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節(jié)
但她抖著手,重新加了對方微信。 照片發(fā)過來,頃刻,嗆的眼睛火辣辣一片:陳清焰在和一個穿綠裙子的女人親吻,他們擁抱熱烈。 簡嘉捂住了嘴巴,她沒辦法再保護自己,最后一層鎧甲像蒲公英一樣,碎在光影里。 “程程,我很夠朋友哦,花大價請了幾個打手替你教訓老公,哈,陳清焰渾身上下哪兒最金貴?哦,不是那根東西,是手吧?我給你打殘了怎么樣?”許遙惡毒的笑聲,飄滿了夏夜。 不可以。 簡嘉忍住一呼一吸間的那種疼痛感,她快痛死了,但殘存的意志里是陳清焰的手不可以被毀。 她知道她曾經(jīng)的好朋友是個多么瘋狂的女人。 “許遙,這是我的家事,你沒有資格管,你不要胡來,你如果胡來是要負法律責任的。”她聲音像要溺水,但掙扎出冷靜。 許遙更鄙視她了,心里罵她賤。 “哦,人不是我找的,是女表子老公找的,我告訴你啊,女表子的老公是灣灣老男人,怎么樣?栽贓給他最合適吧?”許遙若無其事又點了根煙,撫弄著卷發(fā)。 簡嘉臉一白,她沒時間仔細消化這些信息,迅速問對方地址,然后,打給程述,緊緊攥住手機: “程醫(yī)生?陳清焰可能要出事,咱們一起過去行嗎?” 她努力把自己的痛苦放逐得再遠些,匆忙從公寓里跑出來,向103的方向。 氣喘吁吁見到程述時,她彎下腰,心口慌得疼。 程述把人快速帶上車,簡嘉還在顫,把手機給他看: 那里有許遙發(fā)的定位,再往上,是陳清焰的吻照,程述忍不住點開,在認出兩人的剎那,罵了句“艸”,他明白過來,簡嘉這是要去捉j(luò)ian在床。 像是陳清焰能做的事情。 “有人想毀他的手,程醫(yī)生,快點好不好?”簡嘉嘴唇里哆嗦出一句,程述又是一愣,踩了油門。 夜景飛速地從車窗外,往后倒退,簡嘉的視覺出了問題,她的眼前,一會兒是熊熊火焰,一會兒是漫天大雪,紅紅與白白,整個城市的虛幻和無望都壓在她身上,而她沉默著,低下頭,再次像被丟棄的狗。 她知道可能會看到什么,但沒關(guān)系,陳醫(yī)生,無論你要走哪一條路,我都不能再與你同行,這是最后能為你做的事。 程述時不時看她一眼,幾次欲言又止,終于,說: “程程,誰通知的你?” 簡嘉抬起頭,鈍化的腦子回醒一點:許遙跟蹤陳醫(yī)生?但她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巨大的迷霧在眼前彌漫不止,她沒辦法思考。 事實上,許遠在把周滌非送回酒店后,許遙看到監(jiān)控,跟過來,打通陳清焰的電話,她秉持起最大的耐心等看戲,沒讓她失望。 烈火干柴,許遙看到兩人接吻,并進酒店,去干什么不言而喻,她看著那兩個身影笑很久。 志在必得的那種笑。 她覺得今天晚上大家應該一起熱鬧一下。 所以,在爆過簡嘉后,毫不猶豫選擇告訴了許遠他的女神在和陳清焰上床,并發(fā)信息告訴陳清焰:你老婆要來了。 至于,那幾個高價花錢找來的混混,在一旁待命,許遙不是淺薄的法盲,但她要氣勢,她有腦子,非常壞的那種腦子。 松軟的床上,陳清焰在手機響一下時,立刻拿起的,他希望是簡嘉。 玻璃晴朗,信息濃黑,陳清焰的眼睛頓時褪色,他把周滌非輕輕挪開,說: “我有點事,你先休息。” 周滌非喝了口他剛打的咖啡,隨便撈件衣服,裹上自己:“我陪你。” 他想拒絕,黑眼睛里迅速布上一層宛如蘋果花叢中的薄霧。 但還是擁著人下樓。 十五分鐘后,程述載著簡嘉來到這家酒店找停車位,她兩腿發(fā)軟,下車時碰到車門,重重的,腦殼疼半天。 程述攙她一把:“程程,你沒事吧?” 不過,他眼尖,那是瞧見了什么? 陳清焰不知從哪冒出來的,他手里拎棒球棍,黑眸深不見底,大步流星走到一輛瑪莎前,掄起棍子,用力砸了下去。 空氣被一聲尖叫刺破。 他在不停變換角度,每一下,都又狠又準,車窗碎成水晶裂紋世界。 許遙踩著高跟鞋沖上去罵他:“陳清焰,你個狗日的敢砸老娘的車,老娘跟你沒完!”她被激怒,想拉開顯然已經(jīng)瘋掉的陳清焰。 但被對方一振胳膊,甩到崴腳。 五分鐘前,她看到陳清焰面無表情帶著女人出來,許遠也趕到了,她立馬覺得修羅場要從自己手中誕生,但可惜,簡嘉還沒到。 “周滌非,你是不是應該先跟這兩個傻.逼說說你跟多少男人上過床,賺了多少?”許遙說完這句后,周滌非眼前一黑,天旋地轉(zhuǎn),她暈了過去。 陳清焰把人抱回車里,確定她無大礙,便從后備箱,拿出了棒球棍。 