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節
“你是第三者,程程,我早說過,陳清焰不愛你,他心里的女人另有其人,不要被他迷惑他只是想不花錢免費上你,我可能話說的很直白,但男人就是這樣,”他毫無感情但能絕佳控制口氣,“你把自己定位成雞嗎?程程,你真讓人失望。” 簡嘉臉色大變,她氣得直抖:“許遠!你有病嗎?你跟你meimei都病的不輕,你憑什么侮辱我?你有什么立場管我的事?” “我是為你好。”許遠永遠是溫和有禮的態度。 外面,簡母和周瓊一直聽見她在房間里低聲講電話,以為是工作上的事,簡嘉忽然高聲,周瓊和簡母一個對視,她立刻沖了進來,把門關上。 床邊,坐著臉色發白的簡嘉。 “程程?” “我沒事,被一個愚蠢的同事氣死了。”簡嘉嘴角扯個笑。 十一點時,陳清焰再次發來信息:程程,晚安。 簡嘉躺在床上忽然充滿淚水,她給撥回去:“你能不能滾?因為你,我被不相干的人也罵……”哽咽地說不下去。 陳清焰眼睛頓時黑的可怕,他問:“誰?” “你要跟許遠搶女人,跟我無關,你們能不能都滾!”她躲被子里,眼淚止不住。 簡嘉一點不傻,她知道,許遠和陳清焰愛的是同一人,不幸的是,兩個男人都欺騙她,許遠居然跟她三番五次表白過,簡嘉只覺得無比惡心。 她再度整晚失眠。 這樣的雨夜,許遠把周滌非綁了起來,沒辦法,她一刻不停地自殘,煙頭直接往乳.房上燙。 許遠直接空手奪下,燙傷的是他掌心。 “你瘋了!為陳清焰值得嗎?”許遠眼睛通紅,他也瘋了,瘋狂的嫉妒比動畫還要快地長。 “我們做好不好?上一次,是幾年前?我不記得了。”周滌非兩眼空洞,直直望著他,兩人彼此凝視,面對面,許遠沒說話,上前把她解開,兩人滾翻在床上。 更令人絕望的是,在許遠嫻熟的技巧下,她透頂,這個世界上除了陳清焰不可以,只有他,她最愛的男人。 她騎在上方,不斷揚起雪白的脖頸,像女王,又像奴隸獻祭,很久以前的第一次她也是覺得欠他的,用他最渴望的身體償還。 兩人潮熱的聲音和畫面被錄下來,周滌非在冷卻后,反復回看。 許遠想抱她去沐浴,她忽然從床上跳下來去翻包,哭著問他:“我手機呢?” 就在眼前。 許遠遞給她,周滌非哆嗦著手,壓縮裁剪,把自己痙攣的那十幾秒保存,隨后,發給陳清焰。 許遠看到了,他沒有阻止,盡管他終于忍不住咆哮: “你拿我刺激陳清焰嗎?” 周滌非惶恐地抱緊自己:“我要知道他還會不會痛。”這句話,像個破碎的注腳,她想結束一切,包括自己。 許遠陰沉盯著她,把她再次壓在身下,周滌非沒有反抗,相反的,她的身體早在十四歲那年就變成巨大的破洞,里面,被男人塞進無數的下賤、纏縛、腥濁和徹底的毀滅。 所以一切無所謂。 陳清焰在結束通話后良久,依舊被簡嘉的哭聲包圍,他沉默地坐在黑暗里,腦子清楚:他被反復捶打,在當下局面里想前進一步自有人拽回十步,他可以確定,今晚關于鑫盛自己舒緩了簡嘉的情緒,但忽然全部消亡。 一切徒勞,不過,他并不畏懼所損折的時間,他已打算把余生都給她。 但程程卻在他不在的空間和時間里痛苦著。 這讓陳清焰從里到外隱隱作痛,突突頂向皮膚,如果必須經歷一切她所承受過的,陳清焰愿意。 但他同時清醒:許遠是知情者,斯文商人,其實是只豺狼。這個人,到底知道什么? 在他想到許遠和簡慎行的案子時,沒幾秒,他想到了周滌非和許遠的關系,這個時候,手機上突然亮起的屏幕,打斷有條不紊的思路。 微信上,顯示有新信息,是周滌非。 