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個世界:白切黑甜寵黃文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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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幾天的光景眨眼就過了。 懷著忐忑不安,終于到了中秋節這一天。 好像很多事情都有這樣一個過程。一件讓你緊張了很久的事,當那件事來的時候,你突然就不那么緊張了。 楊初成也不例外。 人對于某件事的看法,有時候一輩子也改不了,有時候,又只需要一瞬間 她想通了。 小說中,中秋節這天完全沒提到自己。 待在宮中又總讓她提心吊膽的,不如一不做二不休,干脆不在宮中,眼不見心不煩。 好不容易到這個世界走一遭,不好好體驗一下當地的風土人情也太可惜了。 所以,楊初成勢必要出去玩。 幾經考量,她還是決定不要去找蘇茵。 早在前段時間,自己就拜托好徐司制做的一套襦裙,又讓白司珍做了一套首飾,再分別給她們多塞點銀錢,讓她們給自己帶點胭脂水粉。 如今裝備齊全,自己總算能正經打扮一回,大大方方地出去。 嗯,至于怎么出去,自然是近水樓臺先得月。 這樣的事,不找三王爺還能找誰,反正他是東廠督主,中秋那天是要一直穿便服在人群中四處巡查的,畢竟人多,以免出了什么亂子。 楊初成動作很快,收拾打扮完后,天色都還沒黑。 雖然自己為了以防萬一已經跟內務府的人說自己今天要出宮,也被批準了。但是,女主是不知道自己要出去的。 不是她沒去向女主稟告。 而是男主天天和女主粘在一塊,自己想見女主的機會少之又少,特別是從這個月開始,幾乎送飯都是男主親自從自己手上接過,再遞給女主,好像女主見不得人一樣。 于是乎,她想稟告的計劃是回回落空,就這么拖到了今天。 還是覺得不跟女主說未免有點太不尊重人,可是..萬一男主此時在女主那里,自己進去也太尷尬了吧。 想來想去,反正離和寧遠瀾約定的時間還有一會,不如自己寫張紙條遞進去,女主看不看到,就順其自然吧。反正自己良心不疼就行了。 十幾分鐘后 搞定!這下心里果然舒坦了許多,和寧遠瀾約好的時間也到了。 自己乖乖坐著等他來接就好了! 乾清宮 中秋,各個宮里都熱鬧,燈火閃耀。 但乾清宮依然保持著它特有的高傲,無論何時,永遠都是一副處事不驚,俯瞰一切的姿態。 在這片熙熙攘攘中,更凸顯出它的獨一無二。 正如它的主人一般。 ”沈利手上的證據已經收集全了。“ 寧遠衡毫無預兆地就拋出一磅重量級消息。 ”不愧是皇兄,這手段,臣弟怕是一輩子都學不來。“在品酒的寧遠瀾愣了愣,暗道,真沒想道速度竟會如此快。無論多少次,他都不得不說,皇兄這心思真是深啊。 ”你東廠督主的手段,朕也是望塵莫及啊。“ 坐在龍椅上的男人嘴角一揚,合上最后一本奏折,抬了抬眼皮,好似有什么東西在墨色瞳仁里暗涌,深不可測。 每回寧遠瀾來乾清宮時,一定要讓王公公專門安排上一把紫檀木椅子。 就好像現在,他懶散地坐在那張價值連城的紫檀木椅上,翹起二郎腿,一個精致的琳瑯酒杯在掌心來回把玩,輕飄飄地回應著,”術業有專攻。“ ”你還真得感謝我。