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節
尹琪一驚,立即應了:“皇后娘娘,可以開始了。” 皇后點了點頭,目光環視在場眾人:“惠貴人久病不愈,雖遷往后海園子,但皇上與本宮一直掛牽著她。經太醫院院使孫大人親自診治,惠貴人的身子現已好轉。此前宮中對惠貴人患病一事多有流言,如今為了肅清宮闈,也為了還惠貴人一個公道,本宮奉皇上旨意,與宮正司一起徹查。今兒便將諸位請了來,一同見個清白?!?/br> 仁妃等人聽了,才知今日請安與往日不同,為何皇上早早就來到坤寧宮,還端坐此時,又為何召了太醫院與惠貴人身邊侍候的人一同前來,原來皇后是為了在皇上面前表現自己公正。眾人心思各異,都不說話,只看皇后這戲如何往下唱。 皇后見眾人不語,又對孫之鼎說道:“孫大人,您去給惠貴人請脈時,可發現有異?” 孫之鼎點了點頭:“下官在為惠貴人請脈時發現惠貴人的病癥是小產未凈,殘胎留于體內,致下紅不止,又逢藥不對癥,以致纏綿病榻,久治不愈,后又染上風寒,所以當時情形很是兇險?!?/br> 皇后點了點頭,又問:“你確定你的診斷無誤?” 孫之鼎面色嚴峻:“下官不才,愧受皇上厚愛,居太醫院掌院之職,身為太醫院眾醫之首,但以這樣的尋常病癥,下官卻絕不會誤診!” 皇后又把目光投向梁之惠:“本宮記得,當日惠貴人病發初起之時,是你為惠貴人把的脈,當日,你是如何說的?” 梁之惠跪在地上,面色蒼白:“下官……下官當時……” 尹琪拿出一本冊子,上前回話:“皇后娘娘,宮正司已將太醫院關于惠貴人的脈案全部封存,現已取了來。當日梁太醫為惠貴人把脈之后下的診斷是‘賢貴人原本月事不調,又在冰場受了寒氣,所以下紅不止’。梁太醫擬的方子,是暖宮固血的湯藥。” 尹琪將本冊呈給皇后,又將藥方拿給皇上看。 皇上用目一掃,目光中已然有了怒色,原想發作又暗自忍下,只看皇后如何處理。 皇后又道:“梁太醫,這脈案與藥方,可是你下的沒錯?” 梁之惠叩頭如搗蒜:“是下官,是下官,可是當時……惠貴人卻是如此……” 皇后又把目光投向孫景:“孫大人,你是太醫院左院判,當日為惠貴人初診時,你也在場,依你看,像這種病癥以太醫院太醫們的水平,是否容易誤診?” 皇后此話問得輕巧,但實際內藏千鈞,孫景額上不禁冒出了冷汗,也只有跪下回話:“回皇后娘娘的話,這婦科之事,下官真的不太在行。梁太醫在此間已是高手,況且前朝的幾位主子的孕事也是他侍候料理的,均無半分差池,想來梁太醫的醫術是不容懷疑的?!?/br> “哦?照孫大人此言,梁太醫醫術無礙,那么誤診就是醫德有虧了?這樣說來,便不僅是誤診,難不成還是刻意而為嗎?”此話說得又刁又狠又直擊要害,正是尹琪。 此語一出,屋內立即鴉雀無聲。 福貴人縮在錦袖里的粉拳緊緊握起,心中暗恨,哪里冒出來的不知深淺的蠢奴才,這里輪得著你來造次嗎? 仁妃卻有些為她擔心,這女子問話太過直接了。 皇上卻聽得萬分解氣,不禁打量了一眼尹琪,目光中盡是嘉許。尹琪看了很是興奮,面上便有了三分得意。 皇后也接過話茬兒再問孫景:“本宮記得當日在惠貴人房里,最初是孫景孫大人和外科的段太醫診治的,是孫大人說‘不知是滑胎還是月事不調’,因為拿不準,才請婦科的梁太醫過來瞧的。