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節
董大娘笑道:“肯定不會。” “恩,我估摸著有兩種可能性,”林舒婉道。 “是哪兩種可能?”董大娘問道。 “有可能是這個李家的,就是為了來訛錢,”林舒婉道。 董大娘點頭:“那還有一種呢?” “董大娘有沒有聽說過一種病,”林舒婉勾勾唇,“叫紅眼病。” “紅眼病?” 林舒婉接著解釋道:“我們織云繡坊本是一家普通繡坊,”林舒婉說道,“現在生意越做越大,成為京城里數得上號的繡坊。我聽繡娘說,整個京城除了錦月繡坊以外,就數我們織云繡坊最出名,畢竟我們繡坊是有御賜招牌的。 織云繡坊生意大漲,旁的繡坊的生意自然會受到影響,雖然織云繡坊是憑本事做生意,但會惹人眼紅。 眼紅就眼紅,眼紅得了病,就會做出一些奇怪的舉動。” “這么說來,也有可能是旁的繡坊設得局,想故意陷害我們,壞了我們的名聲。” 董大娘拍了下書案:“誰家這么缺德,我要把這家繡坊抓出來,讓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她們的德行。我去找那個前門街李家的問問,是不是哪家繡坊叫她這么干的?她要是不肯說,我就報官。” 林舒婉沉吟片刻說道:“這么做沒有什么用,若是這前門街李家的一口咬定是她不小心拿錯了,我們也拿她沒辦法,官府也不可能因為這點事就嚴刑逼供。 更何況,但凡那幕后主使小心著些,也不會讓李家的知道自己是誰。我估摸著那李家的只是拿錢做事,根本不知道讓她使壞的幕后主使是誰。” “那怎么辦?”董大娘愁道。 林舒婉見董大娘發愁,便安慰道:“這次風波有驚無險的過了,至于究竟是怎么回事,也就是你我的猜測,說不定只是李家的賭錢輸了,要來訛錢罷了。” 董大娘嘆了口氣,點頭道:“希望如此。” “舒婉,”董大娘接著道,“我去隔壁院子看看,也不知道收拾的如何了,早些收拾好,繡娘們也可以早些搬過去。” “那我接著去記賬了,”林舒婉道,“方才賬沒記完,樓下就出了李家的來鬧。” 林舒婉離開董大娘的屋子,會賬房把賬記完。 傍晚時分,林舒婉便離開繡坊回家。 吃過晚飯之后,林舒婉在屋子里同畫眉說話。 “畫眉,咱們現在手頭有不少銀子了也該換個地方了,”林舒婉說道。 “小姐,您想從這里搬出去?”畫眉問道。 “現在我們兩人住在這小院里,雖說夠住,但陰暗逼仄了些,既然現在有了銀子,便住的好一些,”林舒婉道,“此外,這里畢竟是林家的產業,我不想再和林家有什么牽扯,若是能換地方就最好了,”林舒婉道。 “婢子都聽小姐的,”畫眉道。 “再過幾日就要過年了,不如我們先物色起來,希望過完年之后不久,我們就能搬地方,”林舒婉道,“這兩日你出門的話,留心著有沒有要賣宅子的,看看有沒有合適的。” “好的,小姐。” —— 林相府綴錦院。 林夫人林竇氏坐在踏上手里拿著針線。她身材偏瘦,柳葉眉,柳葉眼,穿著團荷花暗紋的云錦襖裙,披著云肩,云肩掩蓋了她瘦削薄弱的肩膀,看著有幾分主母的氣勢。 她一邊繡著荷包,一邊聽陪嫁榮貴家的說話。戚mama站在旁邊伺候。 “夫人,這個月錦月繡坊的盈收確實不大好,生意少了很多,單子都被那織云繡坊搶去了,”榮貴家的說道。 “唉,”林竇氏幽幽嘆了口氣,“這錦月繡坊是我的陪嫁鋪子,十幾來靠著相爺的人脈,生意一向是極好的,尤其現在年關將至,應該是最賺銀子的時候,沒想到今年這生意竟然這樣。” “是小的做得不好,讓織云繡坊搶了生意了,”榮貴家的哈著腰站在林竇氏面前。 林竇氏繡了一針:“不怪你,這么多年了,我這陪嫁鋪子一直由你們兩口子打理著,一直都好好的。” 她手停了下來,看著手中荷包,柳葉眼垂了垂,似笑非笑:“那小蹄子真是我的克星啊。” 榮貴家的自然知道林竇氏說的是誰,她低著頭沒有回答。 “前一陣,戚mama告訴我,那小蹄子不要我賞給她的三兩銀子,脾氣還挺大,我還當她突然來了氣性,餓死也不要我的銀子。后來想想不對,那哭哭啼啼的窩囊廢何曾有過這樣的氣性,就叫人去查了,倒沒想到,這小蹄子還長本事了,做了個繡坊的東家,還做了許多動靜,還上達天聽,被她得了塊御賜招牌。” 榮貴家哈著腰站著,不敢答話。 林竇氏繡了幾針:“戚mama,你過來給我捶捶肩,年紀大了,這么繡了幾針就覺得肩膀酸了。” “是,夫人,”戚mama道,“夫人的女紅真是了得,這繡工連繡坊的繡娘都比不得,老爺收到這香囊一定會喜歡。” “你倒是嘴甜,”林竇氏說道,“快來捶吧,可別光會耍嘴皮子。” “是,是,夫人,”戚mama走動林竇氏身側,給她捶肩膀。 林竇氏又繡了幾針:“老爺也真是的,我幾次三番,明里暗里的要他幫錦月繡坊也弄個御賜招牌,老爺總說找機會找機會,我看他呀,就是敷衍我。” “夫人,您的話,老爺定是記在心里了,只要有機會定會給錦月繡坊求到一塊御賜招牌的,”戚mama道。 “得了,靠他還不如靠自己,”林竇氏的話語從是帶著一股嗔意縱是說著陰狠的話,語調也帶著軟糯。 “那事兒沒成?”林竇氏抬眼望了望榮貴家的。 榮貴家的知道林竇氏是在問自己,連忙道:“回夫人,沒成,差一點。這法子理應是有效的,只要讓世人都知道,織云繡坊名不符實,而且坑害客人,那織云繡坊的名聲就毀了,就不會再有人去找她們做繡坊,誰知道那個那個大小姐竟然事先在衣衫上都標了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