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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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大奶奶您娘家的芳華表小姐。”麼麼大氣不敢喘一下,說完后就差隱身。 李氏兩眼一翻一個踉蹌差點摔倒,還好身邊的心腹丫頭麼麼眼疾手快把人扶住了,李氏到底當家二十年經歷大風大浪也不算少,一時的氣悶只是讓她眼前黑了黑,很快就醒過神。 一眾丫頭和麼麼看李氏氣得紅了眼,也跟著紅了眼。 她們家大奶奶年少孤苦,幸好大奶奶的父母親在世時為她訂了一門好親事,王家老太太更是憐惜大奶奶,少時就時不時接來王家,才沒有被黑心的叔伯養(yǎng)廢了。 就這樣二十年前也是千防萬防才順利嫁進了王家,大奶奶自己也爭氣,王家嫡支子嗣不豐,大奶奶一口氣就給王家生了三個兒子兩個女兒,家里家外一把抓,如今這當家主母的地位也是立得穩(wěn)穩(wěn)的。 現在也算苦盡甘來,卻不想還要被那骯臟的一家子帶累。 “……賤人!”李氏從小謹守閨訓,深知一個女子不應該口出惡言,這不單單是給別人不好的印象,也是糟蹋了自己。 這是老太太教她的第一課,姑娘家活在這世上本就不易,沒事就不要讓自己不痛快,所以笑容要時時刻刻掛在臉上,言辭更要溫和有禮,別人粗鄙,你若跟這種人爭辯豈不是自己也變得粗鄙? 李氏一直謹記教誨,活了快四十年了還都沒有罵過人,但是今天真是忍不住了。 “這一家子賤人!”李氏氣得渾身哆嗦,深呼吸了好兩口才緩過氣來,“我倒要去看看這只想飛上枝頭的麻雀,有沒有被人家鳳凰拔光了毛!” 昭王什么人,他的未婚妻什么人,王家要招待昭王,還能不打聽清楚,更別說小閨女王拂塵還在京都,打聽事情要比他們簡單的多。 京都對于昭王的評價倒是沒有哪里奇異,但是對于他的未婚妻朝陽縣主,簡直已經妖魔化了。 李氏是不信那些夸大其詞的傳說的,但俗話說得好,無風不起浪,這原勇國公府,現在的忠勇公嫡長女必定不是什么簡單的人物。 很快李氏就到了院子,進門看到已經換過衣裳的昭王和坐在他旁邊的女子,二話不說就行了一個大禮:“殿下縣主恕罪,是臣婦失察才出了這種事情污了兩位貴人的眼,還請兩位貴人稍作歇息,等臣婦問清楚來龍去脈,之后凡是涉及人等皆由兩位貴人處置。” 宮珩和顧暖暖怎么也沒想到這李氏做事情這么大氣,應該說不愧是大世家的當家主母么? “……王夫人請起。”宮珩和顧暖暖對視了一眼,宮珩開口說話,顧暖暖起身扶起李氏,“王家是東都世家之首,王夫人更是當家主母,今日之事想來也不是王家所愿。” “殿下明鑒。”李氏在宮珩停頓的時候立刻接上話,“殿下天人之姿,身份高貴,即使已和縣主有了婚約,但那些喜好鉆營的難免想要搏上一搏。”李氏見顧暖暖揚起眉卻沒有露出不虞,知道這位朝陽縣主不是什么小肚雞腸的人,接著道,“殿下是王家貴客,自然不能在我王家被人窺探sao擾,故而此次宴會王家只邀請了知進退的大家閨秀。” 說到這里所有人的視線都放到了被五花大綁,嘴巴被塞住后扔在墻角的李芳華。 “說來慚愧,世家大族枝繁葉茂,難免就有枯枝敗葉,這人是臣婦娘家李家的姑娘,臣婦深感羞愧,等事情查明后請容臣婦給殿下和縣主請罪。”李氏說完又朝宮珩和顧暖暖拜了下去。 顧暖暖一把扶住了李氏的手臂,臉上雖然沒有笑容,但也沒有怒容:“王夫人先把事情弄清楚了再說其它吧。” “謹尊縣主之意。”李氏也不是一定要兩人受她的禮,怎么賠罪都是之后的事情,現在還是關注當下,前面還有客人,她要速戰(zhàn)速決。 