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節(jié)
長得跟個雪團子似的阿滿叫兩人看得挪不開眼,姬尚禮一雙眼里光芒閃耀,伸出手,有些激動地說:“姑姑,我可以摸摸她嗎?” “當然可以。” 姬尚禮歡呼一聲,就小心翼翼去握了小阿滿的手,驚喜地道:“好軟好軟!” 謝星探長了脖子,也伸手去點了點阿滿的小手,咧著嘴傻笑。 小阿滿不怕生,多了兩個不熟悉的人,被握著手,還直笑。 兩人在她笑容中一顆心都要化了。 楚弈進來就見到兩個男子漢毫無出息的樣子,心底不屑嗤笑。 趙樂君衣服繁瑣,怕硌著女兒,見楚弈過來,就把孩子遞給他,自己要先去更衣。 小阿滿一落到爹爹懷里,就開始手腳亂動,咯咯咯地笑。 楚弈低頭看著,也跟著傻笑。 真的太可愛了! 謝星和姬尚禮一抬頭,就看到威風凜凜的大司馬,笑成了傻子,相視一眼。眼里都寫著:女兒奴啊。 ** 謝星回來還帶著胡人的消息。 夫妻倆都換過衣裳,坐到桌案前,聽謝星一一說來。 “北胡還是鬧得分裂了,二王子被贖回去后,受到兄弟排擠,一怒之下帶著自己的部下直接往西遷去。說是要脫離北部,北單于氣得不輕,大王子順勢就逼得其他兄弟也紛紛離開部落,如今北胡往更北去的也有,往西邊去的也有,戰(zhàn)斗力大損。” 楚弈覺得這是好消息,捻了捻指頭道:“散得更徹底才好,只要不靠近我國邊界,他們愛往哪遷往哪遷。” “這事要上報朝廷。”趙樂君也覺得這是好事,但還有要擔憂的,“讓加強西邊的布防,西邊還有小國,誰知道北胡會不會面上一套,背后卻又跑去跟他人勾三搭四,準備暗度陳倉,卷土重來。” 這些事情都不得不防。 她總是敏銳的,楚弈贊同點點頭,只能帶著謝星再進宮一趟。 姬尚禮來了洛城,當然也要去見趙晉,跟著一塊兒走了。 叫楚弈想不到的是,他從宮里出來的時候,連云和魏沖這斯居然乘虛而入,直接賴到他家里說要留下過年。 楚弈大過年的,拔了劍要跟兩人決斗,被謝星死死抱著腰。 連云很淡定地走上前,在他快要吃人的目光中,低聲說:“你不要藥了?” 一句話,讓楚弈霎時xiele氣,憋屈得額頭青筋直跳。 謝星看著突然就冷靜下來的義兄,心中大呼奇怪。 不過大過年的日子,連云跟家里鬧得一直就不愉快,魏沖在洛城也舉目無親的,楚弈到底是看在這些份上讓兩人留下來。打發(fā)住到最偏僻的院子,眼不見心不煩。 楚弈一個年就過得雞飛狗跳。 出了年,趙樂君發(fā)現(xiàn)女兒衣服小了不少,握著她小手說這真是見風就長:“讓針線房做吧,這樣下去,你啥也不要干,天天給縫衣服就好了。” 楚弈正縫一頂小帽子,發(fā)現(xiàn)確實要趕不上了。 她懷孕的時候只想著做幾身好穿,結(jié)果孩子長得快,忘記了要各種尺寸都留下一兩件的。 現(xiàn)在做,也只能再往大了做。 楚弈也不糾結(jié),把做好的大紅帽子往小阿滿頭上一卡,滿意地笑。 趙樂君以為他就那么收手了,結(jié)果過幾日針線房的人來送小衣服時,說楚弈還跟她們要了布。 銀錦聽著抿嘴直笑:“郎君有時候躲到書房,忙道很晚才回來,估計是躲在書房縫衣服了。” 下午,楚弈從宮中回來,見到母女倆都在午睡,依舊去了書房。 趙樂君醒來后,披上斗篷,走到書房。 楚弈聽到腳步聲,手里的東西來不急藏,就被她撞了個正。 “你果然還是在做衣服……小心傷著眼了。” 趙樂君上前,指尖拂過他眼角,下刻動作就停頓在那里。 地上都是布料不假,可衣服的尺寸……她想到什么,心中一動,把衣服從他手中扯過來,往自己身上一比劃,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你在給我做衣裳?” 她手指摸著軟滑的料子,高興,又愛不釋手。 楚弈見到她臉上的笑,伸手把人攬到懷里,親了親她鬢角:“還沒有給你做過衣裳呢,不過女子款式有些復雜,不是多好。” 她什么都不缺,可能缺的也就是這份心意了。 他現(xiàn)在也只能給到她這些。 趙樂君抱著衣服,眼眶發(fā)酸。 然而到了晚上,她就覺得自己一腔感動喂了狗。 楚弈居然還用薄紗做了另外一套衣裳,連她的腰身都遮不住,被他就那么按在身上,狠狠地要了許久。 ——果然男人的好總是不那么單純! 時間如指中沙,很快就到了小太子的周歲,在這個喜慶的日子里,王皇后被診斷出又有了身孕。 趙樂君趕進宮,就見到自家弟弟靦腆地笑著。 不過眨眼,她阿弟都要第二回當父親了。 銀錦在空閑的時候來到趙樂君身邊,笑盈盈地朝羨慕地主子道:“小郡主也快滿周歲了,公主也許很快就有好消息。” 好消息嗎? 趙樂君伸手摸了摸平坦地肚腹。 沒事,她和楚弈那么些年才有了阿滿,近來兩人恩愛的次數(shù)也不少,總會有好消息的。 是夜,趙樂君圈著楚弈的腰說:“楚郎,我們再給阿滿添一個弟弟或者meimei吧。” 楚弈在耕耘中動作頓了頓,低頭去吻住她的唇,沒有回答。 第104章 “聽說太子殿下當日是抓了玉璽,陛下肯定很高興。” 銀錦手里抱著書本尺子一應的東西,邊往桌案上放,邊側(cè)頭跟趙樂君說話。 趙樂君抱著女兒,正給她把踢掉的小鞋子給穿上,聞言低頭道:“阿晉當時笑得確實很高興,當年他抓周的時候,也是抱著父皇的私印啃……” 她話說到這里,卻是停頓下來,眼中光芒一暗。 銀錦跟著她身邊久了,哪里不知道是讓公主想起傷心事了,都想自打嘴巴,忙說起別的。 “公主看看還要添些什么?” 她們小郡主是姑娘家,肯定不會在桌案上匕首什么的。 趙樂君這才抬頭,瞅了幾眼,覺得就當是個熱鬧,也不太在意。 “等郎君回來了,你再問問他要添什么。” 她收起心里那份惆然,微微一笑,繼續(xù)低頭不厭其煩地把女兒又踢掉的鞋子給穿回去。 再有兩日就是小阿滿的周歲了,京城里的都關注著,唯獨當事人還在調(diào)皮搗蛋,她的母親父親也是淡然處之。 小阿滿的小鞋子被穿了好幾回,終于知道踢掉也沒有用,就從母親懷里掙扎著爬站起來,嘴里奶聲奶氣喊著:“娘……抖、抖……” “小郡主,是走……您跟奴婢說,走……”銀錦聽到小主子說話又走調(diào)了,忙在邊上幫著糾正。 “抖、抖。”雪白的娃娃仰著小臉,咧嘴又道。 小阿滿八個月的時候就會喊人,開口喊的就是娘,當事楚弈在邊上,高興得直咧嘴笑。后來才后知后覺的難過,女兒居然先回喊娘。 但是小阿滿還是很多字發(fā)音不準,這個走字,銀錦不知道教了多少回,還是走字成了抖。 銀錦喪氣地看著拉起趙樂君的小娃娃,怎么偏這個字說不好。 趙樂君好笑地看了眼盡心盡力的使女,讓女兒拉著自己往門口氣。 幾日前還下了雪,院子兩側(cè)堆得厚厚一層,在陽光下閃著刺眼的光。 小阿滿走得到門口就不動了,伸手去指那些雪:“打、打蕩!” 是要母親帶著去打雪仗。 下了雪的第二天,楚弈就把她包裹得嚴嚴實實,直接還丟到雪里去了,可把她嚇壞。小阿滿一點也不害怕,自己爬起來,跑得歪歪扭扭,就要阿爹抱起來再丟過去。 后來她也被楚弈拉到院子里,他拿雪球砸她,她不服氣,兩人就那么對著砸起來。 看熱鬧的小阿滿就圍著兩人跑,咯咯咯笑個不停,把這個打雪仗給記住了。 趙樂君在女兒身邊蹲下來,指著那些雪說:“阿滿,那雪沾了灰,臟臟了,不能玩了。” 小阿滿聽得似懂非懂,但她知道臟臟。 她吃零嘴的時候掉了,娘親都不會讓她再吃的,說是臟臟,會肚子痛。 可她還是有些失望的,眼巴巴盯著那些雪,最后乖巧地轉(zhuǎn)身,拉著娘親的手又往里走:“糖糖。” 不能打雪仗,那她吃糖吧。 女兒懂事得很,趙樂君心都軟了,讓銀錦帶她進去,給她糖吃。她看著女兒乖巧坐下,然后就悄聲走出去,沿著墻根慢慢走,終于看到一處干凈一些的雪,是原本就落下來堆著的。她連忙蹲下,伸手去把最上面那層刨掉,但是忘記帶盛雪的東西,想了想索性就用衣擺兜了一堆干凈雪要回去。 楚弈從宮中回來,就看到妻子兜了一兜雪在墻角那里站起來。 沒有穿斗篷,鼻尖都凍得通紅,連忙跑過去:“你這是在做什么?!” 走進了一看,她抓著衣服的雙手也凍得通紅,二話不說把人推著進了屋。 “銀錦,快找個盆來。” 趙樂君吩咐,楚弈見她還不撒手,著急的只能用手去暖她的臉,等她把雪放下就將人拉到寢室。 “快脫了!換干的,這都濕一塊了!” 他急吼吼的,就怕她凍感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