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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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龍女和楊過這些年在一邊是行俠仗義,一邊是修身養(yǎng)性,聽到尹志平這么多年后舊事重提,現在想想也沒那么氣了,只不過當時被人占了便宜,在臉上親了幾口,還不知道是何人所為,更不好意思去重陽宮找人,十分羞憤罷了! 如今小龍女雖然看起來還年輕,但是已經年過四旬,她覺得他們夫妻二人,若是因此與這道士糾纏不休,這事情才算是鬧大呢,不如就此作罷,才是云淡風輕,真正的釋懷。 幾人正說著話,全真教的兩個小道士氣喘呼呼的到來,他們找遍了鐘南山,終于找見了尹志平,“掌教真人,終于找到您了,郭大俠的千金來送英雄帖,各位師叔師伯,請你快回去接待貴客呢。” 尹志平一怔,好像是回到了十幾年前,也有同樣的一幕發(fā)生:“哪個郭大俠?” 那小道士說道:“還有哪個配稱得上是郭大俠,當然是郭靖郭大俠!” 尹志平已經驚出了一身冷汗:“可是他的千金不是……當今太后娘娘?” 小道童說道:“掌教真人常年閉關,所以有所不知。郭大俠的女兒除了京城之中鑾椅上的那一位外,還另外有一對龍鳳胎子嗣,這郭二小姐,如今正在咱們重陽宮中呢!所以眾位師叔伯不敢怠慢,還請您快快回去!” 尹志平稍有猶豫,對楊過和小龍女說道:“二位,實在抱歉,楊居士若要找我算賬,我任憑處置,只是現在我必須得回到重陽宮去。若是二位不放心,可以隨我同往,若不然,我就等教中貴客離開之后再來請罪。” 小龍女向楊過說道:“過兒,不是什么大事,已經過去那么久了,你還要追究嗎?” 楊過則說道,“龍兒說不追究,我就不追究了。不過,不如我們隨他一起去看看故人,可好?” 小龍女說:“你是說郭二小姐,當年還是一個嬰兒,她自然是不認識我們的。” 楊過目光悠遠地說道:“我們離開時,她還是一個小嬰兒,現在應該長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尹志平覺得這個郭家小姐來送英雄帖的場景熟悉,楊過又何曾不是。那還是他們長大之后的第一次見面。他一口氣跑到古墓外,就看到那女孩顏若朝華,眉目如畫,勝若桃李。 如今早已物是人非,各行其路,心中只余悵然。 武林大會之上昔日五絕除了歐陽鋒之外皆現身,郭靖武功更是因得九陽神功之后更上一層樓,不再他人之下。楊過經過偶遇神雕之后,經過刻苦練習武功也是大增,況且這些年神雕大俠的威名已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經過此次大會,各路武林豪杰以及其門下眾弟子更是組成了一只幾萬人的軍隊,無堅不摧,所向披靡。 昌平十一年九月,年僅十七歲的宋瑞宗趙睿御駕親征燕京,宋軍士氣大盛。魯國公郭靖親手射殺敵軍親征皇帝忽必烈,東蒙古軍大敗而逃,退居漠北,長城以南國土盡數收復。 次年,王罕子孫霍都收服元氣大傷的東蒙古殘余部落,向宋稱臣,歲歲進貢白銀二十萬兩,馬匹十萬匹,另有牛羊等物不計其數,兩國簽訂百年互不侵擾友好條約。 皇帝御駕親征之后,太后郭氏還政于趙氏皇帝,不滿十八歲的趙睿開始親政,他親政后的第一件事就是離開繁華之地的臨安,向北遷都燕京,以示居安思危的決心,決對不學做南宋之前的皇帝偏安一隅,只顧自己享樂。 得益于之前郭太后二十年間執(zhí)政時的“輕徭薄賦”、“與民休息”、“內除jian佞,外抗侵略”、“虛懷納諫”、“強化軍事”、“安定邊疆”等一系列舉措的鋪墊,宋睿宗時期政治清明,人民富足安定,經濟發(fā)展,國家財政充實,一改積弱無能,任外族侵略的舊況,宋朝出現空前治世。 