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jié)
對于這些男女之間的感情糾葛宋珈藍沒什么興趣,但她對傅盈這個舍友還挺好奇的,畢竟她是她認識的人里最開朗的人,甚至都有些開朗過頭了。 傅盈點點頭,語氣輕快:“嗯,我們倆遲早得打起來,不過能晚一天是一天,反正呢,目前警報解除,我還是自由的!就是我和觀南得變成地下黨了,雖然現(xiàn)在也跟地下黨沒什么兩樣。” “那他情況怎么樣?” “江棘?他看起來恢復得還行,還有力氣捏我的手呢,精神狀態(tài)應該還不錯,就是不能站起來。” “現(xiàn)在不能站起來還是以后都不能站起來了?” 傅盈搖搖頭:“這個我不清楚。” “……你高興得真早。” “人活著呢,就是要開心,自己開心是最重要的!” “那另一個呢?另一個現(xiàn)在怎么樣你知道嗎?” 笑容僵在臉上,接著消失無蹤。 傅盈咬了咬唇,垂眸想了一會,訥訥道:“我不知道……” 江棘的車禍并不是普通的車禍,而是兩輛跑車在極快速度下面對面的沖撞造成的。 這說起來其實就跟電視里的演的一樣——拿一個人做賭注,隨后對賭的兩人各開一輛跑車,在同一條道上駛向?qū)Ψ剑l先打方向盤算誰輸。 雖然聽起來荒唐,卻是真實發(fā)生過的事。 而那個賭注,就是傅盈。 在這個事件中,開車的兩人都沒有打方向盤,所以毫不意外的,兩輛車撞在了一起,造成了一場嚴重車禍。 江棘大腿骨折立刻送出國治療,而另一個人,臟器受傷嚴重,在icu躺了一個月情況才稍穩(wěn)定,之后也出了國。 現(xiàn)在,五個月過去,江棘回國了,另一個,卻還沒有音訊。 傅盈深呼吸了一口氣,形狀完美的指甲無意識地掐著手心,她說:“我不知道,我不敢打他電話,也不敢去問別人,我……我沒有勇氣面對他。” 作者有話要說: 蘇梗寫起來真的爽。 寫的時候我想起了放羊的星星,啊,真是暴露年齡耶== 看到好多眼熟的讀者,真開心(*^▽^*) 第三章 掛掉電話,傅盈沒了吃晚飯的興致。 保姆進房間給她送飯,傅盈問她:“他怎么樣?有沒有說什么?” 保姆搖了搖頭,回答傅盈說:“你走后少爺也回了房間,之后就沒下來過,我剛才好像看到有醫(yī)生進了少爺?shù)姆块g。” 傅盈“哦”了一聲:“知道了。”說罷她招招手,等保姆走到跟前了才壓低聲問,“你跟管家關(guān)系不錯,你幫我打聽打聽江棘的病到底什么情況,還有他的腿,到底還能不能走。” 保姆聞言一臉惶恐,局促地擺手:“小姐,這我哪敢問啊!這不行,不行的!” 傅盈嘆了口氣,也不想為難保姆,揮揮手讓她走了。 等門關(guān)上后她一個人在房間里沉默踱步,隨手打開手機才發(fā)現(xiàn)里面有很多觀南發(fā)來的消息,她趕緊回了個電話過去,安慰他說自己這邊沒什么事,就是這段時間出去玩都不用他來接了。 “為什么?” 傅盈也不遮掩,直接道:“江棘回來了。” 江棘車禍的內(nèi)幕知道的人不少,所以對于他的存在和他們過往的關(guān)系,傅盈從不回避。 “你的前未婚夫?” “嗯。” “他只是你的前未婚夫,難道還管你現(xiàn)在和誰交往嗎?” 傅盈推開窗戶,靠著窗沿望月亮。 今天七夕,不知道牛郎織女有沒有在鵲橋上相會。 “他的腦回路不太正常,單方面認為我還是她的未婚妻。” “那他會對你——” 傅盈打斷道:“不會,沒事 ,你別多想,他現(xiàn)在病著呢,腿上的傷也沒好,不會把我怎么樣,是我不想刺激他。” 好說歹說,傅盈總算把觀南安撫好了。 觀南還想讓她搬出去住,但傅盈并不想離開江家,畢竟這兒的生活才是她從小過慣了的生活,錦衣玉食,仆人成群,什么都不需要她費心。 掛掉電話,傅盈看了眼晚餐,還是覺得不怎么想吃,干脆靠著窗賞月。 江棘的突然歸來就像是一記拳頭,打破了她已經(jīng)適應好的平靜生活,原來那些或是不在意,或是刻意逃避的事情一樁樁一件件地涌上腦海,攪得她心神不寧。 當晚,傅盈就做噩夢了。 夢里的她頭戴公主冠,正雙手交握在胸前,正閉著眼許愿,偌大的餐桌上白蠟燭燃燒,紅酒香氣濃郁,悠揚的琴聲回蕩,但只有一個人給她唱了生日歌,陪著她吹了蠟燭。 緊接著鏡頭一轉(zhuǎn),便是天光大亮的白天,長長的透明紗簾隨風飄蕩。 