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
聽著耳邊傳來的均勻呼吸,傅云深翻了個身,了無睡意。 那四個人哪是什么自殺。 冬天冷,趕上停電和暖氣故障,再想到馬上分別,幾人心里都不好受起來,于是他們偷偷帶來一盆炭火和兩瓶干白,準備暖著身子就著小酒慶祝下畢業,沒想到幾人喝高,炭火又沒有完全滅掉,其中一個缺心眼的還關嚴了窗戶,就這樣,四個人在酒醉中全部悶死。 傅云深剛住進來時,那四個人一直抱怨說,他們本來想慶祝離別,沒想到再也沒離過。 但是,傅云深并不準備把這件事告訴上面那個傻子。 他想不通的事,自從時暮來后,那四個鬼都神奇般的消失了…… 作者有話要說: 四個男鬼:談笑風生間打出gg_(:3」∠)_。 第17章 因為集體自殺事件,學校拒絕再讓學生休息日留校,周五剛打了下課鈴,學生們便收拾好東西,熙熙攘攘的出了學校。 大門外停滿了各色豪車,其中一輛紅色跑車格外顯眼,和他們走在一起的周植努努嘴,道:“我姐過來接我了,我先走了,周日見。” “周日見。” 目送周植離開后,時暮看向了傅云深。 他雙手插兜,皎皎如玉,就算學生們懼怕他染血的雙手,也不禁沉醉在那幽深的雙眸,感受著四周女生們視線,傅云深眉眼依舊淡薄。 “走吧。” 時暮愣了下。 走在前面的傅云深說:“你不是沒地方去?”他輕笑下,“你以為也會有跑車來接我們?” 時暮揉了下耳垂,訕訕跟上。 英南附中建的偏,要走幾公里才能到唯一的車站,兩人并肩而行,身后暖陽將影子拉至修長。 這條路筆直又孤寂,傅云深依然習慣,如今身邊多了個,倒略顯不自在。 “傅云深,你現在一個人住?” “嗯。” 她眸光閃爍,沒有再多問。 腳步聲颯颯,過了會兒,耳邊傳來他聲音:“你呢。” 時暮很快回答:“我家人都不在了,只留了點錢給我,也花不了多少,這幾天我可能就要找到工作,不然支付不起上學的費用。” 這一點她就有些羨慕傅云深了。 傅云深的父親原來是開店鋪的,后來店鋪拆遷,得到大筆拆遷款,加上生母那邊留下的,身價少說上億。 不像是她,除了個沒用的系統,屁都沒有。 [系統檢測到宿主有辱罵行為,扣除兄弟值x100,大腦里也不是不法之地,請宿主謹言慎行。] ??? 這沒天理了鴨!! 天完全黑下后,傅云深和時暮總算來到了就近車站,站牌處,四下無人,走累的時暮毫不猶豫坐在了凳子上,安靜等車。 寂靜的暮色里,她看到燈光閃爍,車輛已經接近。 時暮剛抬手準備攔車,傅云深卻猛然握住了她手。 [叮!與傅云深牽手成功,獲得得兄弟值x100] 這就握上了? 驚喜來的太突然,時暮有些承受不住。 視線一轉,看到傅云深沖她輕輕搖頭。 時暮心里一個咯噔,不禁抬頭看了過去。 向他們開過來的車通體血紅,車內,方向盤自己轉動。 這不是生人該上的車。 她急忙屏住呼吸,慢慢把腦袋低了下去。 等車影消失在視野處后,時暮才松了口氣。 “來了。” 公交車在站牌前停下,傅云深登上車門,往里面投擲了兩枚硬幣。車內很少人,他們坐到了最后一排。 時暮看著窗外夜色,漸漸有些昏昏欲睡,她眼皮子顫顫,最后沒忍住,慢慢把腦袋往車窗處靠去,前方一個顛簸,她的腦袋正要磕上窗戶時,一雙手從后繞過,輕輕拖住。 傅云深小心翼翼朝她那個方向看著。 燈光很淺,她白皙的臉頰暈染上溫柔的暖橘。