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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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真?”皇帝見宮珩應聲點了點頭,“好就好。” “那,忠勇公的事情皇兄怎么想?”宮珩知道皇帝喜愛他最重要的一點就是他不會虛頭巴腦,有事兒就說事兒,他現在當面問了,皇帝估計覺得他和他親近不忌諱什么話都敢說,但要是不說皇帝反而會多想。 這無關皇帝是不是一個好兄長,或者他信不信自己,而是因為兄長是皇帝,坐著天下間最尊貴的位置。 所以他從來不會試探,也不會想著要耍些花樣。 天下間多數的死都是自己作的。 暖暖說的這句話他深以為然。 “朕還真的是有些頭疼,阿珩說說該怎么才好?”皇帝瞇了瞇眼睛,他是真的頭疼,這事兒處理不好,可是要寒了武將們的心,還要給自己留下虛偽的名聲。 “皇兄若是讓臣弟來說,那么臣弟覺得給個封號榮養便是了。”宮珩想了想開口道,“皇兄覺得陶城如何?離著邊關不遠不近,平時挨不到,有事一拉就是。”說得跟那什么似的,召之即來揮之即去。 “瞎說什么?那是你未來的岳父。”皇帝指著宮珩有些哭笑不得,不過很明顯神情暢快,“可不能給顧家丫頭聽到,不然你哪天就要被綁在供桌上聞香了,朕可是不會來救你的。”說完沒忍住大笑起來,不行,就著他能笑一年! “臣弟哪里有瞎說?”宮珩其實在路上已經和顧暖暖商量過了,自己也琢磨過,所以現在說出來條理分明,“畢竟這事兒以前還真沒有過,臣弟也是為皇兄愁,這沒有先例可循的事兒最煩。” 皇帝拍了拍他眼里誠實的弟弟:“是挺愁的,忠勇公是朕親口賜下的,沒得讓這樣一員大將年紀輕輕就榮養起來。” “皇兄您怕是忘了,您的忠勇公可是失憶了,現在除了打獵啥也不會。”宮珩反駁道,“您要是硬要他領兵,讓他怎么領?領著去打獵?” “這……這確實是個問題。”皇帝抿了抿嘴角。 “臣弟覺得榮養起來最好,就讓忠勇公給皇兄鎮宅不好么?”宮珩揚起眉,“皇兄登基以來勵精圖治,如今國富民強,四夷來朝,連死了十年的猛將都能死而復生,可見上天也覺得皇兄是一代明君。” “哈哈哈哈哈,臭小子就會說好聽的!”皇帝嘴里罵著,臉上是真高興,宮珩是真的說到他心里,sao到他癢處了。 可不是么? 如果不是上天認可,一個死了十年的將軍怎么就能死而復活?他這個雖然體弱但是能干的弟弟又怎么能就這樣因禍得福?! 第八十五章 得知自己的兒子死而復生是什么感覺?得知復活的兒子回來裝了十幾天鬼是什么感覺? 老夫人覺得她腰不酸了, 腿不疼了, 渾身滿是勁兒, 提著手里的拐杖追著兒子打了好幾圈才感覺痛快了。 什么失憶了?! 失憶了, 也是讓人恨不得掐死在襁褓里臭小子, 老婦人喘著氣對著低著頭滿臉羞窘的媳婦兒道:“做得好,就該好好治治他, 從今天起除了粥啥都不用吃了, 每天不在祠堂里跪滿一個時辰老娘就打斷你的腿!” 老夫人對著站在邊上信仰破碎, 整個人都恍惚的小兒子招了招手:“你去寫個折子遞上去, 把你大哥活著回來的事情說說清楚, 別忘了寫上失憶這事兒。” 顧漓本能地伸手扶住自己的母親,回頭又看了一眼和自己有六成相似,但是明顯看著更加高大挺拔的男子, 一時之間腦子里紛亂非常。 他曾聽暖暖大侄女說過記憶會美化回憶中的人, 還曾為大哥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爭執過。 在他心里自家大哥自然是完美的沒有任何死角的,是他心目中最仰慕的存在,但是大侄女總會有不同意見, 但是他覺得他記憶中的大哥才是對的,畢竟大哥戰死的時候他都已經十歲了,而暖暖大侄女只有五歲,他怎么可能還沒有大侄女記得清楚。 但是事實就是他記錯了, 或者說只記得他大哥的優點,其他全部抹掉了。 原來他大哥…… 顧漓不知道怎么形容,總之一言難盡! 但這個事實真的讓人難以置信。 