郭芙功成身退后,在桃花島隱居,不入朝堂,不踏江湖,人以為她逍遙一生,其實到此時,才是真正的逍遙。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大家的支持,這一篇有什么寫的不足的地方還請大家多多包涵!寫一篇是紅樓夢,么么噠! 第107章 釵在奩中1 從上個世界離開,小春再次睜開眼, 就變成了金陵城皇商家的小姐薛寶釵, 此時的寶釵還只是粉團一樣的一個小娃娃, 父親健在,母親慈愛, 還有個愛調皮搗蛋的哥哥。 金陵城老門老戶的有四大家族,而薛家就是其中之一,賈王史薛, 薛家排在最末。只因其他三家都是世襲的公侯人家, 而他們薛家祖上雖然做過官, 但是早就開始從商,現在在戶部掛著皇商的職位。 若論在財富上, 薛家不比人家少, 肯定是百萬巨富之家。不過, 在政治權勢上還要靠著另外三家, 四大家族至今早就盤根錯節(jié),相互聯著姻, 一榮俱榮, 一損俱損。薛寶釵的母親就出自王家, 而她的姨媽,另一個王氏小姐,則嫁給了賈家是現在京城賈家的當家太太。 四家人口眾多, 都在金陵發(fā)跡,不過, 賈王史三家的主家都隨著駕在京城中做官,唯有薛家八房人口一直都在金陵。 薛家在京城以及各省都有產業(yè),薛父每年都會出門去巡視。可是上次自蘇州回來之后,在路上行船時淋了雨,便得了風寒。說來也怪,這風寒竟然纏綿反復一直不好,以致薛父氣色蠟黃,看起來沒有什么精神氣兒。 薛寶釵前去請安時,好好觀察了他的面色,覺得可能是大夫看錯了病因才用錯了藥,不對癥下藥,當然既治不好病,又要把之前的病拖得越發(fā)嚴重了。 中國醫(yī)道變化多端,同一病癥,醫(yī)者常視寒暑、晝夜、剝復、盈虛、終始、動靜、男女、老少、內外……諸般牽連而定醫(yī)療之法,變化往往存乎一心,不能一概而論,因之良醫(yī)與庸醫(yī)判若云泥。 若是大夫見他得了風寒,就一味地用常用定例的風寒方子療治他,薛父若得的是最為常見不復雜的風寒病也就罷了,若是錯了一點,那藥便不能盡治了。 不過她只是一個小娃娃,若是說人家的大夫開錯了藥,哪里有人信,還會覺得她太過匪夷所思了。 正趕上薛父薛母房里傳來了飯,因薛父久病胃口不好,有幾樣粥食,于是,寶釵目光轉向那乘粥的托盤,有了主意。 她將自己秘制的養(yǎng)身健體袪毒化濕的丸藥從空間落入粥里,以她的手法,縱然此時不會半點武功,想瞞著別人,自然也不會讓別人看見的。 她端起一碗,用羹匙輕輕攪動,將那入內即化的丸藥調勻,親手遞到薛父面前說道,“爹,我來喂你吧。” 薛母一看這情景又覺感動,又覺得好笑,寶釵坐在炕上還沒有炕桌高呢,就知道孝順父親了,這得多么難得!于是也說道:“老爺,多少吃一點兒吧,別辜負了寶釵的一片心意。” 薛父又何嘗不是如此,便是沒有胃口,也就這寶釵的小手,喝了兩口粳米粥,說道:“今天這粥味道是不錯,有一種奇特的清香味兒,我倒是喝得動了。” 旁邊侍候的丫頭見寶釵喂了兩口,連忙接過手來。薛父揮開人,自己接過粥碗,說道:“我自己吃,不過是一點小病,還沒到殘廢的地步。” 他倒是就著精致的小菜,將這一碗粥都喝光了,還說道:“不知為什么,經過寶丫頭的手,這碗粥感覺就不同了起來,比平日里吃的香多了。” 寶釵看了也很是高興,笑說道:“若是這樣,以后我天天來,到爹面前,給您端粥盛湯。” 薛父說道:“若是你哥哥能有你一半懂事,我就是現在閉了眼也瞑目了。” 剛剛早有丫頭婆子將薛蟠引了出山去,就怕他毛手毛腳,嗓門子還大,在這吵著薛父靜養(yǎng)。 寶釵說道“他才幾歲?性格還沒定型,等爹好了,好好管教于他,凡事給他立個規(guī)矩,就會好了。” 眾人聽到她一本正經的學著大人說話,還說‘自己哥哥才幾歲’。卻不想著自己要比哥哥還小呢。都覺得十分好笑。 薛母王氏一把將她摟在懷里:“哎呀,真真是笑死我了,我的心肝寶貝兒,你哥哥是才五歲,不過你也才三歲呀!