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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御前新賜紫羅裙/她賜天香在線閱讀 - 第74節

第74節

    先前她拒絕他背,他明明似是有些不樂意。現下她答應了,他似乎更不樂意。

    陸蒔蘭突然覺得,這個侍衛還挺不好將就,真不知他到底是希望她答應,還是不答應?她想著,興趣是金陵衛做著與錦衣衛相似的事,地位是很高的,因此養成了他這德行罷。

    可這樣別扭又喜怒無常的感覺,不知為何,又讓她想起了霍寧珘。她也知不該再想起對方,無論從公還是從私。畢竟她的父兄,老師都站在師兄這邊,師兄也一直對她很好。

    她與霍寧珘,現在其實算是兩個對立陣營的人……

    這些想法掠過,都是轉瞬間的事。她便道:“要不,還是算……”話還沒說完,這男子已背對著她蹲下身。

    陸蒔蘭不再遲疑,很快趴到他背上,用手臂環著他的脖頸。

    有霍寧珘背著她,腳程自是快了很多。

    陸蒔蘭沒有認出自己來,霍寧珘心下實是一言難述。既有些失望,更多的則是放心。若是她這樣輕易就認出他,那他此次親自出師,實在是失敗。

    斥候若失敗,那就是一個字,死。

    他若連陸蒔蘭都瞞不過,更別說做更多的刺探軍情的事。

    但是,他現在并沒空去想軍情,她的兩條腿盤在他后腰,蘭苕般的香氣也清晰可聞,她趴在他背上,是他熟悉的輕柔感。

    陸蒔蘭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總是覺得這個叫薛祁的侍衛似曾相似。不是外表上的,而是……一種奇異的直覺。

    她鬼使神差將手平放在這個男人的背上,想試著摸一摸,這男子背上還有沒有留下一些傷痕。

    可她的指尖剛挪動兩寸,還沒開始仔細摸索,霍寧珘已微微沉臉,道:“御史在做什么?”她居然在摸男人。

    陸蒔蘭一怔,道:“沒什么。我見你這兒沾了點兒臟東西。”

    從前,霍寧珘執行斥候任務時,沒有任何人可以干擾他。心如鐵石,靜無波瀾。現下遇到她,令他發現,她完全可以牽動他的情緒。

    他聲音低沉,玩笑似的道:“御史大人對龍陽之好有何看法?”

    “我……并無什么看法。”陸蒔蘭聽出他話中的微嘲,沒好意思再往他身上摸。

    兩人一路沒有再說話。待到入了村落中,便見這里已是十室九空。竟連個人煙都看不到,茫茫雪地和空洞洞的屋舍,一片毛骨悚然的空寂,讓人從腳底發寒。

    見此情形,陸蒔蘭自是去往正平縣城。在縣城邊終于看到人煙,一經了解,果然是壓根就沒有過賑災資物的發放,便又帶著金陵衛到縣衙。

    那縣令高仁軒見陸蒔蘭帶著人進了府衙大門,亮出僉都御史的腰牌,當即笑臉相迎。

    陸蒔蘭找他要了賬冊,這縣令也不著急。他見陸蒔蘭年輕,根本沒有當一回事,再奉上銀錢酒rou,對方回去還不是為他說好話。

    豈料陸蒔蘭人雖年輕,眼光確是毒辣。不到半個時辰,心中已有數。五品以下官員,御史有權直接問罪,立即叫金陵衛捉拿了這高仁軒,又命人取了庫房的碳與被子,分發與民眾。

    在正平縣忙碌兩天后,將高仁軒審得一清二楚,又監督確保賑災資物發放到位,陸蒔蘭才又往南京回去。

    回南京的路上經過新瓊縣,住進驛站里,陸蒔蘭想起個事要找薛祁,就出來隨意問一名金陵衛:“薛祁住哪屋呢?”

    那金陵衛便指路:“最邊上那間,那家伙還在沐身。他有潔癖,愛洗澡。”

    這一去一來耽擱幾天,大家都累了,若有熱騰騰的澡可以泡,自是舒服。之前連澡都沒處洗。

    陸蒔蘭卻心念一動。一個人就算再易容,也就是臉上,總不可能連他那背上也易容罷。

    她記得,她那個時候是摸到了的,他的背上有很多傷口,哪怕傷口已長得很好,這才半個來月的時間,總是還會留有疤痕。

    而前兩天隔著冬天的衣裳,她卻什么也沒摸到,但若是看裸身,那就很清楚了。

    強烈的念頭驅使著她,陸蒔蘭不再確認一下,心中總是若懸著大石,無法落地。若真是霍寧珘,他潛入這樣危險之境,是為了什么。

    她腳步極輕地來到霍寧珘的房間外,聽到里面的確有水聲。她站了片刻,壓下心中不安,伸出手指,用力戳向那桐油紙。

    然而,她卻什么也沒有看見,并沒有人。她正要離開,就被點了啞xue,還被一只手捂住了眼,聽人道:“陸御史既來找我,這樣躲躲藏藏做什么?”

