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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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肆!”蘇良行厲喝,毫不猶豫打了蘇梨一鞭:“婚姻大事,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私自與人結為夫妻,與私奔無異,按家法當……” “當從家譜中除名!”蘇梨平靜的接了后半句。 做家法的這條鞭子是特制的,鞭子在鹽水中浸泡過許久再風干,打在人身上皮開rou綻不說,傷口還會有鹽水浸泡的效果。 蘇梨痛得額頭冒出細汗,粉唇一片慘白,聲音卻還四平八穩,只仰頭看著蘇良行乞求道:“女兒自知離經叛道,罪不可恕,如今夫君早亡,也算是女兒受到了懲罰,只是這孩子實在無辜,他身上也算有蘇家一半的血脈,女兒求父親能留下阿湛!” “娘親你要丟下我嗎?” 蘇湛適時的開口,黑亮的眼珠轉了轉,片刻后眼眶里便浸滿了淚水,小鼻子一抽一抽的:“娘親不是一直說外公最心善對您最好了嗎?您做錯了事,外公要罰您,阿湛愿意陪娘親一起受罰,娘親不要丟下阿湛一個人不管好嗎?” 小家伙一口氣說完,也不像平時那樣大哭大鬧,只含著一眶眼淚巴巴地看著蘇梨,像某種被遺棄的小動物。 這殺傷力太大,要不是背上還疼,蘇梨都要把人抱進懷里好好哄一番了。 “長輩說話,哪有你說話的份?你娘親就是這樣教導你的?” 蘇良行板著臉教導,蘇湛一眨眼,rou嘟嘟的臉頰劃過一滴豆大的眼淚,委委屈屈的認錯:“外公,阿湛錯了,請您不要怪娘親。” “誰允許你叫外公的?你入我蘇家家譜了嗎?” 尚書大人在朝堂上是出了名的諫臣,嚴肅起來的時候連皇上都要禮讓三分,蘇湛到底才五歲,被這么一兇,頓時委屈得不行,抖著小肩膀哭起來。 家里還沒有添新丁,蘇湛又長得可愛,這一哭起來到底是惹人憐的,然而不等蘇良行放軟態度,一個蒼老有力的聲音就在門口響起:“這孩子身上既然流著蘇家的血脈,叫你一聲外公,那便是天經地義的事!” 隨著聲音回頭,一頭銀發的老太太穿著淺棕色圓桃襖衣,拄著拐杖走進來,五年不見,老人家的身體還是那么硬朗。 蘇梨暗暗松了口氣,伏在地上問安:“不孝子孫蘇梨,給祖母問安!愿祖母健康長壽!” 第4章 五年不見,你膽兒肥了! “老夫人,老爺,小少爺可真聰明!這么小就已經會背這么多首古詩了!” 屋里傳來丫鬟討巧的夸贊,蘇梨艱難的勾了勾唇,心里生出幾分與有榮焉的自豪來,連膝蓋處針扎似的疼痛都緩解了些。 小魔頭不淘氣的時候,可是人見人愛的開心果呢! “曾祖母,外面好冷,可以讓娘親進來跪著嗎?” 蘇湛軟軟糯糯的祈求著,剛剛的歡聲笑語戛然而止,即便看不見屋里的場景,蘇梨也能感受到那份嚴肅凝重。 蘇湛年齡小,又是男丁,要想回蘇家并不是什么難事,可蘇梨不一樣。 五年前她一聲招呼都不打就人間蒸發,現在帶著個孩子,以新寡婦的身份回來,再想進蘇家的門,根本就是難于登天。 思及此,蘇梨默默嘆了口氣,哆嗦著攏了攏凍得有些發硬的衣服。 渾身的血液似乎已經被凜冽的風雪凍住,連背上那火辣辣的疼痛也被冰封住沒那么難受了,只是不知道再這樣跪下去身體會不會落下什么病根兒。 正想著,一件帶著淡雅墨香的披風輕輕落在肩上。 