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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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老太太喜不自勝,一口答應(yīng)道:“好,那我還得好好用一陣兒再告訴你。”又對她的兒媳婦,孫媳婦,還有孫女們說道,“你們回去也仔細品著,覺得哪個好,告訴寶丫頭,現(xiàn)在做生意不容易,自然咱們選個好的,讓她多多的做出來,好賣給別人賺銀子去。” 王熙鳳笑道:“哎喲我的老太太,寶丫頭家現(xiàn)在的面膜早就賣斷貨了,京城里頭的貴婦小姐們最近都在討論這個呢,我若不是聽見了話風(fēng)兒,也不會想起來像寶丫頭要,這個她本來就夠得意的了,再有您這個老太君相助,幫著把關(guān),是想把我們兜里的銀子都掏去吧!” 賈母素來喜愛王熙鳳不是沒有原因的,她說話每每總是十分順耳,人老了就需要人哄著,還要拿捏好尺度。像王熙鳳這樣的聰明人,最會把老太太脈的,王熙鳳這話音一落,又惹得老太太好好開心了一場。 王熙鳳又笑著對薛寶釵說道:“寶meimei,你可別以為我是真在大家面前賺人情,我這是替你著想,咱們先送給她們幾片用用,等她們用得習(xí)慣了,誰好意思總是白拿,以后都得跑到你的福順齋花錢買去,我這是給你的東西發(fā)展銷路呢,你可要明白jiejie我的苦心!” 薛寶釵笑道:“真是全天下能言善辯的人,都比不上我鳳jiejie的錦心繡口,不過是幾片面膜罷了,這屋里所有人,包括我在內(nèi),哪個不是承了你的情。” 這時賈寶玉突然說話了:“寶jiejie,怎么有林meimei她們的,還有襲人麝月的,卻沒有我的,是不是誰把我的拿錯了?” 眾人聞言俱是一愣,寶釵與王熙鳳對視,可以說是面面相覷。 寶釵還真沒準備賈寶玉的份兒,就算在平日里他和姐妹們要好,賈母疼愛她,把他放在內(nèi)宅中與姑娘們一處養(yǎng)大,但是到底是一個男孩子,誰會想到他也想用面膜? 就算是退一步,知道他用此物,寶釵也不可能當著眾人的面,巴巴的給他也送一份。賈寶玉自己脂粉氣重也就罷了,大家可以心照不宣,但若是從寶釵手里送出去面膜給他,豈不是讓人覺得她這個客居在此的女孩兒,竟覺得人家少爺像個女孩子不成! 薛寶釵在心中轉(zhuǎn)了一圈,心想,這簡直就是個災(zāi)難啊!王熙鳳見面對賈寶玉的無理要求,一向伶俐的薛寶釵竟然都卡了殼,心中暗笑。 她笑著在寶玉臉上掐了一把道:“寶兄弟這么水嫩嫩的臉蛋,還用什么面膜,你是想把我們都比下去是嗎!若是讓你再水潤水潤那還得了,jiejie我以后到你面前,自慚形穢,羞也要羞死了!” 這一日,薛蟠從外面回來之后,竟然給薛寶釵和薛夫人一個爆炸性的消息。薛蟠說道:“明日開始我不讀書了,十三爺要我去他府里當差。”薛寶釵驚異的問道:“你說是哪個十三爺?” 作者有話要說: 今日雙更,謝謝親們的支持! 第113章 釵在奩中7 薛夫人更是不可置信,薛蟠就是一個紈绔子弟, 別人給他當差都是小心翼翼, 他能到哪個府里當差?薛蟠說道:“還有哪個十三爺, 自然是當今圣上的十三殿下,從上次一見之后, 十三爺竟然記住我了,今日在街上遇上,問我可有什么差事, 我如實說了, 家里只掛著皇商的名, 實際上都是meimei在打理,十三爺就問我愿不愿意去他府上當差, 我一聽這話, 哪有不應(yīng)允的。” 