青房,撿她的話正義凜然甩給知青聽,威脅他們不聽話就拉到薛花花跟前理論,嚇得知青們個個面色慘白,尤其看到梁蘭芬腫得老高的臉頰,憂懼更甚。

    “我也這么和他們說的,他們非得聽你親口說才踏實。”想到知青房焦躁不安的氛圍,羅夢瑩莫名想笑,隊長離開后,個個目光空洞,六神無主,差點暈過去。薛花花哪兒有他們想的恐怖?薛花花恩怨分明,不會莫名奇妙地打人,否則在梁蘭芬喊陸明文幫忙的時候她就動手了,不會忍到現在,怪梁蘭芬得寸進尺的批陸明文把薛花花惹毛了才弄成這樣。

    烏云滾滾,隨時會下起雨來,保管室的人們各自喚著自己的孩子,空氣中掀起灰塵的味道,薛花花讓羅夢瑩趕緊回去,什么話以后有機會了慢慢聊,轉身催促陸明文快點,把院壩里的水桶收起來,挎上背簍就走人。

    大風刮得樹葉沙沙作響,到處是喊孩子找孩子的聲音,灰塵味兒越發濃厚,陸建勛不過先回一趟家把鳥蛋放下,再到保管室人們都散了,錯過精彩大戲的他懊惱不已,咋就錯過他媽罵人的場面了呢?見薛花花從豬場出來,趕緊迎過去,“媽,媽,大會咋就結束了?”

    “事情辦完當然就結束了,快回家,要下雨了。”剛說完話,就感覺有細細的雨滴打在臉上,她叫陸建勛跟上,拔腿就往家的方向跑。

    雨滴漸大,幾秒的時間就如斷線的珠子啪啪啪墜落,田里,地里,山里,到處是嘩啦啦的雨聲,天瞬間黑了下來,連帶著人們呼喊的聲音都漸漸模糊了,四人回到家,全身跟雨水泡過似的,薛花花忙進屋換衣服,心里把梁蘭芬罵了個遍,挑哪天不好,偏偏挑今天,回頭她要是感冒,非找她賠藥費不可。

    不止薛花花這么想,淋了雨的社員都怪上梁蘭芬了,尤其是知青房的知青,看梁蘭芬就跟看殺父仇人似的,他們本本分分,忙得累死累活,梁蘭芬盡他媽的給他們招黑,整個生產隊,除了她梁蘭芬沒皮沒臉使喚人家兒子,他們誰使喚過?到頭來,鍋一起背了。

    還寫懺悔書,從小到大,知青們還沒聽過誰寫那玩意的,梁蘭芬估計是中華民族第一個寫懺悔書的吧!

    能再丟點臉嗎?

    而此時丟臉丟到家的梁蘭芬倒在床上,哭得昏天暗地,回憶起薛花花指著她鼻子罵得她噤若寒蟬的情形,恨不得死了算了,活著太丟臉了,她是未來的大學生,社會棟梁,公社干部口中的先進知識分子,竟讓個無知婦女逼到無話可說的份上,想著她就火冒三丈,直跺床,啊啊啊啊大叫,真的不想活了。

    “干什么呢,還嫌丟臉沒丟夠呢,我求求你,你放過我們吧,知青的臉都被你丟完了。”

    “陸明文幫你干了那么多活,沒有功勞有苦勞,你咋就不想著點人家的好呢?還有,他媽是誰?拎起鋤頭就敢砸孫桂仙的人,你有事沒事惹她做什么?她今天真砍死你,明天隊長還得向公社干部給她申請個人表彰。”

    “人家沒讀過書,領導人語錄是倒背如流,說你說不贏,打你打不過,你腦子生銹了是不是?真把她惹毛了,她一狀告到公社,你的大學生名額保得住嗎?”

