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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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問沉默在一旁的周培公:“你覺得呢?” 周培公說道:“臣以為應(yīng)一概取中,這是沒考之前議定的。皇上原知道他們不肯應(yīng)試,生拉硬扯來的,有什么好心緒作詩寫文章?但也有偶爾筆誤的,若是從嚴擇取,大名士盡都名落孫山,與不辦博學鴻儒科有什么不同,前頭千辛萬苦預備多少年,全都白費了。他們回去當然不敢罵街,但皇上卻落了個不識人才的名兒,也確實糟蹋了人才……所以臣以為斷斷不可用平常科舉格局求全責備,竟是全部取足名額,便是等外的也一概授官。不愿做官的,也給個名義,算是致休……” 康熙說道:“就這么定了!你再細閱一遍,凡有乖謬之處一概劃出,寫得好的加朱筆雙圈!——傳旨,周培公著補博學鴻儒科一等額外之名!” 索額圖等人都是十分詫異,但是知道皇上這是有意抬舉周培公。 周培公先是謝恩,又意外道:“臣都跟了皇上多少年了,早就也不在乎什么科舉出身了,臣當年就是個落榜生,蒙皇上不棄,才能侍奉至今,皇上今日又給臣這么大的體面,臣真感惶恐啊!” 康熙也動容道:“培公,本來以為你與朕能做個皇親,就算是咱們君臣之間沒這份親緣,你這些年兢兢業(yè)業(yè),鞠躬盡瘁,朕也是看在眼里的。你只要為國盡忠,朕不會虧待你的。” 明珠等人更是驚訝,皇上何時對他們說過這么感性的話!這么說豈不是周培公在皇上心里地位是不同的!之前有風傳出,說在三公主指婚之前,皇上是想把周培公招為駙馬,但是這件事一直無憑無據(jù),幾個當事人也絕口不提,眾人都以為是哪個瞎編造謠的,但是皇上今天親口說出來,當真是坐實了此言,由不得他們不驚訝了! 從此以后這幾首輔大臣對待周培公,都會更加看重和謹慎幾分。而且在朝為官的都是精明人,周培公早就憑著自己的力量在上書房站穩(wěn)了腳跟,他的文治武功都是當世佼佼,出將入相全在皇上需要。明明是封侯拜相的時候,皇上卻從他在出身上施恩,這明明是把他當成了心腹,才為他考慮萬全。 就比如明珠也很得寵,可以說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皇上怎么沒想起把他的那個同進士也改成博學鴻儒出身。 所以這道旨意分明是在昭告周培公在皇上心中的重要地位。 康熙知道,周培公恐怕真的是對建寧用情至深,因情所傷,果然如他自己所說的那樣眼里再也看不見別人。這幾年下來,他身邊連一個侍奉的人都沒有,更別說娶妻了。 康熙有時看到他才三十出頭,比自己也大不了幾歲。但是他周培公的目光中卻極盡滄桑,有時候似乎就像個行將就木的老人。康熙看得直心驚,覺得對不起他,如果當時沒提出那個提議,也許周培公遲早會想開,就不會耽誤他一輩子了。但是這天下間的事情,有時還得看命運的安排,不是人力所能左右的。 至此,耗時兩年多的博學鴻儒科終于落下帷幕。康熙曾問建寧要不要把已經(jīng)進了翰林院的王夫之招來見見面。建寧覺得沒什么必要,就算有血緣關(guān)系,也只是陌生人,也沒有故意拉近雙方的必要。建寧只說:“來日方長,以后見到了再說吧。” 不過她還是特意去了一次敬太妃宮里,將王夫之在京城做官的事情告訴她,如果敬太妃想要見他的話,自然會傳旨召見。 