薛寶釵還在沉吟, 薛夫人卻唬了一跳, 哪里想到,自家兒子竟然還認識這樣的大佛, 她以為薛蟠平日相交的都是些斗雞走馬的狐朋狗友呢。 薛寶釵說道:“聽說這位殿下現(xiàn)在還沒有封王, 仍是貝勒爵位, 你到他府上當差,當?shù)牡降资鞘裁床睿俊?/br> 上次不得已她在這位殿下面前暴露了武功,原本想著過了快大半年都相安無事, 應(yīng)該事情已經(jīng)過去了。沒想到那位又突然找薛蟠幫他辦事,這時候若是那位爺沒有歹意還好, 否則,若是下什么套子,薛蟠根本看不出來。 薛蟠說道:“具體當什么差事我也不知道,總之明日我上他府上報到就行了,這位爺是從軍中出身,說不定日后我有機會與他一起到軍營看看。”他對寶釵說道:“這位爺現(xiàn)在雖然不得志,不像其他的殿下又封郡王,又是封親王,但是我就佩服他,別人找我,我還不一定伺候呢”。 薛寶釵知道自家哥哥,雖然頭腦簡單了一些,并不是能干大事的人,但是他也從來不嫌貧愛富,倒是個難得的真性情。以他的這種個性,根本是讓人一眼看穿,想來對那些皇子皇孫來講,他們這些小人物也并不那么值得算計。 只得多囑咐他勤勉辦差,到了人家皇子面前,可別再使倔性子。 天下就沒有不透風(fēng)的墻,在京城之中,小道消息更是傳得特別快,這邊晚上薛蟠剛跟家里說了,還沒人有空過賈府中去報這個信兒。 第二天一早,王夫人就打發(fā)人送來賀禮了,又讓人帶話道,“蟠哥兒好造化,頭一次領(lǐng)差事,就能跟著皇子阿哥,從此以后,是要有大出息了。”又讓那人快請薛夫人過去,好到一處細說這其中的細節(jié)。 于是薛夫人收拾收拾,就往那賈府邊去了。王夫人見薛夫人來了,忙說道:“meimei可來了,本來我應(yīng)該親自向meimei賀喜呢,咱們誰也沒想到會有這樣的好事兒,蟠哥會有這樣大的出息,因老太太也問等信兒呢,我就沒親自過去,在家里等著你往這邊來。” 姐妹倆到了一處后,又同往賈老太太房里,邢夫人,尤氏等人都在,紛紛笑鬧著給她賀喜。 等到賈老太太問明緣由時,薛夫人所知也有限,只說:“在來京的驛站時遇到過那位殿下,殿下慈和,騰了幾間屋子給我們住,也許那時對蟠兒就有些印象了,前兒個在街上又碰見一會,蟠哥兒回來就說殿下讓他府中當差。” 眾人紛紛說道:“這才是巧了,不需人引薦,也沒用打點,薛蟠倒是給自己找了一門好差事。” 賈老太君說道:“還是蟠哥兒那孩子合了那位殿下的緣法,這雖是他的造化,也因自祖宗起家里就是積善之家。” 薛夫人謙虛道:“不指望他能成才成棟的,若是能跟著殿下多見點世面,我就阿彌陀佛了。” 邢夫人,尤氏,王夫人等人又夸了薛蟠一會,說他年紀輕輕就領(lǐng)了差事,以后必定是能成才的。這其中就又以尤氏、王夫人和王熙鳳最為真心。 但是其實京中的官宦人家都知道,十三阿哥不得圣心,甚至可以說是見棄于當今皇上,老大不小還只是一個貝勒,比他小的十四阿哥個都封了王,只有他十多年來不得升遷。 所以薛蟠跟著胤祥的事沒有激起什么風(fēng)浪,更何況他們現(xiàn)在也沒有什么現(xiàn)成的差事,更無一官半值。薛蟠總算不用在家里無所事事,雖然才十幾歲,也算是個需要點卯的成人了。 自從上次的江南貪污案之后,十三阿哥現(xiàn)在自己也是閑賦在家,薛蟠日日出去,或者沒事兒,或者辦一些胤祥吩咐的小事兒。