也就是說,當時孫大人已經看出端倪,只是沒有最終確認罷了?” 孫景聽皇后這樣一說,立即一個頭兩個大,只覺得衣袍都被汗水浸透了。 這時,只聽孫之鼎說道:“回皇后娘娘的話,當日惠貴人在冰場跌傷之后下體見紅,一般醫者都會做出滑胎或是月事兩種判斷。如果先前有孕事記載倒也罷了,惠貴人此前沒有孕事記錄,也無承恩記錄,所以不好妄加揣測。再者以現在看來,那胎最多也只有月余,所以實在不好輕易判斷,故才需要婦科太醫詳細診治。” 皇后還未表態,福貴人則仿佛如同恍然大悟一般插嘴道:“???聽了這會子,我才聽明白,原來當時惠jiejie是有了孕了??墒侨粲辛嗽校窃趺赐泛吞t院都沒記錄呢?還有,惠jiejie跟前貼身侍候的人怎么也不知道呢?” 福貴人的話似乎給皇后提了醒,又似乎給太醫院解了圍。 第一百零六章 福貴人展才獲寵 這時,皇后看了一眼站在身側的高嬤嬤:“高嬤嬤,當日在鐘粹宮,侍候惠貴人的近身宮女是哪個?” 高嬤嬤當即答道:“回皇后娘娘,這鐘粹宮里侍候惠貴人的一共四人,一等宮女、二等宮女、三等宮女各一人,另有一名從五品掌宮女,為這鐘粹宮的管事,正是蕊香?!?/br> 皇后點了點頭:“把蕊香叫來?!?/br> “是?!备邒邒甙洋@慌失措的蕊香叫了出來。 蕊香見了帝、后和其他各位妃嬪,立即跪了下去:“奴婢蕊香,給皇上請安,皇上圣安。奴婢給皇后娘娘請安,皇后娘娘金安。再給各位主子娘娘請安?!?/br> 康熙不知皇后喚她出來做什么,便也不說話,皇后也沒有叫起,由著蕊香跪在當場。高嬤嬤會意,直接問道:“蕊香,惠貴人的癸水時令,你可清楚?!?/br> 蕊香立時面色慘白,哆嗦起來:“奴婢該死,奴婢不知。” “什么?”室內所有人都變了臉,原本作為主子娘娘貼身的管事宮女,記住主子行經日期是頭等大事,怎么可能會不知,眾人心下都犯了疑。 “你這差是怎么當?教養嬤嬤當初又是怎么管教你的!”高嬤嬤的調門立即高了起來。 “蕊香,你不要怕,內情如何,你且講來。”皇后說道。 蕊香定了定神:“回皇后娘娘的話,我家主子自從當日落入太液池之后便落下毛病,這月事來的時辰常常不準,為此才請了太醫院婦科的梁醫正來調理。這事,太醫院有記檔,敬事房也是知道的。所以,從去年下半年,我家主子連每日侍寢的綠頭牌也被撤了?!?/br> “原來如此。皇后娘娘,既然惠貴人行經日期不準,倒也怪不得這丫頭了?!比叔幌蚝蜕疲藭r便出言說了這一句。 皇后點了點頭,又看向梁之惠:“你怎么說?” 梁之惠一臉慘白,萬分頹廢:“下官萬死,當日卻是大意了,一心想著惠主子一向行經不準,且以往月事來臨時就萬分艱難,下腹墜痛不已,當時算了算時間,只覺得正是行經之時,所以就按月事不調診治的。而且,由于惠貴人的身子尚在調理當中,綠頭牌都撤了,彤史與太醫院也沒有惠貴人侍寢的記錄,所以下官萬萬沒往那里想。是下官疏忽,是下官罪該萬死?!?/br> 審到此時,事情仿佛已然真相大白。惠貴人原本月事不調,不能侍寢,且宮中也無她侍寢的記錄,太醫們也就沒往有孕那里去想,就按月事不調的老毛病治了,雖然疏忽,但也不是刻意陷害。 當下,大家皆已清楚,但又不禁想問,那惠貴人的孕到底是怎么來的。 