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節
傅云深冷哼聲松了手。 她捂住酸澀的鼻頭,眼神控訴:“你一聲不吭的,誰能注意,再說了,你就不懂給周植和夏航一打電話?” 傅云深面無表情著開口:“我沒有他們電話。” 時暮一陣啞然。 傅云深一直和周植不對盤,就算住了進來,兩人每天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完全沒必要加手機號,微信倒是有,就是煩他三天兩頭發朋友圈吹牛逼,一直處于屏蔽狀態。剛才是聯系了,可忙著講鬼故事的周植壓根沒注意;至于夏航一?人家剛住進來才一天,哪里有電話。算算,傅云深聯系最多的就是時暮,打了老半天電話,終于在電量耗盡時接通了。 傅云深有點來氣,腳尖踢了踢她小腿肚子,“你要和我說什么?” 時暮撓撓頭,嘴唇囁嚅:“唔,一個人……過的好嗎?” 他眼神沉了。 時暮急忙站直,神色誠懇:“兒子對不起,爸爸以后不會再把你丟下了。” 說著,不怕死的把人腦袋擱在了肩上,小心摸了摸他頭發:“乖兒子,估計嚇壞了吧。” 傅云深;“……” 傅云深:“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掐死你。” 信。 時暮松手了。 兩人正聊著,沒注意到門外腳步聲逼近。 巡邏的老黃看到插在鑰匙孔里的鑰匙,臉色立馬耷拉下,心里暗罵時暮那幾個小兔崽子,明明都提醒了,結果還是忘記拔鑰匙。 無奈搖了搖頭,將門鎖好后,拿著鑰匙離開了教學樓。 這電一時半會是來不了了,四處沒什么情況后,老黃決定回去早睡。 時暮主動背上傅云深書包,狗腿子的跑去開門,她左右擰了幾次,防盜門絲毫不為之所動,時暮有些納悶,她明明沒鎖門呀…… “怎么了?” 時暮狠狠拉了拉門把,說:“門是不是壞了,打不開?” 傅云深皺眉,問:“你拔鑰匙了嗎?” 氣氛沉默。 時暮一拍腦袋,恍然大悟:“糟,我忘拔了……” 傅云深強忍住翻白眼的沖動,這體育室只有一扇窗,之前有學生爬進來偷體育器材,為避免這種情況再次發生,特意給按了防盜網,除非是紙片人,不然根本出不去。 傅云深趴在窗戶向外望著:“沒有鑰匙,你到底拔沒拔?” 這么一問,時暮倒是懵了,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搜了遍后,眼神茫然:“我要是拔了,身上為什么沒有?我要是沒拔,外面為什么也沒有?” 見鬼了不成? 那也不對啊,鬼偷鑰匙做什么? 傅云深咬咬牙,惡狠狠在她面前揮揮拳頭:“我真想揍你。” 可就算揍了,也出不去這兒。 “給周植打電話,讓他去找老黃給我們開門。” 時暮喔了聲,向口袋摸手機,這不摸不打緊,一模表情就凝固了,她后退兩步,小心翼翼看著他:“手機……丟書包了。” 當時接完電話就順手丟書包了,想著也用不著…… 眼看傅云深要發火,時暮忙說:“你、你手機呢?” 傅云深冷笑,晃了晃那早就黑屏的手機:“托你的福,沒電了。” 最后的半格電全給這個小基佬小祖宗打電話了。 時暮搖搖頭,“深哥你這手機不行啊,回去快換了吧。” “cao。” 他一腳蹬在了時暮屁股上,壓低聲音罵著:“給老子閉嘴。” 時暮捂著屁股很是委屈,說來說去都怪傅云深的鍋,要是他不鎖這兒,她能過來給他開門?能兩人一起鎖這兒嗎?她還沒罵人呢,這小子倒有脾氣了。 “沒事,周植見我們不回去,肯定會找人帶我們出去的。”時暮很是篤定。 而周植和夏航一……早就因為斷電早早躺下了,現在已經安穩進入夢鄉。 事已至此傅云深也不能再說什么,除了等著沒任何辦法。 時暮環視一圈,這體育室沒什么東西,連一張桌子都沒有,后方放著兩個架子,上面擺著破爛的籃球和足球,地上是沒來得及收好的錄音機,除此之外就只剩下兩張椅子,再無其他。 