過了沒幾日后,薛蟠回來對薛夫人和寶釵說道:“十三福晉說請母親和meimei過府去游玩一番。” 薛蟠的頂頭上司家的主母邀請,薛夫人十分重視,查了家中積存了幾十年的賬冊,按照舊歷好好挑選了合適給皇子家的見面禮,才攜著寶釵登門拜訪。 十三福晉兆佳氏是尚書馬爾漢之女,出身于書香門第,年紀與薛夫人沒差幾歲,性格與薛夫人也相似很是慈和憐下,只不過她比薛夫人多了一分才女的清高之氣,兩人倒是頗為合得來。 相處之后,薛夫人在這位皇子福晉面前也不怎么拘束,兩位當家夫人之間的寒暄,這種場面自然是沒寶釵什么事兒的,她給夫人們行個禮,略被夸贊幾句,然后陪坐在旁邊就完事兒了。 期間,胤祥將寶釵叫到自家的書房這邊的廊亭,出來與寶釵說了幾句話。胤祥開門見山地說道:“這次找你來并沒有其他意思,你大可放心,上次的事沒有任何人知道。最后一名刺客在牢獄之中也畏罪自殺了。” 薛寶釵說道:“殿下既然已經(jīng)答應(yīng)的事,自然是金口玉言,您就算是不特意告訴我,我也相信那件事就那么過去了。” 胤祥點了點頭又說道:“聽說你們家是從商做生意,一直是你在打理,你哥哥半點不知道?”。 寶釵說道:“不錯。” 胤祥說道:“這么說那個福順齋現(xiàn)在也是你在經(jīng)營了?” 薛寶釵有些不明白他的話題為什么突然跑到這里,而且,竟然能精準的叫出一個胭脂樓的名字。她之前倒是真的不曾想到,這么一點子事情,竟然都傳到了胤祥的耳朵里。只因這京城之中至少有上百家外賣胭脂水粉的店。而且她收購那處也是正常的商業(yè)競爭,并沒有什么惡意手段,她不覺得有多引人注目啊! 胤祥看出她的困惑,說道:“京城之中,就算是一點芝麻綠豆大的事兒,都有無數(shù)雙眼睛盯著,何況你鬧出了那么大的動靜。而且在你之前,我九哥也想拿下那個什么福順樓的,但是還沒等他下手,就發(fā)現(xiàn)被你先搶了去。所以權(quán)衡之下,我不得不把你哥哥收入府中,讓人知道薛家是跟我的,否則,你們就不會像現(xiàn)在這么安穩(wěn)無事了。” 薛寶釵這才恍然大悟,原來竟是為了此事,十三阿哥自己送上門給薛家做了靠山,她就覺得胤祥能看上薛蟠給他辦差,也算是一個眼光清奇的人:“原來如此,還多承蒙殿下的無私相助。” 胤祥頑笑著說道:“誰說我是無私的,不然就把上次的救命之恩抵消了吧。”他還記得上次寶釵親口說的,對自己怎么也算是救命之恩。 薛寶釵笑道:“這有何難,抵了就抵了吧,我又不是會向殿挾恩求報的人。” 胤祥下意識的伸手敲了敲左腿,說:“你這丫頭這么說,倒顯得我斤斤計較了,好了,我不和你多說,快回后面去吧,在府上好好玩一天,我讓福晉好好招待你們。” 薛寶釵剛要告辭,目光又有停在胤祥的腿上,略了頓了頓說道:“殿下若是腿上生了病,還是快找太醫(yī)來看一看,拖得久了總是不好”。 胤祥說道:“不礙事,老毛病了,太醫(yī)看了也是那樣,治標不治本,年年到時候又發(fā)作。” 薛寶釵說道:“還是尋一個高明的太醫(yī),好好開張方子,腿上的xue位太多,而且都是督脈的大xue,若是腿上生瘡,反復(fù)發(fā)作,就不只是對腿有影響,整個身體的健康都會受到牽連,所以還是早治為好。” 胤祥奇怪的說道:“我沒說腿上生的是瘡癥,你怎么知道?難道是福晉和你說的?” 