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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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亦想了一下,說:“拍出《美學 2》,我付出的努力遠遠不止從工期開始算的這兩年,一定是有前面十年所有努力和沉淀,才有可能達到今天的高度,包括我們整個團隊里的每一個人都是,所以如果讓我送,我應該會挑大家都比較耳熟那句?!?/br> “每個優秀的人,都有一段沉默的時光。那段時光,是付出了很多努力,都得不到結果的日子,我們把它叫做扎根。” 作者有話要說: 注: 1.“被誤解是表達者的宿命?!?nbsp;——馬東 2.“每個優秀的人,都有一段沉默的時光。那段時光,是付出了很多努力,都得不到結果的日子,我們把它叫做扎根?!?nbsp;——xi大大 3.懸浮?。禾刂改切┟撾x了現實的現實題材劇,劇中的事件、情感都沒有根。比較典型的例子是現在的行業劇大多與實情不符,是披皮無腦愛情劇。 第120章 點映結束,一干湊熱鬧的已經老老實實從自家公司拿到了最近方便塞人的崗位,挨個上臺宣講。 華安和丁潤年他們要走,鐘亦只是點了點頭,沒跟著一起,而是站在講堂門外一直等到了出來的陶免和大奎。 兩人身邊跟著的,還有王寺恒他們。 大奎首先就給張行止主動道了歉:“我不知道學弟買我照片是為了交您的作業,真是,我剛已經說過周克文了。” 說著,大奎還壓低聲音補充道:“您就當給個機會,課堂作業打零分,最后就別掛他的科了,不然他出國這么久都白準備了?!?/br> 鐘亦看著眼前人高馬大的憨厚小伙子覺得有趣:“你還挺cao心?!?/br> 大奎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后腦勺:“就算不是直系學弟,那也是學弟嘛。” 正說著,講堂里就有小姑娘出來了,見陶免沒走,立馬圍過來“兔兔學長”、“陶兔學長”的嘰嘰喳喳開了,一個比一個興奮,幾乎都是問他有沒有對象、找他要微信的。 陶免不肯給微信,直言表示自己有男朋友都沒用,要彎著腰陪她們一個一個合完影才被放過一馬,把鐘亦看得直樂,問:“為什么他們都叫你陶兔?” 陶免笑道:“我的‘免’,是在所難免的‘免’,好多人第一眼看過去都以為我叫陶兔,后來莫名其妙就叫開了?!?/br> “很貼切?!辩娨嘈Φ闹锌?。 陶免卻咧嘴道:“要早知道您是張老師對象,我也不至于等這么久才回來了。” 鐘亦挑眉:“你回來是為了找我?” 這也是稀奇了,他在的時候好像也沒見這么多人找,怎么他就是休息了一會,連學生都找起來了。 陶免再次露出兩顆虎牙,燦笑道:“對啊,我先前聽說您來我們學校給攝影班代課還不信,沒想到是真的?!?/br> 鐘亦盯著人看了一會,出口的話卻跟他的回答一點關系沒有,勾起唇角道:“應該不少人說你笑起來討喜吧?!?/br> 孩子是真的長得漂亮,不過跟他的漂亮不一樣,一雙眼睛很大,眼睫卷翹,神采奕奕的,滿身朝氣,叫陶兔也沒什么毛病。 陶免大大方方就承認了,一點沒有吝嗇自己的笑容,說:“再多人說肯定也比不上鐘老師一句來的驚喜?!?/br> 鐘亦也笑了,不再繞彎子,從口袋里掏出手機問:“現在在哪里工作?” 陶免自覺的很,首先便主動亮出了自己的微信二維碼,俏皮道:“鐘老師是要挖我去立博嗎?我已經準備好了?!?/br> “少來?!贝罂喼睕]眼看這人,“你敢當著方哥的面這么說嗎就準備好了?!?/br> 陶免顧著給鐘亦設備注,頭也不抬便道:“怎么不敢,他算什么?!?/br> 剛說完,耳邊便響起了某人熟悉的聲線,問他:“我算什么?” 