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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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梨剛出事的時候,她也懷疑過,可事情已經鬧成那個樣子了,還能有什么辦法?只怪蘇梨自己做事不妥當,落了別人的套。 核兒的事也是如此,如今人都死了五年了,蘇梨還想去翻那些舊賬,老夫人第一個就不允許! “不過是個下人,如今你又要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鬧得家宅不寧不成?” 她沉了臉,渾身上下都透著不悅。 她做事向來如此,出了什么事都只會叫蘇梨和蘇喚月忍著,不要去惹些不必要的麻煩。 蘇梨心中氣悶,什么叫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 二姐如今被人欺負成那樣,那叫好日子嗎?先生手殘了一只,那叫好日子嗎?她回京以后,與蘇湛分離,又被剔除家譜,這叫好日子嗎? “祖母……” 蘇梨還要開口,房門被推開,趙氏穿著華貴的新衣,頂著精致的妝容走進來。 那衣服上用銀絲繡著好看的花骨朵,行走間極為好看。 “我聽說阿梨回來了,怎么不見來給你父親拜年,就跑來叨擾你祖母了?” 趙氏悠悠的問,語氣頗為高傲,帶著股興師問罪的意味。 蘇梨站起來朝她行了個禮:“母親,新您好!” “好!” 趙氏回答,并不看蘇梨,只看向老夫人:“婆婆與阿梨說完話了嗎?若是說完了,媳婦有兩句話要與她說一說。” 這后院的事老夫人早就不管了,聽到趙氏這樣問,當即配合的捏捏眉心:“去吧,我再歇會兒。” “祖母再見!”蘇梨行了禮跟著趙氏離開。 許是害怕被旁人看見蘇梨,趙氏特意走了一條偏僻的路,蘇梨緩步跟在后面,誰也沒有說話。 一路回到趙氏的院子,剛進門,下人落了鎖,趙氏坐到主位上,下人端上熱茶。 熱茶只有一杯,給趙氏。 趙氏也沒說讓蘇梨坐下,就那么干晾著她。 這是趙氏慣用的招數,以前蘇梨年紀小,被這么晾一會兒不是腳酸就是腰疼,便會沉不住氣主動認錯。 這會兒蘇梨被晾著也不著急,就這么挺直背脊站著。 在邊關的荒漠,她迎著寒風就這樣一動不動的能站兩個時辰。 趙氏續了兩杯茶,上了一回茅房,回來見蘇梨還不動如山的站在那里,終于先開了口:“五年不見,你倒是長本事了!” “多謝母親夸贊。” 蘇梨平靜回應,也不主動問話,端看趙氏要跟她說些什么。 趙氏也看出蘇梨的心性比五年前更沉穩,眉間攏了幾分煩躁,卻壓著脾氣開口:“昨日進宮見到你長姐了?” 這話,問得和老夫人一模一樣。 “見到了,長姐賞了我些小玩意兒。” 聽見這話趙氏有些詫異,似是沒想到蘇挽月還能這樣對蘇梨,這宮里規矩森嚴,蘇挽月看似得寵,可好多東西都是御賜,不能拿出去典當換錢,也不能隨意送人。 “都送了些什么?” 趙氏試探著問,蘇梨猶豫了下,將昨夜的事說出來:“兩支發釵,其中一支是白玉簪,昨夜我戴在頭上,陛下多看了我好幾眼,想來是這白玉簪有什么特別之處。” 啪! 趙氏一掌拍在桌上,心頭立時涌上不安:“你在外面窮怕了還是瘋了?看見你姐現在是貴妃了,就眼紅她的小玩意兒?那簪子真的是她賜給你的?那么重要的東西她能隨便給你?” 趙氏質問,三言兩語之間竟是不問青紅皂白就要顛倒是非。 “長姐親賜,當時還有很多宮人看著,母親莫不是以為我還能偷拿長姐的東西?” “你自小手腳就不干凈,誰說的清呢?那簪子現在何處?”趙氏一句‘手腳不干凈’將蘇梨按死在這件事上,直接給蘇梨定了罪。 她不管皇帝是為什么多看蘇梨幾眼,那簪子能吸引皇帝注意,定然不是什么俗物,必須馬上送回宮去,再將蘇挽月從這件事里面摘得干干凈凈。 “母親,昨夜宮宴上我自請削發為尼,jiejie在宴會上親口替我說情,才上演了一幕姐妹情深的好戲,這才一日,她要反戈說我偷拿她的東西,這東西要不要我倒是無所謂,如此反復,只怕損了jiejie在陛下心中塑造的賢良淑德的形象!” “你……”趙氏氣得又拍桌,沖到蘇梨面前,手指幾乎要戳到蘇梨臉上:“你是故意的?昨夜你明明發現這簪子不對勁,為何不及時告訴你長姐?” 趙氏氣得胸脯不停地起伏,打小她就覺得蘇梨不是個好人,總是想偷摸著搶蘇挽月的東西,和她那個下賤的娘一模一樣。 蘇梨不知道她為什么會生出這也荒唐的想法,勾唇笑起:“這簪子是長姐親自給的,能吸引陛下多看我兩眼,許是長姐覺得在宮中孤立無援,想讓陛下抬我進宮與她作伴好有個照應呢,我怎么能拂了長姐的好意?” “混賬!” 趙氏被蘇梨這一番話氣炸了,兩姐妹共侍一夫是話本子里才有的荒唐戲,蘇梨怎么敢生出這樣的心思?況且她早已毀了清譽,這副骯臟的身子怎么進得了宮上得了龍床? “你怎么敢有這樣的想法!” 趙氏說著一巴掌朝蘇梨呼過來,她用的是左手,蘇梨抬手擋住,手腕上的傷口裂開,紗布很快染了血。 “今兒是初一,母親對我動手,一會兒出去我臉上帶著巴掌印,恐怕不好看。” 蘇梨提醒,手上用力,揮開趙氏,趙氏怒極,竟踉蹌著后退兩步,她氣得渾身發抖,眼底露出狠意:“好啊!你現在真是翅膀硬了!竟敢頂撞我了,來人!” 趙氏喊人,守在外面的下人立刻涌進來,蘇梨先一步走到趙氏面前,抓著她的手湊到她耳邊低語:“母親還是莫要急著叫人,有些事若是放到臺面上來講,恐怕對母親和長姐都沒有什么好處!” 她這話里是顯而易見的威脅,趙氏向來不是善茬,惡狠狠的瞪著她,手上用力想要掙脫,被蘇梨抓得更緊,趙氏扭頭要讓家丁動手,蘇梨再度開口:“母親,五年前是何人害我受辱,又是何人在京中散布我與土匪私奔的謠言,故意設計害核兒身亡,二姐被退婚,母親當真以為我不知道嗎?” 蘇梨故意說得陰惻惻,趙氏掙扎的力度小了一些,蘇梨知道自己猜想是正確的,便松開她的手后退一步,話里有話道:“母親,這五年,我可一日都沒有閑著。” 這話留有很大的想象空間,趙氏并不知道蘇梨這五年遠在邊關的鎮北軍軍營,以蘇梨的才智,她若真想調查一件事,五年的時間,足夠她將細枝末節的線索都捋得明明白白。 到底是做了虧心事心虛,趙氏揮手將下人都趕出去,卻又不甘在蘇梨面前露餡,沉聲開口:“你想說什么?” “我想說什么母親難道不知?” 蘇梨反問,她是在詐趙氏,手上一點證據都沒有,可也不需要證據,整個尚書府,會做這些事的人,一個巴掌都數得過來,況且趙氏的反應已經給了她最好的回答。 “我知道什么?五年前是你自己不知檢點壞了名節,那丫鬟也是因你而死,如今你是得了癔癥瘋了不成,你覺得挽挽會做那種害你的事?她為什么要這么做?” 趙氏強硬的質問,斷然不會承認五年前那些事都是蘇挽月一手策劃的。 也是,蘇家嫡女落落大方,姿容出眾,身家不俗,又打小與太子有婚約,是要嫁給太子做側妃的人,犯得著跟蘇梨一個上不得臺面的庶女計較什么嗎? 可如果她不想嫁給太子呢?她喜歡的人是別人呢? 過去這五年,偶爾劫后余生想到京中舊事,蘇梨總想抽自己幾個大嘴巴子。 她其實也是活該,楚懷安喜歡蘇挽月與她半個銅板的關系都沒有,是她上趕著給人搭橋牽線,是她上趕著幫人討好獻媚,她只是想在蘇挽月入宮前讓楚懷安離蘇挽月近一點,卻把自己的心搭進去,成了蘇挽月的眼中釘rou中刺卻還不自知。 楚懷安容貌生得極好,少年時更是意氣風發,走路帶起來的風都與旁人不同,遠遠地只一眼便能叫小姑娘紅了臉。 被這樣一個人掏心掏肺的討好著,蘇挽月能不動心? 可身上有御賜的婚約拴著,她那顆心又能動到哪兒去?就算楚懷安肯為她放棄榮華富貴,她能為楚懷安放棄一切去流浪嗎? 她不能! 她不能選也沒得選。 