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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清宮謀(出書版)在線閱讀 - 第103節

第103節

    毛伊罕微微一笑:“主子急什么。主子沒有,她們幾個不也沒有嗎?”

    烏蘭眨了眨眼:“也是,可我心里還是不踏實啊,她們幾個已是不好對付,如今又來了一批花骨朵似的秀女,真是急人。對了,你去看過了嗎?”

    毛伊罕給烏蘭嘴里送完最后一勺藥湯,拿了帕子給她擦了擦嘴,這才說道:“皇后娘娘把初選過后留下的秀女都安置在儲秀宮了,奴才已經親自去看過。”

    烏蘭追問:“長得怎么樣?”

    毛伊罕給烏蘭搭上錦緞棉褥子,認認真真一板一眼地回道:“這一屆的秀女出眾的著實不少。單從容貌上看,以那拉氏、董氏、瓜爾佳氏最是出眾。奴才又找人細查了初選秀女各自上報的才藝名錄,這才知道這些人里有個易氏善舞,說是她家專門給請了南邊的教席自小調教的,那身子柔軟得像上好的綢子,能做出各種花樣來。還有個漢軍旗的楊氏,精通音律,擅長器樂。還有個兆佳氏,精通滿、蒙、漢、夷好幾種話,曾經隨父祖駐防黑龍江,懂俄羅斯話和朝鮮話。還有王氏和李氏,因隨家人在南邊當差,懂得南邊的方言并精于繡工……”

    “行了行了,誰讓你說這一大車了,你只告訴我,哪個是最最出眾,最有可能得到皇寵就行了。”烏蘭聽得有些不耐煩。

    毛伊罕想了想:“實在是各有特點,奴才也不好揣測,但聽高嬤嬤說,如今在這些秀女當中,是以瓜爾佳氏、那拉氏和易氏呼聲最高,她們三人仿佛已成了秀女中的魁首。”

    烏蘭以手托腮,凝神靜想:“那就讓她們三人自相殘殺,誰也入不了圍。”

    毛伊罕看著烏蘭,面上神情微微有異。

    慈寧宮中,太皇太后與蘇麻喇姑也在聊著相同的話題。

    聽完蘇麻喇姑的匯報,又看完了秀女名冊,太皇太后想了想:“這個瓜爾佳氏可是與鰲家有關?”

    蘇麻喇姑點了點頭:“是鰲拜族弟的女兒。長相那是沒的說,比青闌格格還要漂亮許多。而且膚白如玉很是豐美,一看就是有福相,好生養的。”

    太皇太后掃了她一眼:“光有福相有什么用?還得看她有沒有那個命。”

    蘇麻喇姑一驚:“依太皇太后的意思,不留?”

    太皇太后淡淡一笑:“什么我的意思?這一屆秀女是皇后與昭妃負責,不關哀家的事。只希望皇后能精明些,知道后宮連著朝堂,什么人該留,什么人不該留,自己心里掂量清楚。”

    蘇麻喇姑有幾分躊躇:“皇后應當會明白,可是奴才擔心的是,如果這次瓜爾佳氏再落選,怕會惹人口實。上一次是青闌自己不愿意,太皇太后順水推舟沒將她留下。鰲拜心里惱恨也怪不得咱們。可這次,這丫頭這么出眾,若硬生生刷下去,怕是太明顯了。”

    太皇太后手捻佛珠:“那就看皇后怎么做了。皇后之位,后宮的女人沒有一個不覬覦的,可是她們哪知道,這后位其實是架在火上的,稍有不慎那就是天大的風波。咱們先不插手,只看皇后如何去做。”

    “是。”蘇麻喇姑點了點頭,“還有件事,咸安宮寧太妃托人找奴才說了兩三回了,想求太皇太后在這一屆秀女中為裕親王選個老實本分的福晉。”

    “哦?”太皇太后瞇著眼睛想了想,“依你看有合適的嗎?”

    蘇麻喇姑笑了笑:“這一屆秀女中出眾的人太多,奴才有點看花眼了,實在不好判斷。也不知咱們的裕親王喜歡什么樣的,是好看的,還是賢惠的。要不,找個機會,讓裕親王自己去看看?”