    “既然人家說不記仇,你就安安靜靜待著吧,好好反省反省,早點把懺悔書交給隊長。”

    房間外,兩名女知青喋喋不休說著,氣得梁蘭芬抓狂,猛烈的跺著身。下的床板,放聲大哭,她是什么面子都沒了,以后出門見人,村里的人會怎么笑話她?想到村民們挖苦譏諷嘲笑的臉,她尖叫連連,不想活了,真的不想活了。

    女知青見她不知悔改繼續發脾氣,臉冷了下來,“你嚎,繼續嚎,把隊長和薛花花引來你就知道厲害了。”

    登時,屋里立即沒聲了。

    梁蘭芬是恨死了薛花花,又恨又怕,當她悶在房間寫了三百字的懺悔錄交到陸建國手上,陸建國只是敷衍的瞥了眼說“你等著,我念給薛花花同志聽了再說過不過關”時,她氣得得快瘋掉了。踢著腳下的泥,牙齒咬得咯咯響。

    陸建國可不管她咋想,文章好與不好,薛花花自有判斷,既是殺雞儆猴,當然不會心慈手軟,叫住欲轉身離去的梁蘭芬,“你跟我一起找薛花花同志,哪兒要改的地方讓她當面給你說。”

    說完,陸建國抬腳就朝玉米地去了,烏云密布的天不見晴,薛花花就在玉米地割豬草,陸建國早上還見著了,大雨過后,樹上零零星星墜下水滴,陸建國將信紙收好,邊走邊扯著嗓子喊,“花花呢,花花哪,梁蘭芬同志的懺悔錄寫好了哦……”

    一路喊到玉米地,周圍干活的人都圍了過來,陸建國擠開他們走到薛花花跟前,掏出疊得四四方方的信紙,“花花,我給你念念?”

    村里識字的不多,會寫字的更少,陸建國能當上隊長,多虧他老子有遠見堅持供他讀完小學,他算生產隊最牛的人了,會認會寫。

    許多收到消息的社員都跑來看熱鬧,就是知青房的人也納悶,梁蘭芬悶在房間不吃不喝三天到底寫了啥出來,不一會兒,周圍就聚集了一堆人,陸建國怕他們傷著地里的莊稼,索性吆喝著去保管室念,人多力量大,讓大家都發表發表意見。

    為了以最快的速度召集大家,陸建國踩著泥濘的鄉間小道,搖搖晃晃的穿過田埂,哧溜哧溜的跑去了劉云芳家。

    還是那棵李子樹,還是半截身姿漏在外邊,還是那驚天地泣鬼神的吶喊,“集合了,集合了喂,隊長讓大家到保管室集合喲,念大學生寫的懺悔錄給大家聽哦……”

    石破天驚的聲音嚇得頭頂的烏云都散了。

    有劉云芳協助,社員們來得很快,包括上次沒露面的很多人都來了,老老少少,圍在山坡前,像嗷嗷待哺的小豬,翹首以盼的仰著頭,陸建國莊重的走上山坡,展開信紙,清了清嗓子,用他那粗獷,渾厚的嗓音大聲朗讀,“艱苦的工作就像擔子擺在我們面前,擔子有輕有重,有的人拈輕怕重,把重擔子推給人家,這是不好的態度,作為下鄉知識分子,吃苦該搶在大家前邊,擔子撿重的挑,活撿重的干才是對國家的報答,過去一段時間里,我只想著如何更好的報答培養我的黨,培養我的國家,以致于迷失了方向,給某些同志增加了負擔,后來我幡然醒悟,雄關漫道真如鐵,腳踏實地,一步一個腳印才可越過去……”

    陸建國自認為自己感情豐富,慷慨激昂,滿富感染力,和公社干部給他們搞思想建設時不相上下,照理說起承轉合處該爆發出熱烈的掌聲才是,然而當他最后個字落下,社員們面無表情一臉懵逼,完全不在狀態,這配合程度……叫他心累。