敬太妃這些年跟著太皇太后一心禮佛,又有建寧的扶照,沒有人敢怠慢于她。在這個宮里與沒脾氣幾乎是透明人的太后又同病相憐,越相處兩人越是姐妹情深,倒是過得前所未有的舒心自在。身為一位十分有體面的太妃,她自然有隨時召見家人的權(quán)利。 且說,這年秋天,連綿雨水漫天飄落,老天爺像發(fā)了瘋似的,一個勁兒地下雨。黃河、淮河水位猛漲,有幾十處已經(jīng)決了口子。大運河以及黃、淮支流,都改變了舊日的模樣,渾濁的河水怒吼著,咆哮著,呼嘯而來,奔騰而去,卷著泥沙,沖擊河岸,打著令人心驚膽寒的漩渦。站在高處,放眼四望,只見水霧蒸騰,濁浪排空,到處是一片汪洋。 黃河水漫之處,鄉(xiāng)村連帶著城鎮(zhèn)都人去屋空,莊稼地都被水淹了,更不用說收成,若是不離開這兒去找吃的,那留下的人只會困死于此。 而在這個時候,偏偏有個人反其道而行,逐水而走,他的名叫陳潢,字天一,是錢塘人。他自小五行缺水,就愛圍著水邊打轉(zhuǎn),這轉(zhuǎn)著轉(zhuǎn)著就讓他琢磨出一些門道來,如今他已經(jīng)考查完了南北運河,正想再從娘子關(guān)入晉,到河曲鎮(zhèn)沿黃河南下,他寫的《河防述要》,就要由如何治得黃河清,如何探本求源來完善。 他直到干糧用盡才走到鎮(zhèn)上打算補給,正巧遇到舊時好友高士奇,正逢高士奇科舉中第,被委派到清江縣赴任。 兩人在大街上遇見,若不是陳潢先開口招呼,高士奇根本認不出他來。只見來人有二十六七歲,干筋黑瘦,卻是雙眸炯炯,十分精神,穿一件團花青綢長袍,兩腿分得開開的背手站著微笑。 高士奇:“是陳潢!你怎么黑成這副德性?” 陳潢道:“我整天在大堤之上勘查,風吹日曬就成了這般模樣,別說是你,我這樣回家去,連我老娘都不認得了!” 高士奇激動地說道:“天一老兄,我之前還給令兄去信尋你呢,在這兒遇見你正好!” 陳潢奇怪道:“就算咱們是幼時好友,也有幾年不見了,趕上你赴任的時候找我做什么?不會是想讓我在你手下做幕僚吧,你知道,我除了玩水什么都不會,而且我正要沿著黃河南下,去勘測那邊的水情,半點耽擱不得!” 高士奇拿出隨身帶著的邸報,塞給他說道:“我自然是深知你的,你看這一篇,因為黃河決堤皇上決定廣招治水人才,讓大家趕快赴京與新任治河總督靳輔大人共商智治河之策呢!我一見到這份旨意,就知道是喂老兄你量身定做的,你這么多年勘測水情,為的是什么?若是能實踐出來才是真正的有了用武之地呀!” 陳潢已經(jīng)將來一篇讀完,眼中異彩連連。高士奇怕這位好友錯過了此次機會,又說道:“先謀個正經(jīng)差事,你的勘測的事倒是可以放一放,等皇上何總都認可你的方略,還怕沒有機會勘測,恐怕你未來幾年都得睡在河堤上!” 這話果然正中陳潢的下懷,毅然道:“好!我這就進京!” 印在邸報上刊行各省的這個最高級的招聘啟事果然幫了靳輔的大忙,把他的好幫手陳潢成功送到他身邊。 陳潢一見面就對靳輔直陳自己的想法,說:歷任河督空有治河之心卻無治河之術(shù),只知清沙排淤,空耗千萬人力,百萬黃金,可是,汛期一到,立刻化為烏有。只會用這個大禹治水的老辦法,結(jié)果導致河床年年淤沙,越積越多,鬧到乘高四潰,不復歸河的局面,黃河肆虐于淮河、運河之間,堵塞漕運。 陳潢提出“筑堤束水,以水沖沙”的想法,把河堤加固加高,使河道變窄,水勢一定增強,流速加快,不但新沙不至沉落,舊沙也能卷帶入海。河床必然越來越深,河道也一定愈來愈低,就不會有決堤之患。 