此時,皇上便尷尬起來。 康熙并不知這些內情,也不知納蘭明惠身體有哪些痼疾,只是覺得當日與她在絳雪軒魚水甚歡,想不到僅此一次承寵,她就有孕了。 所以眼下,皇上也有些抹不開面。 皇后也不好再審下去,偏福貴人瞪大眼睛一臉驚愕地追問起來:“這倒奇了,貼身宮女不知道,她自己也不知道,彤史和太醫院也無記錄侍寢,那這胎哪里來的?” 這話一出,眾人皆尷尬不已。 皇上也咳了起來。 皇后只好小聲提醒:“福貴人,這不打緊?!?/br> “不打緊?怎么不打緊?這可是最打緊的事了!皇后可不知道,烏蘭可想給皇上懷孩子了,我在長春宮里放了好幾座歡喜佛呢,日日叩拜的,每次皇上臨幸,我都鉚足了勁,可是還都沒懷上。這惠jiejie怎么這么好命,皇上沒召她侍寢,她就懷上了,難不成是天神賜的?”福貴人一臉向往之色的羨慕表情,那樣子極認真,語氣天然,當真是天真極了。 眾人聽她的話,是哭笑不得,又怕在圣前失儀,只得強忍著。 蕊香卻哭了起來:“怎么沒有侍寢,上個月在絳雪軒,我們主子是侍過寢的,皇上難道忘了?” 皇上立時窘了起來,這件事他又何曾忘記。只不過那日敬事房翻牌子,翻的是福貴人,偏偏中間去了絳雪軒,為了免生事端,早上起來才特意叮囑李進朝不要記錄在案的。沒想當時一念之差,竟害明惠受了這么多苦,也失去了一個孩子。 此時,皇上又是羞愧又是自責,沒有言語。 皇后心中肚明,自然要為皇上遮掩,只得說道:“你這個糊涂東西,圣前哪里容得你胡說。這侍寢之事,是祖宗留下的規矩,不以人言為準,只以彤史、太醫院記載為準。你休要多言?!?/br> 蕊香仍是哭泣:“皇上,此事事關我家主子清白,若是皇上此時不替我家主子出頭,怕是她即使病愈,也再沒顏面回來侍候皇上了?!?/br> 眼見蕊香哭鬧逼迫皇上,尹琪先惱了,不由得大聲斥責起來:“蕊香,你先別在這里哭鬧,你身為鐘粹宮掌宮女,原本應當好好提點主子,管好一宮上下事務,可是由于你的失職,讓已經撤了綠頭牌的惠貴人在病中侍寢,這原本就是一樁錯事。皇上、皇后憐憫,沒有記錄在案,原是對你等的保護,偏你不知情,不知恥,不知自省,還在這里攀咬什么?” 尹琪真不愧是宮正司出來的,是主管賞罰責令的女官,這一開口句句狠準,倒讓蕊香十分服氣,便一句話也不敢再說了。 尹琪再次開口:“皇后娘娘,如今已審了個清楚。此事雖然太醫院有過失,沒有盡到仔細核查病患詳情的責任,致使藥不對癥,延誤了惠貴人的醫治,險些釀出大禍,但也算事出有因。太醫院的責罰可由皇上定奪。而后宮之中,鐘粹宮宮女蕊香、竹韻、眉兒皆有失職之罪,按宮規當嚴罰,還請皇后娘娘示下?!?/br> 皇后娘娘點了點頭:“尹典正說得不錯,這宮女賞罰,小錯由各宮主位或是本宮來處置,而大錯則是由宮正司掌管,依尹典正看,應當如何罰呢?” 尹琪也不推辭,朗朗說道:“鐘粹宮的宮女皆有錯,但按親疏遠近錯亦有別,三等宮女眉兒只負責燒煤守夜等粗活,一向不在里間服侍,所以錯處最小,只罰月例即可。二等宮女煙兒因病養在西外,與此事無關,自不必罰。一等宮女竹韻與掌宮女蕊香皆失職重罪,不僅使主子玉體損傷,還使皇嗣歸西,理當處死?!?/br> 話剛說到這里,蕊香已然哭得暈了過去。