“ 龍椅上的人給自己沏了一盞龍井,茶葉的清香頓時彌漫在空曠的廳堂里,從青瓷壺里冒出的縷縷白煙,模糊了視野,讓人有些看不真切說話的人,也似乎阻礙了話語的傳達。 寧遠衡這句話,說得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 ”怎么說?“ 向來在寧遠衡面前沒有形象可言的人,神色語氣難得有了幾分認真,連說話聲音都比先前重了些。 看來,在這件事情上,他這個弟弟有幾分在意呢。 ”有人對你的玩具起了心思。“ 抿了一口茶,寧遠衡的眼里多了玩味,似笑非笑,指節分明的大指上,玉扳指泛著一層熒光。 ”誰?“ 紫檀木椅上的人放下了翹起的二郎腿,一手斜撐在椅子的靠背上,目光直逼著高位上的明黃龍袍加身的男子,薄唇輕啟一個單字兒,卻有些威脅的味道。 寧遠衡笑而不語,眼眸里的墨色似乎又深了幾分,如深海,神秘又望不穿。 ”他不是喜歡...?" 寧遠衡依舊沒說話,自顧品著茶,修長的手指緊貼著青瓷杯,指腹微微摩擦著杯子上細致的天青色紋路。 寧遠瀾終歸是寧遠衡自幼一起長大的親弟弟,他們對彼此的了解,很多時候,不需要把話說得太明白,一個表情,一個動作,即可領會對方的意思。 "罷了,別說我,皇兄你那邊呢?什么時候對他們下手?“ 像是猜測到了什么,寧遠瀾習慣性地挑了挑眉,一只腿再次搭到另一只腿上,恢復成之前那個樣子。 ”自然..得挑個好日子。“ 寧遠衡像是陷入了沉思,眼紅有過瞬間的殘虐和漫天的恨意,低低地呢喃著。 ”那...你那位?“ 寧遠瀾對寧遠衡是有判斷的,故意這么說只是想證實一下,做東廠督主做久了,都有職業病了。 ”暫且留著。“ 寧遠衡眸光一轉,低頭轉動著玉扳指,猜不透他此時的心思。 ”哦?“ 有意思。 ”我真沒那些折磨人的天賦。“ 寧遠衡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幽幽地來一句,食指按壓著眉心附近,被上天精心雕刻的臉連皺著眉頭也好看極了。 ”你是說?“ 寧遠瀾瞇了瞇眼,瞳孔驟然收縮,然后又放松,眨了下眼睛,濃密纖長的睫毛根根分明。此時的他,像極了養在三王府的那只白貂,慵懶華貴,充滿著算計和危險的氣息。 寧遠衡嘴角的笑意點到為止,以茶代酒,隔著龍椅前的案桌,朝寧遠瀾的方向抬了抬青瓷杯。 寧遠瀾收起那副吊兒郎當的姿態,起身,規規矩矩的站在離龍椅前的階梯大概兩米的距離,雙手捧起琳瑯酒杯,也朝寧遠衡的方向高舉。 兩人同時一飲而盡。 ”皇上,時辰快到了,臣先行一步。“ ”去吧,今年還是要讓你代我向額娘問好。“ ”放心吧。“ ”快去吧。“ ”臣,告退!“ 寧遠瀾俯身,拱手抱拳,轉身時拍拍衣袍,豪邁瀟灑。 寬大的袍尾隨著他的動作旋轉出一個不羈的弧度,干凈利落。 挺拔修長的深藍色背影逐漸消失在夕陽余暉中。 “等久了?” 溫柔的嗓音帶著一絲沙啞,寧遠瀾靠兩手抱胸,整個人斜靠在門前。 一改平時的深色衣服,穿上的是淡金色修身長袍,腰掛玉佩,附系香囊,長發高高束起,用羊脂白玉鑲住,一只手拿著未開的白折扇,有意無意地敲打著木雕門框,頭微偏,看著面前低著頭安靜練字的少女,單鳳眼里有著淡淡的戲謔和其他看不懂的情緒。 “沒,剛剛好。” 她早就感覺到有人來,料到了來者是誰。 依然沒抬頭,一頓筆,一提筆,淺淺吸一口氣,又慢慢呼出來。 然后撩手腕,把手中的毛筆往一旁的小碗清水里來回洗涮,很快就把碗中本是清澈見底的水染成了一片墨色。 