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節(jié)
她用力抿住唇忍笑,蓋在被子下的兩條腿卻歡騰地踢了踢,把被子弄得一團亂。 捂在被窩里的熱氣裹挾著一股yin.靡的味道沖上鼻尖,傅盈鼻頭動了動,立刻別開了臉,可沒過一會又欲蓋彌彰地側(cè)身換了個睡姿,拉著被子遮到鼻尖,再往里輕輕嗅了下。 做完這個小動作后她立刻抬起頭,用手捂住了羞紅的臉。 但很快,微涼的、有些硌的觸感令她疑惑地抬起了手。 左手的無名指上多了個東西,有些重,在微光的照耀下折射出璀璨的光芒。 是江棘親自設(shè)計的戒指。 上面是彩鉆做成的孔雀,微垂著頭,尾羽卻翹起一點弧度,似乎在害羞,又似乎……在渴望雌伏于雄孔雀的身下。 可上面沒有雄孔雀,只有囂張叢生的深褐色荊棘。 傅盈微張著唇,看了好一會后才緩緩地舉起另一只手,用指腹不停摩挲著戒指的每一寸紋理。 并不那么平滑,尤其是荊棘的地方摸著有些毛糙,似乎真的帶著刺。 這時,臥室門被推開,皮鞋與地板摩擦的聲音格外清脆。 傅盈抬眸,看著那個身姿挺拔的男人一步步地從光芒處向自己走近。 男人很快來到她身旁,她舉著的手被執(zhí)起吻了吻。 這個吻,恰好落到了戒指上。 傅盈眨了眨眼:“你穿得好正式。” 他穿了西裝,白襯衫搭黑外套,還搭配了鉆石胸針,即使房間昏暗也隱隱閃耀著光芒。 床沿下陷,江棘坐在傅盈身旁:“忘了我們今天要去哪嗎?” “當然沒有。” “那你說,我們要去哪兒?”江棘的嗓音低沉,腔調(diào)柔軟,一雙淺色的眼眸直直地望著她。 傅盈抿了下唇,覺得耳邊似乎聽到了一首繾綣的情詩。 她也跟著軟下了語氣,說:“去民政局,去領(lǐng)證。” 薄唇上揚,笑聲溢出嘴角。 江棘伸手撐在她枕邊,溫?zé)岬奈锹湓诟涤念~頭上。 她眨了眨眼,只聽他說—— “那就快點起來吧。” “我已經(jīng),迫不及待了。” — 四月的江城陰晴不定,時冷時熱。 前兩天又下了雨,天也陰沉沉的,可今天卻難得的出了太陽,溫度一下升高到了夏天的地步,路過的女生已經(jīng)穿起了短裙,男生們也換了短袖。 今天并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所以民政局排隊的人不多。 傅盈換了一條白色的吊帶裙,外頭罩一件白襯衫。 站在她身旁的江棘進來時還一身西裝,沒排一會外套就被疊到了手上,看得傅盈直發(fā)笑。 “叫你裝酷。” 江棘看了她一眼,沒說話,只把她戴著戒指的手握進掌心輕揉。 原本只覺柔軟,現(xiàn)在又多了分硌手,可就這硌手的感覺卻令他欲罷不能,不停地用掌心、指腹去摩挲,去撫觸。 傅盈抱怨:“我的精油和護手霜都要被你搓下來啦。” 話這么說,手卻沒有抽開。 江棘低笑,喟嘆道:“真好。” 傅盈抬眸看了他一眼,又快速地挪開視線。 他的目光太過炙熱,看得她臉頰耳朵都發(fā)起了熱。她努力不去看他,把目光放在前面一對對的新人上。 他們每個人都喜氣洋洋地走進去,出來時手上又都拿了個紅本。 也不放進兜里,也不收起來,就那么拿在手上,引得周圍的人都不由看上一眼,即使不開口,祝福也從眼里和神情流露出來。 傅盈深吸了口氣,忽然用力抓緊江棘的手。 “怎么了?” 傅盈說:“有點兒緊張。” 排在他們前面的只有一對了,接下來就是他們,來之前還非常淡定的心忽然狂跳了起來,確定要做的事情也變得不確定起來。 