陶免見正主親自來了,一秒裝傻:“什么你算什么,不是在校門口等我嗎,怎么進來了。” 方祈就似笑非笑地睨了他一眼,同旁邊的梁思禮握手:“梁總?!?/br> 梁思禮有些意外地點了點頭:“沒想到世界這么小啊方總,怎么,陶免是你們方世的?” 方祈嘴上說是,被他睨著的陶免心里想的卻是,我人都是他的,還談什么方世。 鐘亦盯著眼前一身休閑西裝、約莫二十多歲的清爽男人,確認道:“方世?是前段時間跟《美學 2》合作辦首映禮的方世?” 方祈點頭:“鐘老師上次沒來,沒見到?!?/br> 但邊上的陶免卻是瞬間翻了臉,瞪著人直呼大名:“方祈!首映禮我為什么不知道!” 方祈看向他的眼里滿是無辜:“我那天想告訴你,結果你發脾氣把我從房間里趕出去了。” 陶免:“…………” 陶免現在就是一句話也不想說,滿臉客套笑容便對眾人道了別:“下次有機會一定請各位老師吃飯,今天先失陪了?!?/br> 說完,陶免就抬手拽上了比他高出一個額頭的方祈,一雙長腿邁的一點沒拖泥帶水,大奎得連走帶跑追在后面才跟得上,嘴里直喊讓帶一腳,把他稍出去。 鐘亦對梁思禮打趣道:“看見了嗎,我那都不算脾氣,這才是?!?/br> 后來鐘亦本來想說邀請楊幼安和鄒超他們去家里做客,嘗嘗他新培養出的手藝。 結果楊幼安直接被他同學劫走聚餐去了,鬧著說要慶祝他即將到手的“影帝”,鄒超也來不了,說還有人約他做采訪。 這采訪鐘亦是知道的,主持人挺有名一腕,也不知道怎么想的,非想做一期自己的人物專訪,當初找他爭取了好久,他才松口答應。前提條件是他本人不會出鏡、正面接受采訪,想做,得那人自己找人做。 梁思禮作為跟他“關系最親密”的人,自然是第一個就被抓去錄過了,眼下,鄒超也是被找上門的其中之一。 不過這樣一來,前前后后能去張行止家做客的就只剩了梁思禮一個。 梁思禮就是再想去品品也不好意思張這個嘴了,聳肩道:“如果只有我一個的話,我就還是不要自己給自己找不痛快了,瓦數太大?!?/br> 鐘亦也不挽留,跟張行止肩并肩開始往他們的大house逛蕩。 最近碰上他心情好了,時不時會來接張行止下課,這個距離確實方便,都是散步來散步去的,也用不著開車。 梁思禮和鄒超就慢悠悠地跟在后面,看著兩人根本走不成一條直線的背影有些感慨。 其實要判斷走在一起的兩個人是不是情侶,辦法很簡單,因為情侶永遠走不出直線,總會有一個人下意識朝另一個人的方向偏。 梁思禮就搖頭,再次搬出了他在采訪里對人家主持人說的最多的一句話:“誰能想到呢。” 回家以后,鐘亦在廚房忙活,張行止就給他打下手,從洗菜、摘菜到切菜一人全包,就是不被鐘亦允許動鍋鏟。 鐘亦學東西快,簡單幾天調教,現在已經是廚房熟練工了,一邊翻炒著鍋里的食材,一邊擠兌張行止做飯是背書,按部就班,一點靈魂都沒有,當然不會好吃。 說明書選手張行止自己也很無奈,他只是真的沒辦法精準感知出那些菜譜里的“適量”,究竟是怎么個“適量”法而已。 等到真正上桌吃飯的時候,兩人跟里奧那邊連了視頻——他們總這個時間連視頻,一個禮拜一到兩次,關心一下近況。 有時差在,他們在國內吃晚飯,里奧和季皓川那邊吃早餐。 視頻里的里奧已經比兩年前穩重太多,一雙眼眸澄澈還在,卻真正有了大人的模樣,相比起來,季皓川這兩歲就像是白長了,都已經是過了成年禮的人了,也一直沒怎么變,還是那副咋咋呼呼的模樣,一會讓里奧給他拿果醬,一會讓里奧給他加牛奶。 里奧通常都依著他,邊伺候邊望著屏幕那頭坐在一起吃飯的兩人問:“是明天中午十二點的飛機吧,哥你們行李都收拾好了嗎?” 張行止點頭:“收好了,你們那邊機票確定下來了嗎?” “確定下來了!等我把這個作業交上去,我就解放了!”季皓川一手拿吐司,一手在餐桌上的筆記本上敲擊著,忙得不可開交。 里奧讓他慢點吃,道:“就是到的時間晚,到時候我會帶皓川在外面住一晚上再回去,已經跟阿奶打過招呼了?!?/br> 張行止:“好,注意安全?!?