    他低頭望向第一排的薛花花,她正撿背簍里的豬草擦手里那把鐮刀,陸建國打了個哆嗦,慌慌張張就把信紙還給了梁蘭芬,“不行不行,太生硬了,讀著拗口,拿回去重新寫。”寫的多是領導人語錄,讓他看不出來呢,沒有誠心,不過關。

    紙塞到手上,梁蘭芬表情僵硬,她順著陸建國的視線看向下邊,薛花花雙手環胸,那把鐮刀豎在手臂間,好像洗過似的,分外干凈,她縮了縮脖子,硬著咬著后槽牙擠出來的話,“隊長,我只能寫出這種水平的來。”

    “什么?”陸建國吃驚,隨即難以置信的發問,“你是大學生,寫文章就這么點水平?你看看社員們,他們誰聽懂你說啥了?”

    社員們極為配合的搖頭,少數個別的點頭,見周圍人搖頭又紛紛跟著搖,不就是挑擔子嗎,和她梁蘭芬有什么關系,挑擔子的活是隊長分配的,知青房壓根分不到好嗎?梁蘭芬想挑擔子?做夢去吧。

    梁蘭芬眼圈一紅,氣得直跺腳,“那要我怎么寫?”

    陸建國無辜的攤手,“我哪兒知道,問薛花花同志啊,她知道。”

    在眾多視線中,薛花花端端正正的抬起了頭,將不屑表達的淋漓盡致,“還說改正?我看你是死性不改,通篇連個名字都沒有,誰懺悔啊,懺悔給誰看啊,你要知道,你是向國家懺悔,國家千千萬萬兒女,你不報名字誰知道你是誰啊。”

    “還有內容,懺悔懺悔,當然要把做錯的事明明白白寫清楚,下定決心改正過錯重新做人,這么簡單的你都不會,還說報答國家?你少給國家丟臉就算報答了,趁著大家伙在,你趕緊回去重新寫份來,免得下次再浪費時間。”

    薛花花說完的同時陸德文立刻拍手鼓掌,堅決擁護和支持他媽的所有看法和決定,“媽,你說得對。”

    陸明文慢了半拍,好在醒悟及時,趕緊給薛花花補上,陸建勛緊隨其后,三兄弟使勁拍著手,嘴里大聲稱贊,“對,媽說的對。”

    薛花花最初讓梁蘭芬寫懺悔書是想讓她老老實實待著別作妖,順便警告其他女同志,以后誰再敢找陸明文幫忙,下場就跟梁蘭芬一個樣,梁蘭芬倒好,寫了份避重就輕的懺悔書,因為思考如何更好的報答國家而迷失了方向?這臉皮,比豬身上的皮都厚。

    梁蘭芬要跟她玩文字游戲就別怪她不留情面。

    知青房的人想賣薛花花個人情,聽到讓梁蘭芬回房間重新寫,有兩個知青踩著滑溜溜的泥濘小路,一溜煙的沖回了知青房,很快就拿著凳子和紙筆過來,朝山坡上面紅耳赤的梁蘭芬喊,“梁蘭芬同志,梁蘭芬同志,我們把紙筆給你拿過來了。”

    十分貼心的送到山坡上,讓梁蘭芬保存體力,積極應付懺悔書。

    薛花花豎起大拇指,“梁蘭芬同志,看看你身邊同志的覺悟,真的該跟他們好好學學。”

    梁蘭芬忍不住,眼淚啪嗒啪嗒往下落,就在這烏云籠罩的山坡上,凹凸不平的板凳上,她寫下了讓她屈辱想銷毀的字。

    “我,梁蘭芬,響應祖國號召到農村來自力更生,艱苦奮斗,卻因自己思想覺悟不夠,貪圖享樂,經常請生產隊同志幫忙干活以致于耽誤了同志掙工分,我的此種行為,有愧于國家有愧于黨,經過生產隊熱心同志提醒,我決定改過自信,重新投入社會主義國家建設中,我發誓,堅決擁護黨的領導,堅持走中國社會主義道路……”

