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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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長老悲切的大喊,聲音蒼老,倒是十分情真意切。 只是誰知道他能活多久,他說折壽十年就真的折壽十年了?他怎么不說他愿三日后暴斃來為百姓祈福呢? 楚懷安腹誹,圍觀的百姓卻并沒有他這樣的理智,全都被長老的自我犧牲感動,有的人甚至還撩起袖子抹眼淚。 這些人到底有沒有長腦子? 楚懷安恨不得把這些人的腦袋挨個撬開看看里面都裝的什么東西! “謹(jǐn)之,你看!” 一直盯著江面的楚凌熙拍了楚懷安一下,楚懷安抬眼看見驚奇的一幕,那位長老還站在水中,身上那件黑羽長袍泛起幽藍(lán)的光,好像在水底燒起來了一樣,而那些箭魚身上的光亮則一閃一閃變得微弱起來。 一刻鐘后,剛剛還浮在江面的‘銀扇’消失,成了一群死魚的浮尸,而那長老則完完全全被光暈包裹,像是吸收了那些箭魚的光。 不管那位長老用了什么法子做到的,這一幕無疑震撼了在場所有的人。 如果不是那箭魚才傷過蘇梨,如果不是這位長老將那江神的怒火引到了蘇梨身上,楚懷安都差點相信這世上真的有江神存在了。 “恭送……江神!” 長老高聲說著從水里走出來,出了水以后,他身上的亮光消失,那件長袍也沒有絲毫損傷。 眾人立刻跟著跪下,齊聲高呼:“恭送江神!” 楚懷安他們沒有跪,他們倒要看看,是不是所有對江神不敬的人都要被處死,還是這個狗屁江神只會欺軟怕硬,欺負(fù)蘇梨一個弱女子! 所有人都跪下了,就他們不跪,站在那里是很扎眼的。 那位長老接過少女手中的花燈提在手上,仰頭看向他們,這個時候,楚懷安才看見長老臉上戴著一個面具,上面的花紋和花燈上的一樣詭異,讓人心里不舒服。 “萬物皆有靈,信者,神護(hù)之,疑者,神戮之!” 那長老幽幽地說,明明聲音沒有刻意放大,卻清晰的傳入每一個人手中。 有膽子大一點的人抬起頭來,瞧見楚懷安他們并沒有跪下,頓時嚇得一個哆嗦:江神都生氣了,這些人怎么還不跪下?是想讓我們所有人給他們陪葬嗎? 楚懷安沒理會那些詫異的目光,偏頭用手肘撞了撞陸戟的胳膊:“聽見沒,你不拜江神,江神要殺你呢。” “哦。” 陸戟神色平淡,他殺過很多人,還沒殺過神,不過他不介意試試。 “木頭!”楚懷安嘀咕了一句,覺得他的反應(yīng)沒意思,回過頭遠(yuǎn)遠(yuǎn)的與那長老對視,唇角露出獰笑:“那個狗屁江神交給你,這個老頭交給我,我看他挺會變戲法的,過些時日讓他把今晚的戲法專門再給阿梨變一次看看,以前在京城,她最喜歡這個了!” “是嗎?” 陸戟低聲問,似乎有點好奇,喜歡看戲法的小阿梨應(yīng)該是什么樣。 察覺到他的語氣柔軟了幾分,楚懷安瞪了他一眼:“她以前什么樣和你沒關(guān)系!” “嗯。” 楚凌熙:“……” 我們現(xiàn)在在查一件很嚴(yán)肅的事,你們認(rèn)真一點好不好?這樣那個長老會很沒面子的! 送江神的儀式基本結(jié)束了,那位長老在五位少女的簇?fù)硐码x開,眾人也都陸陸續(xù)續(xù)散去,楚懷安剛想追上去看看那位長老究竟是何方神圣,身后傳來一記輕柔低啞的聲音。 “月兒拜見王爺、侯爺、鎮(zhèn)邊將軍!” 轉(zhuǎn)身,一個身著白色棉麻衣裙的女子福身盈盈一拜。 女子烏黑的秀發(fā)盤起做婦人打扮,頭上沒有多余的飾品,只有一支簡單的翡翠簪,簪子通體幽綠,色澤上乘,以此可見家底豐厚。 女子臉上戴著面紗,只露出一雙瀲滟的水眸,說不出的贏弱動人。 