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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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大娘一拍書案:“好,我立刻就去,免得那姓戚的老鴇子和別家繡坊定了文書,到時就來不及了。 舒婉,你放心,若是能成,我定當重金酬謝。” “董大娘有沒有想過加價賣?”林舒婉娥眉微微抬著。 “加價賣?”董大娘怔住,對于林舒婉的大膽提議十分吃驚,看看手里的繡樣子,再看看林舒婉風輕云淡的模樣,一時竟沒了主意,“舒婉,我是不懂詩詞的,這幾句詩看著是不錯,但是加價……那姓戚的老鴇是個人精,她未必愿意。” “加價兩成,加的這兩成,一成歸董大娘,一成歸我。那戚大娘要真是個人精,她一定會愿意的。” 古代青樓又被稱為風月之地。林舒婉以為風月二字極秒,用風月代指男歡女愛之事,既隱晦,又浪漫,而且讓人浮想聯(lián)翩。 既然是風月之地,那就要講個風流,風情,和才情。文人墨客喜歡去風月之地,除了找女人以外,還要附庸風雅,吟詩作對的。 風月女子中,也有不少才情出眾。 怡紅樓既然是京城最大的青樓,里頭的姑娘們,也定有不少懂詩詞。 而她寫的這幾首詩詞,正是最適合風月場所的。 林舒婉見董大娘將信將疑,便道:“董大娘,你去試試,試試又何妨?” 董大娘咬了下牙,手掌又拍了下書案:“好,這詩詞也是你給我的,既如此,這次我就聽你的,我這就去。” —— 董大娘離開之后,林舒婉便搬了賬冊到新設的賬房做賬。 午飯前,董大娘出現(xiàn)在賬房門口,一臉興奮。 “舒婉,成了。” —— 這日天氣正好。 薛佑齡在國子監(jiān)緩步而行。 他一身天青色的直綴,稱得人身長玉立,窄瘦的腰身墜了一塊上好的凝脂白玉,隨著他的步子輕輕搖擺。他朗眉鳳目,相貌俊逸。 世人都稱他玉樹蘭枝,他也當?shù)闷疬@個稱號,他在廊下行走,便是國子監(jiān)一道風景。 突然,薛佑齡腳步一頓,接著他轉了個彎,步子也由緩變急。 他快步走到回廊邊的幾個學生旁邊。 “你們剛才在吟什么詩詞?” “薛夫子,”幾個學生見到薛佑齡紛紛作揖行禮。 薛佑齡因為才華出眾,二十歲就在國子監(jiān)擔任博士一職,現(xiàn)在國子監(jiān)任職,他見幾個學生向他行禮,淡淡頷首:“不必多禮,我剛才走到回廊上,聽到你們吟了兩句詩詞,你們可否再吟一遍給我聽?” “這……”幾個學生面面相覷。 “怎么了?” “夫子,我們也只有兩句而已。” “你們也只有兩句?無妨,把這兩句說給我,”薛佑齡道。 幾個學生互相看了看,其中一個學生終于站出來。 “此去經(jīng)年,應是良辰好景虛設。便縱有千種風情,更與何人說?(注)” 薛佑齡站在原地,將這兩句詩在心里反復念了幾遍,越念越覺得妙:“剩下的呢?” “啊?” “這首詞剩下的部分呢?” “薛夫子,”那吟詩的學生說道,“剛才已經(jīng)稟過夫子了,這首詩我們也只有這兩句。” “你們這兩句從何而來?”薛佑齡問道。 “這……” 幾個學生互相對視,沒有一個人回答薛佑齡,其中一個十七八歲的黃衫學生竟憋紅了臉。 這兩句詩,是他告訴他的同窗們,但是他這兩句詩的來源,能告訴同窗,但是不能告訴夫子啊。 他總不能說,他年紀輕輕,不好好念書,和狐朋狗友去青樓狂浪胡鬧,狎妓快活嗎? 更何況眼前這個薛夫子還是出了名的謙謙君子,聽說從來不去妓院。 如果讓他知道自己去青樓玩樂,薛夫子一定對他有看法。 “不方便說嗎?”薛佑齡問道。 幾個學生都看向那個黃衫學生,黃衫學生的臉越憋越紅,成了豬肝色。 薛佑齡見狀,心中明了,他走到黃衫學生面前,竟對他行了一禮:“還請告知這兩句詩,從何處得來。” 黃衫學生一愣,沒想到夫子竟放下身段,向他作揖,這便是不問個究竟絕不善罷甘休的架勢。 黃衫學生終于動了動嘴唇: “怡,怡春院。” 第9章 勾搭這個,勾搭那個,什么如玉公子,分明道貌岸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