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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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亦和張行止并排坐在大巴第一排,聽著耳邊學生們哀嚎一片的聲音心下好笑,這才有點感受到自己是當家長在帶孩子了。 車輛啟動,司機師傅說知道大家坐動車辛苦了,大概會在發(fā)車三個小時以后停靠一個驛站休息,給大家時間上上廁所,放放風。 鐘亦有些好奇,向身旁人問:“你每次回家都這么麻煩?” 張行止:“沒,會坐飛機回來再轉(zhuǎn)大巴。” 鐘亦了然。 為了一次采風,就算學攝影的孩子家里普遍不缺錢,讓大家出那么貴的來回機票錢肯定也不合適,只能坐動臥。 可能是已經(jīng)懶了一晚上,也可能是這邊空氣比較清新,總之就是現(xiàn)在有信號,鐘亦也不想看手機了,開好靜音就戴上了眼罩。一晚上的動臥讓他有點腰酸背痛,眼下靠上張行止就打算接著睡,也不怕被學生看,還夸他肩膀這個高度跟自己的身高剛剛合適,很好睡。 這輛大巴比較老式,并排兩個座椅間的縫隙相對比較大,從后面能一清二楚地看到鐘老師靠在他們老張肩上,直到中間驛站休息也沒睜眼。 王寺恒第一個路過兩人身邊就在班群里說了。 “@所有人大家下車輕一點,鐘老師可能昨天晚上沒休息好(狗頭.jpg)” 張行止自然也看到了,正想著他這班長還有點用,就見他在后面緊跟著又添了一句。 “ps:想近距離參觀盛世美顏的抓緊!過村無店!!!” 張行止:“…………” 一開始大家都以為王寺恒嘴里的盛世美顏是鐘老師,直到他們路過門口,發(fā)現(xiàn)鐘老師一個眼罩已經(jīng)把臉遮的差不多了,反而是他們老張,當靠枕當?shù)鸟骜鏄I(yè)業(yè),坐在位置上一動不動的,不少學生都樂的掏出了手機要跟他合影留念。 張行止也不能動,只能癱著張臉,任學生按頭營業(yè)。 好不容易把孩子們都等下車,張行止剛在心里松下一口,就覺肩上的人一動,鐘亦仰臉就在他耳后親了一下,驚得他一句“你醒了”卡在嗓子眼里愣是沒出來。 鐘亦還靠在張行止肩上,聲音里帶著笑:“這可怎么辦,再這樣下去真是要出事了。” 聽著耳邊人帶著惺忪睡意的低啞嗓音,雖然看不見眼罩底下那雙眼,但張行止已經(jīng)有畫面了,他緩聲問:“出什么事?” 鐘亦勾唇:“我們張老師這么棒,到時候我要是一念之差,舍不得你去給我拍《美學 2》了,那可不就出大事了。” 兩分鐘后,19攝影的班群里就出現(xiàn)了一張唯美的,偷拍照。 視角是從背后略微向下俯拍的,拍攝者顯然站到了車廂最后,照片正中間是環(huán)環(huán)相套、隔了一個又一個的車座中縫。 不知是無意還是人為,大巴車的窗簾被盡數(shù)拉上了,車內(nèi)光線昏暗,氣氛曖昧,一溜座位縫連在一起就像是一串點亮的長明燈,而燈火的盡頭,是兩個吻在一起的男人。 在上的板寸偏頭頷首,高挺的鼻梁線勾勒著側(cè)面輪廓,被他微微壓在底下的男人還枕在他寬闊的肩膀上,甚至連臉上的眼罩都沒摘,一頭半長的黑發(fā),固定絲帶從里延伸而出,碎發(fā)凌亂間露出一小點可愛又性感的耳尖。 底下跟著的兩句話是。 “大家伙再接再厲,兄弟我先走一步” “期末交這張,滿分預定(呲牙.jpg)” 第58章 【二更】 帶著學生上山的時候,張行止沒讓大家?guī)鄼C。 準確地說,是不允許。 采風一個禮拜,去掉前后兩天花在路上的時間,還剩五天,前三天由張行止帶著大家逛,后面剩下的兩天,是自由活動時間。 “我在的時候,只能看,想拍哪里,全部留到自由活動的時間拍。”張行止的要求也簡單,一條一條全給孩子們講的很清楚,“手機相機也不要用,盡量用腦子記。” 三天的時間,張行止會帶他們爬三座山,在只看的情況下,時間是綽綽有余,但等到自由活動想要連爬帶拍,再把三座山全部復盤一遍,就完全不現(xiàn)實了。基本只能從三座里挑出一座來當做拍攝對象,快一點的,也就兩座。 眼下眾人已經(jīng)開始了第一段征程,腳下踩著的,一看就是新修建沒多久的水泥路,走一段就有一截臺階,道路或?qū)捇蛘盖偷纳蕉我灿凶o欄,四周全是參天的大樹,放眼望去綠成一片,很原始的自然風光。 為了讓二十九個孩子的隊伍全部聽見自己的聲音,張行止甚至弄來了一個和他形象相當違和的擴音器別在腰上,手里舉著小旗,活脫脫一身導游保姆裝,卻一點沒影響他的氣質(zhì),就很酷。 張行止:“時間有限,會有取舍,所以在前三天看的時候……” “小張?哎呀張老師回來了哈哈哈。”此時路過一位阿姨a,張行止扭頭就沖人點著腦袋應了,“劉姨。” 云縣當?shù)厝舜┮聵闼兀堰@一大票孩子扔到這里,就跟把張行止和張里奧扔進校長的生日宴一樣惹眼。 看著張行止身后衣著光鮮的學生,劉姨眼里欣慰道:“闊以啊,這多小孩都是你學生?真是了不得,我就聽說你最近好像是要回來。” 張行止:“帶學生采風,一個禮拜就回學校。” 劉姨連連點頭:“好好,就是你這一個禮拜還是想法抽空回去陪一下老太太,你不在,你們屋里那個幺兒也不在。” 兩人講的是云縣當?shù)氐姆窖裕趫鰶]一個能聽懂,而且是一個字都聽不懂的那種程度,只能大致從兩人的肢體語言和面部表情判斷都寒暄了些什么。 自打進了云縣,他們老張好像就特別吃香,一路上男女老少見到了都會打招呼,光是剛剛上山這一會兒的工夫就有不少,他們老張在老家得是個風云人物,大家都喜歡。 此刻,學生們就看著張行止乖巧地低頭彎腰對路人阿姨答應,那阿姨看老張的眼神,儼然一副看別人家小孩的樣子。 張行止:“知道了,謝謝劉姨。” 這把人一送走,鐘亦就在后頭對身邊的學生打趣了:“你們張老師真是出奇的在哪人緣都很不錯啊。” 大家紛紛點頭,說張老師雖然話沒兩句,但很真誠,人美心善都寫在臉上,應該沒人能拒絕的了吧。 鐘亦愣了一下,很快三分自嘲地彎了唇角,繼續(xù)和孩子們一起聽張老師對著擴音器講課:“要提前把想拍的記下來。” “然后回去再慢慢挑?”跟在他屁股后面的學生如是問。 張行止點頭:“不然時間來不及。” 鐘亦慢悠悠走在隊伍末尾斷后,興味地抱起了胳膊,耳邊全是學生對他們張老師這個cao作的不理解。 但王寺恒就很賊了,說好聽了叫做事講技巧,說不好聽了就是做事愛投機取巧。 小伙子往鐘亦邊上一湊就問:“老張這是什么打法啊,鐘老師您給咱嘮嘮?” 聽見了的孩子趕緊附和,讓他給答答疑、解解惑。 鐘亦被逗笑了,盯著前頭跟自己隔了大半程的板寸后腦勺道:“我又不懂攝影,我怎么會知道,難道不應該是我問你們嗎?” “嗐,那老張沒跟您交流交流教學方針、治學策略啊?”王寺恒這個好了傷疤忘了疼的,現(xiàn)在仗著他們老張必須跟個導游一樣在整個班級最前面帶隊,管不到尾巴這來,小嘴叭叭的膽子就又開始肥起來了。 鐘亦漫不盡心地挑了一下眉,道:“教學方針有什么好交流的,有時間誰交流這個。” 現(xiàn)在在隊伍末尾的幾個,都是跟王寺恒混的好的,這會兒一聽鐘亦這話不是吹口哨,就是豎大拇指,只有李江一個人聽著耳邊兄弟們意味深長的“得勁”摸不著頭腦。 撇開張行止原本在隊末放了多少注意力不說,總之幾乎是后邊一鬧,王寺恒的手機就開始“滴滴”叫了。 一時間,路上本就因為這隊學生矚目有加的路人更是全都盯了多來。 