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節
余芬芬聽得目瞪口呆,最后忍不住大哭了起來,哭的眼淚稀里嘩啦的:“吳麗你真傻。你真是太傻了。我不讓你跟那些壞男孩一起,你偏……在全完了,你那么漂……完了。” 最后,余芬芬問我:“那個詛咒娃娃是誰送給吳麗的。” 我搖搖頭說:“這個我就不知道了。不過,他一定會有報應。我留給電話給你,如果你班上有個男同學忽然出事。那就一定是他。你記得告訴我一聲。” 余芬芬點點頭,離開了。 我把那個洋娃娃,用繩子綁起來,然后裝在塑料袋里面,回到了陳群的辦公室。 傍晚的時候,陳群回來了。 他一進辦公室,就感覺到不對勁,皺眉問我:“你干什么了?屋里怎么這么大的陰氣。” 我把洋娃娃捉出來,放在辦公桌上,指著說:“抓了個這玩意。” 陳群看了一眼,臉上露出驚訝:“海地的巫毒娃娃,這倒是個稀罕玩意。難道,伏都教的巫師也來了?” 我搖頭說:“那我就不知道了。不過它已經害死兩個人了。一大一小,是母子。” 陳群擺擺手說:“這玩意邪的很,你快一把火燒掉。” 我詫異的看著陳群:“你不是陰司嗎?這事按理,歸你管啊。” 陳群拉過椅子坐下,抬頭看著我:“你聽誰說的,陰司就要管這事。” 我一時語塞,還真沒有聽人說過,不過我一直覺得,這是陰司的職責所在。 我問道:“陰司不是管鬼的嗎?” 陳群點頭說:“陰司是管鬼的。但是不管這些爛事。” 我生氣了,一拍桌子,大聲說:“什么是爛事?陰司,不就是陰曹地府嗎?不就是管著善惡有報,天道循環的地方嗎?那個惡魂為非作歹,把一對母子害的慘死,到你嘴里,就成了爛事?” “善惡有報?” 陳群冷笑起來:“天下的不平事多了,陰司能管的過來?善惡有報這句話,偏偏小孩子還可以,對于成年人來說,不過是一句笑話。” 我整個人都愣住了。 如果這話從別人口中說出來,我也不會這么震驚。 因為如今的社會,本來就是善惡無報,黑白混淆。狼心狗肺之徒當道,殺人放火金腰帶,修橋鋪路無尸骸。 可是,這句話從陳群這個陰司口中說出來,味道就不同了。 陰司,不僅僅是管理鬼魂的地方,更是掌握生死,控制六道輪回。按照人的善惡,重新給他們投胎,安排天地生靈的所有命運。 善良的人,下輩子就能有好的命運。惡人,就要被打入到十八層地獄,得到永世的懲罰。 舉頭三尺有神明。 古代的時候,就算是作惡多端的土匪惡霸,作惡的時候,心里也要掂量掂量,自己做的惡事,會不會遭到報應。 那些行善積德的善人,在災年散盡萬貫家財,開粥棚,施舍災民。他們圖的是什么?大部分人都是圖修個陰德,積攢福報,讓自己下輩子投個好胎,有更好的命運。 但是,現在的人都不相信鬼神,也不相信報應。 天地之間,也沒有公道、天道,甚至沒有善惡。窮兇極惡的人,長命百歲。與人為善的,卻要橫死街頭。那些手掌大權的,草菅人命。那些家境富有的,欺壓窮人。 原因在哪? 就連陳群這樣的陰司,也認為懲惡揚善是一件爛事。也認為,天地下的不公之事,陰司管不過來。 那么,報應何在? 沒有了報應,善惡何在,公道何在? 我指著陳群的鼻子,大聲道:“你不是陰司!” 第131章 釘頭術 陳群笑了,盯著我的眼睛:“我不陰司,誰是陰司?難道你是陰司?” 我氣的身體發抖:“我是說,你根本就不配做陰司。” 陳群一下子沉默了,半晌之后,才嘆了一口氣:“你說這話,就好比你對一個警察說,你的職責就是懲惡除jian,除暴安良。沒錯,每個警察都會喊這樣的口號。但是,口號只是口號,又有幾個警察能夠真正做到的?警察不過是國家機器,維護社會安全的工具。陰司,也是如此。也許,是你太高看陰司了。” 我搖著頭:“陳群,你只是你自己,你代表不了所有的陰差,更代表不了所有的人。” 陳群再次笑了,這次是冷笑,整個眸子中都是冷意,指著桌子上的洋娃娃:“行。你不是想有報應嗎?你做,我看。我倒是看看,你怎么讓善惡有報。” 陳群在激我,他以為我是個懦夫,他以為我不敢。 但是,陳群錯了。 我一直都是一個善惡分明的人。 我心中一直有一個理念,或者說,一個夢想。 行善者,長命百歲,膝下兒女成群,含笑而終。 作惡者,橫死夭折,嘗盡人間苦楚,不得善終。 雖然,我知道這個夢想,太過虛無縹緲。 但是,我心中真的是這么想的。 我把洋娃娃放在桌子上,惡魂向我求饒,但是我不管不顧,從抽屜里面,拿出一把裁紙刀,將它翻過來,在背部一撬。 