這小腦袋瓜里怎么懂得這么多,真是讓我疼不過來了!” 薛父也難得的面露笑容,他已是人到中年,家里妻妾也不少,只得了嫡妻生的一子一女。男孩薛蟠自不必說,從小就十分頑劣。這女孩寶釵卻生得好個模樣,又十分會體貼人,讓他們夫婦十分喜愛。都道是重男輕女,可是在他們家,對這兩個孩子的心卻都是一樣的。 薛寶釵在心里想著,薛蟠今年五歲了!原著當中,薛父正是在薛蟠五歲時去世的,所以薛母憐他幼年喪父,不舍得多加管教,才將薛蟠溺愛著長大,任由他整日斗雞走狗無所事事,最終長成了只知道揮霍的紈绔子弟,薛家空有大家業(yè),卻后繼無人,才至使敗落了。看來她要時時注意薛父的身體才是。 其實現在的薛蟠,只不過是一個特別頑皮的男孩兒罷了,這跟天性有關,也跟后來的環(huán)境有關。平日里跟著他的家里丫頭婆子,都是下人,誰也不敢拿他怎么樣,連喝止都不敢大聲,所以縱容的了他越發(fā)胡鬧了。 在薛寶釵不時地往粥里埋藥的情況下,薛父的身體一日好似一日,到了秋初,已經大安了。平日里寶釵在父親這里,見他看賬本子以及詩書等物,就央求他教她寫字,寶釵學了幾個最簡單的字后,便裝模做樣地拿起紙筆練了起來。薛父見她這么小一個女孩,都知道用功識字了,想起薛蟠已經快六歲了還沒開蒙,便開始琢磨著,給他找個又合適又厲害點的啟蒙師傅,上了學念書之后,有了約束,他便不會在家里這么胡鬧了。 于是薛父又托人又花重金,終于在兩個月后尋訪到一個先生,這位先生姓胡,年紀不大,是個三十多歲的青年,還是當今年號四十三年的進士,做過幾任的地方官,最后調回京城。后來不知什么原因,辭官不做了,日子漸漸的潦倒,正適合禮聘而來給孩子做西席。 薛父帶了拜禮,封了束脩親自請了來,口中一迭聲的說道:“以先生的水平,便是從小教到他老,他也是學不盡的。不指望他能博古通今,蟾宮折桂,只希望能多通曉些道理,不要這么頑劣就好了。” 胡先生說道:“將哥兒放在我手里,東家自可安心。犬子也是自小被祖母慣的不像樣,我自己調教了幾年,他變壞毛病也都改好了,對付頑劣的學生,我還是有幾分心得的。” 于是,從此薛蟠有嚴師教導,還有薛父督促著,漸漸的上了正軌,不再整日斗雞走狗的亂玩兒,薛家上下也安生了不少。 薛寶釵每日養(yǎng)尊處優(yōu),除了吃就是玩兒,要不就是與薛母一處說話解悶兒,要不就是被丫鬟引著打絡子繡花,起居行動,屋里屋外的丫鬟就有十幾個人,還沒算上那些粗使的婆子。 她起初時對這種一舉一動,上下少說有十多雙眼睛共同盯著她的環(huán)境有些煩悶,又不能總是揮揮手叫眾人都下去,漸漸的也就習慣成自然。之前的恩怨情仇,國之大事讓人疲累,她權當來這個紅樓的世界度個假。 胡先生沒有說大話,他對付頑劣的學生有心得,但是對付不開竅的學生卻也沒有太多辦法。兩年多下來,雖然管制得薛蟠乖乖的坐在椅子上聽講了,但是薛家少爺總是能聽著聽著就神游太虛去了,本來淺顯的東西,講了三四遍,他既然不用心,也不會記住。 學生進益得這樣慢,胡先生便有些面上掛不住了,薛家給的束修實在豐厚,他若是不將薛家少爺教出個樣兒來,豈不是覺得愧對這份薪資和信任,所以他對薛父說道:“想來是哥兒孩子心性,整日把他拘在一處上學,沒有個玩伴,以致他這樣無精打采。不知可有年齡與他相仿的孩子,放一兩個進來,與他一起學習伴讀,也許能效果好一些。” 薛父說道:“我還有個女兒,比蟠兒小兩歲,卻實比他哥哥通透用功得多的,若是先生不嫌棄小女拙笨,我便讓她一起來上這學堂,另外,還有他叔叔家的兄弟,與寶釵年齡相當,最是個安份守己的好孩子,也可作為伴讀一起來。” 胡先生說道:“這樣甚好,就幾個孩子在一處,且看看效果如何吧。” 薛父回了內宅,先跟薛母王氏討論,寶釵可否一起進學的事兒。薛母說道:“咱們自己請的先生,又在家中授課,讓寶釵去聽一聽,倒是不妨事兒。只不過女孩子家粗通一些針線,再學些理家也就罷了,舞文弄墨的我怕再累著她。” 