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節
“哇!果然身材不一樣,效果就不一樣。這件禮服,你穿真的很合適。” 齊太太一站出來,立刻引發一片贊嘆。 雖然削瘦,但該挺的地方卻是半點不少,線條玲瓏,體態優雅,就算對她這個人不怎么感冒,但穿衣服好看是真。 齊太太牽著裙擺下臺,跟設計師說了一下自己調整方案,目光就轉到了宋太太那邊。 “下一位。”店員也微笑看來。 宋太太起身,盯了齊太太一眼,大步向著換衣室走去。 看宋太太進去了,坐在沙發上的幾個,也有些忍不住好奇,沒再閑聊,都偏頭等著她從里面出來。 宋太太換衣服的比其他人都用得久,等了近十分鐘,大家才看到幕簾拉開。 燈光打在宋太太身上,將她皮膚映得越發嫩白,神色雖有些緊張,但漂亮的五官卻將一切不合適都掩過了。 “看吧,我可沒胡說?!饼R太太笑了笑。 大家目光落到宋太太頸上系著的珍珠白紗巾上,都沒吭聲。 事情已經很明顯了,齊太太說的沒有錯,宋太太的頸上確實生了難看的東西,需要拿紗巾遮掩。 “這是我自己搭配的,顏色質地都選了同款?!彼翁O計師解釋自己的改制方案。 “可是……這樣不太協調。禮服不需要搭配紗巾,頸上用鉆飾會比較出彩,設計這件禮服的時候,我有出過飾物搭配方案,您可以看看。” 對于宋太太的胡亂改制,設計師沒直接提反對意見,只是給出了另外比較好一些建議。 “頸上生了瘡,哪還能戴鉆飾?!?/br> 看宋太太還不認帳,齊太太忍不住走到她身邊,伸手就將絲巾扯下。 紗布本就松松系著,團成了朵花樣,齊太太隨便一拉,就松散落下。 看到頸上東西,齊太太一愣。 “呀,宋太,你這是燙到了嗎?”另幾人起身圍過來關心。 宋太太惱火瞪向齊太太,“你干什么!” “你脖子上的爛瘡呢?”齊太太一動不動地盯著宋太太頸間,一臉地不敢置信。 “什么爛瘡啊?這就是燙到了啊?!?/br> 宋太太下意識去捂,卻被朱太太攔住,“燙到可不能拿手碰,容易感染的?!?/br> “看這痕跡,有好幾天了吧?得好好養,不然留印子。” 聽大家七嘴八舌點評,宋太太覺出不對,快步走到沙邊拿出包里鏡子。 看到鏡子里映出的那一塊痕跡,宋太太有也有些發愣。 原本突出的包塊,不知什么時候已經消下去了。 蔓延到耳下的一塊,還是原來的輕微突起,而下面厚重黑紅的部分,卻退得只剩一層薄皮巴在頸上。 忍不住拿手觸碰,皮膚還是干巴巴的觸感,上下沒什么不同。 這包塊跟了她一兩個月,長到這么大便沒再變化過,就算偶爾抹藥縮小一些,也輕微得幾乎看不出來。 今天是撞了什么大運,居然一下好了這么多?! “林華私診治燙傷是一絕。你去那邊拿點藥,不嚴重的話一個星期就能恢復,半點不留疤?!?/br> “是,林華是不錯。我家幫傭做菜的時候手臂燙了個大水泡,比你這還嚴重。我把林華的燙傷藥給她用,幾天就好了?!?/br> 接過身邊人遞來的林華私診名片,宋太太還有些沒回過神來。 又看了眼鏡子,因為一層暗色薄皮巴著,這包塊縮減得確實像是燙傷,難怪大家都會誤會。 “怎么可能?我那天天明明看到這脖子上的包,那么大一個!鼓出來特別嚇人呢?!饼R太太不敢相信地看了又看,忍不住質問。 “你看錯了吧?!?/br> “明明是燙傷,應該就這幾天的事,看這程度,也快好了。記得找林華,別留疤了,餐會之前肯定能好?!?/br> 還以為宋太太脖子上的問題有多大,現在親眼看到,就知道齊太太果然是在危言聳聽,宋太太沒吭聲,大家七嘴八舌幫著說話。 “就配這套吧?!?/br> 宋太太按捺住激動心情,直接點了推薦的一套搭配鉆飾,把設計師樂得眉開眼笑。 這套鉆飾極盡奢華,戴在模特頸上熠熠生輝,將優美頸項襯得更發纖細。 若是她頸上傷疤能恢復如初,配上這套絕對會是全場焦點。 昨天還擔心半個月沒法恢復,結果才過了個夜,就已有了這么明顯的效果,就算努力平復心情,還是忍不住激動雀躍。 醫生為了怕擔責,總會把病情說得嚴重些,留些余地。 說是喝過三副藥再去復診調整藥量,實際上一副就已經解決了大半問題。 宋太太對白家藥到病除的手段,欽佩不已。 