披風上還殘留著主人的體溫,溫暖得不像話。 蘇梨的指尖凍得發疼,笨拙的抓住披風帶子,尚未抬頭,一聲幸災樂禍的冷嘲傳來:“喲,跪著呢!” 所幸那聲音極其沙啞,減緩了話里尖銳的惡意。 身體僵化得像木頭一樣,等蘇梨好不容易扭過頭來,楚懷安已經擠開顧遠風站在了她面前。 和早晨在樓下的對視不同,這一次他離她很近,近到蘇梨能看清他墨色錦衣上銀絲繡成的精巧暗紋和他時隔五年依舊俊美無暇的容顏。 遠峰眉修成完美的弧度,英氣十足的眉骨下方,是一雙黑亮的眸,并不如何深邃,甚至藏著一分淺淺的笑意。 只是這笑意落在蘇梨臉上,比不知何時又洋洋灑灑飄落的雪花還要冷。 眾人皆知,逍遙侯楚懷安是個閑散侯爺,最擅長的事就是紈绔敗家,而除了命好這點,楚懷安的顏也非常好。 坊間有言,遠昭國有四寶,外有兩寶,一鎮邊二驃騎,內有兩寶,文顧郎顏逍遙。 外有兩寶,指的是西北的鎮邊大將軍陸戟和塞北的驃騎大將軍趙飛揚。 內有兩寶,指的便是蘇梨的先生顧遠風和眼前這位逍遙侯楚懷安。 四人之中有三人都是靠武學和才華上榜的,唯有楚懷安是靠臉,由此可見逍遙侯有多俊美無雙。 “蘇梨見過侯爺,侯爺貴安!” 蘇梨柔聲問完,盡管竭力控制,聲音還是打著顫,不復之前的清冷。 這小小的失態似乎取悅了楚懷安,紅潤的唇角愉悅的上揚,他抬手扣住蘇梨的下巴,迫使她仰頭和自己對視。 “蘇三小姐,五年不見,一回京就害小爺染了風寒,你可真是命里帶煞,名不虛傳呢!” 他的聲音還是沙啞,許是為了能讓蘇梨聽清,他俯身湊得很近,幾乎是貼著蘇梨的耳朵在說話。 熱氣噴在冰冷的耳廓,激起細小的癢,還帶著些微刺痛。 蘇梨微微后仰了一些,拉開距離,從容回答:“多謝侯爺夸贊!” 楚懷安:“……” 我他媽這是在夸你?丫還真會蹬鼻子上臉! 楚懷安的俊臉扭曲了一下,眼看要發火,顧遠風適時開口:“侯爺!” 不疾不徐的一聲,像提醒又像是要制止什么。 楚懷安看看他又看看蘇梨,忽的松開蘇梨的下巴,冷笑出聲:“蘇梨,看來這五年,你不僅在外面偷養了孩子,還順便把膽兒也養肥了!” 第5章 門外那人,本侯要了! 逍遙侯是出了名的紈绔不假,可這并不代表他傻。 蘇梨前腳剛帶著孩子回蘇家,顧遠風后腳就到了逍遙侯府,分明就是幫蘇梨搬救兵的! 楚懷安身體發著高熱,腦子卻異常清晰,甚至能想象出蘇梨打著如意算盤的小模樣。 小東西,膽兒肥了敢打小爺的主意! 楚懷安心里琢磨著怎么把蘇梨捏扁搓圓,面上卻半點未顯,眼刀子在蘇梨臉上剜了兩下,抬腳便進了房間。 知道楚懷安識破了蘇梨的計謀,顧遠風有些擔憂,正焦慮著,卻見蘇梨朝他笑了笑,寬慰道:“先生放心,侯爺既然肯屈尊降貴走這一遭,祖母和父親必不會再嚴懲于我。” 蘇梨的語氣很是篤定,眼神更是綻放著自信的光芒,顧遠風微微怔愣了一瞬,隨即放下心來,走進屋里。 和門外風雪交加的嚴寒不同,屋里燒著炭火,門窗又關得嚴實,一進門熱浪便撲面而來,驅走了一身冷意,卻驅不散蘇家長輩對蘇梨的冷漠。 “今兒是什么日子,怎么下著大雪,侯爺和顧大人就前腳跟后腳的上門來了?”蘇良行揚聲問道,不等顧遠風回答,立刻堵了他們的話茬:“不會是為了跪在外面那個逆女吧?” 蘇家是名門世家,家風向來很嚴,就算蘇梨消失了五年,現在還莫名成了寡婦,那她也還是蘇家的人,蘇家要怎么處置她是蘇家的事,還輪不到外人插嘴。 想到這里,顧遠風垂首不語。 見他這樣,楚懷安翻了個白眼:慫成這樣也好意思學人送披風?回家再念幾年書吧! 