    這份懺悔書幾乎是梁蘭芬哭著寫完的,抽搭著聲,聲淚俱下念給大家聽,風吹亂了她的頭發,眼淚模糊了她雙臉,比死了親人哭得還凄慘,社員們感動不已,多少年沒見過這么感人的場面了,大學生的思想覺悟就是跟他們不一樣,他們做錯了事,從沒反省過對不起黨和國家,太不是人了。

    薛花花帶頭拍手鼓掌,“情真意切,字字真心,梁蘭芬同志,所謂浪子回頭金不換,你好好改正,我相信黨和國家愿意再給你一次機會的。”

    “對啊,你別哭了,以后多挖兩鋤頭地,多種點糧食,黨和國家會看到你的誠意的。”

    “以后不偷懶,不犯錯,天亮就下地,天黑就收工,你怕做不到,我們可以監督你。”

    “說的再多都不如行動,走,背上背簍,去玉米地除草……”

    眾人紛紛表達自己愿意幫忙糾正和監督的決心,梁蘭芬只覺得眼前冒出許多星星,兩眼一閉,啥感覺都沒了。

    社員們說得正起勁呢,猛地看到梁蘭芬咚的聲倒下,傻得沒了反應,還是知青房的反應迅速,待梁蘭芬滾下來,上前幫忙抬著走了,陸建國問要不要送去公社醫院,知青房的搖頭,“她三天沒吃飯,估計餓暈了,回去灌點糖水就醒過來了。”

    知青房的人恨上梁蘭芬了,做了飯懶得叫她,要吃就出來不吃就算了,壓根不管她,梁蘭芬硬氣,三天沒出過房間,包括撒尿拉屎都露個臉,當真憋得住。這種事不好和外人細說,先把梁蘭芬抬回去再說。

    要維持外人眼中,他們知青團結友愛的的場面。

    梁蘭芬走了,社員們留下沒啥意思,都拿著各自的工具,繼續去地里干活了。

    說起梁蘭芬寫懺悔書的事,好多人拿此教訓子孫,對不起國家對不起黨就是梁蘭芬的下場,不對,下場更慘,梁蘭芬起碼會寫字,他們連字都不會寫,到時候到了小山坡,憋五天五夜都憋不出個一二三來。

    嚇得好多人半夜睡覺都夢見自己孤零零的蹲在山坡上,握筷子的姿勢握著筆,急得滿頭大汗,無論怎么用力就是死活就是寫不出來……

    受了驚嚇的社員干活愈發賣力,堅決不能走梁蘭芬的老路。

    此后幾天,生產隊干活的熱情達到空前的高漲,陸建國感慨殺雞儆猴威力強大,正喜聞樂見著,隔壁去公社辦事的社員傳話,讓他去公社開會,還說公社干部們在議論個叫梁知青的,陸建國慌了,梁蘭芬是公社評選的先進知識分子,他卻暗中拆公社的臺,一時急得團團轉,不知怎么辦,想來想去,只得去找薛花花拿主意,“花花啊,公社干部要是問我,我可咋回答啊?”

    梁蘭芬這兩天老實了,安安分分在地里干活,公社干部要是問梁蘭芬表現如何,他是說好還是不好?

    薛花花剛喂了豬,背著背簍準備出去割豬草,小路泥濘打滑,劉云芳頂替了李雪梅的活過來割豬草,聽到陸建國的話,劉云芳罵他沒出息,“公社干部問什么你就答什么啊,你身上還有梁蘭芬自己寫的懺悔書呢,你有啥怕的?走走走趕緊走,待會又要下雨,別耽誤我和花花割豬草。”

    陸建國疑惑地啊了聲,梁蘭芬寫的懺悔書他和錢塞一起藏著的,用布料裹了層埋地下的,難道這個時候要他挖出來?他的意思是明年知青來挖出來念給新知青聽的,給了公社干部明年怎么震懾那群新知青?