    那人的力氣大得驚人,幾乎是輕易就將她帶進了屋里。

    其實她不知道,在她身上嘗過那樣**蝕骨的感覺,是很難令人不食髓知味的。霍寧珘看著被他捂了眼的她。

    第95章

    陸蒔蘭眼前一片黑暗,話也說不出來。

    她便聽到他說:“不知御史先是偷摸我, 現在又偷看我, 是個什么愛好?”

    他接著逗她:“我原本是沒有斷袖之癖, 不過, 若是陸御史這樣的, 我也不介意。”

    見他越說越過分,陸蒔蘭便伸出腳去踢他, 卻感覺后頸一痛, 身體便軟向他的胸膛。

    霍寧珘先前是防她在外就發出高聲, 現下解開她的啞xue, 也不再遮住她的眼睛。轉而專注地凝視她的一張睡顏。

    看了一會兒, 霍寧珘緊緊抱住她,只想感受這她在他懷中的感覺, 有失而復得的慶幸感。

    那次之后, 她便被家人帶走,他都還沒有來得及跟她好好說話,更沒有抱過她。

    他閉上眼, 平復著自己的沖動。他最清楚不過, 在這一身有些難看的男裝下,包裹著的是怎樣的絕代尤.物,那柔軟的身體,無一處不精致嬌美。

    但他克制住了想要她的**。一來他接受不了頂著其他男人的臉占有她。二來, 他至少得去一趟南直隸中軍府,才能讓她知道, 他真正的身份。

    他現在還不敢保證,陸蒔蘭一定不會供出他秘密潛入南京的事。萬一她心里記恨著他強要她,又幫著她家里與蕭隱,轉頭就給他吐露出去,就會令他及他的部下極危險。

    他也知道,陸蒔蘭不希望看到戰爭。但局勢已經是這樣,無可避免。

    沒有一個真正能統一神州的人出現,這樣割據的狀態還會持續更久。甚至,蒙古大軍也會揮師南下。就連東夷那邊的船隊,也昭示他們的不軌之心。

    更何況,霍家若不稱帝,這天下雖大,恐怕也沒有他的立足之地。連他的親外甥都不放心他的存在,想要將他先趕出京,再予以抓捕。難道別的勢力上位,會容忍他的存在?不可能的。

    他在她鼻尖落下一吻,又含住她的唇瓣細細吮了許久。

    陸蒔蘭第二天清早被叫醒時,發現在自己房間里躺著,至于昨晚怎么回來睡覺的,卻是不大記得了。

    她想起,她似乎去偷看薛祁,但是……后面發生的事,她完全沒有記憶。

    ***

    一行人回到南京,因連日疲累,陸蒔蘭便回了宮,睡個好覺補補眠,再將發落了正平縣令的事上奏。

    蕭隱聽說陸蒔蘭終于回來,親自來了她的住處。這時,陸蒔蘭赤著腳,季嬤嬤正往她腳上涂抹藥膏,并輕輕揉按。

    見蕭隱來了,季嬤嬤趕緊拿被子蓋住陸蒔蘭的腳,取外袍給她披上,又將她披散的頭發用絲帶隨意束作一把,才將蕭隱迎進來,道:

    “讓殿下久等,公子這趟出去,腳生了凍瘡,奴婢先前正幫公子搽藥。”

    “無事。”蕭隱知道陸蒔蘭是女孩子,突然來了男人,難免不大方便。就讓季嬤嬤退下。

    他獨自進屋,看向她已藏在錦被下的腳,道:“師弟下回若要離開南京,還是應當先告知我一聲才好。”這般出去,讓他焦慮了好幾日。

    陸蒔蘭知道他是擔心自己,便說:“是,師兄。”

    詢問她此次出行事宜后,蕭隱將一封信遞給她,道:“槿若的信來了。”

    陸蒔蘭眉眼瞬間染上驚喜,立即接過信來,看后道:“哥哥說,年后開春,他就要過來。”

    蕭隱也笑道:“嗯,那時你們便可團聚。”

    “可是,萬一這段時間內開戰?”她眉心皺了皺。

    他道:“這段時間太冷,若都是在北地塞外,兩軍條件相差無多,這還好說。但若是攻城,這樣的天氣,攻城的一方可就太吃虧了。我們的軍備與糧草皆充足,霍家不會選擇在這時攻打。”