她穿了一身白色長裙,上身罩著一件月白色短襟薄襖子,領(lǐng)口和袖口有白絨絨的毛,憑添一分俏皮,最惹人注目的是她耳邊戴了一朵白色的小花。 頭戴白花,乃新喪。 她這一身打扮,讓楚懷安想起蘇梨回京那日的情形,只是蘇梨并不似她這般嬌弱,眸光總是堅定澄澈,鮮少有水光。 楚懷安和陸戟都下意識的在心里將她與蘇梨做了一番對比,然后移開目光,楚凌熙卻定定的看著這女子,忘了挪眼。 如果蘇梨此刻在這里的話,定然也會和楚凌熙一樣,因為這女子的眼睛像極了蘇喚月。 那眼睛看人時,因為水光而格外柔軟,乍一看有些膽怯,實則只是有些內(nèi)斂罷了,若再仔細(xì)一看,便能看見那眸底蘊(yùn)藏著的耀眼風(fēng)華。 “你是何人?” 楚懷安問,余光看見那位長老和幾個少女已走得不見了蹤影。 “回稟侯爺,民婦蘇月,是來感謝王爺今日的救命之恩的。”蘇月有條不紊的回答,絲毫沒有露怯。 “救命之恩?” 楚懷安挑眉看向楚凌熙,心里卻在琢磨,他今日和陸戟穿的衣服差不多,在外面也一直沒有表明自己的身份,這位蘇姑娘是怎么分辨自己和陸戟的身份的? 正想著,蘇月朝著楚凌熙跪下,身后的丫鬟跟著跪下,奉上一個托盤。 “民婦今日險些喪命江中,后來越家刁難,也全靠王爺仗義執(zhí)言,王爺大恩大德,民婦無以為報,只能略備薄禮,聊表謝意,請王爺收下!” 托盤上是一個非常精致的香爐,那香爐和一般的不大一樣,整個是鏤空雕花的,雕的是瑞獸麒麟,一共三層,最外面是銀,中間是金,最里面是玉,三層組合起來,若是轉(zhuǎn)動起來,便是一副活動的麒麟戲珠圖。 “這是麒麟戲珠爐?” 楚懷安問,伸手已將香爐拿起來把玩,借著路上的燈籠依稀可以看見里面動起來的,很是有趣。 這爐的材質(zhì)其實并不珍稀昂貴,但做工非常精湛難得,之前楚懷安在攬月閣聽一些交好的公子哥說過這個,原本還想著上哪兒買一個來送給蘇梨玩玩,沒想到今日有緣倒是見到一個。 “回侯爺,是的,這麒麟戲珠爐是我大哥的得意之作,如今他人已不在,這爐便成了孤品,民婦原想留著這個做念想,今日為了答謝王爺,也只有這個能拿得出手了。” 蘇月柔柔的說,提起她的大哥,聲音帶了一絲悲痛。 楚懷安想起今日在醫(yī)館聽說的事,將蘇月口中的大哥和那因為慘死在潯州的蘇家大少爺對上了號,看手中那香爐的眼神不一樣了一些。 這蘇家大少爺?shù)故莻€心思玲瓏的妙人。 說了這么會兒話,楚凌熙總算是回過神,忙伸手將蘇月扶起來:“救你的人并非本王,這謝禮也不該本王來收。” 楚凌熙的聲音也啞了幾分,蘇月聽不出來,楚懷安卻立刻就聽出來了,抬眼一瞧,很容易就瞧見他微微發(fā)紅的眼角。 這兩人莫非還是舊識? 楚懷安的目光在蘇月和楚凌熙之間轉(zhuǎn)了轉(zhuǎn),蘇月一臉詫異:“是民婦認(rèn)錯人了嗎?” 她詫異的時候眼睛微微睜大,雖然看不見表情,卻很好的表達(dá)了懵懂,像分外無辜的小孩兒。 楚凌熙看著忘了松手,聲音放得更軟:“也不全是,是與本王同行的一位女子救了你。” “便是那位穿紅衣的奇女子嗎?” 蘇月追問,儼然已經(jīng)聽說過蘇梨今日的事跡。 楚凌熙張了張嘴,剛要回答,被楚懷安一把拉到身后。 “這麒麟戲珠爐既是你亡兄的遺物,我們自是不能奪人所愛,你若真心想道謝,后天不妨在府上設(shè)宴感謝,如此便可。” 楚懷安說完把香爐放回托盤上,蘇月倒是沒想到救命恩人還會這樣坦然的提要求,猶豫了一下才開口:“既是侯爺?shù)囊螅駤D自當(dāng)遵從。” 她這樣看起來很是乖順,楚懷安想了想還是問出自己的疑慮:“你是如何分辨本侯與鎮(zhèn)邊將軍的?” 