康熙親自召見靳輔,靳輔呈給皇上的方案就是與陳潢以及新招收的一干手下人仔細推敲過的,反復推翻又重建的結(jié)果,已經(jīng)形成了一套十分完整可行的方略。 康熙對他們的方略越聽越入耳,越聽越高興。 河務(wù)艱難任重事繁,又積重難返,河督換了一任又一任,無論清官、貪官都在這里翻船,早就成了康熙的心頭大患,如今出現(xiàn)與往日不同的治河方略,康熙也愿意試一試。 康熙又與靳輔敲定了每年的治河銀子以及總共所用的時間,就放靳輔帶著他親自選的那些屬官前去河督府赴任。 臨走之前康熙還送了他一張方子,名叫“水泥”的,讓他可以視河堤上的工程情況適當使用。 單聽“水泥”這個名字,靳輔就不會覺得這東西會適合修河堤,但是他知道康熙絕對不會跟他開玩笑,由于赴任緊急,他一直將那張紙捂在懷里,直到到了河督撫,眾人開始有條不紊的準備選決口的地方開始筑堤時,靳輔才讓人照著那張方子,把這水泥做出來。得到的結(jié)果,卻讓現(xiàn)場多少人都傻了眼! 京城中,康熙接到公部尚書杰書親王遞上的折子――請求大批制造水泥,以做修路之用。康熙這才反應(yīng)過來,前些天建寧總是往欽天監(jiān)去找南懷仁,又是借用工部的地方,又是借用工部的材料和人力,折騰出來的這個東西恐怕是功用不小,怪不得一定要讓他給靳輔帶走。 作者有話要說: 親,明天的更新在晚上臨睡之前呦,不要早早的過來等n_n 第216章 刁蠻公主66 黃河從三門峽向東,水勢平緩, 到徽寧一帶由于地形更加平坦, 泥沙沉積, 河床愈淤愈高,遠遠望去, 像一條天不管地不收的土龍,因而名叫“懸河”。 從順治初年一直到康熙十五年,朝廷對于防洪工程被沖毀的處罰作了越來越嚴格以及詳細的規(guī)定:凡堤防被沖毀, 責任皆由修守兩方共同承擔。黃河半年、運河一年期內(nèi)發(fā)生沖決, 經(jīng)修防守等官皆革職, 分司道員降四級調(diào)用,總河督降三級留任。黃河過一年、運河過一年沖決者, 經(jīng)修防守等官降三級調(diào)用, 分司道員降二級調(diào)用, 總河降一級留任。如已經(jīng)過了保固年限沖決者, 管河各官皆革職戴罪修筑,分司道員停俸督修, 總河罰俸一年。 但是每年空耗千萬人力, 百萬黃金, 仍然不能將其治理好,黃河長久失治,幾乎年年決堤。可以說, 無論誰只要沾了河道的位置,就要倒霉。 靳輔接手了這個職位有很大壓力, 只因兩河河務(wù)實在難辦,河督換了一任又一任,全都是身敗名裂,聞?wù)咝捏@,見者膽寒!但是他進宮與皇上相談的幾次,看到皇上治河的決心,他已經(jīng)明白,這個時候必然要有人站起來承擔起治河大任! 皇上也給他吃了定心丸,給他專奏之權(quán),工程到達哪一步,可以直接跟皇上對話。不必層層稟報,少了很多麻煩。而且這治河之事康熙直接管起來,河務(wù)工程上需要的各種材料,人力,物力以及戶部的撥款,就沒人敢從中克扣推諉,至少不會像之前歷任河督那么艱難。 有了熟知黃河水情能適時作出調(diào)整方案的陳潢以及其他治河人才,如今又有了“水泥”這種粘合度極高,強度極高的牢固材料。當時試驗水泥之時,陳潢等人都激動得語無倫次,彭學仁更是淚流滿,直說:若是早幾年此物問世,也許花園口就不會變成一片汪洋,不會死那么多人! 靳輔覺得他一生都忘不了那個畫面!這些有利因素也讓他更加有信心,對未來水晏河清的大清國充滿了希望,康熙盛世已然不遠。 上書房現(xiàn)在夠年齡上學的皇子只有哥仨兒個,還有未滿十六歲的王公,貝勒,貝子以及大臣家挑選來陪伴皇子讀書的伴讀們。 