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
這具身體孱弱,每天醒來都會有頭暈的毛病,走兩步就喘的不行,跑一圈更要歇息歇息,也是弱的可以,可是今天醒來頭腦清明,四肢也充滿了氣力,全身上下好像有著使不完的勁兒。 原本因為吃鬼而感到惡心的時暮突然覺得……吃鬼挺好!她要吃鬼,她還是繼續吃鬼!! 洗漱完畢,時暮看到傅云深站在門口磨蹭,還沒有要走的意思。 她扒拉兩下腦門的頭發,笑嘻嘻調侃:“傅云深,你是不是在等我?” 傅云深向來起得早,每天她一睜眼,對方就早早離開了宿舍。 他斜睨一眼,冷生生說;“你想多了。” “奧。” 時暮努努嘴,背起書包離開宿舍,不久后,傅云深并肩跟上。 “你昨天睡得好嗎?” “嗯。”傅云深淡漠一應。 “明天周五,你直接回家嗎?” “嗯。” “到時候你能帶上我嗎?” 靜默片刻:“嗯。” 傅云深是個講信用的人,允諾過的一定會答應。 兩人來到食堂,點好早餐,隨便挑了位置坐下。 沒多久,食堂的學生多了起來,看著傅云深,周旁的人不由往遠處避了避。 他早就習慣了他人避諱的視線,此時此刻也沒有過多的情緒。 “和傅云深坐一起的誰啊?” “我們班剛轉過來的,叫時暮。” “他估計是蓄謀上傅云深家產了吧,竟然還敢巴結傅云深……” “說的就是啊……” 身旁,那兩人竊竊私語,一陣低笑,語氣充滿了不屑和嗤笑。 傅云深眼神淡漠,慢條斯理喝著碗里的米粥。 正在此時,耳邊突然傳來一陣巨響,時暮被驚了一下,不由扭頭看去。 “吃飯還堵不住你們嘴?一張嘴一天到晚叭叭的!再亂比比,小心老子找幾個人用幾把堵住你們舌根,看你們再敢亂說話!” “……”這粗狂的聲音,污穢的說話風格,周植沒的跑了。 教訓完那幾人后,周植端著餐盤滿臉訕笑著走來,他一屁股擠到傅云深跟前,不顧傅云深嫌棄的視線,好哥倆似的把碗里的雞蛋分過去一個,“大清早怎么能只喝粥,來,吃蛋補蛋,深哥你多吃點。” ……吃蛋補蛋。 “哦對了。”周植一拍腦門,“看我怎么就忘了,暮哥也吃,暮哥多吃蛋,爭取蛋一甩驚四海。” 說著,周植又把另外一顆茶葉蛋丟到了時暮碟子里。 “……”看著那顆蛋,時暮突然有些難以下咽。 周植看向時暮:“對了,暮哥,你名字里那個mu是哪個mu啊?墓地的墓嗎?” 時暮:“……” 時暮:“你認為哪個缺心眼的家長會給孩子取名墓地?我是暮色的暮。” 周植嘿嘿一笑:“我這不沒文化嘛,不瞞你說,我語文從幼兒園到現在就沒及格過。” 時暮說:“語文及不及格不重要,智商及格才重要。” 看他這樣子,估計是不及格了。 周植天生長了張傻乎乎的臉,不算丑,就是有些兇,笑起來和鄉下來的草包一樣,看著就欠揍。 傅云深從小一個人慣了,如今多了一個,反倒是不自在起來,把一碗粥喝光后,他拎著書包起來:“我走了。” “別啊。”周植拉著傅云深肩帶把他強行拉回作為,“等吃完,我們一起回啊。” “不要。” 傅云深皺眉,掙開周植的手,自顧自出了餐廳。 周植起身沖他背影喊:“深哥,你的蛋!!!!” 剛喊完,傅云深的背影便消失在了門外。 “對了,我有個驚喜想給二位……” 時暮快速巴拉完碗的東西,一口氣把奶喝光后,拎著書包二話不說沖出了食堂,怕的就是周植再纏過來。 后來……時暮發現自己真是太天真了。 晚上放學回到宿舍,時暮和傅云深發現房門開著,兩人相視一眼后,推門而入。 里面,穿著運動服的大個子翹著二郎腿在椅子上,和土地主一樣指揮著四處忙亂的三個男生。 “洗漱用品放在洗手間,電腦放床上就好,哎,虎子你給我小心點,我那雙鞋很貴的,就放衣柜里。” 傅云深皺眉,一腳踹開地上箱子:“你在做什么?” 他語氣淡淡,臉上沒什么表情,但時暮知道他已經有些生氣了。 看到兩人進來,周植立馬從椅子上跳了起來,笑的諂媚:“我申請換宿舍了,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周哥,你的……” 周植擺擺手,語氣不耐:“走吧走吧,沒你們什么事兒了。” 