所以會不會因為失憶了, 或者是當初那場禍事讓兄長的腦子出了問題? 顧漓越想越覺得這個思路是正確的,失憶不就是因為撞到頭了么?那現在這樣子也一定是因為撞壞腦子了。 “是,兒子等下就去寫。”顧漓覺得應該要提一下他大哥腦子被傷到的事情,畢竟他大哥的名聲在那里,等到上報上去,今上肯定是要召見,他得先給陛下陪個罪,免得他兄長腦子一抽冒犯了陛下,那才是大問題呢! 于是現在原本英明神武沒有任何缺點的顧大哥,在顧小弟眼中已經是一個撞壞了腦子,需要關愛的智障了。 所以說脫坑回踩才是最可怕的! “暖暖也準備一下,等陛下那邊給了信,咱們府里總要宴客。”老夫人緩過氣來又交代自家孫女。 “祖母放心,孫女心里有數的。”顧暖暖未免耷拉著腦袋的父母感覺太丟臉,從頭到尾目不斜視,只當自己是根柱子,等到這時候才回答。 “還有你!”老夫人眉頭直接豎了起來,顧泯下意識的一哆嗦,明明對母親的記憶很模糊,但就是下意識的有種懼怕感,真是詭異。 顧暖暖:這叫童年陰影! 祖父征戰在外,祖母帶大父親算是又當爹又當媽,而祖母又是一個狠得下心的,人家是老子打兒子,能打幾天下不了床,他們家是老娘打兒子,同樣能打他幾天下不了床。 “跟著你媳婦好好把規矩從新學起來,還有咱們家什么情況,這京都現在都有寫什么牌面上的人物,都用腦子好好記清楚了。”老夫人見顧泯忙不是點頭應是,才翻了白眼扶著顧漓和麼麼的手回自己院子里去。 顧暖暖雖然有挺多事情要跟爹媽討論的,但是她覺得這兩天還是不要去打擾自家爹媽了。 于是她歇了一天后就跑去找自家表舅了,半路上下車買些禮物再拎上門,結果還沒有出店門就被人攔住了,顧暖暖一看攔住她的人,正是剛剛考完殿試的馮逸清,哎喲真是巧了! “meimei?”其實第一次馮逸清遇見顧暖暖的時候就覺得,這姑娘長得和她meimei挺像,但是一來馮婉清年紀還小,二來這姑娘雖然長得和meimei挺像,但也只是眉眼五官輪廓比較像,但是絕對不會認錯。 而現在他已經有好幾個月沒見meimei了,這個年紀的女孩子正是大變樣的時候,可能年前還是個女童的樣子,但是年后就像是大姑娘了,所以看見眼前這個姑娘他有些不確定了。 而且此刻的眉眼不但輪廓像了,連深度都像了,就像是一副水墨畫從淡墨到濃墨的轉變。 顧暖暖所謂的長開來,其實就是五官輪廓更明顯了,眉眼更加濃郁了,嗯……就是俗稱的那種素顏可以媲美帶妝。 比起幾個月以前顧暖暖現在的睫毛更長更密更黑了,唇色也更鮮亮了,臉上剩下的最后一點圓潤也沒有了,漂亮的鵝蛋臉沒有一絲瑕疵。 十六歲的年紀已經有了傾城絕色。 “放肆!誰是你meimei呢?!”湯圓和柳娘都是前兩天回來的,時隔幾月的主仆再見,兩姑娘都哭得稀里嘩啦的,弄得顧暖暖都鼻酸了。 這會兒湯圓立刻攔在了顧暖暖面前,柳娘手一伸就把顧暖暖頭上撩起的大帷帽放了下來,隔絕了馮逸清的視線。 不過和湯圓不同,柳娘看著馮逸清俊秀出塵的容貌有些疑惑,還別說真和他們家小姐有些像,要不是知道他們家小姐是獨生女,估計還真以為是親哥。 “是,是在下失禮了。”馮逸清剛剛在樓上只看了一個照面就追了下來,現在再仔細看人家姑娘怎么也該十五六了,而他meimei才剛十三歲,無論面容上多相似,但是年紀擺在那里作不得假,是他莽撞了! “無妨,馮公子來得正好,我正想著邀你過府一敘。”顧暖暖決定今天先不去找表舅了,先回家讓馮逸清見見她娘,若是馮逸清能聽他娘說過些什么就更好了。 “……嗯?”馮逸清沒反應過來,“姑娘認識在下?” “認識。”顧暖暖彎起嘴角,“你是不是覺得我和你meimei很像?” “是。”馮逸清沒有隱瞞,他剛才都喊出來了。 “那就到我家走一趟,說不定我們都能找到答案。”顧暖暖抬手拍了拍湯圓,示意她讓開才接著道,“不知馮公子此時可有閑暇?” “逸清哥哥?”一聲呼喊有些疑惑還有些緊張,顧暖暖隔著細紗看過去就見梁貞貞扶著丫頭的手快步走下樓梯,等看到顧暖暖下樓梯的腳就頓住了,僵了好一會兒才再次往下走,然后直直朝顧暖暖走了過來,那氣勢就像是赴死一般。 