大阿哥,太子,三阿哥從小的師傅不同,進度都不同,所以他們都是跟著自己的師傅以及翰林院的侍讀侍們在不同的房間分開上課。 統(tǒng)一休息的時間是一致的,本來太子有單獨休息的地方,但是受了建寧的教育影響之后,太子胤礽不會孤高地每日呆在自己專門的地方與其他兄弟們給隔離起來,而是會和大阿哥三阿哥一起吃午餐,順便還能閑聊一會兒,互相偷偷吐槽師傅們的嚴厲或者是某些毫無道理的必須背書一百二十遍等等,已經(jīng)上了三年學,算得上是高年級的胤禵還會熱心地給弟弟們一些如何應(yīng)付師傅們的建議與忠告。 孩子們的世界是不一樣的,他們都在磕磕絆絆的認識這個世界,每天都有讓人覺得驚奇的事物,自然更有共同話題。 其實胤禵很高興現(xiàn)在的狀況,在胤礽和老三也入學之后,他終于不是一個人了。雖然之前有好幾個伴讀,但是直到另外兩個皇子來了之后,他才更加確定他們和自己才是一掛的。 胤禵也不和那些向來小心翼翼侍奉自己的伴讀們湊在一起了,而是一下課就和自己的兩個兄弟一塊。接觸下來才知道,太子與他想象的盛氣凌人完全不一樣,雖然有時候很傲嬌,但是卻是一個十分可愛的弟弟。 胤禵自小就虎頭虎腦身體十分強壯,弓馬騎射竟然不比大人差,屬于四肢發(fā)達的類型。老三雖然與他的母妃一樣不太愛說話,但是心眼子最多,往往一語中的,是三個人中的智囊。這個小團體是因胤礽凝聚,他自然是領(lǐng)導者。 這天,中午休息時間到了,各自的小太監(jiān)們已經(jīng)去取回了小主子們的午餐。胤礽的餐盒一打開就有一種飯菜的奇香撲鼻。擾得一道在這用餐之所中用膳的眾人們沒有心思去吃自己的飯,而是紛紛伸長了脖子看向太子那邊一眼,不知道太子吃的究竟是什么好東西? 胤禵和胤祉可不是坐那里觀望,他們與胤礽很熟了,直接命太監(jiān)們將桌子搬過去。胤禵快人快語直截了當?shù)膯枺骸岸埽愕奈缟哦际鞘裁矗吭趺催@么香?是不是姑母給你開小灶了?” 胤礽連續(xù)一上午的學習早就餓了。聞到熟悉的香味兒,不由得笑盈盈地說道:“這是姑母親手做的,御廚可做不出這個味兒。菜有很多,大哥三弟我們一塊吃吧。” 胤祉有些羨慕的說道:“二哥,你的命真好,皇姑母竟然會親自為你下廚。我可沒吃過我額娘娘親手作的東西。” 大阿哥何嘗不是,說道:“我額娘只會動動嘴皮子指揮,連廚房是什么樣都不知道,更別說親手做東西了,”他已經(jīng)迫不及待的夾起一筷子晶瑩剔透的蝦rou放到口中大嚼“嗚……真好吃!這道龍井蝦仁兒又新鮮又彈牙,這蝦鮮的好像活的一樣……胤礽你真幸福!” 胤祉見他已經(jīng)開吃也顧不上和胤礽客氣了:“大哥,你注意自己的吃相!給我留點!” 太子也立刻開始自己的午膳,再等一會兒,姑母親手為他準備的好菜都要進了老大和老三的五臟廟了。 其他人聽到那邊的對話,聞著空氣中飄散的香氣,也都覺得饑腸轆轆,連忙埋首于自己的午餐之中。 御廚與各府中的廚子相比水平也都是十分不錯的,但是與建寧公主親手做的東西相比,差距還是很大。因為她總是有辦法將食材還原出它最美的味道,并且選用各種搭配激發(fā)更多美味。 就著空氣中的味道,只能聞聞味兒卻不能吃到,眾位伴讀只覺得自己的午餐味同嚼蠟。又沒有那么大臉面,可以像大阿哥和三阿哥一樣到太子那里分走一份。 在眾人羨慕嫉妒的目光當中用完了午餐,看到兩人明顯還意猶未盡的樣子,胤礽說道:“不如放學之后你們和我一起回毓慶宮吧,如果運氣好的話,姑母不忙說不定還會親手作晚膳給我們吃。” “真的嗎?” “那太好了,我好想去吃!”兩人明顯十分期待。 