又輕輕往碗壁上蹭一蹭筆頭,擠壓著過多的水分,從筆尖蔓延出的顆顆水珠順著碗壁流下。 反復壓了幾下,楊初成才把筆掛在筆架上。 抬頭,看向門口高大的男人。 四目相接的瞬間,雙方都從對方漂亮得過分的眼睛里看到了可以稱之為驚艷的神色。 今天的她無疑是好看的。 他一直都知道面前的女孩相貌有多么出眾。 只是平時看慣了她穿宮裝,沒料到原來她打扮起來才是真的叫人離不開眼。 她今天穿的是米白色大擺齊腰襦裙,裙擺有些浮金。貼胸吊帶呈鵝黃色,上繡四瓣花樣,束腰帶呈鎏金色,纖長飄逸。 青絲反綰成靈蛇髻,綠云繞繞間,一把精致小巧的玉梳生于其中,還有點點珠花, 如此裝扮是當下盛行的風格。 那張本是姣好的臉上,被如此精心地處理后,更是讓人驚嘆。 眉毛被細細地勾勒出柔和的形狀,濃淡恰到好處。高挺的鼻梁下是施了口脂的櫻桃小嘴。 口脂的顏色是有些偏橙色的,看起來亮晶晶的,透著水光,讓人忍不住咬一口嘗嘗味道,試試口感,是不是也像看上去那樣秀色可餐。 平時總是有些無辜的大眼睛,眼尾抹了點黛粉后,變得更為溫婉秀麗,也更顯嫵媚。 眼波流轉,盡顯風情。 白嫩的天鵝頸仿佛有一層淡淡的光暈,散發出幽幽的女兒香和花香。 寧遠瀾不禁有些癡迷。 反觀另一位,楊初成是被短暫地驚艷了一下,不過適應下來了也還好。 當然不是她自詡清高,而是她畢竟見過太多的明星包裝,和高超的修圖技術。 要說區別,前者皆是只能看到圖片,沒有真實感,而面前的人是真實可觸碰的。 但即便如此,她不得不說,寧遠瀾今天是真的太好看了,像自帶古風濾鏡一樣,仿佛是從那些修圖博主里的出圈神圖里走出來的人。 給人的感覺不是那種“弱氣”,而是... 楊初成突然想道一句話,剛好可以形容今天的寧遠瀾。 “不是逢人苦譽君,亦狂亦俠亦溫文。” 寧遠瀾如此清風俊朗,芝蘭玉樹的一個人,就應該多這樣打扮。 淡金色把他身上溫潤如玉的氣質和高貴的身份完美的結合了起來,修身的款式又更突出了他優越的肌rou線條,讓人無限遐想那令人血脈僨張的成熟男子的身材。折扇,玉佩,羊脂白玉,使他完完全全地變成了一個儒雅貴公子,很難讓人把他和傳說中血腥殘暴的東廠督主聯系起來。 兩人都在打量對方,卻沒發現他們的衣服實際上格外相襯,仿佛是尚衣局專門做成一男一女的配套成衣一樣。 萬家燈火鬧春橋,十里光相照。 離長安街不遠處,一輛外觀極為單調的馬車停了下來。 兩人走到街上,男俊女美,引來側目無數,好一對壁人。 “你不覺得,我們的衣服很配?” 寧遠瀾后知后覺地發現了這個問題,一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多想,當看到街上的人的反應后,才肯定自己的感覺沒有錯。 “九公子慧眼。“ 楊初成不反駁也不驚訝,反而是順著寧遠瀾的話說,順便還夸了他一番。在馬車上寧遠瀾就提前跟自己說好,為了不暴露身份,在外就稱他”九公子“。 后來的她怎么也沒想到自己竟然一語成讖,當然,這些都是后話了。 ”我還頭一次知曉慧眼能這樣用。“ 寧遠瀾一手甩開折扇,扇子上寫著兩個龍飛鳳舞的大字,“九瑾”。 ”論本意,這么用固然有錯,可若論字面,我這么說也未嘗不可。“ 楊初成這句話說得極柔,語速似乎還放慢了些,仰著尖尖的小下巴,看向比自己高了一頭的男人。 ”你倒是玲瓏舌。“ 輕揮著扇子的男人臉上永遠帶著一抹淺笑。此時一襲白衣,如謫仙一般,說出來的話的內容卻不知是在夸獎還是在反諷。 