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
倆人在古木流連忘返,到巴肯山時差點沒趕上趟。巴肯山的落日被稱為“世界上最美的落日”,每日游客限流,想要登頂,下午兩三點就得提前來。 吳羨好光顧著臭美,爬山時才知道穿長裙有多不方便。這邊的石階高得離譜,每登一層,膝蓋都頂到胃了,又累又狼狽。 單漆白跟在女孩后面,臉上是一副生無可戀的表情。 戴岳曾經說他“就算女人光著貼上來你丫都不會硬”,可今天不知道怎么,小姑娘碰碰他的手,不小心吐個奶他心里都燥得慌,跟中毒了一樣。 這會兒,有毒的小姑娘提著裙子在他前面,大半個腿在裙擺下若影若現,雪白的皮膚晃得他眼睛都花了。好幾次她腿抬太高,不斷在走光的邊緣試探。 也在瘋狂試探他緊繃的神經…… 想起這兩天她的種種表現,單漆白確定,這小姑娘是真給家里養得太好,一點防狼意識都沒有…… 他無聲哂笑,無奈地搖了搖頭,視線往上看。 余光瞥過,旁邊有個外國男人正偷摸摸看過來。他斜著眼睛,視線貪婪地鎖定黃色裙擺,那猥瑣樣子就像狗見到rou一樣,饞得直舔嘴。 單漆白冷哼一聲,眉心緊蹙。 他想做個人,可別的男人不想。吳羨好外型出眾,高挑的身材是中外通吃的那種緊翹有致,一不小心就能招來狼。 單漆白冷冷掃了狼一眼,脫下防曬外套輕輕一抖,嚴嚴實實遮住了色狼的視線。外國男人一怔,抬眼看到虛瞇著眼的單漆白。 黑發的高個子男人緊繃著臉,薄唇動了動,無聲地用口型問候了他。 他趕緊尷尬地轉開了視線。 吳羨好對此一無所知。她爬得辛苦,后背起伏之間總是碰到男人的胸膛,一下一下的,輕輕重重。她沒由來有點燥。 小姑娘刷地回過頭,不滿皺眉,“你離我這么近干嘛?” 單漆白毫無預兆地被女孩的馬尾掃了一鼻子。他兩條胳膊依然抬在半空中,手里的白色防曬服展開來,跟舉了面白旗投降似的。 “太熱,我借個陰。”男人面無表情。 吳羨好:“……” 在她背后找陰涼?她是有多威武雄壯? 這簡直對高妹赤果果的嘲諷! 吳羨好努起嘴哼了一聲,刷地又把頭扭過去了,頭發第二遍糊了男人一嘴。 單漆白嘴角抽了下,忍耐一般閉了閉眼,緊繃的下頜卻松展開來。 她傻不啦嘰的啥都不知道,給他弄的一點兒脾氣都沒有。 ** 好不容易爬上來,吳羨好累得跟狗一樣,蹲地上呼哧呼哧喘著氣。更難過的是他們還是遲了,視野好的觀景點都被人占滿了。 單漆白利用身高優勢掃視了一圈,抓上吳羨好的手腕把她從地上提起來。 人可真夠多的,連攔著鐵鏈的山崖邊上都站滿了人。單漆白走到崖邊,俯身拍了拍一個在地上京癱的外國小伙子,低聲說了兩句什么。小伙子朝他笑了笑,起身,瞬間騰出了兩個人站腳的地方。 單漆白跨前一步站到了外側,把畏畏縮縮的吳羨好堵在鐵鏈里面,松開了她的手腕。 吳羨好心頭微妙地跳快了,咚咚兩下,快得古怪。 太陽很快開始往下沉,日落的軌跡rou眼可見,清晰的不可思議。余暉散落天際,佛像,寺廟還有廢墟都被鍍成了華麗的金色。夕陽身后,地平線的盡頭,隱約還可以看見幾個熱氣球。蒼涼古老的吳哥,此時也有了幾分浪漫的氣息。 周圍有情侶開始相擁接吻。有了第一對第二對就趕快接上,很快,周圍都是抱在一起的男男女女了。 這接吻也會傳染的么? 單漆白冷漠地望著剛才騰地方的外國小哥臨時拉了個姑娘來親,倆人一拍即合,在他旁邊摟作一團,吻得熱烈。 接吻也他媽能這樣搭伙??? 單漆白有點不自在。他,和身邊的姑娘此刻就是這片山頭最亮的仔,在一片曖昧的口水交融聲中,他倆,因為沒有抱在一起啃,顯得如此格格不入…… 小姑娘突然轉過頭來,逆光的臉看不清神情。她沒說話,被夕陽染成金色的眸直勾勾盯著他看,看了幾秒,舌尖突然舔了下唇瓣,還咕咚吞了口口水。 單漆白望著她,眉心不受控制地跳了一下。 她想……干什么? 作者有話要說: 好好:我果然沒說錯,鋼琴家就是變態哼~老單: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是牛奶先動的手,怪夕陽太美…… 感謝投雷和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 rou滾滾扔了1個深水魚雷 rou滾滾扔了1個地雷 rou滾滾扔了1個地雷 寧海的黑貓扔了1個火箭炮 rou滾滾扔了1個地雷 rou滾滾扔了1個地雷 鐵錘meimei扔了1個地雷 讀者“哈哈世界”,灌溉營養液 +1 讀者“寧海的黑貓”,灌溉營養液 +15 第6章 五月盛放 落日有氣吞山河的氣勢,把一切都染成了屬于自己的金橘色,包括眼前的女孩子。