    “這叫什么話?”太皇太后瞪了她一眼,“老沒正經的,越老越不知輕重了。你忘了當年博果爾的事了?若不是他調皮偷偷溜去看秀女,先福臨一步看中了烏云珠,又讓大貴妃來求我,我一時大意允了他們。可倒好,最終是害了福臨。罷了罷了,如今是不能再錯了。還是先讓皇上選了,選剩下的再給福全挑。”

    蘇麻喇姑立即低下頭,不敢再言語。

    儲秀宮為內廷西六宮之一,明永樂十八年建成,初名壽昌宮,后更名儲秀宮,于順治十二年重修。

    雖然與東西六宮其他宮殿規格相同,也是兩進院落面闊五間并有東西配殿,但儲秀宮有著其他宮殿不能比擬的優勢,就是庭院寬敞幽靜,而院內兩棵蒼勁的古柏聳立其中,給人一種寧靜致遠的氛圍。

    皇后將秀女們安置在這里,的確是花了一番心思的。如今經過初選后秀女們分別在前后兩座院落的東西配殿里住下,白天由教養嬤嬤和宮正司的女官們教授宮規禮儀,晚上各自做女紅、抄寫經文等功課,為的就是在幽靜封閉的環境中修身養性。

    然而,再幽靜的環境,這么多豆蔻年華的少女住在一起,也免不了要熱鬧起來。

    尹琪與昭妃趕來的時候,儲秀宮前院養和殿里已經吵翻了天。一群秀女把屋子圍得里三層外在層,密不透風。

    只聽得里面是瓜爾佳氏憤怒的罵聲:“你這個沒見過世面的賤東西,居然把賊爪子伸到我的匣子里來了,這下被我抓住了吧,看你怎么抵賴!我這匣子里的東西就數這只金鳳釵最名貴,你倒識貨,專揀貴的拿,可真不要臉!”

    “不是我拿的,真的不是我拿的,我也不知道這珠子怎么就到了我的荷包里了。”帶著哭聲委屈萬分急著辯解的是那拉氏。

    “你們在做什么!昭妃娘娘和宮正司的尹典正到了,都趕緊退下!”教養嬤嬤盧氏大吼一聲。

    圍觀的眾秀女才散開了些,自動留出一條過道。

    東珠與尹琪步入室內,只見屋里已經亂成一團,原本這屋里可東西兩側各放了十張小榻,有二十位秀女同住,小榻上方各有一張隔板,上面放著各人的梳妝匣子和換洗衣服,如今可倒好,榻上的被子枕頭亂成一團,各人的匣子也都大敞著,屋里一片狼藉。

    “這是在做什么?遭劫了?”尹琪皺著眉頭,目光掃視眾人。

    這養和殿里的管事盧嬤嬤上前回道:“回尹典正的話,這一早起來,原本各位小主該梳洗的時辰,誰知瓜爾佳氏發現自己金鳳釵上的東珠不見了,這東珠……”

    尹琪皺眉:“嬤嬤可是糊涂了嗎?昭妃娘娘的閨名,你也不忌諱著點,胡說些什么?你不知道給這些秀女做個榜樣?”

    盧嬤嬤大驚,立即跪在昭妃面前,自掌嘴巴:“奴才該死,一時心急,想著趕緊回話,把事情說清楚,就忘了昭妃娘娘的忌諱,是奴才的不是。”

    東珠淡然一笑:“哪兒有那么多忌諱,這名字本就是讓眾人叫的,你不必害怕,起來回話。”

    “是,奴才謝昭妃娘娘寬待。”盧嬤嬤趕緊起身,再回話時便多了些小心,“這瓜爾佳氏金釵上的……寶珠沒了,自然是急得不行,就在這屋翻檢開了,誰承想,正從那拉氏貼身的荷包里翻出來了。”

    東珠聽了,目光掃過眾人,又盯上了瓜爾佳氏和那拉氏。

    心想自己領的這是什么差事?皇上近期行事越發怪誕,居然讓自己和尹琪督導這些秀女,皇后倒是樂得清閑,這些小主哪個是讓人省心的。

    時常發生口角爭端那還是小事,這會兒居然整了一出“擒賊計”。

    東珠心里正琢磨,只見瓜爾佳氏湊了上來:“東珠jiejie,這事您可得替依闌做主,不能輕饒了這個賤人!”

    一句jiejie,東珠覺得頭越發疼了。

    果然,原本就哭哭啼啼的那拉氏哭得越發厲害了,她本來就又害怕又委屈,眼見這事已經驚動了宮正司和昭妃,就惶恐得要命,又見一向跋扈的瓜爾佳氏還管昭妃叫jiejie,若她兩人連親,自己更沒處申冤了。

    東珠瞪了一眼瓜爾佳氏:“依闌,不管各人入宮之前交情如何,入了宮就都是姐妹。本宮自然不偏不倚,既不使你委屈,也不使他人蒙冤。”

    瓜爾佳氏吐了吐粉舌,一副撒嬌的樣子:“依闌知道昭妃娘娘一定會替依闌做主的,這釵我有多喜歡多寶貝,你是最清楚的。這可是當年和碩老公主送給我的,我和青闌jiejie各有一支,現在讓她給弄成這樣了,我心疼死了,恨死了!”