于是,她的被逼無奈最終都化成深深的怨毒,傾灑在蘇梨身上。 這就是蘇挽月針對蘇梨的原因,在內心最深處的地方,她見不得蘇梨好,哪怕她已貴為貴妃娘娘,也不行! “在母親眼里,長姐永遠都不會錯。”蘇梨緩緩開口,歪著腦袋綻出一抹笑來:“而我與二姐,生來就是錯誤。”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這些年我有短你們吃穿嗎?你們自己出去問問,哪家的主母對待庶女,能做到像我這樣?” 趙氏拍著胸脯問,那叫一個光明磊落。 “母親待我們自是極好的。”蘇梨應和,復又問了一句:“可二姨娘究竟是怎么死的,母親可還記得?” 此話一出,趙氏的臉色未變,眼神卻已閃躲游移起來。 垂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心臟一寸寸發涼。 蘇梨原本只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態問的這句話,二姨娘性子內斂,生了蘇喚月以后也的確身子不好,因為蘇喚月的婚事氣得病亡也不是沒有可能,蘇梨沒想到趙氏竟然真的會狠絕到這個地步。 “混賬!她都病死多少年了,你還問這些做什么!” 趙氏推開蘇梨,壓下心慌又端起架勢。 其實仔細一想這種事她的確是做得出來的,畢竟蘇梨的生母在誕下蘇梨以后就被丟盡了勾欄院,趙氏還能忍二姨娘在府上這么多年,已經很不容易了。 心臟被怒氣填滿,蘇梨目光清冷的看著趙氏,一字一句道:“母親,二姐是真心叫您一聲‘母親’,這么多年,您有頭痛發熱,都是她在床前侍奉您……” “我院子里多的是下人,她自己骨頭賤要伺候人,我難道還要念她一聲好?”趙氏不耐煩的打斷蘇梨的話,竟是沒有記住蘇喚月一星半點的好。 心底最后一點微末的溫情被碾滅,蘇梨反而平靜下來,跪下沖趙氏磕了三個頭。 她磕得用力,每一下都會發出一聲悶響。 “大過年你做什么??成心給我找晦氣?” 趙氏怒罵,蘇梨抬頭,一字一句的宣布:“這三個頭是我替二姐磕的,謝母親這么多年的教養之恩,以后塵歸塵土歸土,我與二姐,此生不再是蘇家人,死后不入蘇家墳!” “你是什么東西?也能替她做主……”趙氏不屑的開口,蘇梨并不理會,起身要走,手腕又被趙氏抓住:“你出去想做什么??剛剛那些話你給我說清楚!” 趙氏到底還是怕的,怕蘇梨將五年前那些事鬧大,捅出簍子來。 “蘇夫人怕什么?身正不怕影子斜,貴妃娘娘遠在深宮之中,我還能傷到她不成?” 蘇梨對她的稱呼已經變成了‘蘇夫人’,臉上掛著淺淡的笑,卻莫名讓趙氏感受到森冷的狠意,趙氏不敢松手,還要再說什么,踹門聲傳來,下一刻,楚懷安溜溜達達晃進來。 “哎呀,這門怎么這么不經踹?” 第53章 娘親,你不要和別人好 守在院外的下人惶恐不安的跑過來,都不知道楚懷安是怎么進來的,趙氏也是一臉驚慌,對外她一直塑造的仁厚寬容的形象,若是被人發現她苛責庶女,豈不是叫人笑話? 思及此,趙氏連忙松開蘇梨,暗暗橫了蘇梨一眼以示警告,扭頭看向楚懷安時,面上已堆出親厚的笑:“這院里的人怎么回事,侯爺親臨竟也不通報一聲,改天我就讓管家攆出府去!” 這話明面上是在跟楚懷安道歉,實際卻是責怪這些下人沒能攔住楚懷安,叫楚懷安闖進來還踹了她的門。 下人被說得臉色一變,全都跪下,楚懷安嘴角噙著笑,沒理會那些人,徑直走到蘇梨身邊,眼眸一轉,很輕易的看見她手腕上染了血的紗布。 “怎么回事?不是已經結痂了嗎?” 楚懷安抓著蘇梨的手問,目光卻是淡淡的掃過趙氏,趙氏暗惱自己剛剛被沖昏了頭,竟留下了把柄,硬著頭皮開口:“方才我與阿梨敘舊,情緒有些激動,不小心碰到她的傷口,還請侯爺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