夕陽在她身后緩緩下落,余暉的帷幕勾勒出她的輪廓,溫暖又柔和。女孩鬢角的小碎發被微風吹散了,前額毛茸茸的,看起來像溫順好摸的奶貓。 她逆光望著單漆白,眼里有被揉碎的霞色。 “你餓不?”她輕聲問他,說著又咽了一下嗓子。 單漆白望著她燦爛的眼,有一瞬間的失神,“嗯?” “你餓嗎?”她又問了一遍,粉色的小舌尖舔了舔唇瓣,“想不想吃點什么?” 單漆白的目光移到她的唇上。女孩子的唇瓣跟晚霞一個顏色,水潤瑩亮,濕漉漉的。 他喉尖滾了一下,漆深的雙眸虛瞇。 他真有點餓了。還,有點渴…… “我好餓啊!”吳羨好癟嘴喊了一聲,舉起一只手指向剩下小半個圓的落日。 “你看那個太陽,像不像一個香噴噴的煎蛋?” 單漆白:“……” “還是個糖心蛋!一口咬下去蛋黃噗地流出來——”小姑娘說得直吞口水,“我爸特別會煎這樣的蛋,超級香!” 單漆白:“……呵。” 原來這個吃貨在想這。 吃貨望著太陽蛋,發出由衷的贊嘆:“啊!夕陽,你多么像個蛋!我多想把你帶走,好好地煎——哎你去哪兒啊?” 男人頭都不回,“下山,找蛋吃。” 他們找了家餐廳吃牛排,每個人都加了兩只煎蛋。跟吳羨好一樣吃不慣東南亞菜的人挺多,西餐廳人滿為患,他們坐到了外面吃,對面正好是一家露天酒吧。 暹粒到了晚上,最熱鬧的就是這邊的酒吧一條街了。柬埔寨被稱為“最貧窮的旅游國家”,但夜市越是一派繁榮,這里沒有夜晚和安息,也看不到貧窮的痕跡。人們消遣夜色,在音樂和酒精中盡情放縱。 露天酒吧有個表演臺,但沒有駐唱歌手,鍵盤、吉他還有架子鼓幾件樂器擺在旁邊,誰想上去表演都可以。剛才幾個日本小伙子上去唱了首日語歌,氣氛帶起來一波,老板還送了瓶啤酒過去。 “哇剛才那個打鼓的小哥——”吳羨好伸手指了指腦后一撮黃毛的小伙子,“打得好好啊!” 單漆白沒回頭,叉子漫不經心地戳了一塊牛排,“那就叫好啊?” 好些鼓點都是錯的。 吳羨好切了一聲,咀嚼的腮幫子一鼓一鼓的像倉鼠,“你又不會你知道啥。” 單漆白挑起桃花眼,似笑非笑,“你怎么知道我不會?” 吳羨好給了他一個“那還用說”的眼神。 “你哪里像會樂器的?今天早上彈琴那手僵硬的啊……” 哦,現在又覺得他手指頭不靈活了? 單漆白對著盤子低低笑了一聲,放下叉子,身子稍稍向前探,“哎,要不打個賭?” 兩人之間的距離倏地拉近,吳羨好抬眼,正對上男人狹長的雙眸。他的眼皮窄薄,垂睫時眸光綿長幽深,桃花眼本就多情,挑起的眼尾泛著微紅,莫名撩撥。 吳羨好跟被燙了似的往后瑟縮了一下,耳垂紅了。 “什么賭?”她抿唇問他。 單漆白向后撤,身子靠回椅背,唇角翹著,懶洋洋的語氣:“我上去唱首歌?” 吳羨好眼睛亮了一下,“你真會樂器啊?”她扭頭看了一眼那些吉他架子鼓,“你會什么?” 單漆白嘴角更彎,淺笑散漫又張揚,“你隨便挑一個。” 吳羨好挑起眉,微微瞪大了眼。 哎喲還我隨便挑?裝逼也很大氣嘛兄嘚。 “就那個吧。”她指的是一架貝斯。藍色的貝斯沒人碰,一直孤零零躺在最邊上。 單漆白輕飄飄撂下個“好”字,兩條長腿一伸,站起來,不徐不疾往對面的酒吧走。他走到剛才表演的一個日本小伙子身邊,俯身說了兩句什么,小伙子放下酒杯跟他一起往臺上走,停在了鍵盤跟前。 男人一背上貝斯吳羨好就知道他會了。他調音又快又熟練,側耳辯音時黑睫垂斂,專注的神情莫名引人。 前奏響起時,好些人都往臺上望去。吳羨好不吃了,端著叉子看著臺上的男人。 “you're just too good to be true(你完美得不真實) 't take my eyes off you(我的視線無法離開你) you'd be like heaven to touch(你就像人們向往的天堂) i wanna hold you so much(我想要緊緊地擁住你) at long last love has arrived(愛情終于到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