她真的就這么結(jié)婚了?嫁人了? 沒有父母的見證,也沒有好友的祝福,除了眼前這個要跟她度過余生的男人,她似乎什么都沒有。 江棘感覺到了傅盈忽然的情緒波動,用力回握住她的她的手:“我在。” 只這么兩個字,便輕而易舉地把傅盈胸前凝聚的一股氣吹散。 傅盈深呼吸了一下,隨后抬起眸,眼睛亮亮的、堅定不移地看著江棘。 是呀,他在就好了。 往后余生,是他們兩個一起走呀。 “輪到我們了。”她說。 江棘偏了偏頭,笑道:“走吧。” 從民政局出來,一直到坐上車許久傅盈仍陷在激動的情緒中。 如果她沒有懷孕,如果她還在上學(xué),那她一定會把這個消息大聲地在宿舍里宣布,宣布完了再拉著他們一起去酒吧狂嗨,叫跳一番,宣泄?jié)M的不能再滿的情緒。 等情緒平復(fù)點了,再打電話給各路親朋好友,宣布自己已婚的消息! 她好想看他們驚訝的眼神,聽他們不敢置信的語氣,再接受各方的祝福!但是…… 傅盈呶了呶嘴,看著結(jié)婚證上的‘結(jié)婚’兩字道:“就我們兩個知道。” 江棘面上不顯,手卻把結(jié)婚證捏得緊緊的。 他問:“你想讓誰知道?” 傅盈想了想,說:“越多人越好。” “真的?” “嗯。”她眨了眨眼。 江棘點頭:“好,那我把江城所有的廣告投放都買下來,然后在全城播放我和你領(lǐng)證的畫面。” 傅盈笑得彎腰,手搭在江棘手上,頭也靠上了他的胳膊:“你認真的嗎?” 江棘喜歡極了她對自己自然流露的親密。 他撫著她的發(fā),眼神寵溺:“你想的話,我都可以。” 傅盈干脆把上半身躺在江棘的大腿上,仰頭看著他:“你真的變了好多啊。” “那你喜歡嗎?” 傅盈誠實地點了點頭:“嗯。” 過了會,她忽然又問,“那你以后還會變嗎?” 江棘很快回道:“不會。” “這么確定?” “嗯,不會。” 手中是結(jié)婚證,腿上躺著心愛的人,江棘的心里一片平靜,溫暖且柔軟,此時就算出再大的事,也打擾不到他的心情。 他伸手碰了碰她的眼皮,又說了遍,“我不會變。” “好,那我信你一回。” 江棘卻挑起了眉:“信我一回?你是不是忘記了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我的妻子了?”說著,他加重語氣,“嗯?江夫人?” ‘江夫人’三字一出,傅盈聽得紅了臉。 她推了推他的手:“說正經(jīng)的呢。” “我說什么不正經(jīng)的了?” 傅盈動了動,側(cè)躺在他腿上不看他。 手指把她耳邊的長發(fā)撩到耳后,他彎下腰,在她耳邊念道—— “江夫人。” 傅盈閉上眼,一動不動。 “江夫人?” 傅盈趕蚊子似的揮了揮手。 “江——夫——人——”他朝她耳朵里呵氣。 傅盈伸手捂住發(fā)燙的耳朵,嗔道:“煩死了你!”說完她坐起來,伸腿踢了他一下。 江棘笑得開懷,把傅盈重新按在腿上躺著。 傅盈面色紅紅,伸手去擰江棘的腰。 兩人笑鬧起來,片刻過后江棘才認真看著傅盈道:“我不會變,要變也只會變得更好。” 傅盈揪著他的襯衫,揉到皺了才放開。 她問:“為什么?” 江棘在傅盈額上落下一吻:“明知故問。” 傅盈垂眸咬唇,強忍著笑。 緩了好一會她才認真地看著江棘,說:“我也會變得越來越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