第67章 陳清焰疑惑地點開視頻, 視線里,脊柱骨猶如一尾魚直挺,爆破在瞳仁深處, 床上的男人似乎面熟, 是許遠, 扶著周滌非細白的腰。 兩人像不知疲倦交.媾的巨蟒。 他臉色變了,卻只是震驚和心痛,隨后,陳清焰頹唐地撫住了額頭。 兩分鐘后,他撥打周滌非的手機, 接通了,但沒人說話。 “滌非, 為什么不愛惜自己?”陳清焰沒有對她地行為做任何道德批判,內心深處, 也沒有太多復雜激烈的情緒, 他只是覺得悲涼, 那種大霧彌漫的悲涼。 他不在乎,如果他還愛著自己,應該憤怒、失去控制, 但沒有。于是, 周滌非在潺潺不絕的黑暗里告訴他: “學長, 跟你做, 我永遠沒辦法濕, 永遠沒辦法高.潮, 很諷刺對不對?只要不是你,都好,你知道嗎?” 言辭露骨,那種凋零的口氣又是如此悲哀。 陳清焰聽得暈眩,一陣鉆心,他和她,沒有一條可以回頭的路,每條路都被彼此的驕傲、困溺、不自知給破壞,成荒徑。 他不由想起兩人的初見,一半是燦,一半是爛,陳清焰皺眉問她:“你在哪兒?” “你還愿意帶我去看蘇醫生嗎?”周滌非答非所問,“你說過的,不會不管我,對不對?” 陳清焰回答很肯定:“是,我是不會不管你可以帶你看醫生,但滌非,你必須配合知道嗎?聽話行嗎?不要作踐自己的身體,你能答應我嗎?” 十年里,他一直在忍耐和陪伴,周滌非乖戾至極,每次沖他盡情發泄過后她會后悔,抱住自己痛哭,道歉。但下一輪的開始,陳清焰還是永遠摸不準規律,突然爆發,無限循環。 長滿了淤泥。 陳清焰依然希望能把她拉出那個世界,盡管,他知道心中的幻影已經消失。 她把一切交給他,讓陳清焰定時間。 這邊掛了電話,周滌非像死了一樣躺在床上,而許遠接到一個電話,剛接上,那頭傳來刺耳的聲音,等著他去善后擦屁股的,那種熟悉的腔調 來自他唯一的meimei,親生的。 第二天,陳清焰回到103,他又開始坐專家門診,但限號。因為不能參與手術,課題倒多出時間,微信群里每天問題不斷,學生們每周一次到兩次準時和陳清焰在見面會上交流。 陳清焰要檢查讀書報告、要聽實驗進展,他話很少,更大的自由度交給學生,但在學生出錯或者疑慮時,會言簡意賅把話題兜住往正確方向帶,他不說臟話,但當你犯不該犯的錯誤時,會很毒舌: “你覺得自己的智商還能不能支撐到寫完數據分析?” 英俊的臉,沒有任何表情。 他對不嚴謹的包容度比愚蠢還要低,勤能補拙,雖然不是太認同,畢竟蠢就是蠢,但陳清焰倒沒那么計較,即使有時真的很生氣。 最近發生的事太多太雜,他一直沒聯系許遠,因為,陳清焰知道他今天要來回訪。 不出意外,許遠又帶來一堆小禮物諸如鼠標墊、讀卡器、u盤等順手人情送給規培生、實習生,大家對他印象不錯,這就是古人所言:惠而不費。 陳清焰見了他,只談公事,非常能沉住氣,許遠看著對方深色襯衫上的領針,復古的印花領帶,外面的白大褂罩上去卻又禁欲感十足,渾身上下都一副貴公子的清傲做派,這讓人反感。 “陳主任,有件事我想跟您談一談。”他在正事談完后,想挑話題。 陳清焰目不斜視從ct室出來,回應著:“公事私事?” 許遠心里冷笑,詢問說:“陳主任不方便?” “醫院里,我只談公事,抱歉。” “那,不知道能不能跟您約個時間?”許遠對他看完視頻居然能保持冷靜的態度,心情陰冷復雜。 陳清焰早有找他打算,等著他提,這時不過點頭:“可以,中午我有二十分鐘的時間。” 不過等了一個小時左右,兩個男人在炸醬面店碰面,陳清焰飯量很大,又在隔壁點了份羊rou湯讓人送來。 “陳主任的口味都很親民。”許遠客氣笑說。 陳清焰對這樣的客套免疫,他吃東西時,從不狼吞虎咽,嘴角的幅度也控制合理,細節滿分,這是從小的習慣,在用飯禮儀比較尋常的陳父眼里比較做作和矯情。 和老爺子的大口吃rou、大碗喝酒豪情作風更相差甚遠。 “直說。”陳清焰調著醬料。 許遠的目光停在他的傷手上,面孔里,寫著痛心疾首:“陳主任,我剛知道103上次醫鬧的事和我meimei有關,她確實是被家里嬌慣壞了,無法無天,不瞞您說,我也一直頭疼,但因為生意關系導致疏于管教,這次,捅這么大簍子……” “你meimei的事,”陳清焰打斷他,“將由相關部門處理,該走什么流程走什么流程,跟我說沒用。” 做飯時,小陶嘴巴不停,把在家里聽到的只言片語都學給了陳清焰,而父母,沒向他透露半點,對他的要求只兩個:跟周滌非徹底斷掉,好好工作。 陳母則委婉暗示:再忙也得抽空追女孩子。 許遠面色不變,他是最能忍的人,無論對方什么臉色。 他察覺到陳清焰的冷淡和漠然,并不意外,許遙已經被帶走調查,如今,精準打.黑正在勢頭,去醫鬧的那幾個人有黑.社會嫌疑,性質惡劣。 “如果是這事找我,沒必要,說完了嗎?”陳清焰在他面前,有絕對壓倒性優勢,盡管,貴公子看起來并無任何不可一世的紈绔氣。 他嗓音低醇,磁感十足,又帶些漫不經心的無謂,像鋒銳的柳葉刀輕輕一折。 許遠對他的恨意和嫉妒與日俱增,瘋狂咬噬內心。 到如今,許遠依舊執著于當年周滌非無意的一句話:富不如貴,你永遠比不上**,比不上他。 其實,她說這話時,掩蓋住內心,腦子里并無任何歧視只是想打消他對她的追求,讓他明白:你永遠不可能擁有我。 少年時被種下一句話,相當可怕,因為往后的歲月會滋養它根深葉茂,尤其是,當許遠發現簡嘉居然也輕而易舉被陳清焰俘獲,那樣一個略微靦腆內心防線特別重的女孩子,會和男人上床,那只能是因為愛了。 陳清焰吸引女人靠的是皮囊和家世,也許,還有他那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傲慢。 許遠既然這樣想,沉默一會兒,表示自己確實無話可說。 “說完了,我說兩句,”陳清焰慢條斯理咀嚼著,“我記得,我警告過你,可惜你記性不怎么樣,你再敢去傷害程程試試看,我沒拿權勢壓人的習慣,但如果關涉程程,許遠,我會抽時間拾掇一下你這樣的商人。” 最后兩字,他有意停頓,陳清焰又吃幾口,他拿濕巾紙無聲摁了摁嘴角,黑眸冷銳,盯著許遠,“你應該能聽得懂我的意思,公事上,我們合作順利,希望私事上許總不要讓我失望。” 他沒有威脅,只是陳述。 許遠下意識推了推眼鏡,他笑著說:“我跟程程做過鄰居,可能有時說話太直接讓她誤會了我的意思。” “那就麻煩你閉嘴。”陳清焰毫不客氣,他忽然緊了緊目光,“你是不是愛周滌非?” 一個男人愛不愛一個女人,或者,一個女人愛不愛一個男人,眼神總會泄露秘密。 許遠忽然嚴肅:“我知道陳主任跟她有一段,但我愛不愛她,也是我的私事。” 陳清焰不置可否,結束對話。臉色有一瞬,并不好。 他跟蘇嫻雅敲定時間,對方熱情,兩人在電話里都提到周滌非,蘇嫻雅聽出一些不同,以往,陳清焰的聲音明顯下沉,這次他似乎明亮許多,雖然口氣里充斥的依舊是關懷。 他好像卸下了什么,蘇嫻雅望著窗外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