不過那樣溫柔到骨子里的嗓音,無論說什么都讓人感覺不到任何的不適,只有滿滿的陶醉感。 ”是公子教得好。” 楊初成一直都是最會裝賢淑的那一個,也不細品寧遠瀾的話究竟是哪個意思,只是甜甜地笑著,露出小小的酒窩,好像剛剛男人真的在夸自己一樣。 寧遠瀾最喜歡女孩此時的模樣。 不是沒見過,而是大部分時候女孩總是一副嫻靜的樣子。 不過好像只有在自己面前會笑得如此甜。 這樣,就很好。 “走,帶你去逛逛!” 寧遠瀾突然拉上身邊柔軟的小手,陌生而熟悉的觸感讓他的神經不由得跟著一顫,腦海里浮現出之前手把手教女孩寫毛筆的片段,這么想著,又忍不住握得更實了幾分。 掌心相貼,十指相扣。 (以下加更) 她對于任何可以增進感情的橋段來者不拒。 任由著溫暖的大手包裹住自己的小手,穿梭在人來人往的繁華長安十里路上。 鳳簫聲動,玉壺光轉。 香煙亂飄,笙歌喧鬧。 一夜魚龍舞,飛上玉樓腰。 腰上的玉佩一上一下地擦過祥云錦緞。 頭上的珠簪隨著擁擠的人潮來回搖晃不停。 有時候驚擾到了路人,見他們郎才女貌,便也一笑了之。 如此張揚, 倒是讓楊初成不好意思了起來。 手心被緊緊握住的感覺竟一點都沒有要放開的意思。 “九..九公子!!..我!.." 她忍不住開口,想讓寧遠瀾別那么快,一時差點忘了保持人設,好在話到嘴邊及時剎住了車。 只是,這種反應陰差陽錯地處處都體現著女兒姿態,讓人覺得她是因為牽手這種事而紅臉。 ”嗯?怎么了?” 寧遠瀾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唇角一直上揚著,側偏著頭,眼里全是滿滿笑意。 “我...我餓了!” 楊初成怕被寧遠瀾發現自己撒謊,故意撅著嘴,低下了頭。 卻不知如此一來,對于男人而言完全是”不打自招“,坐實了自己在他眼中“害羞”的事實。 “想吃什么?” 寧遠瀾笑得更是毫不收斂,松開了兩人連在一起的手,不介意掌心上熱乎的濕意,反而一把拉過身旁人的手臂,讓她和自己挨得更近,也更緊一些。 “都..都行。“手心突然被松開,緊接著又是被強行一拉扯,這個朝代的高跟鞋穩定性本就不好,顯些沒讓她摔倒。 寧遠瀾手勁控制得很精準。 既不會讓女孩感覺到痛,又能使女孩往自己的方向倒。 在這樣的力道下,楊初成身體不受控制地一把靠在了男人肩膀處,出于在快摔倒前的本能,雙手下意識地環住男人的一只手臂,結實的觸感和比自己稍高一些的體溫,讓人十分有安全感。 她緊緊抓著名貴的布料不放,像是抓住了一個救命稻草一樣,直至回過神,確定自己站穩,才漸漸松開了緊扣著男人衣袖的手指,但手還是依舊保持著環著的姿勢,只是心還有劫后余生的感覺,蹦蹦地跳著。 寧遠瀾十分享受這種被需要的感覺。 他內心一直不認同皇兄說楊初成是自己的玩具,但這個時候,又覺得皇兄說得也并不是全無道理。 玩具,是需要主人的吧? 或許,她做一個真正的玩具也不錯呢。 楊初成雖然是找了一個借口,但一路上小攤數不勝數,或琳瑯滿目,或十里飄香。 心跳逐漸的平復也讓她回憶起自己最初的目的。 難道自己不是來體驗風土人情的嗎?! 不可能就只是散步吧? 不行,絕對不行。 空氣中彌漫著女孩的脂粉香,男孩的香囊的香氣,和一直在鼻尖縈繞糾纏的美食混雜的氣味! 楊初成悄悄聳了聳鼻尖,嗅了嗅,眼珠子還左看看,右看看。 究竟是哪個不要臉的美食在勾引自己的胃! 今天極為漂亮的眼睛里浮現一抹探究的神色,然后偷偷看身邊的人一眼,似乎是在考慮吃什么,根本沒注意自己的動靜。 