幾個小弟不敢耽誤,接二連三走出了宿舍。 “經歷了那檔子見鬼的事兒,我們三個也算是生死之交了,于是就換過來了。”周植生怕他們不同意,沒等時暮開口就說,“你們放心,以后拖地掃地,端茶倒水這種事都是做了!從此后我周植就是你們二人的小弟,周一到周五,衛生都是我打掃,怎么樣,是不是很劃算?” “滾。”傅云深踹了腳地上箱子,看著自己上鋪早就鋪好的床位,眉頭皺的更死,“我數三下,一……” “好吧,那我滾了。”周植聳聳肩,突然從懷里掏出一本皺皺巴巴的書,“深哥,我小弟不小心把你的書翻出來了,給你。” 他手上,《睡了我上鋪的兄弟》八個大字明明晃晃,更矚目的還是男孩子那性感的rou體。 這不是……剛來時送傅云深的那個禮物嗎? 她眉心一抽,不由看向了傅云深。 傅云深眼角垂著,眸低染上慍色。 察覺到傅云深那逐漸低沉的氣勢,周植漸漸慫了起來。 他去年和傅云深打過一架,雖然周植個頭高,可完全不是傅云深對手,簡直是被他按著捶,一點還手的力氣都沒有,要不是兄弟叫人過來,估計早死在那兒了。 周植和傅云深相處不算多,但也明白他是個脾氣不好的人。 “我……我沒啥意思,就是、就是想和你們交個朋友,你說我也沒什么朋友……” 時暮有些詫異:“你身邊朋友不是挺多的?” 周植不屑瞥了下嘴:“他們哪算是朋友,全都是為了錢,脫了這層利益關系,我哪里有什么朋友。” 周植明白這個道理,所以使喚起他們來也不客氣。 “暮哥,你讓我住過來啦。”看傅云深那不好使,周植又纏上了時暮。 他彎腰拉著時暮胳膊,嗲著聲兒:“讓人家家進來啦,人家不會給你們添麻煩的,再說了,這房子死過人,要是鬧鬼,我還能震懾一下他們。” 時暮嗤笑聲:“就你?” 周植臉上臊紅,不說話了。 時暮瞥了眼傅云深,他低頭緘默,看樣子是不想讓周植搬進來。時暮心里也很為難,作為女扮男裝混進男寢的,自然不想和再多的人糾纏,和她相處的人多了,暴露的可能性也隨之增大,這對她來說非常危險,但是…… 她想讓傅云深有自己的交際圈。 在沒有了解傅云深之前,她只把他當做是任務對象,了解之后,便對他產生了同情和憐惜。 傅云深從生下來到現在的17年間,孤身無依,沒有家人,沒有朋友,活的比鬼都要孤單,人是群體動物,再這樣下去,他會死。 “老師那邊同意了嗎?” “當然同意了,不同意怎么會給我換。” “好吧。”時暮點頭,“那你就搬進來吧。” 傅云深的眼皮刷的抬起。 她知道對方要說什么,笑瞇瞇打斷:“這本來就是四人寢,就算周植不搬進來,以后也會有別人搬進來,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 傅云深冷哼:“不會有人敢搬進來的。” “那可不一定,校方也是要賺錢的,如果我們住進來平安無事,過些天就會讓別人搬過來。” 傅云深沒說話,過了會兒后,他背過身把書包扔在了桌上,“這桌子是我的,你不要把東西堆過來。還有,你睡覺的時候安分點,我不喜歡別人吵到我。” 這么說,是答應了? 周植眼睛一亮,臉上寫滿了開心。 他扭過頭,在時暮沒反應過來時,一把將她抱起,原地轉了幾圈:“暮哥,深哥他答應了!你才是我的老大!!” “臥槽!!你他媽放我下來!!!” 時暮襠部夾緊,生怕那玩意被轉的從褲腿掉下來。 周植臉蛋紅紅的把她放下,撓撓頭,嘿嘿一笑:“暮哥,你抱著怪軟的啊。” 低頭整理衣服的時暮手上一僵,眼角余光不由瞥向傅云深,他正忙著整理被周植弄亂的桌子,根本就沒留意這邊。 時暮心里松了口氣,定定神說:“小時候不怎么鍛煉,等我把肌rou練起來就好了。” “那成啊,暮哥你要是不嫌棄,可以和我一起練,我這里有兩副啞鈴呢,每天晚上都舉一會兒,你要是不嫌棄,就送你一副。” 時暮一口應下:“行啊,我正愁不知道怎么鍛煉呢。” 周植心里美滋滋的,覺得自個兒傍上了超級大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