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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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最開始就是為你而來,現在,不過是再隨你而去。 愛固然是相互成就,但如果陪伴和成就起了沖突,這一次,他不過是在“取索”和“包容”里,選了后者。 那天晚上,鐘亦給梁思禮發了消息。 “改旅游吧,我請客” 梁思禮回地很快。 “好,沒關系” “真能行?”丁潤年對梁思禮的底氣始終有點懷疑,畢竟張行止這個位置真不是隨便什么人都能干的活,門檻太高。 但梁思禮只朝門口一揚下巴,道:“來了。” 第114章 張行止看著身邊人有些意外:“這么快就回了嗎?” 鐘亦也覺得這個事有哪里不對,道:“我就說他這兩天怎么一點不慌,估計又在打什么算盤,現在就給我說沒關系。” 張行止頓了一下,問:“你真的打算自己把缺的部分補上嗎?” “梁思禮肯定不會答應我全兜,但我的意思是我起碼得兜一半。”鐘亦平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有些唏噓,揶揄道,“誰能想到呢,盤子盤子黃了,人也賠出去了。” 他這給梁思禮一兜,估計真是不剩多少了。 鐘亦合著眼勾唇道:“太累了,又燒錢,養不起自己了,你來吧張老板,賤賣給你,下半輩子不想努力了。” 語畢,并排躺在床上的兩人都笑了起來。 再開口,張行止卻問出了一個讓鐘亦很意外的問題。 “你有安全詞嗎?” “什么?”第一次鐘亦甚至覺得自己聽錯了。 張行止摸著他長長的發尾,重復了一遍:“想知道你的安全詞是什么?” 那天在1977,梁思禮不止給他說了那些,還問了張行止知不知道鐘亦的安全詞是什么。 張行止搖頭說他不知道,梁思禮就給了他一個意味深長的笑:“你可以試著問一下,看他告不告訴你。” 鐘亦:“怎么會突然到問這個。” 張行止:“不突然,一直想問。” 鐘亦一想就猜到了,挑眉道:“還說你跟梁思禮沒勾當,這個肯定是他告訴你的。” 張行止立馬不說話了,鐘亦也沒有乘勝追擊,而是問:“那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 “嗯?” 鐘亦頓了一下:“你是真的一點都不在意嗎,我的那些事。” 張行止也頓了一下:“里奧也問過和你一樣的問題。” 鐘亦挑眉:“你說服他了?” “嗯。” “那我不聽了,肯定很有說服力。”鐘亦分分鐘就給里奧的傻白甜定了性。 張行止:“所以你的安全詞,是什么?” 眼前人這副別人知道,那我也要知道的幼稚模樣頓時就讓鐘亦心里癢了起來,圈著他的脖子逗弄道:“你再想想?” 張行止薄唇微抿,他想了一整圈也沒想到什么適合的詞語。 結果,鐘亦:“吻我。” 張行止一愣。 鐘亦在他耳邊莞爾:“我對你說過的。” 張行止一雙眸子立時暗下來,反身便將人壓到了身下,啞然道:“你這叫什么安全詞。” 安全詞,顧名思義,就是說出這個詞以后你就安全了,一般會設置成特別毀氣氛的詞,鐘亦這個明顯會起反作用。 但張行止只跟人親在一起滾了兩圈,沒做。 今天下午做的已經夠瘋了,再做鐘亦明天真的不用起床了,所以兩人就繼續并排躺在床上閑聊。 張行止問鐘亦這次回去了以后想干嗎,鐘亦趴在他堅實的胸膛,聽著耳邊強健有力的心跳想了一下,道:“想休息一下了。” “家里休息?” “不然呢,你得給學生上課,寒暑假才空。” “下學期我只帶19攝影一個班,你要是想出去玩,我可以調課,空一個禮拜到半個月出來。” “那去梅里雪山?我現在突然對日照金山很感興趣。” “那得等冬天了,梅里夏天雨季,云霧多,看不到日照金山。”但其實也看運氣,有人第一次去就看到了,張行止去了好幾次都沒能看到。 鐘亦點頭點的一本正經,道:“這樣啊,那你先唱首歌讓我高興高興吧。” 張行止:“?” 兩人再次齊齊失笑出聲,張行止問:“唱什么?” “隨便,其實我是想聽你彈琴,但這里沒有,所以你先清唱著我湊合一下。”鐘亦任性任得一點不氣短。 張行止也由著他:“好。” 鐘亦躺在張行止懷里,張行止靜了幾秒就開始了。 才第一個音符出口,鐘亦面上的笑意便直達眼底,心里軟成一片。 “if i walk, would you run if i stop, would you e if i say you're the one, would you believe me if i ask you to stay, would you show me the way tell me what to say so you don't leave me” 張行止低沉的嗓音在這樣靜謐的夜里清晰可聞,環繞在整個房間所有角落,悄悄打個轉,然后落進鐘亦耳朵里,每一句歌詞都寫在人心坎上。 “the world is catg up to you while you're running away to chase your dream” 鐘亦淺笑著適時加入,和張行止一起唱出下一句。 “it's time for us to make a move cause we are asking one ao ge” “am i catg up to you …… and maybe i'm not ready but i'll try for your love i hide up above i will try for your love” 《try》,電影《名揚四海》的插曲。 和《愛樂之城》一樣,都是鐘亦很喜歡的電影,有這世上最美好的兩樣東西,理想和愛情。 都說在被追求的時候,沒有人能拒絕這首歌,鐘亦覺得自己也不是例外。 耳邊醇厚悠揚的清唱還在繼續,鐘亦看著頭頂簡樸的木質天花板,卻像是望到了萬千星辰,一下回到兩人初識那個天臺夜晚,回到他站上《邏輯美學》頒獎紅毯的時候。 以前,鐘亦從不懷疑自己要在影視圈走下去的心,現在,不懷疑的東西又多了一樣,那就是張行止對他的心。 如果不是早有預料,鐘亦根本不會跟梁思禮提賬目兜底的事。 曲畢,躺在自己身邊的張行止直到入睡也一句話沒說,但鐘亦知道,他整個身體都在說愛我。 次日早上,鐘亦破天荒地在七點半的時候就睜了眼,甚至趕在了張行止前面。 想著張行止出去了好幾天,昨天又跟他做了那么久的運動,今天讓他多睡會,結果鐘亦剛準備輕手輕腳從床上下去,就被背后忽然伸出的胳膊摟了回去——還是被他吵醒了。 鐘亦有點氣笑了:“你怎么睡覺比我還輕。” 他那天晚上一點沒感覺到張行止進了他的房間,結果自己這才剛剛一掀被子,就被抓住了。 但張行止明顯還沒睡醒,只沉沉“嗯……”了一聲就抱著鐘亦沒了動靜。 鐘亦的視線自然而然便落到了他虛搭在自己腰間的右手,上面還包著干凈的紗布沒拆。 張行止聽見鐘亦握著他的手腕問:“我能拆開看看嗎?” “嗯。”張行止答地很簡短,環在鐘亦腰上的左臂紋絲不動。 鐘亦下手很輕,也很小心,張行止就是不看也能察覺出他的過分緊張,吻在鐘亦線條流暢的后頸緩聲道:“不用自己嚇自己,真的只是小傷,都沒滲血了。” 鐘亦并不答話,兀自謹慎地拆解著手里的紗布,確認一層一層拆解下來的紗布都很干凈才稍稍松出一口氣,先前絲巾上濃稠的血色讓他記憶猶新。 “已經結疤了。”張行止在鐘亦背后如是說。 鐘亦原本還怕自己拆的時候,紗布干在張行止的傷口上,把傷口扯開,結果拆到最后一層才發現原來里面涂了藥,也不知道是什么藥,被吸收地很干凈,只剩下濕潤的皮膚表面,紗布輕而易舉就被拿了下來,露出內里剮蹭嚴重的掌心。 如張行止所說,他恢復的很快,掌心所有瘡口都結上了一層棕褐色軟痂,長短不一地擠在一起,不再流血,像一道道溝壑,看著就疼,鐘亦感覺自己不聽都能想象到這是怎么弄出來的。 可能只是手滑在不規則的鋒利山體上刮了一下,也可能是沒站穩,往哪里撐了一下,只是無論哪一種,都是再常見不過的動作。 換句話說,在山上,受傷是件跟喝水一樣平常的事情。 “回來的前一個晚上不小心弄傷的,劇烈運動以后血液循環快,血止不住,紗布在包里不方便拿,絲巾正好在手邊才拿來救的急。”如果不是情況不允許,張行止肯定不會輕易拿絲巾止血。 一是不衛生,二是不想弄臟。 回來的時候,張行止手上的紗布已經換過兩次了,從劉光輝口袋里露出來的那截紗布其實是他們從山上帶下來的,只是還沒來得及處理鐘亦就下來了。 “本來不嚴重,但那時候沒還沒到適合晚上休息的地方,爬山手上用力傷口重新崩開了,血就流得多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