寶釵說道:“沒有,我是看殿下的面相以觀xue位,才得出的妄言,不過沒有切實的診治過,也不敢確定,聽殿下這么一說,果然是瘡癥。” 胤祥大為驚奇,這時書房中又走出一人,比十三阿哥胤祥略矮一些,年齡比他大十幾歲。口中說道:“可不得了,一個小姑娘就敢說觀面相就能看懂人的xue位,太醫(yī)院那么多個名醫(yī)也沒有人有這等本事,自古以來,就是醫(yī)仙看診也都是望聞問切,你只憑一個“望”字,就信口開河,斷人病癥,是你誰給你的膽子。” 胤祥急忙說道:“四哥,她不過是個小孩子,說對說錯也沒有什么要緊,你別嚇著她。” 薛寶釵俯身行了一個禮,說道:“回四王爺,自古傳下來的古醫(yī)書,說的也不一定全對,會開太平方子的,自然也不全是庸醫(yī)。” 雍親王胤禛道:“不全是庸醫(yī),還是有一部分是庸醫(yī)嘍,這丫頭,倒是夠伶牙俐齒的!你是哪家的格格,我怎么從來沒見過你,既然你知道我是四王爺,你還敢和我頂嘴,就不怕我遷怒于你嗎?” 雍親王胤禛與胤祥從小交好,兩人雖然并非一母所出,卻比同胞兄弟要更親密,所以在胤祥的府上胤禛可以暢所欲言,也不必有什么顧忌,就如在自己府上一樣。 薛寶釵微笑道:“四王爺真是說笑了,您是尊貴的王爺,怎么會與我芥豆之微的一個民女一般見識,就更不論遷怒了,而且王爺如此明斷,想必明白民女與王爺?shù)某霭l(fā)點都是為了十三殿下的健康著想。” 愛新覺羅胤禛說道:“你先給爺說說,十三爺?shù)耐燃材憧捎惺裁崔k法,要怎么醫(yī)治,若是說的對正了,爺有賞,若是說錯了,你妄議太醫(yī)院的醫(yī)生是庸醫(yī),可是要受罰的。” 薛寶釵說道:“我得親自診治過才知道。”其實她也正有此意,這位十三王爺勵精圖治,是個難得辦實事的官,卻不幸早早的因疾去世,他不像薛父壽命到了,而真的是因疾病拖累才短壽,若是能略盡綿力,她是不會吝嗇的。更何況剛剛得知他幫了她們薛家,如何能不以德報德。 于是他們移步到書房的小隔間兒內(nèi),薛寶釵細細診治了一番,說道:“十三爺腿上的惡瘡難愈,幾經(jīng)耽擱已經(jīng)形成了血病,并非直接治惡瘡就能治好的,怪不得要反復(fù)發(fā)作。人身體中都有金木水火土五行,心屬火,肺屬金,腎屬水,脾屬土,肝屬木,十三爺此病是憂慮傷脾,火氣損肝,肝木太旺,使熱毒積聚于下肢,久久不能發(fā)散,才養(yǎng)出土虧木旺的癥候來。” 薛寶釵沉吟半晌,“我若是沒看錯,這病至少在□□年前就有了征兆,血海xue時時有隱痛,風(fēng)市xue時常麻木。再過兩三年,才有瘡發(fā)作出來,若是那時就用補土降木的對癥方子,最多一個月也就能全好了。” 不僅是十三阿哥胤祥,連對胤祥身體狀況十分關(guān)心的四王爺也知道她說的十分對路!四王爺連忙說:“那現(xiàn)在可治得?” 薛寶釵說道:“這一場病雖然不是要人命的大病,但是天長日久的消耗氣血,折損壽命,耽誤到現(xiàn)在,卻不那么容易治了,但是倒并非不可一試。” 四王爺胤禛說道:“你既然能看出病因起源,又說的頭頭是道,想必還是有辦法治的。” 薛寶釵說道:“我寫下幾張藥方,分別助殿下補養(yǎng)氣血,調(diào)理肝脾,最后一張是外敷的藥,每日敷在患處,先用一個月試試,若是能看到明顯的效果,這樣三五個月下來大概也能痊愈了。若是效果不顯,再隨時調(diào)整方子。” 