    見瓜爾佳爾提起祖母,東珠的心就沉了下去,從瓜爾佳氏手中拿過那支釵,往事便浮現眼前。當年自己在御花園偶遇云妞,可憐她的處境想也未想便把那釵給了云妞,自己是扭頭就忘。偏被青闌惦記上了,在祖母面前提了。祖母又命人打了三支一模一樣的,分別給了自己和青闌、依闌。

    因阿瑪與鰲拜交好,兩府往來本就頻繁親近,自己就認了鰲拜為義父,因此,與青闌、依闌也算得上姐妹。

    東珠了解這姐妹倆的性子,最是直爽,不會拐著彎害人。當下東珠便有七分認定,這支釵是那拉氏偷的。

    第一百一十六章 東珠尋珠亂中亂

    乾清宮。

    散了早朝,皇上回到東暖閣,聽到李進朝一五一十將儲秀宮里發生的事情講給他聽,不由得笑了:“這倒奇了,這些經過初選的秀女們可都是出自八旗名門,家里什么好東西沒見過,竟然還能出這樣的事?”

    李進朝眨了眨眼睛:“咳,所以說這秀女就是秀女,就算偷都比別人高明,若是底下那些宮人要偷就把整支釵偷走,可這秀女有見識啊,聰明啊,只把釵上的珠子偷走。這樣一般不容易被發現,而且這珠子拿回去鑲在什么首飾上都成,還不容易被人識破。”

    皇上若有所思,面上含笑:“這東珠丟了,又正好交由東珠來審,還真是有趣!走,咱去看看去,以前總見她受審,還沒見過她審別人,也不知是個什么光景,你隨朕去看看!”

    李進朝立即應了,趕緊跟上。

    顧問行聽了,卻來阻攔:“皇上,這不合規矩。這才剛初選,接下來該是皇后復選,最后才是你的御前欽定,您現在就去看,這不合適。”

    “這樣啊?”皇上想了想,“那就更衣,喬裝過去看。”

    “這樣好,這樣好。”李進朝趕緊去給皇上找來一身侍衛服。

    顧問行狠狠瞪了一眼李進朝,心想這個小猴崽子,有些日子沒修理他又開始來勁了。顧問行想了想,還是出言阻攔:“皇上,這侍衛服也不合適,這儲秀宮在西六宮深處,這侍衛也不該溜達到那兒去啊。”

    “哦?”皇上看著顧問行,心想你以為朕不敢穿太監服啊,這樣就把朕難為住了。皇上哼了一聲:“李進朝,把顧總管的衣裳給朕拿一身來。”

    “是。”李進朝捂著嘴,一邊樂一邊下去照辦。

    恨得顧問行牙根差點沒咬碎了,一沒留神自己頭上已被皇上重重敲了好幾下。“你別恨他,朕現在讓他跟著,省得你兩邊為難,讓你自在多了,你心里可要明白好賴。”

    顧問行立即跪了下去:“奴才謝皇上體恤,奴才萬分感恩。”

    皇上點了點頭,這件事他與顧問行心照不宣。

    顧問行身為乾清宮總管,幾乎管著皇上在后宮與朝堂上一切言行。這樣的位置,如果不讓太皇太后放心,他是坐不長的。可是皇上漸漸長大,不愿再受人牽制,哪怕是最敬重的祖母大清后宮最智慧的太皇太后。

    所以,為了免去顧問行夾在中間左右為難,皇上又提拔了李進朝,漸漸地,一些私密的事情也交由李進朝去做,這樣有什么閃失,太皇太后也怪不得顧問行,而顧問行也不必為這些事是替皇上保密還是向太皇太后暗中報信而犯難了。

    顧問行從心底感激皇上,可是眼見李進朝在皇上身邊隨侍的時間越來越多,心里還是有些在意,有些吃味兒。

    如今皇上把話點透,他這個做奴才的,自是又感激又感慨。

    看著皇上換了太監服,同李進朝悄悄溜出乾清宮,顧問行不禁擦了擦眼角不經意間淌出的淚水,如果當年先帝爺能像當今皇上一樣懂得迂回變通之術,說不定就不會去得那么早了。

    康熙自不知顧問行心里的酸楚,帶著李進朝悄悄溜進了儲秀宮,躲在前院正殿的柏樹后面,正好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東珠審案。

    “昭妃娘娘與瓜爾佳依闌有親,自然不信涓涓是清白的。”下首哭的梨花帶雨的正是那拉氏,原來她的閨名是叫涓涓,她的聲音也如同她的名字一般清靈靜美,人長得也是十發出色。

    東珠微微一挑秀眉:“若你不信本宮,本宮避嫌就是,今兒的事本宮不管,只交由宮正司尹典正裁奪就是了。”

    那拉氏又道:“宮正司典正?她能比昭妃娘娘位尊?若由她來主理,還不是要顧忌昭妃娘娘的面子。罷了,罷了,我說我清白,你們不信,我也不愿辯駁,你們隨意吧。但只一條,我那拉涓涓是絕不會辱沒家風的!”