他是大院子弟,頑主,那一群男孩子青春期時活脫脫王朔小說里的德行,有寡廉鮮恥的無畏和純真,當然,打架鬧事也是必須的。掐要害,打得人rou疼,但不會鬧人命。 只是,他們不再反智,相反,學霸層出不窮。 陳清焰是最會打架成績最好的那一個。 這個,程述最清楚,所以,當他看到一群臭流.氓爛混混想上去把陳清焰合圍住時,袖手旁觀,點了根煙,叼著看。 學長過而立之年,在為不是老婆的女人打架。 程述覺得陳清焰的腦子真他媽進水了,還不少。 這個時候,陳清焰已經(jīng)把許氏兄妹的車都砸得稀巴爛,許遠默不作聲看完,居然還能問出“陳主任,是不是這里有什么誤會?”并阻止人上前。 許遙使勁跳腳:“人家都跑你頭上拉屎了,你他媽是不是男人!”她轉(zhuǎn)頭,憤怒的眼睛閃著光,“陳清焰,你不就剛睡了個女表子,有屁了不起!我告訴你,我哥哥早他媽上她千百回了!” 她暴怒之下,還不忘激怒對方。 但其實,陳清焰至始至終都非常平靜,他只沉著臉,把對方的豪車,砸得體無完膚,而且,不會賠償。 他骨子里有極其暴力的一面。 但被多年的精英式生活壓住。 “滾。”他漠然看著兩兄妹,吐出這個字。 許遙被徹底無視了,而那群打手,在許遠的眼神示意下,竟也不敢輕舉妄動,或者是,陳清焰本人那股極其陰郁而冷清的氣質(zhì)讓一群小年輕,隱約覺得對方是不好惹的主兒。 畢竟,對方看著真的很金貴。 陳清焰扭頭走向自己的車,棒球棍一丟,對悠悠轉(zhuǎn)醒的周滌非低聲說:“沒事了,我們上去談?wù)劇!?/br> 她整個人幾乎癱在他身上,被他一手緊緊摟住。 再次出現(xiàn)在眾人視線里。 許遙忽然咬牙笑,因為她看到了簡嘉,頭發(fā)一甩,挑釁地看過去: “jian.夫yin.婦就在跟前,你倒是別慫過來抓小三啊!” 簡嘉站在程述旁邊,靜靜看完這一幕鬧劇,她晃了晃,眼紅紅,忽然垂下目光:“程醫(yī)生,我先打車回去。” 陳清焰當然也跟著看到了她。 只是,半個身子躲在程述后面,他無動于衷地看了幾秒,覺得世界凝固,許遙真的把程程找來了。 他整個人似乎都處在別人的控制之下。這才讓陳清焰憤怒,這些人,到底是怎么齊聚酒店的? 程述卻丟下煙頭,在腳下一踩,回望著摟住老熟人周滌非的陳清焰,他拉了下簡嘉: “程程,別急著走。” 說完,走向陳清焰,二話不說,一拳出得極快,陳清焰本能去躲,連帶著周滌非一同踉蹌了兩步。 但程述當年,是跟著他混的,一樣的打架高手,緊跟著第二拳就過來了。 陳清焰終于爆發(fā),他推開周滌非,動起真格,根本叫程述近不了身,一個躍起直接把程述摔過肩,程述一腳蹬開了他,兩人都知道怎么進攻、規(guī)避。 場面混亂,猶如卑劣的街頭。 “你發(fā)哪門子瘋?”他制服程述,壓住了,一臉陰冷。 身后的周滌非被許遠帶著撤出一段距離,她想上前,許遠攔住她目中滿是憎恨:“陳清焰沒吃虧。” 周滌非沒有去看簡嘉,她誰都看不見,除了陳清焰。 但簡嘉呆呆地看她好多眼,是曉菲jiejie嗎?好像是的,她好清瘦,纖弱地被另一個跟自己告白過的男人箍住細腰。 這是怎么了? 那邊,許遙忍不住開心地笑出聲,瞧瞧,簡嘉是找到新的護花使者了?她讓人散了,跑到臺子那坐上去,翹著腿看熱鬧。 “我替程程教訓你,學長,我看不起你。”程述其實向來是有點怵他的,雖然,平時沒個正經(jīng),但此刻,渾身疼,陳清焰把他揍得不輕。 他一點面子也沒給學長留。 陳清焰愣了下,他怔神,程述倒不客氣,閃電似地揮過去一拳,他竟沒躲,也不再打算躲,程述用的中指突出關(guān)節(jié),又硬又快。 “姑娘其實是我先看上的,我知道爭不過你,陳清焰,你他媽不珍惜別要啊!”程述忽然在第二次出手時,壓低了聲音咆哮。 陳清焰頓時一嘴的血水,他吃驚看對方。出錯了,請刷新重試 第48章 他知道, 程述在挑女人方面,一向挑剔,和自己如出一轍。 陳清焰目光寒冷至極,冰山下, 深藏火流,他拿拇指輕輕擦了下嘴角,目光幽幽延伸向簡嘉。 空氣突然安靜。 他像一尊大理石雕像毫無生機走向簡嘉,到跟前了, 保持住距離: “你來做什么?看熱鬧?” 又在兇她。 陳清焰希望她能跳起來, 給他一記耳光, 她為什么不生氣?這讓他生氣。 但簡嘉只是仰起臉看看他, 陽光越強烈的地方,陰影越是深邃, 她噙著熱淚,腦袋晃了兩晃,沒有說一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