胤祥十分感激道:“本來想把你叫進府中提醒一二句,沒想到又欠了你一個人情。沒想到你還懂醫(yī)術(shù),若是真能把我治好,那可真是感激不盡了。” 薛寶釵說道:“殿下不必如此客氣,能為你分憂,我這趟就算沒有白來。”薛寶釵告辭出來之前,還給他留下了兩丸九花玉露丸,讓他在正式吃藥之前可以先吃一顆,另外一顆可留在藥效不明顯,瘡毒又發(fā)作難忍時再吃。 薛寶釵走了之后,雍親王胤禛拿起一顆朱紅色的九花玉露丸仔細端詳,只覺得清香襲人,聞著香氣都讓人覺得十分清爽,精神為之一振:“十三弟,用不用把這兩顆丸藥還有那幾張藥方子拿給太醫(yī)院看看再說?” 胤祥說道:“我覺得不用了,就按照她的方子來。” 胤禛說道:“可她只是一個小女孩,就算是看了再多的醫(yī)書,哪有太醫(yī)院行醫(yī)幾十年的老大夫們有經(jīng)驗。” 胤祥呲笑著說道:“就像那丫頭說的,太醫(yī)們怕?lián)?zé)任,只會開太平方子,縱使不全是庸醫(yī),卻不如一個小女孩有魄力敢開藥,我就用她的了!頭一次有人敢把我這病說得這么通透!我不信她還能信誰!”說著從他四哥手中拿起一丸九花玉露丸吞入口中,只覺入口即化,心曠神怡,他還不知此丹藥能補神健體,延年益壽。 雍親王想到胤祥這十幾年的遭際,心情復(fù)雜,不由得嘆息一聲:“十三弟,委屈你了,等我……必不讓你再遭這份罪!” 胤祥吃了那藥丸,心情舒暢說道:“四哥咱們兄弟之間,哪還用說這些,你在前面引路,不論走到哪,兄弟我跟著你就是了!” 薛寶釵回去時,中飯已經(jīng)擺好,十三福晉已經(jīng)得到了她給十三爺看腿疾的消息,十分親熱的拉著她的手帶她入席。 席間兆佳氏還問寶釵,薛夫人呈上來的那張禮單是否是出自她之手? 薛寶釵應(yīng)是后,兆佳氏待她的態(tài)度更為不同,問她從幾歲開始練字,每日寫幾張等。 薛寶釵一一答了,兆佳氏一邊聽一邊點頭,兆佳氏出身書香門第,向來喜歡舞文弄墨,平生有一大愛好,最喜歡的便是好字,她常常說,字最能看出一個人的風(fēng)骨性格。等見了薛家呈上來的禮單之后,立刻被那一手顏體字所征服。 用過了飯不久,薛夫人就和薛寶釵告辭出來,還帶著十三福晉給問備下的回禮。 薛寶釵在車中想的是,怪不得賈家最后要敗亡了,這皇子府上也沒見多鋪張浪費,一應(yīng)的吃穿用度,與賈家相比竟然還要樸素了很多。可見賈府不論現(xiàn)在的收成如何,都按照之前鼎盛公府時的老規(guī)矩辦事兒,就怕讓外人或者是自家的奴才覺得賈家大不如前了,越是這樣寅吃卯糧下來,支持不住的日子來得越快。 從十三皇子府中回來不久,薛夫人就琢磨著,之前那些老親和還有禮數(shù)往來的人家是不是該走動起來了,她之前原來想著借住在賈府上,若是自己家再走親戚,是否有些不妥,便只與哥哥王子騰家有聯(lián)絡(luò)走動。 這次到人家府上倒是給她提了醒,現(xiàn)在薛蟠也漸漸大了,這些關(guān)系也應(yīng)該都撿起來才是。薛夫人是個沒主意的,而且她凡事愿與寶釵商量。這一件事情自然也不例外。 寶釵聽了之后沉思了半晌說道,“這些世交關(guān)系,都是一點點經(jīng)營起來的,咱們聯(lián)系起來也是應(yīng)該的,只不過要漸漸的才好,現(xiàn)在哥哥所靠的這位皇子是個低調(diào)行事的,我們?nèi)羰窃谒麆側(cè)敫畷r,就開始忙著聯(lián)絡(luò)親戚,若是招了人家的眼,反倒不好。