而竹韻卻昴著頭一臉不服:“冤枉?。。∨静环。。∪舴桥井斎彰八狸J宮,去求御前侍衛,輾轉請了孫大人去醫治,如今我家主子哪里還有命存活,你們又怎能在此說來說去的?,F在個個都明白了,可當初我家主子危難之際,你們怎么不見援手?” 竹韻是個火暴脾氣,這幾句話雖是又急又氣,但句句都在點上,說得極是精準,一時間就連皇后在內,都不自在起來。 尹琪也不惱,只說道:“你倒是個急脾氣,我還沒說完,你先急了。罪是罪,功是功,宮正司只把功和罪說清楚,至于能不能功過相抵,那得看皇上和皇后的意思,你急什么?” 竹韻聽她這樣講,便眉頭緊鎖強忍著不滿繼續聽下去。 尹琪又道:“竹韻冒死闖宮,護主心切,也正是因為她的堅持才使此事得以澄清,還讓惠貴人有機會得到孫大人的醫治漸漸康復,所以竹韻確實有功。而惠貴人自臥床以來,竹韻與蕊香仔細看護也多有勞苦,按例可以折抵部分罪責。但具體如何判罰,還請皇后娘娘的示下。” 皇后想了想:“既如此,竹韻罰俸半年,降一級,依舊留在惠貴人身邊侍候。蕊香身為掌宮女卻是失職得厲害,就先到辛者庫服役吧?!?/br> “謝皇后娘娘?!比锵阋呀浛薜帽尺^了氣,從沒有品階的小宮女一步步熬到從五品掌宮女,這中間的辛酸只有自己最清楚,現在一下子被貶到辛者庫,自是萬劫不復,再無出頭之日,但好賴算是留了條性命在,此時也算謝天謝地了。 而竹韻雖然不服,但是對比蕊香,也覺得算是幸運多了,只有緊緊攙扶了蕊香,不再說話。 “皇上,此事并非誰要刻意陷害惠貴人,原是烏龍一場,惠貴人雖受了很多苦楚,但是也有不當之處,想來姐妹們都年輕,以后臣妾一定仔細提點,以期杜絕此種事情發生,省得皇上為后宮憂心?!被屎笃鹕?,連同仁妃等人一并跪下。 皇上點了點頭:“如此甚好,此事皇后審得明白,朕也聽明白了。只是惠貴人因此事吃盡了苦頭,再回宮時,皇后要多多體恤?!?/br> 皇后連連點頭:“臣妾已命人將鐘粹宮打掃干凈,明日臣妾將親自帶人去后海園子將惠貴人迎回。只是這惠貴人的封號……” 皇上想了想:“既然當日是薩滿法師說‘賢’字不好,撤也就撤了。依朕看來,也不必再選,她名字里有個惠,這惠字挺好,就用惠字罷了?!?/br> “是。臣妾也希望從此之后惠貴人能夠否極泰來?!被屎蟾胶?。 眼看后宮暫時理清,而太醫院一干人等還跪在那里等候發落,皇上眉頭微蹙:“孫之鼎,你是太醫院院使,原本出了這樣的事情,你們這些人也是難逃干系的。如今,新正剛過,朝堂上下都是喜慶的氛圍,朕也不愿為了這樁家事弄得血腥,你自己看著辦吧?!?/br> 孫之鼎點頭稱是:“謝皇上隆恩,如此,下官就令梁太醫由正七品婦科醫正降為無品階的蘇拉,在太醫院下屬生藥庫做些粗重雜役工作。下官與孫院判皆罰俸半年?!?/br> 皇上點了點頭:“如此很好。” “皇上,烏蘭有話要說。”眼見此事處理妥當,福貴人卻繃著臉站到御前。 “哦?你要說什么?”皇上納悶。 福貴人烏蘭嘟著嘴,仿佛有些委屈又有些不甘心:“惠jiejie受了那么多磨難,如今不管是太醫還是宮女就這樣輕飄飄地打發了,烏蘭替惠jiejie委屈?!?/br> “哦?那依你呢?”皇上聽她此語,更覺得她心性天然。 皇后卻拉了拉福貴人的衣袖:“meimei,還在正月里,咱們這事不能太過嚴苛?!?