披頭散發(fā)的她被人壓在浴室的洗手臺上,嗚咽地看著鏡子里落滿紅色斑點的身軀,她的胳膊被人用力地反剪在身后,逃脫不能,只能紅著眼眶任由那人親吻著她的耳朵,在她耳邊溫柔纏綿地說—— “生日快樂。” “這是我送給你的成人禮。” “我的小公主……” 畫面逐漸模糊,最后消失不見,只剩下漆黑一片的小黑屋。 小黑間里的她蜷縮著身體不停抽噎,哭得眼睛紅腫,嘴唇干裂,直到有人敲了敲房門,小心翼翼地打開一道縫,她才終于抬起眼—— 光芒頃刻間擠入黑暗,照的她睜不開眼,只能聽到一個溫柔又充滿元氣的男聲響起:“請問有人嗎?” 他朝小黑屋里走了兩步,一下發(fā)現(xiàn)了她:“啊,是個小姑娘啊。” “我來帶你出去吧。” 他的手大而有力,輕輕巧巧地就把她一把拉起來抱在了懷里,邊走邊用那暖陽般的聲音告訴她:“別哭啦,沒事了,以后我保護你。” 她內(nèi)心雀躍起來,紅腫的眼睛期盼地看著他。 他沖她笑,她也沖他笑。 可就在這時,耳邊響起了跑車引擎的聲音,一股機油味彌漫在空氣間。 明媚的陽光消失,周圍又是漆黑一片。 她從他的懷里抬頭望去,看到了一輛深紅色的跑車,燈光全開,刺眼無比,可她還是穿過強光看到了坐在車里的人。 她一下就認出了那就是欺負自己的人,于是著急地拉扯抱著自己的人的袖子,想叫他快跑,可男人卻一動不動的,不走,也不說話。 她只好繼續(xù)拍打他,直到一滴溫熱的液體落在她的額頭上,她才停了手,怔楞了好一會才緩緩伸手去摸…… “啊!” 傅盈猛地從床上坐起,大口大口地呼吸。 房間里很靜,靜得仿佛能聽胸腔里心臟砰砰的跳動。 她已經(jīng)很久沒有做噩夢了,畢竟事情已經(jīng)過去了很久,而且還夢到了他…… 果然是江棘突然的回來影響了她,弄得她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還連帶著把一堆不想回憶的事情又回憶了一遍。 深呼吸幾次后情緒才有所平復,傅盈想起來喝杯牛奶再睡。 她伸手開燈,剛一側(cè)身便對上一雙琥珀色的眼睛,在透過窗簾的朦朧月光下,眼睛的主人正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傅盈呼吸一窒,恐懼直沖發(fā)頂:“啊——!!” 她尖叫著,幾乎是連滾帶爬的從床的另一邊跳了下去,一時慌亂跪在了地上。 也管不上膝蓋疼不疼了,現(xiàn)在的她除了恐懼什么都感覺不到,扶著床趕緊站了起來,她艱難地跑到墻邊摸索開關(guān),打開燈的一瞬,眼淚也落了下來。 傅盈軟倒在地,崩潰地看著對方:“江棘你有病啊!” “你是鬼嗎?半夜出來嚇人?” 機器的聲音響起,江棘cao控著輪椅轉(zhuǎn)了一圈,停在傅盈身前:“我很想你,所以過來看看你。” 傅盈止不住地流眼淚:“你是變態(tài)嗎?” 江棘俯視著她,聲音柔情繾綣:“保姆說你沒有吃晚飯,餓了嗎?” 傅盈雙手捂住臉頰:“你他媽是魔鬼吧……” 她肩胛聳動,恨不能大哭一場宣泄內(nèi)心的憤怒和恐懼,偏偏眼前這個魔鬼還不停地說話,聽得她想撲過去跟他打一架才覺解恨。 “起來吧,地上涼。” 傅盈用哭腔道:“你出去。” “你先起來。” 傅盈快氣死了:“你先出去!” 江棘不為所動,坐在輪椅上淡定地看著傅盈。 緩過來后傅盈也不想哭了,但她被猛地一嚇現(xiàn)在還腿軟站不起來,只好先勉強用胳膊擦了擦眼淚,等到心緒平定她才發(fā)現(xiàn)自己手上有點黏乎乎的,還有點淡淡的酒味。 她腦袋一時沒回過神,還往身上看了眼,以為是出的汗,好一會才福至心靈地抬頭看江棘,晃朝他晃了晃手,問:“你干的?” 江棘勾唇點了點頭。 傅盈強行按捺著內(nèi)心的暴躁,但還是沒按捺住,她一把撐著墻站了起來,抬腳就朝江棘坐著的輪椅踹了過去。 江棘看出了她的意圖,手指一按便讓輪椅躲過了飛來橫踹,倒是傅盈一腳踩空,又跪倒在地。 這次倒下去后傅盈一點不想掙扎了,她又想哭了。 “你今天到底干嘛啊你?”傅盈語氣崩潰。 雖然以前江棘也挺神經(jīng)病的,但還沒有大半夜的坐在人床邊嚇人過……雖然也可能有過,只是她睡著了不知道。 江棘柔聲道:“來看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