李氏不愧是當了二十多年家的,站起身后直接出去到了外面的小廳里,一連串命令就發(fā)了下去:“照看客院的丫頭麼麼小廝全都帶上來,李六身邊的丫頭呢?李家跟著的麼麼是誰?有誰額外領了醒酒湯……” 不到半個時辰前前后后相關的二三十個人來回話,沒一會兒事情的來龍去脈就弄清楚了。 這李家在李氏的父親去世后已經開始走下坡路了,如今還在最上層的世家圈子里站著,不過是大家給李氏這個王家當家主母面子罷了。 而李芳華作為李家目前來說最拿得出手的姑娘,不論是李家還是李氏自己都愿意推一把,就算不是為了娘家,這么一個原本才德兼?zhèn)涞墓媚镆膊荒芎鷣y嫁掉糟蹋了。 李氏對于李芳華有種看過去自己的感覺,所以在一眾李家姑娘中,李芳華最得李氏的眼緣。 而李氏自己是當家主母,權利之大根本不必言說,作為李氏比較看重的表姑娘,整個王家所有的下人都愿意給這位表小姐一點面子。 李芳華因為在制香上有著很高的天賦,李氏也愿意供她,所以王家管理香料的香堂就對著李芳華開放了。 也不知道李芳華從哪里得來了一張古方,香味清新淡雅,十分適合不喜濃香的男子,香堂確定沒有問題之后就給前院和男客的客房都用上了這種香。 然而他們誰都不知道,這種香單個那就是安神靜氣的極品香,但是香味和醋相融之后就會讓人在不知不覺中四肢無力,最后陷入昏睡。 醒酒湯里有很大一部分是醋,所以當半碗醒酒湯潑在刑一身上的時候,原本就渾身贊染了香料的刑一才洗漱到一半就趴著睡著了。 而宮珩這邊,一來是宮珩內力深厚,身體也被顧暖暖凈化的比較徹底,這醒酒湯也頗得有些遠,所以即使起了藥效也不是很嚴重,也正因為如此宮珩才能保住了自己的清白。 從李芳華這里得知香料的事情時李氏驚出了一身冷汗,立刻要求香堂撤香,香堂的幾位老供奉更是羞愧難當,終日打雁,這次卻被雁琢瞎了眼! 事情到了這里基本已經查完,現在就要發(fā)落了,李氏想了想對從頭到尾圍觀的顧暖暖和宮珩請示了一下,去請了一下丈夫,再然后就是把李家的人請過來。 另外一邊李家的夫人見女兒久久不回,客房那邊似乎也風平浪靜,心中有些不安,但是那種隱秘的期待更是像雜草一樣瘋狂飛長。 終于客院那邊傳話來讓她去了,李夫人忐忑又雀躍:也不知道事情的結果到底怎么樣?要是能成,說不定他們李家就能出個親王側妃了! 第一零七章 客院里站了不少仆從, 連宮珩留在外面的人都進來了, 當然暈過去的刑一也醒過來了, 這會兒正一臉自責的單膝跪在顧暖暖邊上, 他覺得自己有負未來王妃的囑托, 差點自己王爺就清白不保了。 不管是自家王爺還是未來王妃,都不是什么能忍的人, 說一句眼里容不得半粒沙子都不為過, 若是今日這事兒最后被人設計成了, 就算事后把墻角的賤人直接打死了, 這根刺也必定扎進了王爺和未來王妃之間。 作為王爺的親衛(wèi), 沒有意外會一輩子都追隨王爺的他,還怎么在昭王府呆下去? 還好王爺機敏,掏的是煙丸, 要是煙花信號的話, 被扔了就扔了,也是未來王妃來得巧,外面的侍衛(wèi)貿貿然闖進來王家肯定是攔的, 但是未來王妃是主子,腰牌一出,還不是想進去就進去了。 刑一雖然跪在地上,但整個人是放松的, 事情一開始就被掐斷了,這就好,至于他要受什么懲罰, 這不重要! 王家主,李家主和李夫人是前后腳跟進的客院。 王家主路上已經被心腹悄悄知會了事情的始末,心中也是驚駭異常,這后宅手段真是防不勝防,得虧百年多前王家就不允許納妾了,后院一向還算干凈,不然想想真是不寒而栗。 王家主來了之后先給宮珩和顧暖暖賠了罪,態(tài)度非常的謙和有禮,宮珩和顧暖暖剛才對王夫人李氏都沒有怪罪,王氏家主什么人物自然更不會怪罪。 