    話音未落,那拉氏便站起身一把奪過東珠手上的金釵,直抵自己的脖頸。

    眾人驚呼:“不要!”

    大家都以為她是要拿金釵自盡。

    康熙微微皺眉,尋死覓活的人他一向最不喜歡,可是又不忍眼睜睜見一個花季少女血濺當場。他知道東珠的底細,只要東珠一出手便可狠狠攥住那拉氏的手腕,同時再伸腳擊中她的小腿,那拉氏便會脫手丟釵摔倒在地。

    可是出人意料,東珠并沒有要出手相攔的意思,甚至反而微微有些笑意,好像這一切正是她所期待的。

    這讓康熙很意外。

    情形在瞬間便已刻不容緩,那拉氏手中的金釵已經直抵喉嚨,馬上就要刺入,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茶碗橫著飛了出來,正好擊中那拉氏的手,這力度讓納嗽氏吃痛地喊了一聲,而茶碗中的熱水又灑了她一身,這樣的意外恰到好處地終止了她想要自盡的行為。

    眾人一片唏噓,目瞪口呆。

    東珠面上依舊從容,但眼神中卻露出一絲狡,順著她的目光,眾人看到隱于角落里的一位秀女。

    她與旁人一樣,也穿著一襲淡粉色秀女裝,梳著小兩把頭,只是發間與衣飾上十分簡單,沒有什么累贅的珠寶相襯,雖也算得亭亭玉立,但就容貌來說并不出眾,只是那雙眼睛澄明如水,清澈至極。

    此時,素面朝天的她緩緩從人群走出,扶起跌落在地上的那拉氏,又摘下襟前別著的帕子給那拉氏擦去濺在臉邊和胸前的水漬。

    “娘娘,她是西魯克氏,二等侍衛明安圖之女。”盧嬤嬤代為介紹。

    東珠略點了點頭。

    尹琪走到那拉氏跟前,上下打量:“你這個人,脾氣怎么這么倔。昭妃娘娘打進來到現在對這樁事情還沒說一句定奪的話呢,你就要尋死覓活的,你若死了,倒害我們要去擔這查案不實、逼人致死的罪名了。你可給我聽好了,昭妃娘娘是最明事理的,我們宮正司的人也不是吃白飯的。你且耐著性子,聽我們裁奪。若再敢折騰,我先找人把你綁下。”

    那拉氏滿臉委屈,緊咬著朱唇,不再言語。

    “瓜爾佳氏,你這釵上的珠子是什么時候發現不見了?”東珠問。

    “這釵昨兒我還戴了呢,是睡前摘下的,今早起來梳洗就發現珠子掉了,所以我想不管是誰拿了,肯定還在這屋里,就嚷嚷開來讓大家搜一搜。果然,就從她身上搜出來了。”瓜爾佳氏嘴上氣哼哼地說著,越說越覺得委屈,也哭了起來,“明明是她偷我東西,這會兒她還尋死覓活的,好像是我的不是,什么人啊這是。”

    看她的樣子,也是怪委屈的,東珠心中暗嘆,怎么鰲拜家的女孩兒都一個性情,火暴歸火暴,心卻是極軟的。想著,面上就越發緩和起來,又問那拉氏:“你又怎么說?”

    那拉氏抽泣著,強忍著委屈,哽咽道:“我根本沒拿她的珠子,再說了,這事根本就沒道理,大家都知道她這釵最喜歡,日日都戴著,又不是藏在匣子里不常用的,誰若真是眼皮子淺偷了去,想來她一時片刻就會知道。這樣鬧起來,大家沒臉,但凡有點腦子,誰會去干這個。”

    瓜爾佳氏聽了,心里更是不樂意了,搶白道:“所以啊,你才沒拿釵只拿了珠子,這珠子好藏,原是我搜得仔細,要不然你肯定要偷偷拿出去隨便埋在哪里,等風波過了,再取出來,這也是說得通的。”

    那拉氏撇了嘴,帶著哭腔:“難不成就你家富裕,我們都是沒錢的嗎?這珠子雖然寶貝,可我家里也不是找不出來的,憑什么非要拿你的!我倒覺得,是你故意陷害我的!”

    “什么?你偷人東西還有理了!你可真夠不要臉的。”瓜爾佳氏氣得直跺腳,“你、你、你,居然還污我陷害你,我陷害你干什么!”

    那拉氏見瓜爾佳氏急了,身子邊微微向后退去,直躲在西魯克氏的身后:“還用問嗎?這幾日女官和嬤嬤們都夸我的詩詞文章、女紅規矩學得比你好,還說我一定會得到皇上的寵愛,所以你嫉妒我!”

    這句話一出,連東珠都啞然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