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節
他大夸海口又不似玩笑。 時暮不由看向了傅云深,漫畫劇情里,傅云深并沒有上大學,高中畢業就消失在了眾人視線里,再出來是十年后,他成了萬星集團的總裁,商業奇才,壟斷收購各個企業,一夜之間害的數百個家庭支離破碎,被他人恨之入骨。 而后,女強人傅茜離奇死亡,集團并入萬星旗下,再然后,城市里發生多起女性失蹤案,多是三十到三十五歲之間的女性,調查中,男主夏航一發現這些女性的模樣都很像傅云深的繼母,一切證據指向了這個多金又英俊的成功男士。 再被逮捕的前一夜,反派傅云深獨自回到兒時所住的小屋里,放了一首交響樂,品了一杯昂貴紅酒,西裝革履,和繼母的鬼魂一同自焚在那屋宅里。 他來時孤單,走時也孤單。 看漫畫時,時暮覺得這人活該,落得那下場都是應得的報應,可是此刻,看著眼前眉眼清雋的少年,惋惜又心疼。 時暮眼睛眨眨,說:“傅云深,我們明年一起考大學吧。” 她原本只想待到18歲任務完成就走,現在改變主意了,起碼要送傅云深進入大學的天堂,幫他認識更多朋友,如果可以,再給他找一個可愛的女朋友,那時就算她離開了,傅云深也不至于那么傷感。 傅云深瞥她一眼,“你想和我考大學?” 時暮用力點頭,“我想陪著你。” 我想陪著你。 普普通通五個字,突然讓傅云深內心涌出了莫大的感動,從小到大,他聽夠了那些排斥諷刺的話,就連十月懷胎將他生下的母親都厭惡著他;父親愛他,卻也懦弱,他不止一次從父親的眼里看到恐懼,或者有一瞬間,父親在愛他的時候也生出過讓他消失的想法。 沒人想讓他活下去。 傅云深想留在人間,人間厭惡他; 他想變成鬼魂,鬼魂懼怕他; 天不容他,地不容他,黑暗也不容他。 傅云深從來沒覺得自己苦過,當時暮說出那五個字時,他覺得真苦,以前活的真苦。 “你真的要陪著我?”傅云深聲線喑啞,眼圈莫名泛了紅。 時暮認真點頭:“你去哪兒我就去哪兒,你考哪兒我就考哪兒,我就跟著你。” 很鄭重,像宣誓誓言一樣。 傅云深勾唇,心頭溫暖。 少年沖時暮伸出小指:“那我們說好了。” 時暮瞪大眼,“傅云深你好幼稚。” 他不耐:“快點。” 時暮把指頭勾了上去,此時,被忽略已久的周植著急刷起了存在感;“還有我呢,你們不能搞小團體!不能因為我傻就忽視我!” 三只手搭放在一起,緊緊勾了勾。 現在時間也不早了,時暮打了個哈欠,踢開周植:“你和傅云深滾去沙發睡吧,等我明天就把客房收拾出來。” 周植看了傅云深一眼,詭異一笑,張牙舞爪撲向時暮,直接把人壓在了床上,“暮哥,我們倆都脫了,你可不能不脫啊!” 說著,就開始拉時暮身上的衣服。 這小子一身蠻勁兒,就算時暮抱得動傅云深抬得起杠鈴,真打起來還是和男生有些差距,尤其她身上多處受傷,戰斗力低了不少。 時暮被壓在床上,眼前胸前被撕開口子,著急就是破口大罵:“你他媽給老子下去——!” “不行,我們要公平啊!” 時暮;“你自己手氣差怪我嘍?不滾我捏你蛋!” 剛說完,周植就把時暮的手固定在了頭跟前,邪笑著,“你捏啊,你有本事捏啊。” “我他媽……”根本動不了!這小子是喝脈動長大的嗎? 兩人姿勢看起來非常不雅觀,傅云深眉頭一皺,心理不適,一腳把人從床上踹了下去,周植屁股朝天,摔了個狗吃屎。 時暮喘息著,低頭快速整理好衣服。 周植捂著腦袋,不滿嘟囔:“干嘛啦,大家都是男人怕什么。” 傅云深冷著臉警告:“她身上有傷,你別動她。” 周植一怔,這才注意到時暮裸露的胳膊處有著大片撞傷,他狠狠一拍腦袋,心里懊惱;“我以為就傷了腿,暮哥你沒事吧?我不應該那么鬧你的。” 時暮冷冷生生一個滾字。 周植嘟嘟嘴,放軟語氣撒嬌:“我錯啦,暮哥你告訴我誰害得你,老子非找人剁他一條腿。” 這話聽著有些耳熟。 傅云深刻意避開視線,掩飾性的摸了摸鼻梁。 時暮說:“沒人害我,是我自個兒不注意摔的。”頓了下,皺眉困惑,“不對啊,今天周日,你們應該去學校才對吧?” 傅云深已經給她請了一周的假,那這兩人是怎么回事? 傅云深面色沉寂,“我也請假了。” 周植笑容僵住,“cao,這幾個星期和你們走習慣了,我就以為今兒是周六。” “……” 這貨莫不是腦子進了水? 傅云深只請了一天假,星期一把東西都給時暮置辦好,又給她訂了一周的叫餐服務,一切都準備齊全后,和周植連夜趕赴學校。 