宮珩和王家主之前就談得很好,宮珩還提起王家主夫婦給顧暖暖準備的禮物,兩人言談之間還算和諧,王家主和王夫人李氏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氣。 不管怎么說這昭王殿下似乎是不打算追究這件事情中王家的責任了,不過他們王家肯定是要拿出態(tài)度來的,總要好好割掉一塊rou才行的。 王家主心里琢磨著這事兒自己最后肯定是要割掉一塊rou的,不過在這之前要把敢在王家眼皮子底下作妖的拎出來,這次要是不讓人脫層皮,他堂堂東都王家的臉往哪里擱! 王家主想到這里有些遷怒地看向妻子,但是看到妻子蒼白的臉和發(fā)紅的眼眶,心里又忍不住發(fā)軟。 誒—— 這事兒那里能怨她,他們也算青梅竹馬一起長大,那李家自從岳父岳母過世后已經徹底爛了,本來想著要是李家能出幾個上臺面的子嗣,妻子臉上也好看。 現在想來,也是他想差了。 他王某人的妻子,臉上好不好看,跟別人又有什么關系?只要他這個做丈夫的不說話,誰還能亂嚼舌根?! 王家主坐到李氏邊上,李氏抬起眼看向丈夫,一雙眼睛里有驚懼還有一絲惶恐,王家主也不避諱,直接抬手輕輕拍了拍妻子的手。 李氏被丈夫這么一安撫差點眼淚直接掉下來,立刻低頭忍住了,悄悄用手帕掩了掩。 王家主讓人去外面把李家主叫來,當然還不忘李夫人,不過這李夫人得要王夫人這個大侄女去叫。 因為李家主不知道和人跑哪里去喝酒嘮嗑去了,所以還要找一找,倒是李夫人就在戲臺閣樓里一找一個準。 李夫人是懷著隱秘的期待來了,進門就看見大侄女和大侄女婿難看的臉色,心里才想閨女那事兒估計成了,要不然這兩個臉色不會那么難看。 李夫人眼眸微微一轉,笑著道:“侄女和侄女婿這是怎么了?可是出了什么事兒?看看你們倆這臉色可真難看的。” 李氏抿著嘴,要不是這是她嫡嫡親的小叔母,是長輩,她早就一個大耳刮子上去了。 王家主皺了皺眉,抬手,五花大綁的李芳華就被幾個婆子從里面拖了出來,然后扔在了李夫人的面前。 李夫人一愣,然后嗷地一聲撲了過去。 第一零八章 “芳華, 娘的寶貝, 你怎么了?是誰欺負你了?你跟娘說, 娘給你做主!”李夫人一把拉掉李芳華嘴里塞的布塊, 帶著哭腔的聲音又尖又利, 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 當然在她看來,這事兒確實就是她閨女受了天大的委屈。 閨女來做什么? 不就是爬個床么? 成不成的, 都不至于被人五花大綁堵住嘴扔來扔去啊! “李夫人是想給誰做主呢?”王家主夫婦都沒有開口, 里面的宮珩和顧暖暖就出來了。 本來宮珩想開口說話, 但是顧暖暖一個眼鋒過來昭王殿下就抿起嘴別開了眼不準備說話了。 顧暖暖小小的哼一聲, 宮珩整個人一僵, 面帶討好地看向身邊的未婚妻,結果得到兩個白眼,無奈只能摸摸鼻子, 轉頭瞪了刑一一眼。 食物鏈最底層的刑一已經改跪為五體投地:什么都看不見, 什么都聽不見! “……你什么人?”李夫人也不是傻,雖然顧暖暖算不上盛裝打扮,但是身上的衣料首飾都不是凡品, 再加上對方逼人的美貌,心里隱隱有了猜測,但是又覺得不可能,因為這邊還沒有得到任何消息。 “這位是昭王殿下的未婚妻, 忠勇公之女朝陽縣主。”王夫人李氏看著李夫人的眼神讓李夫人感覺鋒芒在背,更別說如今還聽到了對方是誰。 “怎么可能?!”還真是的昭王殿下的未婚妻,但是為什么他們一點消息沒有收到! “怎么, 你家寶貝閨女要爬床,卻連正主都不認識?”顧暖暖一步步走近李氏母女,不知是不是錯覺李氏母女就覺得四周的溫度一下子降下去了。 李夫人被顧暖暖的眼神釘在原地,想說什么喉嚨卻像被掐住一樣一個字都蹦不出來,甚至有種呼吸困難的感覺。 