翠竹般修長勻稱的手指把玩著腰間的貼身白玉,楚懷安聲音低啞的開口:“如果本侯沒有記錯的話,蘇家三小姐五年前退了本侯的聘禮離家出走,杳無音信,如今不僅帶了個來路不明的孩子回來,還戴著新喪,顯然已嫁為人婦。” 說到這里,楚懷安停頓了一下,目光輕飄飄的掃過老太太和她懷里抱著的蘇湛,最后與蘇良行對視,含著笑意問了一句:“蘇大人,這個女兒你還要嗎?” 本來被蘇湛哄了大半天,蘇良行的態度是有些松動的,可蘇梨德行有失是一回事,被楚懷安這么當面一條條列舉出來又是另一回事。 誰都知道逍遙侯紈绔,也最沒皇親貴族那套高高在上的架子,可他當初到底是先帝最疼愛的侄子。 五年前蘇梨退了楚懷安的聘禮又消失無蹤,楚懷安當時雖然沒有找蘇家的麻煩,這事卻實實在在打了皇家一巴掌。 若有人揪著這件事不放,整個蘇家恐怕都要受到牽連。 電光火石間,蘇良行心底已是百轉千回,良久,他沉聲開口:“侯爺所列數宗罪,已足夠將這逆女從蘇家家譜中除名!下官早就當她死了!” “如此說來,蘇大人是不要這個女兒了?” 楚懷安問著,掩唇咳嗽了兩聲,不知是屋里溫度高,還是發著高燒的緣故,他的臉上泛起反常的潮紅,額頭也冒出細汗,眼底一片瀲滟,加上聲音沙啞,讓他看上去難得的老實可靠,叫人忽略了他話里的算計。 蘇良行被問得有些不耐,拂袖堅定道:“不要了!” 話落,楚懷安收回拳頭,露出唇角那抹得意的笑。 “既然蘇大人不要,那門外跪著那人,本侯要了!” 第6章 她哭時惑人心魄 因為楚懷安的一句話,整個房間陷入死一樣的沉寂,只剩下炭火燃燒偶爾發出的噼啪脆響。 老太太的臉沉得厲害,蘇良行更是哽得臉色發青。 五年前蘇梨的事鬧得沸沸揚揚,名聲盡毀,讓蘇家淪為整個京都的笑柄。 這五年她為什么會杳無音信,老太太和蘇良行心里比誰都清楚。 蘇梨為什么突然帶著孩子回來,老太太和蘇良行還沒想明白。 孩子還小,不能跟著遭罪,然而要如何處置蘇梨卻是他們說了算。 一個毀了名聲又死了夫君的庶女,料想也翻不起什么浪來,可他們沒想到,蘇梨回到蘇府還不到一天,楚懷安就追上門來要人了。 大家都知道逍遙侯是個沒有實權,空有名頭的爵位,可到底品階擺在那兒,楚懷安既然開了口,蘇良行也不能一句話給回絕了。 “侯爺,這逆女命里帶煞,身上又帶著孝,您親自要人,怕是會沾惹晦氣,若是您還在為五年前的事氣惱,老臣一定給您一個滿意的答復!” 蘇良行略微思忖了一番,委婉的拒絕。 他這話說得算是非常貼心,既避免了楚懷安沾染晦氣,又斬釘截鐵的承諾會幫他出一口惡氣,相當大義凜然了。 然而楚懷安卻并不領情,只興致盎然的把玩著貼身的玉佩道:“蘇大人可能不清楚,本侯的心眼兒小得很,不僅有仇必報,還很討厭有人越俎代庖,門外那人,今日你若是不想給也無妨,本侯連夜進宮請一道旨也不是什么麻煩事!” 請旨? 聽見這兩個字蘇良行的眉頭狠狠抽動了兩下。 蘇梨這次回京雖然出人意料,卻并沒有幾個人知道,蘇家要人不知鬼不覺的處理這件事也不是什么難事。 可若是楚懷安真的請了道旨到蘇府來要人,無異于昭告天下蘇梨成了寡婦,帶了個孩子回來,不僅如此,她還跟逍遙侯有說不清道不明的關系! 想清其中的厲害,蘇良行喉頭涌上一陣腥甜,卻不敢發作,只能咬著牙服軟:“侯爺說的哪里話,這逆女當年不知天高地厚得罪了侯爺,如今回來了,自當交給侯爺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