時暮拉過椅子坐下,無所事事踢著腿,估計是傅云深不太開心的原因,她的兄弟值一直沒有漲,這就讓時暮有些難受了。 時間不知不覺過了半個小時,這段時間內兩人誰都沒有說話,時暮打了個哈欠,有些困倦:“奇怪了不是,他們怎么還不來?” 傅云深嗓音平靜:“他們不會來了。” 時暮看向了他。 “停電,估計宿舍樓提前鎖了。” “……” “那我們怎么辦……” “怎么辦?能怎么辦,只能在這里湊合一晚上了。” 傅云深把書包丟在地上當枕頭,蓋著校服外套席地而躺,背對著時暮閉上了眼睛。 時暮鼓起腮幫,委屈巴巴:“那……那我睡哪兒呀?” 他不吭聲。 時暮躺下,慢悠悠湊過去,舔著臉小小聲問:“深哥,你能把你衣角分給我蓋嗎?” 嗚嗚嗚嗚,地上好冰,她好冷。 第49章 地板又冰又硬,窗外烏漆嘛黑沒有一點光進入,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里,時暮只能聽到少年均勻平穩的呼吸。 好無聊也睡不著,她眨眨眼,窺探似的偷瞄少年的背影。 距離開啟高級任務不過500兄弟值,像這樣同眠應該也算…… 眼珠子轉轉,小點子上來。 時暮動作小心往傅云深身旁靠著,慢慢將腦袋移動到書包上,她不知道枕到了什么,咯腦袋,時暮皺了皺鼻子,接著翻身,手指捏起他衣服一角,蓋在了自己身上,面積很小,毫無用處。 她容易滿足,喟嘆聲閉了眼。 心想,要早知道是這么個局面,怎么著都要把校服外套拿過來,不至于凍胳膊。 砰。 一聲悶響,時暮的后腦勺與地面來了個親密接觸,悶哼聲,不滿瞪向把書包拉走的傅云深,壓低聲兒抱怨:“傅云深你不是吧,這么小氣的?” 背對著時暮的傅云深壞心的勾著唇:“我書包認生。” 認…… 認生?? 認個鬼生。 她起身,板著臉問:“你到底給不給枕一下?” 傅云深回答的迅速:“不給。” 時暮輕哼:“我還不稀罕呢。” 摸黑從地上爬起,來到角落的置物柜,里里外外翻找一翻,柜子上空空的,她往里面伸了伸,黑暗中,好像有什么東西爬到了手上,時暮條件反射一捏,那東西很光滑,又有些毛茸茸,腿部在動,好像是—— “臥槽你月亮個奶奶!!!!蟑螂!!!啊啊啊啊啊蟑螂臥槽你螺旋屁股大開花!” 反應過來的時暮嚇懵了,當下把那惡心的玩意甩了出去。 長了翅膀的蟑螂在半空中發出細微的震翅,半飛舞一圈后,穩穩當當落在了傅云深臉上。 傅云深刷的下睜開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那蟲子捏到地板,用腳碾碎。 他有潔癖,受不了這些。 抹了把臉,惡心到難以接受。 捏過蟑螂的時暮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都說家里有一只蟑螂就會存在一萬只,如今讓她和那么多蟑螂共處一室,怎么都做不到。 “你你你你……你是不是把它踩死了?” 傅云深:“嗯。” 時暮氣急敗壞:“你把它踩死,我們睡哪兒?” 沉默。 時暮翻了個白眼,“你用衛生紙把它擦干凈。” 傅云深眼神閃爍,說:“我包里沒有紙。” 時暮崩潰:“那你尿完尿都不擦嗎?” 這話問完,黑暗的寂靜越發詭異。 就算看不見,也能感覺到傅云深透落過來的眼神,時暮有些慌張,怎、怎么了?她難不成說錯什么了??? 傅云深聲音已帶了笑意:“這么說,你每次尿完都會擦?” 時暮故作著淡定;“不、不擦多不衛生。” 他嗤笑聲:“一般我們都是抖一抖,不用擦。” 時暮有些驚愕,原來男孩子上完廁所真的都是甩一下,原來如此,又漲了一個重要的知識點呢!回去一定要用小本本記下來! 不,重點根本就不是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