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節
倆人在沉悶的氣壓中沉默了半晌,吳懈再次開口:“德國的那位專家研究過無痛癥后,這幾年一直致力于新止痛藥的研發。他說,要是能把導致痛覺遲鈍的基因應用到藥品中,那就是絕佳的止痛藥,會是醫藥界一項嶄新的突破,也會造福到很多病人。” 單漆白看著老丈人,等待他的下文。其實他差不多已經猜到他要說什么了。 吳懈:“他現在很希望能從無痛癥患者那里獲得更多的幫助。所以,他想讓我來問問你……” 吳懈頓了頓,話鋒一轉,“當然了,你是公眾人物,你要真去幫他,等新藥研發上市,可能會暴露你的隱私。所以你要是有顧慮也沒關系,不要勉強。” 單漆白沒急著回答老丈人,他問:“那位專家做研究這么久了,沒有遇到過別的無痛患者么?” “遇到過。但你知道的,無痛癥太罕見,全球加上未確診的估計也只有幾十人。”吳懈嘆了口氣,“無痛癥患者,好些都有嚴重的并發癥,很多連基本的生活都不便利,哪還能協助研究。” 他看著面前一表人才的清俊女婿,嘴角自豪地彎了下,“像你這樣的,是絕無僅有的奇跡。” 單漆白心里涌出來一種很微妙的情感。 老丈人的口吻無疑是贊許的,甚至還帶了點小驕傲。 從來,從來沒有人為他的無痛癥“驕傲”過。 他們視這個罕見的病癥為洪水猛獸,也把不幸得病的人當做異類…… “爸,我可以去協助專家研究新藥。”單漆白重新抬眸,桃花眼沉沉閃動,“只是,除了家人,外界其實并不知道我有無痛癥,如果到時候被曝出來,我擔心……輿論也會影響到你們。” 吳懈搖搖頭,笑得云淡風輕,“曝光就曝光,沒什么大不了,而且這也沒什么不好意思的。你看,就算有無痛癥,你依然是成就斐然的鋼琴家,是好好的先生,我們的孩子。無痛癥可怕,但你并沒有被它捆綁啊。” “雖然無法治愈,但你戰勝了它。” 吳懈起身走到單漆白身前,伸開胳膊使勁兒拍了拍他結實的肩膀,“漆白,你很了不起的。” 單漆白抬眸,漆深的黑眼表面像玻璃珠子一樣清亮。 他的生活的確已經不受無痛癥影響了。 只是,他一直不確定這算不算“戰勝”它。 直到剛才,他終于確信了。 他們如此坦然接受這樣的他。 他也終于接受了自己。 心里再也沒有什么不安和懼怕了。 ** 單漆白推門,看見小妻子站在門外,正百無聊賴地垂頭玩包上的帶子。 他勾了下唇角,正想喊她,就聽見有人比自己先出聲了。 “好好?” 吳羨好應聲抬頭,很是詫異:“厲驍哥哥?” 原地的單漆白一臉懵逼。 好好?? 哥哥?! 他虛瞇起眼,看見自家媳婦已經咧嘴笑著朝那位“哥哥”走過去,跟人家聊上天了。 就看了那么一眼,他心里的不爽就到了頂點。 原因無二,那位“哥哥”,有著一張很引人注目的皮相。 男人穿著一件簡單的t恤,胸口的布料被強勁的肌rou微微撐起,兩條大臂尤其健碩。同樣都是寬肩窄腰,但和他疏離矜貴的高冷感不同,這位身上的力量感和荷爾蒙更足些,氣場也不一樣。 男人側過身,露出一張意外好看的臉來。短發清爽,輪廓分明,形狀好看的眼睛黑白分明,薄眼皮下面的目光凌厲有神。 最特別的是他右邊的眉毛故意剃成了斷眉,還是兩道印。兩條斷痕豎在男人劍眉眉尾,給整張臉添了幾分張揚和痞氣。 單漆白就那么靜靜看著老婆和那么個帥哥聊了好一會兒,兩人有說有笑的,不知道在高興些什么。最后,吳羨好揮了揮手,還嘿嘿笑著跟人家拜拜。 女孩轉身,看見長廊一頭的老公,黑眼睛笑得更彎了。她噔噔跑過去,兩手攙上男人的手臂,歪著腦袋問他:“我爸跟你說什么了呀?還不讓我聽。” 單漆白依然望著走廊上漸遠的高大背影,桃花眼迷得更緊了。他沒理會小妻子的問題,朝前面揚了揚下巴。 “他誰啊?” 吳羨好扭頭,瞥見厲驍一閃而過的衣擺,哦了一聲,“他?厲驍哥哥啊。” 單漆白輕輕呵出一聲,狹長的眼尾挑起來,“你又有一個哥哥了?你哥哥很多嘛。” 香濃醋意四處彌散,吳小姐還沒察覺出來,她忽閃著無辜的黑眼睛,很認真給老公解釋:“厲驍哥哥的爸爸也是醫院的醫生啊,小時候他爸帶他來上班,我也跟爸爸來醫院,我們倆就一起玩兒了。” 嘖,還青梅竹馬呢。 單漆白扯起一側的唇角,“你們玩兒什么?過家家結婚那種么?” 吳羨好嗤地樂了,“沒有,其實也不怎么能玩兒到一塊去,他男孩子,喜歡車啊球啊那些,還喜歡打拳……哦對了,他現在是個拳擊手,在一家俱樂部里,聽說還很厲害呢!” 