它的背上,有一個很小的空間,里面放著一張白紙,裹著兩根頭發。 一根頭發是吳麗的。 另一根頭發,卻是嬰兒生父的頭發。 身體發膚,受之父母。頭發是人的精氣所化,很多術法,都要用到人的頭發。 特別是傀儡術,全靠頭發咒殺對方。 正是洋娃娃身體內的兩根頭發,吳麗才會被惡魂蠱惑,根深蒂固的相信,這個洋娃娃是自己的孩子。 我現在將這兩根頭發取出來。 然后,我把洋娃娃抱起來,丟在鐵皮垃圾桶里面,拿出一個塑料瓶,里面是我早就準備好的汽油。 我當著陳群的面,將汽油灑在洋娃娃的身上,然后,丟進垃圾桶一根火柴。 哄! 火苗子攢起來半米多高。 洋娃娃渾身都著了火,張著嘴,發出大聲的哀嚎。它渾身的皮膚都被燒爛了,發出惡臭的味道。 它伸著手,想要從垃圾桶里爬出來。我拿著一根塑料拖把,將它狠狠的戳了下去。 我做這事的時候,手腳麻利,沒有一點遲疑。 那洋娃娃大聲哀求,哭泣,我都無動于衷,心中只有幾個字,善有善報,惡有惡報。殺人償命,欠債還錢。 不一會兒的功夫,洋娃娃就被燒成了一團灰燼。 我看到陳群的眼角不斷的抽搐,他應該也沒有想到,我下手會這么狠吧。 不過,在我做完這一切后,陳群卻開口,語氣帶著譏諷:“僅僅是這樣而已?害死那對母女的,可不僅僅是惡魂。惡魂只是工具。害死她們的是,送給她們詛咒娃娃的人。我倒是看看,你準備把他怎么樣。他是一個人,可不是鬼。” 我挑了挑眉毛,對陳群說:“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你以為我跟秦觀魚一樣,是個婦人之仁的女人?” 我拿出兩個稻草人,將兩根頭發,分別的放進草人里面。 陳群一臉的震驚,蹭的一下站起來:“你這是要干什么?” 我陰沉著臉說:“我不知道哪一根是吳麗的頭發,哪一個是那個畜生男孩的頭發。但是,吳麗已經死了,我弄錯了也無所謂。你應該知道壓勝術。每天晚上十二點的時候,我會用鐵釘去頂草人的四肢。第五天,我會釘草人的額頭。第六天,釘草人丹田。第七天,釘草人胸口。我連咒他七天,他必慘死,這就是報應。” 陳群一直都是一副冷冰冰,天塌不驚的模樣。但是,他也被我的話給嚇住了,臉色一陣煞白。 “壓勝法,釘頭術!這是邪術。你不能這么做。”陳群大聲說。 “為什么?”我盯著陳群,憤怒道:“難道,你認為那個男人,不應該為他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嗎?那可是母子兩具尸體。他自己的親骨rou,是被活活餓死的。那種痛苦,你能想象嗎?還有吳麗,她是一個花季少女。她很漂亮,本應該有錦繡的前程,光明的未來。可是因為這個畜生,現在這一切全毀了!” “因………… 一時間,陳群也是啞口無言,因為,他的話連他自己都說服不了。 最終,陳群還是說出一段話來:“李布森,你的想法是邪道。要想達到光明的頂點,就必須用光明的手段。你用黑暗的手段,用邪術,用暴力的,鑄就出來公道善惡,哪算什么公道額?你本來就是惡,又為什么要別人善良呢。” 我只回答了兩個字:“狗屁!” 在我的心里,善惡是很分明的東西,就像是黑和白,不可能融合在一起。 但是,陳群的心中,善惡卻是很曖昧的灰色。 我并不想跟陳群探討什么是善惡,因為這是龐大的哲學命題。 我心里只是確定,我一定會這么做。 那個男人,會為自己做出的事,付出慘痛的代價。 這就是報應。 我抓起稻草人,看也不看陳群,頭也不回的走出來保安室。 在關門的一瞬間,我聽到陳群在自言自語:“李布森,看來是我小瞧你了。也……真的能破了這局。” 一周內,每天晚上十二點,我都會下樓,手里拿著錘子,將稻草人狠狠的釘在小區樓下的槐樹上。 第七天,我依然沒有任何的遲疑,將釘子狠狠的刺入到草人的心口。 啊! 稻草人發出一聲慘叫,鮮血從它的身上涌出來。 稻草人的四肢亂揮,想要把刺在心口的釘子拔出來,但是它的力量太小了,根本就做不到。 我點了一支煙,站在一旁,冷冷的看著它。 我感覺到,自己的惻隱之心,一點點的消失。 十分鐘后,稻草人不再掙扎了,我知道,事情成了。 可是的,第二天,余芬芬并沒有給我打電話。 第三天,依然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