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節
馬車驅雖行駛得慢,但林舒婉家離得也近,沒過多久,馬車就駛到林舒婉家門口。 林舒婉和薛佑琛道了別,帶著畫眉下了馬車。 林舒婉和畫眉二人剛走到院門口,就聽到身后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林小娘子留步。” 林舒婉轉身之際,薛佑琛已立在她面前。 他身形高大,淵渟岳峙,將她的面前的視線全都遮擋,她視野所及,都是他健碩的身子。 “這個你拿著暖手。” 薛佑琛節骨分明的手,手背上都是棕色傷藥,他手里捧著一個暖爐,往懷里林舒婉手里一塞:“這是我馬車上備著的,我沒有什么用處,林小娘子手涼,用它正合適。” 林舒婉低頭看了一眼手里的暖爐。銅暖爐小巧精致,上面雕了折枝玉蘭的圖樣,捧在手里,手掌立刻傳來一陣暖融之意,讓她原本凍得發涼的手十分舒適。 不過,她剛剛才麻煩人家送到家門,這又要送她暖爐,實在不好意思。 “這怎么……” 林舒婉推辭的話,還沒有說出口,薛佑琛已背轉過身,長腿在黝棕色長袍下,大幅錯落走向馬車,在雪地上留下一串齊整的腳印。 林舒婉向前小跑兩步,終是追不上薛佑琛。 薛佑琛跨上了馬車。 馬車車輪緩緩滾動起來。 車廂里,薛佑琛挑開車簾一角,看著站定在馬車邊的林舒婉,凌厲冷峻的眉眼瞬間泛起柔和之意。 —— 林舒婉和畫眉進了屋。 “小姐,幸好您沒事,婢子的魂兒都要嚇沒了。” “那會兒,我也嚇壞了,”林舒婉道。 “婢子給小姐倒杯茶,小姐壓壓驚,”畫眉拿起桌子上的茶壺,倒了杯茶,遞給林舒婉,“還好南陽侯救下小姐,對了,您說和南陽侯認識,小姐,您和南陽侯很熟悉嗎?” 林舒婉接過茶杯,啜了一口:“見過幾次,說不上熟悉。我知道他是誰,他不知道我是誰。怎么了?” 畫眉咬了下唇:“小姐,也不知道婢子是不是看錯了,在馬車車廂里,南陽侯看了您好幾眼,哦,您在給他上藥的時候,他也盯著您看。 我婢子覺得那南陽侯似乎對小姐,恩,有那種心思。” 林舒婉微怔,她朝桌子上的手爐瞟了一眼,腦子里迅速劃過在地上翻滾時,那個結實的胸膛。 “小姐,旁觀者清,婢子越想越覺得南陽侯看您的眼神透著不一般,”畫眉說道,“那您對南陽侯有沒有……” 林舒婉擱下茶杯,正色道:“畫眉,不可能的事,何必費神? 一個侯門權貴,一個市井婦人,若說我之前的身份,我還是南陽侯府的棄婦,哪里可能?” 倒不是她妄自菲薄,而是這個時代本身就是講就身份和門第的,她也從未想過改變這個時代。明知不可能,何必費神?更不要說投入什么感情。 “話說回來,”林舒婉道,“南陽侯看著冰冷,其實也是個仁慈的,剛才又出手救我,你猜的對也罷,錯也罷,不管如何,我總是心存感激。” “小姐,婢子懂了。” 林舒婉拿起茶杯,想了會兒:“剛剛被休出南陽侯府時,我們幾乎活不下去。好容易日子越來越順順,我只想好好的過日子。” 她唇角上翹,微笑道:“如今我已是織云繡坊的東家,織云繡坊要擴張,正是可以大展拳腳。 南陽侯府也罷,林相府也罷,是達官顯貴之所在,也是復雜之地,現在我不想同他們扯上關系,也不想因為旁的事情,攪亂了我們的日子。” 畫眉點點頭:“小姐,婢子明白了。” 這日午后,林舒婉便去了織云繡坊,著手織云繡坊擴張的事情。 —— 第二日清晨,林舒婉像往常一樣,收拾妥當,同畫眉道別,準備出門去繡坊。 剛剛拉開院門,就門口停著一架馬車。 馬車眼熟得很,正日昨日薛佑琛送她回來的馬車。 林舒婉心里覺得奇怪,薛佑琛的馬車為什么停在她家門口。 這時,馬車門簾被掀開,高大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長腿一跨,下了馬車。 “侯爺?”林舒婉訝異道,“你怎么在這里?” “恩,”薛佑琛大步流星,來到林舒婉面前,“我散朝之后,就到這里來尋你。” “你是在等我?”林舒婉問。 “早朝散得早,怕冒然敲門太過唐突,便門口侯了一會兒,”薛佑琛低頭,見面前的佳人一雙秋水般的眸子正怔怔的看著自己,里頭露著驚訝之色,他便覺得不枉此行。 “讓侯爺久等了,”林舒婉道。 “也沒有多久。” “你來找我,是有什么事嗎?”林舒婉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