單漆白挑眉,“很厲害?” “嗯。”吳羨好點點頭,“我聽我爸提起過。剛才不還有好多小醫生護士偷瞄他呢么,都說他a爆了!” 單漆白又懵了,“什么是a爆了?” “哎呀a爆就是說很酷很帥很厲害,氣勢爆棚,很man的……意……思……”吳羨好解釋到最后聲音越來越低,她終于發現了老公的臉色不太對。 單漆白蜜汁微笑著,聽老婆說完他舔了下唇邊,目光玩味,“原來,你喜歡這樣的啊?” 男人輕嘖一聲,微揚的桃花眼輕佻,“看來,我還是太溫柔了。” 吳羨好心里咯噔一聲。 單漆白的這個語氣,這幅神色,她太熟悉了…… 果然,回家之后他就沒消停了。吳羨好最后氣若游絲,兩眼渙散…… 壞心眼的男人還附在她耳邊,得意又痞氣,“寶寶,你老公我,是不是a爆了?” ** 很快一年過去,又一個春季來了。 單漆白這一年跑了好幾趟歐洲,主要是去那位德國藥物專家的實驗室。在他的協助下,專家的研發取得了突破性的進展,麻醉和止痛新藥的臨床試驗已經進行到最后一期了,效果非常好。 單漆白沒有阻止媒體報道這件事。“無痛癥的鋼琴家”這樣的消息一出來,不僅古典樂圈和粉圈嘩然,還一下成了社會熱點。 無痛癥這樣的罕見疾病,第一次走入到人們的視野中。 讓單漆白意外的是,公眾的反應溫和又積極,遠超他設想。粉絲們哭著喊著心疼,說要愛他到下輩子;官媒還發報道贊揚了他“不屈命運,努力奮斗”的精神…… 最特別的是一位年輕的mama輾轉托人交給他一封長信,主要意思是她的寶寶剛剛確診無痛無汗癥,她本來已經萬念俱灰了,但這兩天讀到單漆白的故事,她一下子重新振作了起來,還說一定會好好照顧寶寶,絕不放棄。 單漆白看完信后彎了彎唇角,默默把信箋夾到了書頁里。 現在無論是什么樣的聲音,他都可以很坦然地面對了。 五月,鋼琴家發表了新曲。不同于往日的演奏曲,這首曲子是他自己寫的,也是公開發表的第一首原創。 單漆白也宣布會在妻子生日當天,公開演奏新曲。 這首新曲被粉絲稱作“虐狗曲”。就在虐狗曲熱傳出圈時,單漆白悄悄帶著他的小嬌妻出國旅游了。 他們回到了最初的地點——柬埔寨,暹粒,吳哥窟。 倆人跟追憶似水年華一樣故地重游,去了青旅,寺廟,樹洞,酒吧,最后跑到巴肯山上一起看最美的落日。 在夕陽的余暉中,吳羨好突然抽出耳機來,倆人一人一只塞到耳朵里,并肩依偎聽音樂。 聽到耳機中的旋律,單漆白氣音輕輕笑了一下。 是他給她寫的那首曲子。 扭頭再看,老婆正揚著嘴角瞇著眼,聽得一本滿足。 看最浪漫的落日,聽老公為自己寫的曲子。 還有什么能比這更滿足的呢? 一曲聽畢,女孩親昵地朝男人笑,聲音軟軟的:“這首曲子,叫什么名字呀?” 單漆白抬手,攏了攏小妻子腮邊被風吹散的發絲,“叫《infinite》。” “infinite?”吳羨好不解,“無限的?無限,為什么叫這個名字啊?” 男人深深看著她,桃花眼被霞光染成燦爛的顏色。 “因為這是寫給你曲子,你就是我的無限啊。” 吳羨好還沒來得及問,男人就擁她入懷。 她抬眸,發現周圍的情侶又開始上演“保留節目”了,一對一對抱在一起,啃得熱烈。 老公倒沒著急,他湊近她耳廓,輕聲問:“好好,你說實話,上一次跟我來這兒時,你是不是就想我這樣了?” “我才沒有!”吳羨好輕輕切了一聲,臉卻紅了,“那你呢?你是什么時候呃,心懷不軌的?” 男人沉沉笑了一聲,磁音低低的:“第一次見你的時候。” 第一次見你時就被你吸引了。 沒想到后來你會變成我的無數個無限。 你是我的無限溫柔, 是我的無限夢想, 是我的無限光明, 是我的無限愛意, 更是我今生唯一的,無限好。 作者有話要說: 正文今天到這就完結啦,圍脖@晉江詩換花 正在抽口紅和眼影盤大家快沖鴨!!! 下一本的男主角就是本章露了個臉就讓老單醋意橫飛的男人,一位a爆的拳擊手,斷眉的sao氣男~《野獸也是裙下臣》,收一下預收救救撲街吧哇:拳臺上,高大健碩的男人敏捷沉著,出拳凌厲,一招就將對手ko在地。他接過獎杯,閃閃發亮的肌rou和滲血的眼角上都是爆棚的荷爾蒙。 迷妹土撥鼠尖叫:啊啊啊厲驍大帥比a爆!我要給你生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