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臉上掛著笑，只是笑容慘淡，“婚姻不是兒戲，我不會和你結(jié)婚的。”

    “我也沒有在和你開玩笑。”他這句話算是回答了她之前的問題，又說，“我們認識這么多年，我什么時候和你開過玩笑？”

    初一在心里倒吸一口冷氣。

    她顫著眼皮，問他：“為什么是我？”

    “為什么不可以是你？”

    “我不明白，你身邊并不缺女人。”

    “我不缺女人，但我缺一個太太。”

    季洛甫早已是推拉的高手了，初一這種剛大學(xué)畢業(yè)的小女生，哪里說得過他呢？

    他不想讓她知道，就藏的滴水不漏，任她再怎么問，也問不出個所以然。

    初一甚至動用了全部的智識在和他對話：“你缺一個太太，但是我是你太太的最佳人選嗎？”她指了指自己，“你看看我，你覺得咱倆合適嗎？”

    “——合適。”季洛甫半分猶豫都沒有，言簡意賅地應(yīng)聲下來。

    初一：“……”

    季洛甫早已做好了所有打算，她要是心甘情愿地答應(yīng)，那就最好不過，如果她不答應(yīng)，他也有方式讓她答應(yīng)。

    他習(xí)慣性會給自己準(zhǔn)備plan b，但對初一的時候，他會準(zhǔn)備plan x。

    季洛甫扣指輕敲桌面，“你不是想知道當(dāng)初你母親為什么會突然自殺嗎，你查了這么久查到什么了嗎？”

    初一起身的動作頓住。

    她放在餐桌下的雙手緊攥，翕動的雙唇透露出她此刻不安的情緒，她眼睫輕顫，“你什么意思？”

    “我可以幫你，整個南城，能和初家匹敵的除了季家，就只剩城北的霍家了，你去見過霍綏了吧，他答應(yīng)幫你嗎？”

    提及此事，初一雙肩塌了下來。

    她當(dāng)初借著江老爺子的名號去見過霍綏，可是都到了霍宅大門，她又退縮了。她和霍綏并沒有什么交情，這么突然地求他幫忙，對方肯定會拒絕。

    初一神情懨懨的，“你真的會幫我調(diào)查出我母親自殺的真相嗎？”

    這么多年，所有人都和初一說，你母親就是抑郁癥自殺的，可初一不信，分明前一天她mama還答應(yīng)過她，會為了她好好地生活，她不明白一夜過去，怎么一切都變了。

    她沒有母親。

    也沒有一個完整的家庭。

    甚至連父親，也不是屬于她的了。

    季洛甫說：“會。”

    初一眼里有微小火苗燃起，“你不是在騙我？”

    季洛甫：“我什么時候騙過你？”

    “可是他們都說我母親是抑郁癥自殺的，所有人，都，這么說。”初一的喉嚨哽住，她說這話時雙眼一眨不眨地盯著季洛甫。

    她瞳孔是很漂亮的琥珀色，眼型很漂亮，是很好看的桃花眼，內(nèi)勾外翹，直勾勾地盯著季洛甫的時候，水晶吊燈落在她的眼底，泛著盈盈的亮光。

    季洛甫的心跳亂了一拍，他眼神有片刻的慌亂，很快又平復(fù)下來。

    他的喉結(jié)上下滑了滑，“你覺得是抑郁癥自殺嗎？”

    初一搖頭，她眼前浮現(xiàn)一片霧氣，她聲音很輕，又很堅定地說：“不是，她不會拋棄我的。”

    季洛甫的心猛地一縮。

    是啊，誰會拋棄你呢，你那樣好，就連我，當(dāng)初在江家書房見到你一眼，就對你念念不忘，甚至想把你帶到季家。

    在你從未想過我的這幾年里，我沒一天把你忘記過。

    季洛甫說：“你覺得不是，那就不是。”

    初一：“你相信我嗎？”

    季洛甫：“對，我相信你。”

    初一抬眸看著他，他眼眸深邃，分外認真地看著她。他早已過了輕許承諾的年紀(jì)了，初一深吸了一口氣，問他：“你為什么不能直接幫我？”

    到底是小姑娘，腦海里總有天真幻想，期待世上總有好人的存在，會有那么一絲的僥幸——奢望有人不計較得失地幫助他人。

    季洛甫輕笑了聲：“我不是慈善家，我?guī)湍悖匀皇切枰貓蟮摹！?/br>
    “我可以用別的方式報答你。”初一說。

    季洛甫：“可我什么都不缺，就缺一個太太。”

    初一分寸大亂，“你覺得我適合做你的太太嗎？為什么會是我？”

    “因為你合適。”

    “……”

    靜默幾秒，季洛甫說：“我到了該結(jié)婚的年齡了，需要找一個人結(jié)婚。”

    “所以為什么會是我呢？”

    “因為你需要我的幫忙，而我又不愿意白白幫你，所以，結(jié)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