    劉云芳翻了個白眼,讓薛花花和他說,自己懶得浪費口水。李雪梅也是知青說過些讀大學的程序,光有公社干部推薦不行,縣城的還會派人來核查,去年有地方鬧出公社干部收錢推薦遭人捅破的事,今年要求縣城干部親自下鄉審查,不管公社干部出于什么目的開會,陸建國把懺悔書帶上準沒錯。

    當然,劉云芳是沒那么聰明的,帶上懺悔書是薛花花跟她說的。凡事牽扯到梁蘭芬,帶上懺悔書絕對有幫助。

    “公社干部問起,你就實話實說,從她進村的時候開始講,這樣干部們才能得到有用的信息,至于你作為隊長,理應負責起監督知青們勞作的事兒,你沒有任何錯。”薛花花覺得梁蘭芬讀大學的時候估計要黃,通關系走后門管是管用,前提是沒人鬧,一旦鬧起事兒來,干部們絕對愛惜羽毛把自己撇得干干凈凈,薛花花又給陸建國建議,“干部們肯定看過梁蘭芬記工分的本子,如果問,你就說從本子上看,梁蘭芬確實是優秀的先進分子,要不是她以怨報德反咬一口,人家不會鬧……”

    公社干部也是要面子的,陸建國真老老實實交代,無異于變相承認公社干部偏聽偏信的無能,這樣陸建國會遭來麻煩。

    陸建國當了多年隊長,這方面還是深有體會的,薛花花一提醒他就懂了,公社干部沒錯,他沒錯,錯的是梁蘭芬不知好,不依不饒倒打一把才弄成這樣子,怪不得別人。

    有了對策,陸建國心不慌了,去保管室要了把鋤頭,扛著回家,悠哉悠哉進了自己房間,挪開墻邊的柜子,兩鋤頭下去就把埋的布挖了出來,拍干凈上邊的泥,信心十足出了家門,想到有幾家打過招呼說送小孩去公社小學,他決定順道把這件事一并辦了。

    公社小學剛辦起來他就鼓勵社員們把孩子送去學堂,奈何天不好,莊稼收成差,交了公糧勉強能撐到秋收,誰都舍不得花錢送孩子念書,現在好了,經過梁蘭芬的刺激,有人舍得掏錢了。

    豐谷鄉兩個先進生產隊的隊長都在,除了公社干部,還有兩個陌生的面孔,臉白白凈凈的,穿著整潔的灰藍色上裝,知道他是仁安村生產隊隊長,拉他單獨到一邊說話,陸建國心里有底,將打好的草稿重新說了遍,當然,中間添了很多好話,比如幫梁蘭芬干活的人家條件是多么不好了,因為思想覺悟高,不忍拒絕同志的求助才頻頻幫忙云云……還把公社干部花式夸獎了遍,干部們作風清廉,全程依照規矩辦事,選的先進分子都是有卓越貢獻的知青,他又提到了從他們生產隊出去的曾知青,留下的獨輪車節省了他們多少體力巴拉巴了……

    待兩人打斷他,陸建國才意猶未盡的閉上嘴。

    他走回去,就看公社干部站在墻角笑盈盈看著他,陸建國太明白這個意思了,夸獎他上道呢。

    之后估計沒他事了,和公社干部打了聲招呼就去了公社小學,先給打過招呼的幾個小孩報了名,至于學費,等九月份入學的時候再交,幫忙報名的老師看著他面生,問他哪個生產隊的,以前怎么沒見過他?生產隊的小孩子上學,都要隊長先來學校報備,以前村里沒人讀書,陸建國自然沒來過,老師不認識他是理所當然的,他介紹,“我仁安村生產隊的,今年風調雨順大豐收,社員們都想把孩子送來。”