既然如此,不如自己代替他解決吃什么的這個世紀難題。 于是短暫地安下心,迅速閉上眼睛,長長的睫毛在紅紅橙橙的燈光下像是活了一般,宛如蝴蝶的撲閃著翅膀。 短短一兩秒的時間,又睜開! 睜開的眼睛里帶了點狡黠,配合著眼尾的黛暈,還以為是哪個調皮的妖精專在中秋夜禍害人間。 雖說自己平日里嚴于律己,六點之后絕對油鹽不進,杜絕一切熱量,卡路里,碳水化合物,但是,特殊情況下,為了尊重節日,她還是會偶爾破例的。 “九公子,不如吃粉羹吧!” 楊初成有意放慢腳步,聲音第一次如此又嬌又軟,但又維持著那種淑女的狀態,和晚輩的放縱撒嬌完全不一樣。 這種感覺就像,平時在臺面上端莊有禮的夫人太太,私下里和丈夫相處時,又變回了閨中少女的樣子,但氣質上又不全是閨中少女那般不諳世事,而是處于兩者之間,像是一朵剛盛開的花,既成熟,又稚嫩。 “好啊!“ 他被少女的聲音和嬌俏的模樣勾了神,下意識地就答應了。 其實他并不知道粉羹是何許物也,自己向來是不吃民間雜物的,覺得拉低了自己的身份。 不過,既然自己剛剛有從今以后或許可以把她當成玩具的想法,就為她破例一次也無妨。 得了允許的楊初成,許是因為節日氣氛,也變得大膽起來。 拉著比自己高大不少的男人朝一個攤鋪走去。 離目的地越近,那個香味就越濃郁。 一個嬌小玲瓏,如花似玉的少女,拉著一個高大儒雅,貌比潘安的成年男子,游走在人群中。 看起來有些曖昧,有些滑稽,也有些讓人羨慕。 也不知是托了誰的福,本來看著排著長長的隊的小吃攤,走過來這會功夫,人竟也少了一大半。 楊初成和寧遠瀾剛到的時候,排隊的最后一人好端著一碗剛舀的粉羹,還冒著熱氣,準備轉身離開。 “兩位要吃點什么?” 還未等她先開口,賣粉羹的中年男子已經熱情地招待起來,黝黑的一張臉,咧著嘴笑,露出白白的牙齒,頭上滿是汗珠,一邊說著一邊用掛在鉤子上的,已經打濕了大半的巾帕擦著汗。 “就要剛剛那位jiejie的粉羹,兩份!” 楊初成玻璃球般的眼眸里,映照出縷縷煙生起的樣子,又閃著整個街上紅紅火火的光點,就如二分之一的球形鏡,盡收一片人間喜樂,笑語歡聲。 “好嘞!” 粉羹老板把已經趕到不能再趕的袖子又往上壓了壓,這么做已經是他每次做羹時改不掉的習慣。 摻上水,大火燒開,半鍋開水很快咕嚕咕嚕地冒著泡。 倒入兩碗調好的香芋粉,又撒上切好的青菜碎,瘦rou絲,胡蘿卜塊。 少許蔥姜和一勺高湯。 鍋里的粉質逐漸呈透明粘稠狀,混合著煮熟的其他配菜,香味頓時冒了出來。 拿上兩個矮矮扁扁的翻邊灰瓷碗,將木勺里剛出鍋的粉羹倒進去,再往里面各添上一個小勺子。 ”兩位在這吃還是帶走?帶走要多加五文錢哦!“ 粉羹老板笑得憨厚,其實每到中秋夜,他們做飲食小生意的就會早早囤一堆碗和勺,知道很多人就喜歡邊吃邊玩樂。 “帶走吃!一共多少錢?” 她已經有些迫不及待了,整個心思都在面前的粉羹上。 所以也并沒有發現整個過程中,身邊的男人一副興致缺缺的樣子,直到提到”錢“時,才回過神,默默拿出一串銀子,大概有三十兩左右。 “一共二十五文錢!兩位慢走。改日再來啊!“ 沒等楊初成先動,寧遠瀾就和老板的回答聲不分先后地,拎著那串銀錢放到了中年男子滿是滄桑地手上。 老板掂量著手上的重量,估摸著這錢絕對比二十五文多,一下就笑瞇了眼,改口也改得極順溜,拉著洪亮的嗓子送客。 有人付錢,楊初成心里樂開了花。 就想著人家都付了錢,自己就裝個樣子短暫地幫忙端一下碗吧。 