下午胤礽果然不是自己回來的,還帶著兩個小尾巴,他們時常在一塊玩,建寧倒是并不意外。 紛紛給姑母請過安之后,胤礽向建寧表達了兄弟倆會在這兒用晚餐的意愿,并且委婉的表達中午時他們對自己食物的吃相。 建寧便明白了,這些孩子是為了吃來的,想吃她做的東西。因為自己是晚輩又不好意思開口,所以才讓太子來拐彎抹角地說話。 建寧笑道:“這有何難,你們告訴姑母都喜歡吃什么菜,以后有空我就會下廚,毓慶宮也會將你們喜愛的東西常備下來。” 胤禵和胤祉小小地歡呼一聲,建寧收集了他們的口味偏好后,說道:“你們先去溫習功課,完成師傅留的作業(yè)吧,都準備好之后,我再讓宮女來叫你們,歡迎你們以后常來做客。” 知道晚上有好吃的,連完成作業(yè)都變成了一件不太討厭的事。自那之后,幾個小阿哥常常便跑到毓慶宮來報道。常來毓慶宮,就能碰見康熙。康熙也很愿意見到他們兄弟和睦的場景,有時會給他們講父皇自己幼年時與他們的叔伯福全,常寧,杰書等人的相處,以及他們現(xiàn)在仍然是兄友弟恭君臣的君臣佳話。 后宮里的幾個有兒子的娘娘看到這種情況開始時還有些擔心,畢竟宮里不比外面平常人家,做什么都得多留幾個心眼,更何況是皇阿哥們,更是有多少雙眼睛盯著呢!后來發(fā)現(xiàn)這種擔心是多余的,在毓慶宮中不比別的宮里,不涉及到后宮中的爭風吃醋。建寧這個做姑姑的,自然對他們一視同仁。而且阿哥還能時常見到皇上。如此一來娘娘們也就不拘著他們,可以隨意去。這樣一來,阿哥們從小玩到大,又是親兄弟,感情自然比較好。 惠妃之前還會在大阿哥耳邊耳提面命,叫他別對太子真心,要自己留些心眼,要時常借機會親近皇上。大阿哥正是是非分明的中二時期,常常覺得自己額娘這種兩面三刀的做法太過壞人,對她陽奉陰違,或者是直接加以反駁。惠妃見他是徹底中了太子的毒,也不敢在他面前說的太過分,怕這個耿直的傻兒子哪天在皇上面前說漏了嘴,敗壞了她的形象。 時光如水,日子就這么滴滴嗒嗒的流逝而去,轉(zhuǎn)眼又過了兩年。 這一日早朝,索額圖提出奏請:“太子與阿哥們雖是骨rou,但是年齡漸長也該有君臣之別,臣請皇上給太子的服飾增制,用以區(qū)分太子和諸皇子的不同。” 繼索額圖之后,有好幾個大臣紛紛附言。 明珠雖然想跳出來阻止,但是也不想在這個時候讓皇上看出端倪,太子的名分是早就定下的,索額圖說的也沒錯,太子確實與阿哥們有君臣之分,明珠若是當真跳出來反對的話,皇上又會怎么想!豈不是暴露了他不想以太子為尊的心思。其他大臣們也是一樣的想法,所以索額圖對這個提議根本就不會有人反對,但是除了他的自己人也不會有人上前附和。 明珠已經(jīng)明白,索額圖肯定是算準了他的顧忌,所以才敢這樣在早朝時分明目張膽的提出來。 明珠只能暗中憋著氣,暗恨索老三這才消停多久又出來搞事情!而且開口閉口的太子與別的皇子不同,不僅是給自己臉上貼金,同時也是在暗中打擊他明珠。 康熙聽了索額圖的奏請,道:“這也算不得什么大事,還是先說說緊急的事情,這件事稍后再議。” 索額圖見康熙這看不出喜怒的態(tài)度,也不敢再堅持,于是話題轉(zhuǎn)到這兩年靳輔德治河成效上來。 果然靳輔很有治河的才能,連所修筑的堤壩都格外堅固結(jié)實。兩年過去了,一期加固修窄堤壩的工程也完成了很大一部分,所重修的部分很少有決口之處,雖然別處仍然會受到黃河水患泛濫的威脅,但是只這一部分就已經(jīng)讓人看得出來,等到全部竣工之后,河堤將是前所未有的固若金湯。 