    雖然統共就五個孩子,也夠陸建國開心了,等回去后,他再召集大家開會,好好說說讀書的問題,到時候會有更多的孩子來。

    經過郵政局,里邊的人叫他說有羅夢瑩的東西,羅夢瑩家境好,每個月都有人寄東西來,有時候是吃的,有時候是衣服,有時候是書,陸建國養成習慣了,每個月來公社都會到郵政局給羅夢瑩取東西。

    他算了算日子,距離羅夢瑩收到信不到半個月呢,怎么又有東西寄來,而且用麻袋裝著,扛在身上吃力得很,他讓等會,去公社借了背簍背著回村,隨著他回村,有件事在生產隊炸開了鍋,梁蘭芬的大學生名額沒了,給了隔壁生產隊的一名男知青,消息是先進生產隊的隊長帶過來的,說是公社干部開會決定的結果,梁蘭芬聽完直直暈倒在地里。

    收到消息的社員風風火火跑去豬場問薛花花,他們記得清清楚楚,薛花花說梁蘭芬思想覺悟低,公社干部攆她走人才給她工農兵大學的名額的,怎么突然又不給了,豈不是意味著梁蘭芬還得繼續留在生產隊?

    薛花花回答得理所應當,“我那是存心氣梁蘭芬的,大學生擔負著咱社會主義的建設,使命重大,公社干部當然要選擇勤快積極的人了。”

    “而且啊,大學畢業,國家會分配工作,單位會分配房子,住城里吃供應糧,公社干部怎么可能隨隨便便給人?梁蘭芬讀大學的消息估計是公社干部故意放出來的,意在考驗知青們的心態。謙虛,謹慎,不驕,不躁是同志們該有的作風,誰做到了誰就是最后的勝利者,你們看看,梁蘭芬做到了嗎?”

    “沖著她眼高于頂,逮著誰喘口氣就開訓的作風,上了大學還了得?大家伙要明白個道理,回報是給有付出的人,好比咱種莊稼,同樣的種子,同樣的土壤,勤快的人種出來的莊稼好,懶人種出來的莊稼差……”

    社員們如醍醐灌頂,他們就說嘛,哪兒有討厭一個人還把人送回城享福的,公社干部還真是明智。

    聊著聊著,大家又把話題聊到城里人吃供應糧蹬自行車的事上去了,吃供應糧多光榮啊,他們祖祖輩輩在地里刨食,看天吃飯,啥時候是個盡頭啊,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劉云芳在旁邊嗤笑,她對城里人可不羨慕,她把孫子孫女送到小學讀書了,幾年后,生產隊就是她家最厲害。

    陸建國能當上隊長不就是因為讀了書的緣故?

    劉云芳暢想了番十幾年后的情景,好多人跟著沸騰了,是啊,得送孩子讀書,萬一不小心運氣好讀上大學了呢,那可是全家跟著住城里吃供應糧的沒事。

    陸建國在知青房跟羅夢瑩說話,他說咋那么重,半麻袋吃的半麻袋書,他把東西原封不動交給羅夢瑩就準備回去了,想著接下來怎么勸社員把孩子送去小學,還沒走出知青房社員們主動找來了,都要求送孩子讀書,能讀幾年就是幾年,全家勒緊褲腰帶也要送孩子讀書,有此覺悟,陸建國與有榮焉,領著他們去保管室找會計做個登記,下次去公社就把事情辦了。

    一時之間,生產隊掀起了股讀書風潮,當然,大多數都只送孫子讀書,至于孫女,長大了就是嫁人的,幫別人養的讀不讀書無所謂,何況孫女要幫家里干活,都去讀書了家里的活誰干?小孩子誰帶?

    以前社員們見面都是互相問你吃了飯沒,現在都換成了你家孫子兒子要去小學讀書不,就連薛花花都有人問她,問完才反應過來她孫子小,還有幾年好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