/br> 福貴人嘴一撇:“皇后也太小看烏蘭了,難道以為烏蘭就會打罰嗎?烏蘭是想,這件事雖然偶然,但既然發生了,除了責罰底下奴才和太醫,是不是咱們也得從這規矩、制度上防范一二?” “怎么說?”帝、后聽她此語,皆起了興致。 福貴人道:“這次惠jiejie之所以誤診,是有孕沒有及時被診出,這與太醫院以往的制度有關。依舊例,皇上、皇后會有太醫定期請平安脈,而其余主位便是有了不愈才會請醫問藥。所以烏蘭就想,能不能給各宮小主連同女官、宮女們都固定時間,比如答應以上,尋常的平安脈一個月一次。若當月有侍寢,則一個月請脈兩次。這樣就不會貽誤。一旦后宮女眷有了孕,第一時間就可知道?!?/br> “這倒是個好主意,可以防微杜漸?!被屎簏c了點頭。 “再者,就是宮中的宮人、女官,也該半年或者季度診視一次,有個什么病啊、災啊的,也好及早就醫?!备YF人又說。 尹琪聽了連連點頭:“福貴人說得不錯,宮人與女官隨侍在各宮主子甚至皇上、皇后身邊,如果有隱疾,也會誤事。” 福貴人仿佛受到鼓勵一般,便把心中的想法悉數說了出來:“再有呢,這每位主子雖皆有固定的太醫看診,趕上誰就是誰,經年不換,這可不好。要知道這太醫也是人,是人就難免有個閃失疏忽的時候,所以應當有輪流看診和監理的制度,這樣才更妥帖!” 皇上聽了顯然有些意外:“想不到你還有這樣的心思。孫之鼎,福貴人的建議你可聽好了,你們太醫院回去以后仔細議一議,詳細起草一份后宮問診章程,朕可要親自過目?!?/br> “是。”孫之鼎點頭稱是,心中暗暗叫苦,這樣一來這工作量又是大增啊,自己偷懶的日子恐怕一去不回了。 至此,殿前帝、后御審惠貴人誤診一事真相大白,雖然有人擔了責任,有人受了處罰,但對于這個結果,慈寧宮、坤寧宮、乾清宮、宮正司、太醫院是皆大歡喜。 慈寧宮中,聽完蘇麻喇姑的匯報,孝莊連連點頭,心情甚悅,面上更是一副釋然的神色:“這樁案子,皇后能辦成這樣,真是不容易。當初哀家還怕她為了洗白自己一味地追查下去,弄個雞犬不寧。如今這樣辦了,當真最好。” “皇上也叫咱們意外,原以為那惠貴人是皇上最寵的,遇到這樣的事,被弄掉了龍種還差點丟了性命,皇上定是不依不饒的,而且說不定會因此遷怒皇后,若真是那樣可就毀了。如今索家的勢力雖不如從前,但也是牽一發動全身。真想不到皇上非但沒疑心皇后,還放權給皇后去辦。皇后得此信任,對皇上更是情深義重,如今帝、后和睦,這宮里真是太平了?!碧K麻也附和著。 孝莊笑了笑:“是啊,最擔心的就是皇上。沒承想,皇上這次真讓人刮目相看。這樣為夫、為君還真有些大人樣,這點倒比他阿瑪強些,如此哀家也可放心了。” “還有福貴人,原本咱們還為她捏著一把汗。沒想到她這一出手便轉危為安,非但沒讓人疑心到她不說,還借機讓帝、后更加信任她。而且福貴人提的那個讓太醫院改良的法子,真是大得人心。如今宮中上下都稱贊福貴人心善,連皇上也夸福貴人心細,有防微杜漸之能。福貴人平日又總幫襯皇后,使得皇后對她也極信任。看來這一關,算是過去了?!碧K麻喇姑一臉贊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