還不如順其自然的行事,母親不是曾想著,等我們搬到自己的宅子中之后,再與這些關(guān)系走動起來,我看還是按原計劃的好”。 薛夫人一聽,覺得果然有道理,她向來覺得寶釵比她見識多,大多數(shù)情況都愿意聽女兒的。 如此冬去春來,萬物復(fù)蘇的時候,困擾著胤祥近十年的腿疾已經(jīng)徹底好了,他拔除了病根兒,整個人也變得欣欣向榮起來,不像以往一樣頹喪,出門打獵,跨馬游街,都是年少時會做的事情,這時候一一做來,還別有一番滋味兒。 雍親王胤禛看了也十分高興,這期間寶釵又去,十三皇子府上幾次,調(diào)整了幾次藥方。到最后,人痊愈的時候,兩位皇子賞了寶釵不少好東西。雍親王胤禛還親自問她:有什么愿望,只要在情理之中的,他可以幫著達成。 胤祥知道,四哥是真的替他在高興,因為他四哥向來最為謹慎嚴肅,還從不像人許這種幫人達成愿望的承諾。因為畢竟他們是皇子王爺,手握的權(quán)柄太重,并非一般人能想象的到的。若這種權(quán)力被有心人利用,造成的后果也將十分巨大。所以胤祥也同,雍親王一樣,靜靜的等候薛寶釵的愿望出口。 薛寶釵想了想說道:“我現(xiàn)在生活富足,家人和順,沒有什么其他愿望,只是我哥哥的性格我太過了解,他是個渾人,有時候會腦子不清,也不是什么成大事的料,現(xiàn)在有幸被十三爺收歸門下,我也總怕他不爭氣會誤了爺?shù)氖聝海蛘哧J出什么禍來,我沒什么其他愿望,只希望二位爺幫我看顧著他一些,他不惹出什么亂子,我就知足了。” 雍親王和胤祥等了半天,沒想到會等來她這樣一番話,都覺得她是小題大做,浪費了這個難得的機會。 雍親王不無可惜地說道:“我看你這心cao的就很沒必要,薛蟠自有一番為人處事的道理,哪用你這個當妹子的,整天掛念憂心著的,你到底是把他當哥哥還是當兒子養(yǎng)了?這不是弄反了嗎!你們薛家太不會養(yǎng)姑娘,重擔(dān)竟然都加到女兒身上,兒子反倒成了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少爺,這怎么得了,我看他正要多歷練歷練才行!” 因為薛寶釵一家與胤祥走的近,特別是還給胤祥治病,所以他們家的情況,雍親王也是派人調(diào)查了一番,沒發(fā)現(xiàn)什么特別的情況。只是覺得薛父也是個奇人,竟然能繞過不成器的兒子,當機立斷將家業(yè)交給還幼小的女兒。 當然,他的這個決定算得上明智,不然現(xiàn)在的薛家,不知道已經(jīng)凋零到什么樣子,說不定薛蟠被管事兒的以及豪奴們欺騙,說不定薛家的家業(yè)現(xiàn)在已經(jīng)敗光了。 雍親王雖然表現(xiàn)出不贊同,但是他的最后這一句話,算是答應(yīng)了寶釵的請求,會照顧薛蟠一些。 薛寶釵于是笑著俯身謝恩,她又如何不知,這位雍親王過不了多久就要登上大位一飛沖天,而十三爺胤祥也會跟著受到惠及,迎來他政治的春天。 正因如此,薛寶釵才更不會傻到真的求他們什么重要的事。與這樣的人物相交,要保持著適當?shù)亩炔拍芟嗵庨L久。而且,薛寶釵所求之事,正是她心中最為在意之事。或者換句話來講,只要薛蟠好好的,不出大紕漏,對于薛家來講就是頭等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