經過幾天休息,腿部傷情逐漸恢復,就算不拄拐杖也能走幾步。身體恢復是好現象,就是有些寂寞,從到這個世界到現在,百分之八十的時間都是和大佬他們度過的,如今一個人冷清清在小院子里,難免心里悲涼。 今天是周五,時暮坐在傅云深給搭的秋千上,沐著黃昏色,想著大佬他們會不會過來,過來最好了,要是大佬給她抓個鬼調節身體更好不過,她已經好久沒吃鬼了…… 時暮吧咂吧咂嘴,身體里的蠱都開始饞了。 正想著,小院門突然被推開。 門外,夏航一,周植還有貝靈沖她燦爛笑著。 時暮眼睛一亮,欣喜若狂,等注意到沒有那個熟悉的身影時,心內喜悅開始消散。 “傅云深呢?” 周植拎著東西進門,說:“去超市給你買東西了,深哥你身體好些了嗎?” 時暮點頭;“差不多好了,下周就能去學校了。” 夏航一瞥向身旁的貝靈,眸光閃爍,輕輕推了推她,“你去廚房幫周植收拾一下。” 貝靈收回四處打量的視線,點點頭,聽話的走到了周植跟前。 時暮忙要過去,這時,夏航一突然拉住了她手,鬼鬼祟祟的把她帶到了角落里。 時暮不由警惕:“怎么了?” 夏航一左看看右看看,表情緊張,他拉開書包簾子,取出一個罐頭瓶子來,瓶子密封,根本看不出里面裝的什么,但時暮還是嗅到一股nongnong的,像是、像是小魚干的味道? 夏航一推了推眼鏡,湊到她耳邊低語:“那天遇到一只色鬼在貝靈房里鬧事,原本想直接收了它的,可是想到你受了傷需要補身體,你又想吃鬼干,于是就用符紙封印在了罐頭瓶子里,每天在外晾曬一小時,就是不知道……這鬼干曬的成不成功。” 他第一次送人這玩意,表情非常忐忑。 時暮抱著那瓶子,感動的老淚縱橫,不住點頭。 夏航一有些不好意思,輕聲道:“還麻煩你不要告訴貝靈,她其實挺怕這個的。” 時暮吞了口饞出來的口水,忙不迭應和:“你放心,我立馬消滅罪證,肯定不會讓人知道的!” 說話間,傅云深就回來了:“消滅罪證,什么罪證?”又說,“你手上什么東西?” 時暮身子一僵,后退兩步,死死抱著小鬼干罐頭不撒手。 第77章 “給我看看,那是什么。” 時暮心不甘情不愿的把罐頭瓶子在他眼前晃了下,小小聲:“老夏給我的小鬼干,補身體的。” 傅云深皺眉:“扯呢吧,鬼一曬還沒化?” 夏航一解釋說:“我封了符紙,沒化,我怕臭了,每天曬完就放在冰箱冷藏。” 時暮心中更驚喜了,不禁拍了拍夏航一肩膀,“兄弟,你真是有心了。” 夏航一笑的靦腆。 幾人都進屋子張羅著晚餐,時暮獨自在小院子里嘗著小鬼干,夏航一把鬼魂都撕的四分五裂了,暗黑色的魂體蔫蔫躺在瓶子里,這鬼早就死透了,就算華佗的鬼來了也救不活了。 時暮湊上前深深嗅了口,咸魚干兒味,她抓起一塊鬼干塞入嘴里,有些甜了,扭頭沖傅云深喊,“給我拿點鹽。” 傅云深懶得搭理她。 貝靈倒是聽見了,忙拿著鹽罐子出來,眼睛亮亮的把咸鹽遞了過來,時暮道了聲謝,往里面撒了點。 貝靈有些好奇:“時暮,你吃的什么呀~” 時暮晃動著罐頭瓶子,將咸鹽晃至均勻后,揩在手上嘗了口,味道鮮美,好吃。 “我能嘗嘗嗎?”貝靈看不見里面是什么,便以為是好吃的罐頭,當下止不住心里的好奇。 時暮抱緊罐頭,搖頭:“不給你吃。” 貝靈鼓起腮幫:“時暮真小氣,我才不吃吶。” 話是這么說,但還是不住向罐頭探著頭,嘴里饞得很。 時暮一個人坐在秋千上津津有味吃著魚干,沒多大功夫,一大瓶小鬼干就消滅了干凈,只剩下點殘渣貼在瓶壁上,時暮打了個嗝,把空瓶子放在了外面窗臺上。 她前腳剛進屋,后腳貝靈出來。四下無人,小姑娘偷偷摸摸向罐子里看了看,空空的,什么都沒有,也沒有任何味道,她把指頭伸進去刮了一下,嘗試性的舔了下手指頭,沒味道,貝靈歪歪頭,難不成時暮吃的是空氣? “靈靈,要吃飯啦~”周植出來叫她,手肘輕輕在她小腦袋上壓了下。 貝靈忙把罐頭瓶子放下,隨周植一同進入到餐廳。 晚餐大部分是夏航一做的,傅云深和周植也只能打打下手,夏航一早當家,十一二歲就燒的一手好菜,為了給時暮補身體,更是下了往日十倍苦心,做出來的菜色香味俱全。 幾人圍著小圓桌坐下,貝靈原本想挨著時暮的,結果被周植搶了先,她不開心的咬咬唇,報復性的將一塊大肥rou放到周植碗里。 周植笑的傻白甜:“謝謝啊,靈靈,你怎么知道我喜歡吃肥rou。” 貝靈一愣,低頭可勁兒往嘴里巴拉著米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