薛父說道:“又不用她念書考狀元,每日只有一兩個時辰的課,怎么會累著她,只不過是跟著多認識幾個字罷了。”他讓薛母派人去把寶釵帶來。 第108章 釵在奩中2 寶釵聽說讓她跟哥哥一起上學,當下滿口答應。倒不是她多喜歡上學, 學堂她是早就上夠了的, 只要能擺脫現在整日里無所事事的憊懶, 讓她干什么都行,這上學堂正好解救了她。 其實薛父心中自有思量, 自己在兒子身上看不到一點兒長才長進,但是女兒卻完全相反,他的目光不像薛母內宅婦人那樣短淺, 想到日后說不定這薛家要靠女兒支撐幫襯。反正都是自己兒女, 哪個成才了都讓人歡喜。 薛讓是寶釵父親薛謙的親弟弟, 兩家雖然分了家各過各的,但是并不是因為感情不和, 而是他們兄弟兩個分別是在戶部襲了皇商的職, 在薛家八房里頭, 除了他們一家之外, 別人家都與薛父不是親兄弟而是堂兄弟了。 提到伴讀,薛父就想到薛蝌, 也是因為那孩子雖然還小, 但是最與他父親相仿, 最是忠厚仁義,若是換了薛家別的子侄到不了三天,說不定就得與薛蟠動手打起來。薛蟠雖然對這唯一的meimei寶釵極為和氣, 萬事好商量,但與別人相處卻不負他呆霸王的惡名! 薛讓聽到兄長想接兒子薛蝌過府與府里的兩個哥兒姐兒一起進學, 哪有不允的,當下讓他母親收拾了東西,就把孩子也給送進胡先生的學堂了。 薛蟠一見除了自己之外,又多了弟弟meimei陪自己坐這日日都要來的監(jiān)牢,很是撒歡了一陣兒,激動過后就發(fā)現開心不起來了!因為寶釵和薛蝌雖然是后來的,但是他們的進度,竟然也很快要趕上他了,這讓自尊心都強的小孩子情何以堪!如此縱使不愿,他也開始認真讀書起來,功課總算是像點樣子了。看著坐成一排的三個小娃娃,胡先生摸著胡子點頭微笑,他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秋天開始,薛父的身體又有些不大好,時不時的咳嗽,金陵城的名醫(yī)看過之后,也沒說出是什么以病,只讓好好養(yǎng)著。寶釵給他看了看,發(fā)現他并沒有什么病癥,只是免疫力弱,才會時時生病,而他的身體素質確實不太好,就算是盡心調養(yǎng),也不是長命之相。 薛父自己知道自己,他們薛家的男人幾代都是壽命不長,都在青壯年去世。但是若是他這時候直接撒手走了,留下這娘幾個,靠著薛蟠的話,還看不出來他能不能堪當撐起家業(yè)的大任。 薛父于是常常長吁短嘆,胡先生何嘗不是如此,他有一次實在忍不住對薛父說:“你這一雙兒女,我看是生錯了性別,寶釵若是個男孩兒,未來薛家的家業(yè),還有什么好愁的?就算是科舉高中,飛黃騰達,也不是難事啊!” 薛父平日就素知寶釵的不同,聽到胡先生如此稱贊她,更覺得薛家難得出這么個鐘靈毓秀的人物,薛家的造化說不定要應在她身上。 為了能在有生之年對他們多關照關照,薛父命自己手下在金陵城中經驗老道的管事掌柜們,每日下午來家中給薛蟠和寶釵講解生意上的門道兒。每每遇到困惑之處,自己也是詳加指點。 由此他也發(fā)現了,胡先生說的那個問題很突出。若只是薛蟠一個也就罷了,可是兩相對比之下,寶釵的腦子要比薛蟠那木頭似的腦子靈光的多了,往往是舉一反三,甚至有的時候,她提出的問題,還會駁得那些老管事啞口無言。而薛蟠在meimei的光芒之下,說他是根朽木吧,好像這個當爹的太刻薄,可是實際上也就是那個樣子。 私下里,那些老伙計們有的跟薛父說道:“咱們家大小姐天生是做生意的材料。為了給他們上課舉的事例里面的暗樁咱們一概不提,但是卻都瞞不過她的慧眼。” 寶釵卻不知道多年養(yǎng)成的警醒習慣,會讓那些老管家在薛父面前給她這么一個評語。 薛父于是在出門清查賬務的時候,就愛把寶釵也帶在身邊,常會問她的意見,看看她實際cao作起來到底如何。 寶釵覺得,薛父現在身體虛弱,不宜cao勞,所以,她能幫著料理的就不客氣的代勞了。 