李芳華倒是想說話,但是她的嘴被塞的時間有些長,再加上塞的時候用力塞得又多,所以這會兒整個嘴巴又酸又麻,哪里還能說的出話來。 顧暖暖嘴角勾著冷冷的笑容,在母女倆面前蹲了下來,伸手抬起李芳華的下巴,嗤笑道:“來,讓本縣主看看,到底是個什么樣的絕色佳人,居然有臉到我們昭王殿下面前說自己能配得上他?” 講真李芳華長得并不差,平日里保養(yǎng)的也不錯,在東都也算鼎鼎有名的美人了,特別是她看著你的時候那真是雙眸盈盈如水,人似秋月婉約。 李芳華是一個略帶柔弱的大家閨秀類型,既能滿足婆婆一類長輩對于媳婦端莊大氣的要求,也能滿足丈夫保護欲望,所以王夫人李氏才會這么看重她,覺得她或許是能改變整個李家目前境況的姑娘。 現在……她也沒有料錯,這個小表妹果然是能改變李家境況的,一夕之間就可以摧毀原本就已經搖搖欲墜的李家。 王夫人李氏默默閉上眼,舍掉了最后那一點對娘家的眷戀,她早該明白,娘家在她父母死后就不再是她的家了,如今的王家才是她的家。 “呵——”顧暖暖嗤笑一聲,另外一只手也伸了出來拍了拍李芳華的臉,“李姑娘年紀不大,臉皮倒是挺厚的,這自吹自擂的本事不小。” 李夫人面色漲得通紅,想要幫女兒卻也不敢動,李芳華是說不出話來,一雙眼睛恨恨盯著顧暖暖,仿佛與她有什么不共戴天之仇。 顧暖暖這回是真的笑了,不是冷笑,是真的笑了,和宮珩笑起來整個房間春風拂面不一樣,顧暖暖的美貌極具攻擊性,笑起來那就是漫天的富貴的牡丹綻放,逼的人根本看不到其他東西,任何事物在她的笑容里都黯淡失色,只能成為可有可無的的布景。 顧暖暖是笑著,但是說出的話卻讓人渾身打哆嗦:“李氏芳華利用姻親之便蒙蔽王夫人,在王家宴會上下毒謀害今上親弟昭王殿下,在這個王家與昭王殿下共同商議剿滅東南海盜之時,其心不可謂不險惡,李氏芳華此舉莫不是為了東南海盜?又或者說不單單是李氏芳華一人,而是整個李氏都已經和東南海盜同流合污,期待舊主謀逆亂我大啟江山社稷?王家主你們王家呢?” 李芳華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顧暖暖,不明白為什么只是一個單純的爬床,會弄到如今謀害皇室,勾結海盜意圖造反,甚至對前朝念念不忘的事情上。 李夫人沒有扛住,直接翻了白眼。 王家主夫婦包括一屋子仆從都跪了下來:“縣主誤會,縣主誤會,我王家對大啟忠心耿耿絕無一絲二心!” “還請縣主明鑒,都是臣婦被親情蒙蔽了眼睛,此事與外子無干,同王家也沒有絲毫干系,外子為了東南海盜日日籌謀,殫精竭慮,絕不敢有一絲懈怠,還請縣主和殿下明鑒!”李氏這會兒恨不得給過去的自己兩個耳光,一雙眼睛看向李芳華那真的跟淬了毒一樣。 “呵!”顧暖暖扔掉李芳華的下巴站起身,拿出手帕擦了擦,然后把手帕直接扔在了李芳華身上,居高臨下的斜睨了李芳華一眼,然后再抬頭看向坐在主位從頭到尾放任她的宮珩,覺心情舒暢不少,這才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這種國家大事本縣主可不懂,事情怎么處理還是殿下說的算,我這一路趕路過來,如今乏得厲害就先回行宮了,殿下覺得呢?” 什么不懂,幾句話就要讓人家抄家滅族的人,居然說自己什么都不懂! 怕是朝堂上那些專門坑人的御史都不敢這么肆無忌憚吧! “暖暖辛苦了,這次是我不好,累得暖暖奔波勞碌。”宮珩看見顧暖暖的笑容也松口氣,心里美美滋滋的,就知道他的暖暖舍不得真和他生氣,立刻站起來上前握住顧暖暖的手,“下面的事情暖暖不用放在心上,你一路肯定累了,別騎馬,坐我馬車回去,我處理完這里的事兒就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