一大臣奏道:“最高興的莫過于兩岸的百姓們,他們紛紛加入河工的應(yīng)召當中去,希望早一天竣工,早一天讓自己的家鄉(xiāng)免受水患之苦。連河督經(jīng)常遇到的工人不夠的問題都給解決了,修堤的效率如何能不高!” 所以黃河大堤簡直是一天一個樣,這算是一件十分振奮人心的事情。 明珠卻說道:“這哪里是靳輔的功勞,依臣之見,全是因為皇上有識人之能,靳輔才能一展所長。皇上連懂得治河方略的人才都給他配齊了,靳輔若是再沒有建樹,豈不是太辜負皇恩。而且工部研制出的水泥也是大功臣!現(xiàn)在不僅河堤上用得到,皇上只要出了宮大門就會知道,現(xiàn)在咱們京城的路面都換成了水泥路面。無論是刮風下雨,再也不會有黃沙漫天滿地泥濘的景象了!剛被雨水沖刷過的路面對干凈不過了,就像是新澆筑的一樣,京城里的百姓最愛的就是上街溜達。” 康熙笑道:“百姓們原來還多了這個愛好,看來此物真是一件造福于民的事,在京城街道上鋪水泥路只是試行,如果條件允許的話,不僅京城的大街小巷是這樣,所有官路所到之處要都修上了水泥路,這樣一來不論是車馬還是行人的趕路時間都會大大縮短,各地的聯(lián)系也會加強。”最重要的是戰(zhàn)略物資能得到可靠運輸,康熙的用兵計劃才能得以實行。 周培公現(xiàn)領(lǐng)著工部,說道:“水泥雖然需要磨成粉末會花費一些時間,但是所需的材料充足,在咱們大清國可謂取之不盡,隨處可見。臣等已經(jīng)商議過,京城的路面修完之后,就馬上鋪設(shè)京城到直隸的官道,預計在今年底就可以完工。” 康熙說道:“好!等完工之后,朕要親自去一趟直隸,感受下這新路與舊路有什么不同。你們不要懈怠呀!” 下了朝之后,康熙與建寧說起索額圖所奏之事,“其實朕覺得可以準他的奏,不過后來說起修路之事就把他忘了。” 建寧陷入沉思,半晌沒有答話,康熙問道:“怎么了?你覺得有什么不妥嗎?” 建寧說道:“我倒是覺得太子還小,這些事情可以緩一緩再說,或者等到他能上朝聽差辦事的時候再做區(qū)分也不遲。現(xiàn)在只不過是和眾皇子一塊讀書,若是皇上給太子改服制,同時也要再下旨明諭皇太子身份的與眾不同。這樣一來,難道要他們兄弟之間每次上課見了面要先大禮參拜,這不利于和諧團結(jié),年少之時理應(yīng)專心讀書,若是有這些事分心,會不會影響他們讀書呢。” 康熙說道:“朕倒是沒考慮這一層,看來索額圖也沒想到,別人即使想到了,也不敢這么直言,怪不得今天他奏請之后,既沒人贊同也沒人出來反對。你說的對,現(xiàn)在太子和阿哥們最要緊的是學業(yè)要緊,等他們成年之后,才能上朝幫朕的忙。” 康熙的兒子只會越來越多,幾個已經(jīng)夠年齡進上書房的,已經(jīng)能看得出來他們各有所長,康熙對此非常高興,早早的就想好日后要把他們放到各部去,讓他們各展所長。 建寧說道:“其實有件事,我覺得有必要給皇帝哥哥提個醒。咱們的祖宗規(guī)矩是所有阿哥們都會參政議政,早年甚至還有各阿哥和首領(lǐng)共同理政的先例。但其實縱觀廿一史,在太子理政之后,其他皇子絕對不能干政。如果太子和皇子們都去辦理朝政,將會造成大大的不妥。” 康熙自然也讀過各種史書的,明白他的意思,不由得皺著眉頭說道:“你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朕知道你并非是懷有私心,但是說這番話已經(jīng)是大大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