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離“嗯”了一聲。

    她的手里還攥著幾個碎石塊，基本上，要是有骷髏架子沖過來，就被她直接輕描淡寫的砸成骨折還陷在地里，多來了幾個之后，倒是正好形成了一個骨頭柵欄，將后面那些還在從墓地里爬出來的骷髏都攔在了后面。

    至于那些漂浮著的幽靈，就更好處理了，一陣颶風吹過去，灰撲撲的幽靈便如同滾動洗衣機里攪成一團的衣服開始了無限旋轉模式。

    艾文走在江離的身邊，和她一直找線索的時候，還在閑聊道：“你的力量主要是風嗎？”

    “不算是吧？”江離搖了搖頭，“很多種力量我都可以呀！”

    想了想，江離自己找了個還算確切的描述：“我的力量，似乎沒有屬性區分。”

    作者有話要說：　　這本書快完結啦！

    還有幾萬字，收收尾，解解密

    第91章 第 91 章

    “沒有屬性？”艾文琢磨了一會兒, 突然意識到, 好像的確是這樣。

    頓了頓，江離自己也嘀咕道：“不過, 以前的時候, 我沒遇到過這么多立場互相敵對的勢力。”

    ——她見過的那些能夠活蹦亂跳的生物，除了普普通通的人類，大部分都是形態各異的毛絨絨呀！

    艾文看她，“你是說教廷、黑暗議會和深淵？”

    江離點點頭, “嗯，目前就只有狼人是毛絨絨的……我不明白, 他們為什么都長得這么奇奇怪怪的, 為什么這里毛絨絨的數量會這么少？”明明她剛剛醒來的時候, 一晚上就看到了三只毛絨絨還很開心的，結果, 到后來, 就只剩下艾文和雷爾夫這兩只了，魯道夫那只都跑路了。

    艾文：“……”這話題是怎么歪過來的來著？明明就一句話的時間而已，艾文反應了一會兒, 才回過神來，似乎，江離抱怨黑暗議會等勢力的最根本原因, 還是他們的成員長相問題吧。

    想到這里，作為一只在江離面前有著先天優勢的毛絨絨，艾文不由得沉默了。

    只是, 沉默歸沉默，艾文也在思考，目前出現的這些勢力之間對江離的態度，似乎，倒是能和江離說的，她的力量沒有屬性這件事對上了。

    對于教廷和黑暗議會而言，黑暗和光明差不多是最基本的力量對立了。但是，一直以來，不管是教廷騎士幸運杰克，還是獵魔人羅賓，他們對江離的定位，似乎都是“被黑暗議會所蠱惑”，之前發現魯道夫和雷爾夫的狼人身份之后，他們也只是希望江離能夠遠離危險的狼人。

    反過來也是一樣，黑暗議會對教廷或者是獵魔人，可從來沒有什么好臉色，但是，面對江離的時候，的確也沒有這種由于力量本身而產生的厭惡之情。

    更甚一步，那兩個身為深淵來客的惡靈和骷髏架子，面對江離的時候，也一直都在贊美、崇拜她的強大力量。

    說白了，不管是深淵、還是教廷、或者是黑暗議會，這幾方勢力，就沒有任何一個對江離本身的力量屬性產生過異議。

    想到這里，艾文的心中微微一動。他看向了江離，終于說出了盤亙在心中許久的好奇。

    “江離，你的本體，究竟是什么？”

    對于這個問題，江離居然還想了一會兒，“唔，應該是帝流漿吧！”

    “帝流漿？”艾文的眼角不由得一跳，不太理解江離為什么會用“應該是”這樣帶著幾分不確定的詞語，看著她的眼睛，認真的溫聲道：“為什么說應該？畢竟是自己的種族。”

    “因為我覺得我自己好像是帝流漿。”江離言語間頗為隨意的模樣，依舊拉著毛絨絨的手，一邊不慌不忙的地下監牢更深處、更隱蔽的方向走，不過，說起這個問題的時候，卻也微微凝了凝神，有些不確定的輕聲道：“但是后來，我也專門在七月十五的晚上，蹲在山頂等過帝流漿，可是，那些帝流漿朝著我落下來之后，卻再沒有直接變成妖怪的了，所以我沒有其它同族，對自己的種族這件事，也就不太有明確的概念。”

    艾文忍不住伸手，輕輕的摸了摸她的頭，帶著極其溫柔的安撫意味。

    頓了頓，被摸頭的江離反而是不怎么介懷的那個，隨意道：“其實也沒什么，我后來見過不少天生地養的大妖怪，我們全都只有自己一只。像是這種世間只有一只的大妖怪，大多數力量強大，起碼也有特殊能力，通常，大妖怪自己的名字，也直接就是種族的名字了。”