只是真的到了近前梁貞貞反而收斂了氣勢,對著顧暖暖端端正正地福了福:“見過朝陽縣主。” 馮逸清微微一愣,看向顧暖暖的眼神帶上了探究,他才發現眼前的人和之前他覺得像的是同一個人,但這短短的時間里,到底是怎么長的? “梁小姐不必多禮。”顧暖暖點了點頭,沒有再和她說話的意思,而是轉頭看向馮逸清,“不知馮公子此時是否有閑暇?” “這……今日在下和未婚妻相約在前,還請縣主諒解,不知可否融在下明日登門拜訪?”馮逸清對著顧暖暖抱拳一禮。 顧暖暖打量了馮逸清一番又把視線移到微微低頭的梁貞貞身上,開口道:“無妨,這事兒本不急于一時,馮公子何時空閑何時談。” “不敢,在下明日便登門拜訪,還請縣主原諒在下冒昧。”馮逸清也很想知道,但還是堅持自己的原則,不過也不敢托大,真以為可以隨自己心意。 顧暖暖擺了擺手:“既然如此,我就先走一步了,告辭。” “恭送縣主。”馮逸清的聲音大一點梁貞貞的聲音小一點,顧暖暖說了一句留步就在兩人的眼神中登車走了。 “五meimei,時間還早,我再陪你看看?”馮逸清轉過身來微笑著詢問梁貞貞。 梁貞貞抿了抿唇看了馮逸清一眼應聲道:“嗯。” 馮逸清的父親年紀輕輕就坐到了知州,他自小又聰慧異常,所以難免有些傲氣,但是父親的突然離世,他作為頂立門戶的長子也算嘗盡人情冷暖,這三年說是脫胎換骨也不夸張。 其實他來京都說是來履行婚約的,不如說是來退婚的。 若是他父親還活著,他對自己也有信心,所以即使是梁家這樣的人家他也一點不覺得自己高攀。 但是現在,他是實實在在的高攀了。 他想著就算能訂下婚約估計也要等他考完試看看,不過多半是沒戲,他如今很有自知之明。 誰知道梁家雖然一開始有些異常之外,后面順利的不可思議,甚至后來他都知道了,梁家居然膽大敢鉆圣旨的空子直接調包了許給二皇子的女兒。 說實在的馮逸清都被嚇到了,就怕自己接個燙手山芋,后來發現人家梁家能站到這個位置怎么也不可能是傻的。 至于這位未婚妻,雖然有一些不是很好的傳言,但是在他看來除了有些被寵過了頭一點,沒有什么其他的毛病,人也挺聰明,估摸著以前沒有見識過外面的人心,所以看著有些傻。 不過如今是他的未婚妻了自然不會再讓她被別人哄了去,以后要是有個什么,大不了自己慢慢教就是了。 就像是現在。 “五meimei若是有話,問我便是,你我之間何需如此小心翼翼?”馮逸清走近梁貞貞,扶著她的手肘轉回去往樓梯上走。 “我,我就是想知道逸清哥哥和縣主說的是什么事情。”梁貞貞垂下眼眸響起兩個麼麼說的話。 如今她允婚就是低嫁了,不管以后馮逸清如何,光是這一樁深情厚誼也足夠讓她在婚后立于不敗之地。 但是男人都是好面子的,特別是這世道對女人苛刻,所以作為妻子在家里和丈夫正面杠上是最愚蠢的行為。 同樣要你做一件事情,你是希望別人軟和著跟你說,還是盛氣臨人硬邦邦地命令你? 不過將心比心,以心換心。 當然麼麼們說了,前提是丈夫得是個好的,不過,不好也有不好的做法。 什么有爵位了,就生了兒子熬死老子,沒有的捧殺,酒色賭,喜歡什么就從什么上下手,只要把自己擺穩當了,還不是你說什么別人就信什么? 否則時人為何將名聲看得比命還重?不過是名聲在關鍵的時刻,不但能救命,還能反敗為勝! 梁貞貞以前看話本只愛才子佳人,詩詞歌賦,結果那些被兩個麼麼通通收了,然后給送來一堆講后宅權謀的。 梁貞貞以前已經發現自己活得有些蠢了,但是看了之后發現自己不是有些蠢,而是非常蠢! “是有一些事情,現在我也不是很清楚,得明日去問過才能知道,現在也說不清。”馮逸清見梁貞貞耷拉下腦袋,笑著道,“等我明日回來后就找機會告訴你,你看這樣可行?” “嗯。”梁貞貞立刻抬起臉露出笑容。 笑容,女人永遠不要讓它從自己臉上消失。( '? ' ) 第八十六章 跑了一趟昭王府的顧暖暖也沒有和宮珩說上幾句話, 主要是剛回來, 外面的事兒要交代, 里面的事兒要接收, 就宮珩陪著她說一會兒話的功夫, 外面就已經陸陸續續來了很多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