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窗落下，里面探出張陌生的臉。

    那人揚起聲音喊道，“郁老大說了，既然你們這么想要這個人，那就把人給你，還說阮小姐想要什么盡管提出來，他都會答應。”

    說完，將油門一踩到底，車子疾馳離去。

    阮涼晨打開車門下來，蘇千千看著車前那個被扔下來的人，覺得莫名有些頭暈。

    她喝了酒，剛剛又把車開的這么快，這會兒視線都還眩暈著。

    蘇千千隨手拿過車里的礦泉水，擰開瓶蓋喝了幾口，這才感覺好了些。

    兩人把那個男人抬到車上，然后送去醫院。

    但人早已沒了氣息，送到醫院也無濟于事，阮涼晨讓蘇千千先回去休息，自己則留在醫院里處理這件事。

    她心緒繁蕪，坐在走廊的長椅上雙手捂住臉，感覺身上的溫度冰涼。

    就像那個死去的人一樣。

    沒多久，口袋里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阮涼晨也沒看是誰打過來的，直接按了接聽鍵，“喂？”

    “你在哪里？”

    她聽出是郁北城的聲音，原本平淡的語氣多了幾分不耐，“醫院。”

    男人徑自下了命令，“我在南灣路，你現在過來。”

    阮涼晨只覺得他這樣的霸道可笑，“我沒空。”

    別說她要留下來處理這件事抽不出時間，就算她有空，又憑什么任由他呼之即來揮之即去？

    郁北城端著紅酒杯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他居高俯瞰著樓下萬物，壓低聲音問了句，“怎么了，你有事？”

    “你自己做的，你自己不知道嗎？”阮涼晨神色晦暗，“我沒想到，你當著我的面都敢殺人。”

    她口吻說不出的蒼涼，從沒有哪一刻覺得自己的身份如此諷刺。

    郁北城當著她這個警察的面親手殺了人，而她卻拿那個殺人兇手半點辦法都沒有。

    “殺人？”郁北城面目含笑，“他要是不想算計我我也不可能殺他，所以他這算自殺，跟我沒關系。”

    阮涼晨盡量將心里的怒意逼回去，“人是被你打死的！”

    “那也是他的命。”他聲音清冷不帶半點感情，“還有，你最好管管你那個小跟班，她可以三番五次的跟我過不去，但……”

    郁北城頓了頓。

    阮涼晨屏息以待，等著他接下來要說的話。

    “但是，你讓她自己想清楚，她有幾條命夠我玩兒？”

    這幾次，他都是看在阮涼晨的面子上才沒跟她計較。

    但那女人要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跟他過不去，那他也沒必要一直忍著讓著。

    郁北城語氣很平靜，似乎只是給她個提醒，聽不出半點生氣憤怒的意思。

    但他的這種平靜，卻絲毫沒有減輕她心里的沉重。

    男人點了根煙放進嘴里，“我讓人去接你？”

    “我不去。”阮涼晨冷冷回絕，“沒事我掛了。”

    說完，沒等他接話的，就直接掛了電話。

    她處理完這件事，回去的時候已經是半夜。

    翌日早上天剛剛亮宋隊的電話就打了過來，讓她立馬去警局。

    阮涼晨到了后，敲了敲辦公室的門，得到允準后才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