    陸蒔蘭剛沉默片刻,蕭隱正要問她的腳如何了,外面就有人來稟,說是陸二姑娘到了。

    便見陸蒔安拿雙耳盅端著一大盞湯進來,道:“哥,我給你熬了桂圓姜水。”她仿佛才知蕭隱也在一般,說:“殿下也在?正好,我給哥哥帶得多,殿下也喝些罷。”

    季嬤嬤在外聽了,險些翻了個白眼,以往,這位陸二小姐哪里給她家姑娘送過湯。這回,蕭隱一來,她就來了。

    陸蒔安平時見到蕭隱的機會少,借著送湯,自是想多多說話。蕭隱卻站起身,先告辭了。

    陸蒔安自是不悅,轉過頭,看著她這大哥,不知為何,心下一突,覺得自家兄長這烏發松松捆成一把,慵懶倦怠的模樣,有些太勾人,她皺了皺眉,道:

    “哥,我想嫁給殿下,做娘娘。你跟殿下有多年交情,你去跟他說說嘛。”

    陸蒔蘭一愣,先前這個meimei不是還因念著嫁不成霍寧珘,哭鬧不休么?現下見到她師兄,才不到一個月,又變成想嫁她師兄了?

    陸蒔安也知道陸蒔蘭在想什么,有些不好意思,又有點羞澀:“殿下這般豐神俊朗,反正我也嫁不成寧珘哥哥,當然只有嫁給殿下。”

    陸蒔蘭心里想著,她們陸家多半也有這個意思的,便應承下來,道:“我試試罷,不過,成不成,我可不保證。”

    “哥!你真好!” 陸蒔安笑逐顏開。

    陸蒔蘭只想怎么快些將陸蒔安打發走,便道:“行了,我要歇息了。”

    陸蒔安達成目的,倒是格外乖順地道:“那我先走了,哥。”

    ***

    隔了兩日,金陵衛的副同知邀請陸蒔蘭去他家中做客,小用餐宴,知道她是蕭隱跟前的紅人,算是拉拉關系。

    陸蒔蘭本不欲去,想想這隊金陵衛前幾日跟著她也是盡心盡責,頗為辛苦。推說不過,便跟著眾衛一起去了。

    霍寧珘自然也參加了的,只不過,席間兩人卻是沒有說話。

    宴席散后,眾人從這副同知家中走出,卻見一名女子剛巧從一輛馬車上下來。

    金陵衛眾人竟都認得這個姑娘,還有人打起了招呼。大家都有些醉意,就有人看向霍寧珘,調笑道:“還是薛祁最有福氣,錦娘表妹又來接他了。”

    這女子叫錦娘,是個開鋪子的小寡婦,全憑薛祁的庇護,才能將生意安穩地做下來,這薛祁的身量又英偉迷人,兩人一來二去,就**,早就是相好了。

    她聽說薛祁今晚來副同知這邊喝酒,特地過來接他,打算照顧醉酒的男人。

    等到眾人與那副同知道完別,紛紛要上自己的馬車。

    大庭廣眾之下,那錦娘也不避嫌,直接就挽住霍寧珘的手臂,要扶他上車,還開始嗔怪撒嬌:“你怎么回事?這樣多天不過來看我。”

    眾人都見怪不怪,知道薛祁跟這商戶女錦娘向來膩歪得很,只等著他娶了正妻,就會一抬小轎將她接回去。

    霍寧珘不動聲色,將這錦娘的手拿開,道:“有事呢。”

    錦娘看他一眼,那柳條一樣的手臂又纏過來,聲音細而低,道:“怎么了,這次出了趟差使回來,變了個人似的?在我面前你假正經什么呀?”

    “死鬼。”錦娘嬌眼波嫵媚,笑瞪他兩眼。

    薛祁這個年歲正是**最強的時候,又喜歡她,以往哪回離了幾天之后,見面不是熱絡著,到了床上更是如狼似虎,要得厲害。她還不知道他么。

    金陵衛的兄弟們,都明白這身段妖嬈的錦娘是薛祁的心頭好,心照不宣。

    與他交好的一人便道:“阿祁,錦娘來找你,你就趕緊回去罷,還磨蹭什么!”

    霍寧珘只笑了笑,沒有回應那兄弟。末了回過頭,看陸蒔蘭一眼。

    陸蒔蘭也正在看霍寧珘與那錦娘,她突然想起,他有多喜歡解開她的束帶,尤其喜愛那處。這個錦娘的身段,腰很細,胸脯那塊兒簡直是豐滿得有些夸張。若是霍寧珘的話,他會很喜歡吧……

    陸蒔蘭微微捏緊手指,這時卻對上他看過來的目光,她趕緊收回視線,上了自己的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