/br> 兄弟倆又簡單聊了兩句家常,就把視頻掛斷了。 鐘亦看向張行止的眼里有幾分埋怨:“孩子明明人都不在你邊上了,怎么反而還徹底跟你學跑偏了,話都沒以前多了?!?/br> 以前哥嫂蛋花多可愛。 張行止其實也沒想到里奧出去會忽然成熟這么多,無奈道:“可能早該讓他出去了,是我教的方式不對?!?/br> 這次回來,還是里奧從劇組殺青出國,一直到現在快過年,第一次回國,兄弟倆約好了在老家見。 季皓川雖然身份是公布出去了,但他依然很抵觸梁家老宅,騙死騙賴也要厚著臉皮、黏著里奧一起回云縣,梁思禮一如既往地拿他沒什么辦法,畢竟每年回家過年就跟奔喪一樣,他自己也不想回去。 當天晚上兩人洗漱完畢上了床,張行止還在擔心,側身摟著鐘亦問:“你家里人知道我要跟你回家過年,沒說什么嗎?” “安心睡覺吧張老師,我爸媽都是天大的好人,不會把你吃了的。”說話時,鐘亦眼睛都已經閉上了,明擺一副我要睡了的架勢。 最近他跟張行止待一起,作息時間再一次被調規律了,到點就想睡,困得不行。 張行止看著懷里人欲言又止。他們說好的是,鐘亦先陪他回家看阿奶,然后一起去鐘亦家過年,等給雙方家長都正式打完招呼,就直奔梅里雪山,休假到學校開學。 這件事其實早在一年多前,還在劇組里的時候就定好了,但張行止一直到今天也沒做好要見鐘亦家長的心理建設,什么時候提起來都還是會覺得緊張,因為他根本想不出鐘亦嘴里能養出他這樣孩子的“天大的好人”,會是什么樣的長輩。 結果張行止在黑暗里抱著鐘亦干瞪了好一會,正準備合上眼老實睡覺,就聽懷里本該“睡著”的人忽然出了聲,嘀咕道:“我還是膈應,憑什么就不能是你拿獎呢……” 鐘亦合著眼緊了緊自己環在張行止腰間的胳膊,來來回回都是那句:“你不該只是這樣的張行止……” 他是個惜才的,他知道才華有多來之不易,所以他總忍不住多偏愛一些。他力所能及給過很多人所謂的機會,但其實每一個,都是他摸著良心覺得他們應得的。 眼下任誰來看,都會覺得張行止可惜。 張行止頓了一下,組織好語言安撫道:“不是的鐘亦,這只是一種狀態,有些人注定就是會持續著某一種特定的狀態過完一生。不遇到你我是大學老師,遇到你,我還是大學老師?!?/br> 說他懷才不遇也好,可惜也好,都只是一種狀態。 性格使然,骨子里注定好了他會走上極限攝影這條路,同時就注定好了他沒辦法跟倫納德、跟薩沙他們一樣,可以不管不顧,放下家庭,放下身邊的愛人。 道理誰不懂,但鐘亦就是意難平。 哪怕每天睡在一起,鐘亦也很少像現在這樣用如此緊密地姿勢依偎進張行止懷里,他沉默了一會,再開口時,低低的聲線里已然隱隱透出了點委屈,就兩個字。 “吻我……” 張行止垂首照辦。 關于鐘亦的安全詞,他是后來才想明白的。 鐘亦第一次對他說出這兩個字,是喝醉了酒,第二次,是吵架。 鐘亦趕在他們開始吵架前就說了,現在想來其實是對兩人的沖突早有預測,在向他示弱。結果他不僅沒發現,甚至還“陳勝追擊”,得寸進尺猛進了一大步,絲毫沒察覺鐘亦早在那么早的時候,就對自己徹底放下了心防。 因為說出這個詞,就意味著他覺得自己安全了。 睡前,張行止告訴鐘亦:“如果你能被所有人理解,那只能說明你是個普通人?!?/br> 所以別人的想法終究是別人的,最終做出選擇的,永遠是他們自己。 不用意難平,現在這樣就是我內心最真實的渴望。 也不知道鐘亦是不是昨天晚上一直想著他的事,第二天鬧鐘響該起床的時候,愣是睜不開眼。 張行止一路把人打包去洗漱、吃早飯,最后再打包進自己副駕駛載去機場,才稍微清醒過來一點。 值完機,兩人在候機區域找到最后剩下的兩個位置坐好,對面正對著的,是個公眾場所外放看視頻的大叔,那音量聽得鐘亦太陽xue直跳,主動提出要幫兩人去買點零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