旁敲側擊將落敗的齊太太奚落一通,宋太太迫不及待回家,將第二天的藥煎來喝了。 滿心期待睡了一夜,早上沖到鏡前觀察,卻發現和昨天沒任何區別。 雖有懷疑,但她還是堅持把第三天的藥喝完。 三天藥喝下地,不僅沒起效,縮退的那層薄皮,竟又有了輕微向外鼓出的癥狀,把宋太太嚇得不輕。 打電話去白氏醫堂,那邊給出的回復更讓人失望。 白錦溪并不相信她頸上的包塊會在一夜之間消退,否認這和他開出的藥有關,還讓宋太太盡快過去復診,看是什么地方出了問題。 掛了電話,宋太太仔細回想后,急急拿過包袋,終于翻到了那張被她揉成一團差點扔掉的小紙條。 第086章 俞晶晶正跟著文教授出活。 一具突發心梗死亡, 一具無名尸,擺在警局的驗尸房中, 專請文教授前來處理。 心梗的那位死在擁擠電車中, 因與人發生爭執, 推搡打斗過, 驗了尸才知道是自身原因, 現在家屬正揪著另一方談賠償。 無名尸是溺亡的, 尸體被沖到岸邊,幾天都沒人發覺,被野狗掏了肚腹, 身上一片狼藉。 文教授處理心梗尸體時,俞晶晶就拿無名尸試手。 跟文教授出了這么多趟活, 只要條件允許,文教授都會放手, 讓她親自試試。 雖然只是個大一學生,但在文教授看來,俞晶晶手上的活計相當不錯。 戴著手套,說準了是哪兒, 直接就摸到地方, 辨認傷勢寫報告, 也極為專業。 這一看就是自學出來的,有些地方專業課都沒講到,她卻連提點都不用,自己就能做好。 法醫學一共就四個學生, 其他三位沒她這份對專業的熱情勁,點了跟來也插不上手,慢慢文教授就只帶俞晶晶出活了。 說是偏心,他也認了,誰叫俞晶晶就是干得好呢。 “我出去一下,你在這邊看著。”脫下手套,文教授走到門口回身叮囑。 “知道了?!?/br> 這間驗尸房是臨時布置出來的,大的那間今天收好了幾具,已經有人用了,文教授跟俞晶晶到的晚,只能用這間房。 等文教授出去,俞晶晶走到門邊左右張望了一下,看到走廊空蕩蕩一個人也沒有,便從書包里抽了個袋子出來。 “腿上!腿上的rou!”豆豆急不可耐地往外拱。 “腿上不行,只有腰上能取。” 這具無名尸已經被野狗禍害得不成樣子,腸穿肚爛,身上rou東一塊西一塊,攏都攏不住。 四肢雖有牙印,但基本完好,莫名挖去一塊,可對不上。 俞晶晶并沒取太多,撿自己覺得合用的拿了兩小塊,又隨便弄了些,給豆豆備著。 今天也是運氣,正好有這樣一具尸,又是臨時布置的停尸房,沒有攝像頭對著,做什么都方便些。 袋子是俞晶晶一早就備好的,存了這么些時,總算派上了用場。 封緊袋邊,把東西裝進書包,文教授就回了。 “怎么樣?” “這是報告。”俞晶晶把自己寫好的報告遞給文教授,站在尸體旁邊一一指認傷處。 “嗯,不錯?!?/br> 就算是他親自來做,也就是這樣了。 “資料已經對上了,這人無父無母,平時在橋下揀垃圾為生,智力有些問題?!蔽慕淌谠趫蟾嫔虾灹藗€名。 無親屬家眷認領的尸體,按例由警局統一處理。 俞晶晶點點頭,取了標簽套到尸體腿上,決定了他下一步去向。 這邊剛收拾好,就有警員帶著人進來了。 兩方做好交接,無名尸歸了仁愛機構,俞晶晶跟文教授站在一邊,看著他們套了袋子把人運出去,都沒說話。 “這是怎么簽的合同?”文教授疑惑。 資料上說這個人智力低下,連自己的名字都寫不全,怎么可能跟仁愛簽下捐贈合約? “指紋對得上,按過手印的。簽得很早了,估計那時候腦子還沒壞吧?!本瘑T不以為意,說著話就走了。 “這具也是仁愛的,標記一下吧?!蔽慕淌谥钢感墓D蔷?,等俞晶晶套好腳環,就一塊出了門。 原本是要再去河路分局那邊一趟的,但是俞晶晶臨時接到一個重要電話,文教授便給她放了假。 送文教授上了車,俞晶晶去站臺時,看到仁愛集團的運尸車從眼前經過,便仔細瞧了兩眼。 據云錚話里透露,目前存世的九大家族,湊在一堆也不過萬余人,以云家莫家數量最多。 住過仁愛集體宿舍,俞晶晶也知道公司內尸族比例不大,一般接觸不到核心工作的崗位,都是雇傭人類職員來完成。 她所見到的尸族身份的仁愛員工,除了貓貓咖啡館那一個,就是今天跟車的這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