于是她一個人,一手一個瓷碗,裝模做樣地走了一小段路后,才遞給身邊的男人。 寧遠瀾不作聲地接過瓷碗。 手空了下來,她再也忍不住,小小地嘗了一口。 嗯!和上回一樣的好吃! 在學規矩那段時間,蘇茵就和自己說過”粉羹“這東西,是寧國民間著名的小吃。 后來有一次黃金糕他們出宮購置一些物品時,她就順便讓他們給自己帶一份粉羹,那一次吃過之后自己就念了好久。 宮里是不做粉羹的。 只會做一個類似的龍蝦羹,雖說也好吃,但始終變了味。 美食之所千變萬化,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它不分貴賤,雅有雅的情調,俗也有俗的情懷。 不一會,自己這碗就見底了,腹中也有了飽脹的感覺。 下意識地想看看身邊的人有沒有吃,或者說吃到什么程度了,好一起找個地方放碗。 寧遠瀾僅僅是平穩地端著,看都沒看一眼碗里的叫做“粉羹”的東西。 “九公子?你不吃嗎?” 楊初成忍不住問道。 “你不吃嗎?” 寧遠瀾反而覺得疑惑,用女孩的話反問女孩。 飽腹的感覺讓楊初成連忙否定,如撥浪鼓一樣迅速搖晃著小腦袋,發間的珠花也隨之蕩起了波瀾。 這下難辦了。 寧遠瀾皺了皺眉,第一次用正眼看了看低劣的瓷種制成的碗里裝著的糊成一團,看不清材料的東西。 于他而言,這種東西稱不上是給人吃的食物。 楊初成看著男人一臉不情愿的樣子,又想想他先前反問自己的話。 心下了然,寧遠瀾是以為自己想吃兩碗,才順著她買了兩碗。 頓時有些哭笑不得。 又覺得如果自己不吃的話,未免也太不禮貌,太不尊重人了。 但是自己真的吃不下了。 那就只能...... "九公子,把它給我吧。” 楊初成沒等寧遠瀾說話,順勢把碗奪過來。 “這樣吧,九公子若是不嫌棄,我們做個交易,你嘗一下這個,我就答應你一件事。“ 楊初成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沒有一點點的攻擊性,眉眼彎彎,明眸水潤,瞳孔里只倒映出寧遠瀾的影子。 她自然不是自信得過分,覺得自己和寧遠瀾關系已經好到可以做交易的程度,也并不是認為寧遠瀾喜歡自己。 而是她知道,既然結局是嫁給寧遠瀾,就說明有些東西是定死了的。 不如自己在中間再加把火,交易帶來的約束感最容易增進兩人的關系。 見女孩滿眼只有自己的樣子,寧遠瀾感覺腦海里只冒出了一個想法 真像個漂亮的玩具啊。 這種想法突然抑制不住地,瘋狂地增長起來,像是在和另一種東西抗拒,甚至于想占據整個大腦。 寧遠瀾偏深褐色的眸子暗了暗,濃密的睫毛在眼瞼處投下淡淡的陰影,再一抬眼,嘴角勾出一抹和往常一樣,卻又好像不一樣的笑容。 鬼使神差地 輕聲道:”一言為定哦。“ 作者有話想說:這一章就到這里了哈,下一章再來個小小的轉折,就講寧遠衡了哈,后面兩張可能都看不到小初和三王爺了。所以這一章幾乎都是他們的劇情。下一章也許會有一點點rou,在下一章是大rou。 然后!收藏破100了!! !撒花慶祝!!(乜予:作為男主的我還有多久出來,我太想和大家見面了。lt;陰森一笑gt;) 感謝小朋友你是不是有很多問號,夏九城,蝶毒,斯特凡,Ribbit,有空一起吧,南潯你uppy,吃辣條的小男孩的珠珠!!你們的珠珠和收藏就是對我最大的鼓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