時暮睫毛纖長,雙眉濃密有形,鼻梁秀挺,唇瓣是淡淡的粉紅色。 傅云深眨眼,這才注意到她喉間平坦,若這樣一動不動,旁人根本分不出男女。 “滴——!” 鳴笛聲響起,她睫毛顫了兩下。 傅云深有所驚覺,緩慢把自己的手抽了回來,默默往一旁側了側,和時暮拉開了距離。 一個多小時后,車子在終點站停下。 時暮醒了過來。 少年起身,聲音冷淡:“到了。” “哦。”她揉揉惺忪的睡眼,拿上書包下了車。 兩邊路燈映照著街道如同白晝,現在已經九點,睡懵的時暮踉踉蹌蹌跟在傅云深身后,走著走著,她就覺得這路有些熟悉,再走著走著,覺得更加熟悉,等花都嘉園四個字落入眼底時,時暮像是墜身冰窖般,立馬清醒。 “你、你住這兒?”時暮察覺到自己的聲音有些哆嗦。 傅云深看過來:“有問題?” “沒……沒問題。” 就是有些…震驚。 時暮追上去:“你住哪一單元啊?” 傅云深說;“三單元五號。” “……”媽的,要是沒記錯的話,她那便宜父母住在三號,就和傅云深隔了一棟。 她眉頭死死皺著,臉上寫滿糾結。 此時已經路過了時宅,小洋樓的燈光亮著,時暮不由停下腳步,朝里面看了眼。 她所住的閣樓一片漆黑,里面的所有歡聲笑語和溫暖都已和她無關,此情此景,此處宅子,突然讓她生出了萬般的難過。 她原本啊,有個很圓滿的家庭,父慈母愛,對她教導有方,可是后來一場惡意的縱火,讓那個圓滿的家只剩她一個人。 “怎么不走了?” 傅云深的聲音讓時暮回了神,她疾步跟上,再也沒有回頭看一眼。 “哥,你在看什么呢?” 他們離開后不久,時蓉趴在了陽臺前,看到時黎正向下面望著。 “沒看什么。”時黎收斂視線,指尖輕撫了下心臟。 這個動作立馬讓時蓉眉頭皺起,一臉關切:“哥,你又不舒服了?” “沒有。”他目光落向窗外夜色,睫毛顫顫,轉身走向里屋。 * 傅云深一周才回來一次,家里衛生都是小時工過來打掃。 屋子很大,關著燈時顯得格外冷清,他開了客廳的燈,時暮看清了房間全景,很簡單的裝修,除了灰白就是黑色,連多余的雜色都沒有。 撂下書包,傅云深卷起了袖子:“我記得冰箱還剩兩袋泡面。” “除了泡面呢?” “雞蛋和掛面,還有一些菜。” “沒問題。”時暮拍拍胸脯,“你坐著,我下面給你吃。” “……嗯?” 時暮回味起自己話來,耳根一紅:“小小年紀想什么呢,思想真不健康。” 傅云深眼神茫然:“嗯?” “……” cao,她才是思想不健康,她齷齪,她有罪,完全忘記傅云深是高中生了。 “你、你坐著,我去給你做飯。” “你會?”傅云深的眼神寫滿了懷疑。 “我當然會,我做飯可好吃了。” 這話不是吹牛逼,時暮沒啥天賦,就是做飯比較好吃,這點隨了她爸,也還好隨了她爸,要是媽,下輩子保不準就餓死了。 時暮翻出圍裙系上,整理出食材,動作熟絡的搗鼓著那些廚房用品。 傅云深雙手環胸斜靠著門框,眼瞼垂下,眼睛眨都不眨的看著她做飯。 傅云深對做飯這些一竅不通,周六日都是靠泡面過活,由于不喜歡接觸人,平常也不點外賣,更不會下館子,這還是第一次,親眼看別人在自己家,自己的廚房,自己的面前,做一碗面。 挺奇妙的。 傅云深抿抿唇,向來冷清的眉眼中,第一次染上了煙火的暖色。 “用我幫忙嗎?” “不用。”時暮搖頭,“你把碗筷準備好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