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節
夜已深,南陽侯府疊翠院。 正屋里,薛佑琛正要洗漱更衣。 他對身邊的小廝云信說道:“云信,把我那件羊毛衣衫取來。” 第27章 一個男子,竟打探一個寡婦?不知禮數 云信是疊翠院里伺候薛佑琛的小廝。原本疊翠院是有大丫環伺候薛佑琛的。但隨著薛佑琛年紀漸長,丫環們心思也活絡了,薛佑琛便覺得厭煩。 后來有一次,疊翠院的一個大丫鬟趁薛佑琛不備,爬上了他的床,薛佑琛心里惱怒,便把疊翠院的大部分丫環都打發走了,只留下幾個粗使丫環和老年mama,以圖個清凈。正屋里,也只喊了個小廝伺候著,便是云信。 云信剛剛端了盆熱水放到臺盆架,聽到薛佑琛吩咐,就放下手里的活:“小的這就去取。” 云信從七斗大柜中的最下層,取出羊毛衣衫,捧到薛佑琛面前:“侯爺,羊毛衣衫在這里。” 薛佑琛伸手接過衣衫,指尖瞬間傳來毛茸茸軟綿綿的觸感。 他沒有猶豫,三下兩下套上了羊毛衣衫。羊毛衫一上身,整個身子立刻熱起來。 此前,薛佑琛是穿過一次的,當時他就覺得這羊毛衣衫非常保暖,所以才想要讓大周邊關的將士們都穿上這衣衫。 至于他自己,后來就把羊毛衣衫束之高閣,沒有再穿。一來他身體健壯,不畏寒冷,二來這幾日,他大部分時間都待在南陽侯府的德馨書齋里處理公務,書齋中燒了上好的銀絲炭,非常溫暖,只消穿上件褙子,連襖子都不用穿。 今晚,不知怎地,他突然就想再穿一穿這羊毛衫。 薛佑琛穿著羊毛衣衫走到正屋外間的書案前坐下。 “云信,我過一會兒再歇息,”薛佑琛道。 “是,侯爺,”云信退到一個角落里,一聲不響的站著,就像一個隱形人。 云信知道自己主子的性子,喜歡清凈,不喜恬燥,所以在主子不喊他的時候,他必須做個隱形人,不過他本來就是個沉默寡言的人,做個隱形人毫無難處。他也心知,主子也是看上他這點,才讓他做他的小廝的。 薛佑琛坐在書案前,手里拿著的林舒婉白日寫的“流水線說明”。 今日傍晚,林舒婉離開府衙之后,薛佑琛立刻命人將“流水線說明”謄抄了一遍。 他給周行洪的,是謄抄本。而林舒婉的手寫稿,卻被他自己帶了回來。 薛佑琛將厚厚一沓手稿,一字一字,一頁一頁,仔仔細細看過來。 這字娟秀整齊,看著賞心悅目,而其中的內容更是讓人贊嘆。 薛佑琛越看越驚艷,越看越入迷,看到重要的地方便拿起筆進行批注,偶爾換成朱砂圈畫。 疊翠院的作為整個南陽侯府的正院,是燒了地龍的,非常暖和,薛佑琛穿著羊毛衣衫,不一會兒就覺得熱,額頭上不知不覺已沁出一層薄汗。 “云信,”薛佑琛抬起頭。 “是,侯爺,”云信這個隱形人又似突然出現一般應出聲。 “這地龍燒得太旺,讓人燒得小些,”薛佑琛道。 “是。” 云信二話不說,立刻走出了屋子,但他心中卻十分狐疑,地龍每日都是這樣燒的,侯爺怎地今日覺得燒得太旺?若是覺得熱,脫了羊毛衣衫就是。哪有穿著厚衣服,又嫌熱的?還是說,那羊毛衣衫穿在身上十分舒服,所以侯爺不想脫下,卻要讓地龍燒得小些? 不過侯爺的命令,他自是不敢置喙,況且,侯爺的心思縝密,不比常人,侯爺的心思,他一個小廝也猜不到。 過了一會兒,地龍燒的小了,薛佑琛這才覺得舒服了許多。 —— 第二日一大早,早朝過后,薛佑琛去給老夫人薛柳氏請安。 屋子里,薛柳氏坐在榻上,背靠在錦繡靠墊上,柳玉蓮坐在薛柳氏旁邊,一雙手輕輕捶著薛柳氏的腿。裘mama立在一側伺候著。 薛佑齡坐在榻邊的圈椅,也正在給薛柳氏請安。 眾人看到薛佑琛進來,起身的起身,行禮的行禮,連薛柳氏也站起來,笑著說道:“佑琛來了啊。” “是,佑琛給母親請安。” “噯,噯,快坐吧。” “是,母親。” 薛佑琛在薛佑齡旁邊的圈椅坐下,眾人也重新回到原來的位置。 薛柳氏坐回榻上,在坐下的一瞬,她眼眸迅速劃過厭惡和不甘,又很快消失不見。 “佑琛啊,我剛才還在跟佑齡說呢,”薛柳氏對薛佑琛道,“你們兄弟三人,除了佑璋屋子還有幾個人,疊翠院和聽濤院,后院都空著。 佑琛啊,你到現在還沒成家。至于佑齡,以前內院里還個夫人,算了,不提也罷。 我說啊,你和佑齡年紀也不小了,總不能老這樣,連個伺候的人都沒有。 成親是大事,不急于一時半會兒,但是后院里找幾個人伺候,卻是應該的。 我想著,在府里找幾個模樣周正的,安排到你院子里。” “不必,”薛佑琛簡短道。 薛柳氏看著薛佑琛嚴肅淡漠的臉,眼中的厭惡不甘又浮起。 她迅速壓下,轉頭看向薛佑齡:“佑齡啊,你后院也空著,娘給你找幾個好看的,你看看有沒有入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