薛父見她也不藏拙,處事如此爽利,對常人學個幾年十幾年都不一定開竅的東西,這么容易就處理得當,哪有不高興的,不過薛父欣慰的同時,又覺得如果他死后把重任壓給寶釵,薛家是一時散不了,不過就很對不起寶釵了。 因為,薛家雖是漢人,也是旗人,祖上在滿人還沒入關時,就被俘虜了去,被皇上直接收入統(tǒng)轄的正白旗的上三旗人家,若是沒有那個底子,也不會得到圣上重用,點為皇商。薛家是旗人中的漢人,寶釵是有機會被遴選入宮做女官的,可若是她從商之后,必然會拋頭露面,或者外間必然有關于她的傳言,若是不需入宮,平平常常嫁一個人也就罷了,那家人也說不出什么來。 但是若入宮,這些會對她入宮有很大的不利影響,或者后續(xù)時給她造成些隱患,畢竟現在許多公候大家的小姐是講究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若是薛蟠是個省心能辦事兒的,何必要meimei犧牲至此,她只要在家里養(yǎng)尊處優(yōu),等到了年齡,再走一走上面的門路,等著選侍就完了。 明知道對不起女兒,他又不能不為整個薛家籌劃。薛父的病又不是突然暴斃,而是一點一點的身體不好,所以憂愁思慮更甚,這些話,有一日忍不住和薛母王氏說了,“我要是一下就死了,這些身后事也不用管,只不過,不知道到時候靠著蟠兒你們會把日子過成什么樣。” 薛母聽他說了這許多,早就垂淚道:“原指望我的寶釵過了小選,在宮中熬幾年,能得一個如意的好親事,這一生就不用愁了,誰承想有個不爭氣的兄弟,偌大的家業(yè),竟然讓她一個女孩來抗嗎,就是被外人議論起來也不像樣。” 薛父說道:“也不是進了宮就能飛上枝頭了,每年進宮的女孩那樣多,你看飛上枝頭的能有幾個,若是一直也沒得到上面的青眼指婚,就是把好年華耽擱了。” 他還沒說在宮中每年都有不明不白消失的人,是死是活家人連個消息都不知道。這些就沒必要跟王氏講了,她一向單純的以為,女兒如果能選入宮就光宗耀祖,萬事大吉。 靈丹妙藥治得了病卻治不了命,薛父還是一天天的虛弱下去。病榻之前,將一雙兒女叫過來,此時薛讓也在。 薛父是很知道人性的,知道他若撒手西去,什么忠仆都不一定靠得住了。唯有骨rou至親,最后還能相互幫襯,所以叫來薛讓,讓他要多幫著寶釵薛蟠,料理家事和生意上的事。 少年薛蟠已經長得很高了,薛父看著他嘆息一聲,不過他只長個子長腦子不長,整日只知道胡吃海玩兒的,父親重病也不見有半點憂愁,只以為他過兩日就能好了,照樣給他頭頂撐起一片天。 薛寶釵卻是深知道薛父的身體狀況的,不由得面有憂色。薛父對兄妹二人說道:“為父只得你們兩個兒女,對你們的心都是一樣的,但是有些話還是說清楚定下來的好。” 于是細細地將所有他們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事情都交代了一遍:“……到時候寶釵出閣時,家產就一人一半。”他看著薛蟠道:“以后,萬事多聽你meimei的,你處理不了的事情哪件不得仰仗她幫襯,所以你也別覺得父親偏心,竟然給女兒這么多家資。” 薛蟠朗聲說道:“我怎么會怪爹偏心!我的meimei我一樣疼,有我薛蟠的自然就有meimei的,爹你放心好了,我絕對不會委屈了她!” 薛父點點頭,尚算欣慰,知道自己的這個兒子就算是別的不行,但是也從來都不會口不對心地說謊騙人,難得的是個誠實人。 寶釵卻有不好的預感,說道:“父親無緣無故的說這些做什么,父親和哥哥待我自然都是極好的,有我在一日,自然就會幫輔哥哥好好經營薛家,必不給祖宗丟臉。” 交待了這些,已經去了他最后的心事,過沒多久,就咽氣兒了。 薛讓也看出大哥的油盡燈枯之態(tài),只在薛府里守著不敢走,果然過不了多久,里面的丫頭們驚慌的傳出老爺已經逝世的消息,薛讓也不由得狠狠哭了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