蘇月飛快的抬眸看了他和陸戟一眼,復(fù)又低下頭去:“民女聽說侯爺俊美無雙,一個眼神便能惹得京中女子神魂顛倒,又聽聞鎮(zhèn)邊將軍英勇過人,氣勢如虹,便斗膽猜測了一番。” “那猜測的依據(jù)是什么?” “鎮(zhèn)邊將軍……比侯爺更健碩。” 蘇月遲疑著說,其實還有很多方面比如陸戟的眼神更有殺氣,比如陸戟的站姿更像是長期待在軍中的人。 楚懷安聞言看向陸戟,見他肩背挺闊,單單是站在那里就自有一股威儀,心里不由得有些不爽。 哼!等爺回京以后再練些時日,身材一定比他更好! 楚凌熙一看就知道楚懷安的注意力又發(fā)散到別處去了,正要寬慰蘇月兩句,一個穿著蘇家家丁服的小廝提著燈籠著急忙慌的跑來。 隔著老遠(yuǎn)的距離便高聲大喊:“大小姐!不好了!越家的人鬧上門了!” 蘇月先是一驚,隨即下意識的看向楚凌熙,卻被楚懷安擋個正著,臉上露出假笑:“夫人家里既然有事就先請回吧!” “侯爺……”蘇月還想說點什么,楚懷安揚(yáng)揚(yáng)下巴,瞧著她頭上那朵白花提醒:“夫人剛成新寡,我們不好與夫人走得太近,以免壞了夫人的名聲。” “……侯爺提醒的是。” 蘇月咬唇附和,彎腰沖三人行了一禮,轉(zhuǎn)身急匆匆的帶著丫鬟小廝離開。 等人走遠(yuǎn),楚凌熙立即開口:“謹(jǐn)之你方才攔著我做什么?” “我不攔著你,你怕是要直接跟人回家去,你也不看看這是什么時辰了,像話嗎?”楚懷安故意板著臉裝出一臉老成反駁,楚凌熙皺眉:“今日你也瞧見了,不止是越家,還有王家的人,蘇家勢單力薄……” “這和你有什么干系?打不過她不知道讓人報官嗎?” 楚懷安反問,眼眸彎著含著笑,眸光卻異常敏銳,好像只看一眼,就能看穿別人的心事。 楚凌熙赧然,垂眸避開他的目光,心里還是有些擔(dān)憂:“趙德名義上是州府,權(quán)力還沒有那個長老大,報官有什么用?” “你見過要溺水的人看見有浮木能救命卻不抱住,還要浮木長出手去拉他的么?”楚懷安反問,楚凌熙的腦子被擔(dān)憂占據(jù),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什么意思?” 楚懷安翻了個大白眼,陸戟看不下去,開口解釋:“蘇家若真的有難,自會來求王爺幫忙,王爺這樣上趕著追去,她們遮遮掩掩閃爍其詞,反而被人當(dāng)猴耍。” 說到這里,陸戟嘆了口氣:“王爺還是不要太輕易相信人為好。” “依我看,小熙子你是在云州日子過得太舒適,腦子里不灌墨汁灌漿糊了!” “……” 被兩個人這么來回數(shù)落,楚凌熙哪里還能不清醒,只是心緒越發(fā)復(fù)雜:“我只是……” “你只是看人家生得漂亮,忍不住憐香惜玉對吧?”楚懷安搶先堵了他的話,從一開始,楚懷安就看出他看蘇月的眼神不對了。 楚凌熙被堵得苦笑,搖了搖頭:“我只是覺得她的眼睛像一位故人罷了。” “什么故人?我認(rèn)識嗎?話說你現(xiàn)在還沒有王妃,若是喜歡,還不下聘娶回家?” 楚懷安的問題一股腦冒出來,他倒不是八卦,是真的關(guān)心,他沒有兄弟姐妹,和楚凌熙還有楚凌昭的關(guān)系一直不錯,雖然嘴上總是占人家便宜,心里的感情卻是真的。 “她……已經(jīng)不在人世了。” 楚凌熙淡淡的說,表情有些悵然,楚懷安剛剛還吊兒郎當(dāng)?shù)谋砬轭D時一僵,看看楚凌熙再看看陸戟,不由罵了一句:“草!”他問這么多做什么! 話題到此終結(jié),回去的路上三人都很沉默。 回到州府以后,陸戟回自己的房間,楚懷安則拐了個彎和楚凌熙同路回了他的房間。 “謹(jǐn)之,你還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