    最初的時候，看到那些漫山遍野跑來跑去的毛絨絨們，孤身一人的江離，當然也產生過羨慕的情緒。她是由帝流漿那能夠令草木生靈成精的龐大力量機緣巧合之下形成的大妖，只不過后來，又認識了其它幾只孤身一人的大妖怪之后，也就習慣了。

    力量越是強大，種群的數量就越是稀少，有名有姓的大妖怪們都是掉單的，這一點，差不多也是妖怪之中的定理了。

    艾文反過來握著江離的手，又好奇的和她問道：“那你的本體呢？為什么會是小白兔的模樣？”艾文自己雖然沒有見過真實的帝流漿，但是，也大概知道，帝流漿有點像是特殊的月華，應該比較像是柔光瑩瑩的金色絲縷，反正肯定不是小白兔的模樣。

    江離眨了眨眼睛，“因為，月宮玉兔？我沒有原形……但是覺得，帝流漿和月華有點關系，然后，那些大妖怪都是毛絨絨的，我就跟著他們一樣，把自己的本體變成兔子的模樣了。”

    艾文：“……行吧。”邏輯通順，理由充足。

    那么現在，艾文唯一剩下的一個問題，就是江離為什么會這么喜歡毛絨絨了。

    聽到艾文的話語，一說到毛絨絨，身為資深絨毛控的江離，倒是瞬間又來了興致，“因為他們喜歡我呀！每隔六十載、庚申月華夜，帝流漿現世，那些毛絨絨就會在漫山遍野里跑來跑去。他們喜歡我，所以我也喜歡他們！”

    作為帝流漿，具有著讓身邊生物成精、變強的力量，江離自然天生就被萬物生靈所鐘愛，就連艾文和雷爾夫，在郊區別墅第一次意外的遇到江離的時候，對她倍感親切，也是如此。

    說到這個，艾文甚至想起了當初第一次見到江離的時候，郊區別墅里突然出現的那些活躍的黑影、以及幽靈奧斯蒙，包括別墅里的羚羊骨頭架子，似乎，這一切的變化，雖然是以狼人魯道夫在萬圣節狂歡夜上發瘋想要逼迫雷爾夫殺人為分界線作為開端的，但是，讓那些生物真正活躍起來的力量，其實應該是來自于江離……

    畢竟，艾文自己雖然之前并沒有去過那棟郊區別墅，但是，雷爾夫在他堂哥露出真面目之前，偶爾還是會過去蹭住一下，也從沒遇見過漆黑鬼影一類的東西。

    艾文被江離拉著的手，突然反過來包裹住了她纖細的手指，關切的溫聲問道：“帝流漿的力量，對黑暗生物也有效果？”

    “嗯，”江離干脆的點了點頭，還隨口補充了一句道：“其實，遠古時期的的先民祭祀，就有現在人眼中的正常祭祀，還有邪祀，同樣的，那些天地間的大妖怪，也是天生便有瑞獸、兇獸之分，但是，放到世間具體的力量上來說，只要足夠強大就可以，誰會分得那么仔細。”

    艾文笑了笑，只是簡單解釋了一句道：“畢竟文化背景不同，西方的哲學思想，和東方的邏輯思維，還是有很多不同點的。”

    江離困惑的眨了下眼睛，她在現代生活的時間還不夠久，對于這些微妙的文化背景之間的差異，自然無從辨別。

    閑聊之間，江離和艾文已經重新走到了地下監牢最下層的位置，曾經在這里匯聚了無數黑暗力量的石座，已經被江離整個拆下來、并且將黑暗石座變化而成的逆十字架送給雷爾夫了。而現在，沒有了石座之后，石座的那個空位置上，黑暗力量卻已經再次凝集。

    “我本來還以為，那個黑暗石座是凝聚黑暗力量的工具，現在看，它似乎只是儲存黑暗力量的載體而已。”江離盯著剛剛重新凝集的一丁點黑暗力量，微微挑眉道。那個石座不知道在這里停留了多久，以至于，里面存儲的黑暗力量，已經非常豐富了。現在重新凝集的這么一丁點黑暗力量，與之相比，則是弱小可憐的頗有幾分寒磣。

    不過，這么微弱的力量重新凝集，對于感官足夠敏銳的江離來說，等于是直接把線索擺在了她的面前。

    “這些黑暗力量的來源——”江離想了想，干脆伸手過去戳了那團黑暗力量一下。

    艾文頓時緊張道：“小心。”

    “沒事，”江離笑著回頭看了他一眼，帝流漿的力量，最特殊的一點，大概就是堪稱敵我不分的增幅效果了。

    隨著江離把自己的力量戳在那一丁點黑暗力量上，霎時間，凝結這點黑暗力量的來源，似乎都變得格外活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