王寺恒二話沒說,立馬沖隊首回望過來老張高舉起雙手,以示清白的相當熟練:“我可什么都沒干啊!” 房路等人在邊上笑得不行,都說以前怎么不知道還有這種寶藏app,長見識了。 在來的大巴車上,張行止在班群里發(fā)了兩個安裝包,ios、安卓各一個,說是拿來給大家定位的,班上人比較多,有什么事在微信里說了沒反應的,可以在這個app里再給他說一遍。 鐘亦本著一顆好奇心,都不消張行止提醒就也跟著裝了。那app界面簡單地令人發(fā)指,入眼就是一條閃著輸入符的橫線。 張行止:“0031,進房間以后把你們的名字填上,同意彈出來的定位權(quán)限,就能看到所有人的定位。” 里面有云縣很詳細的地形圖,所有行進路線都在這個app里被挑選勾畫了出來。 “如果有人超出了我規(guī)劃的路線范疇,我這邊都會有提醒。”張行止就對著擴音器面無表情地做著各種警示,“山里地形復雜,信號也不穩(wěn)定,迷路了很麻煩。” 但其實這話就是張行止不說大家心里也有數(shù),麻煩啊、危險啊都還兩說,主要是一旦他們這邊出了問題,只怕以后姜院長都不會再同意他們?nèi)魏涡问降耐獬龌顒恿恕?/br> 一群學攝影的,成天只能抱著相機待在教室里,就問你怕不怕。 大家自然都乖巧點頭,注意力很快就放回了手里新奇的app上。 別說他們,就是鐘亦看著都覺得有意思。這app簡直就是為小團體外出行動而生的,不止定位精準,還能指定一對一、一對多的簡單信息交流,但鐘亦打眼一看這app全英文的界面就知道是哪來的,他就說姜鐸鐸怎么會放心讓張行止帶著二十九個學生出來。 有人問張張行止這app叫什么,張行止也只是一句朋友做的,沒對外公開過。 鐘亦這個時候才記起,張行止在學校教書也教了兩年了,竟是除了一個周瑞和一個姜鐸鐸,再沒第三個人知道他以前的職業(yè)。 鐘亦琢磨著張行止這退圈,應該確實退的挺徹底。 作為0031這個房間的leader,張行止比普通成員還多了一個特權(quán)——就是像現(xiàn)在王寺恒這樣,被點名“滴滴滴”。 只要張行止沒讓它停下來,在王寺恒手機沒電關機以前,它都會一直叫下去,還叫的賊大聲,越叫越大聲。 “哥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保證我今天再不跟鐘老師講話了,快讓它別叫了。”王寺恒現(xiàn)在拿著手機就感覺自己拿了個c4炸彈,“滴”出來的每一聲都敲在他的神經(jīng)上,響徹山林。 張行止手上依然舉著他的小旗,手指在手機上輕輕一觸“警報”就解除了,然后對著擴音器不咸不淡地補充介紹道:“如果有人的定位超出了我規(guī)劃的路線,app也會報警,直到重新回到范疇以內(nèi)為止。” 鐘亦很配合工作,幾個擺手就把圍在自己周圍的學生全都趕到前面去了,讓他們好好聽課。 正說著,就聽背后傳來一聲喚:“小鐘?” 鐘亦應聲回頭:“左師傅?” “哎是我。”左師傅笑呵呵地抱著他的茶葉保溫杯跟上了孩子們的隊伍,不少看到他的學生都跟他主動打了招呼,把他樂的不行,感慨道,“要不我們縣里但凡有能力點的,都想把小孩往外送,這城里出來的小孩就是不一樣,又俊,又講禮貌。” 左師傅就是把他們從高鐵站接到云縣的大巴司機,剛剛從酒店過來也是他——張行止直接包了他一個禮拜,采風期間,孩子們的接送都歸他一手負責。 “我看縣里也有在擴展旅游建設,已經(jīng)在慢慢好起來了。”鐘亦笑得謙和,“左師傅您就放完行李回來了?本來說晚上我跟張老師回家自己把行李帶回去就好了,他硬要讓您多跑一趟。” 左師傅:“小問題,我閑著也是閑著,張老師家里離的又不遠。” 今天那家酒店一共也就那么幾個房間,這里雖然不在旅游景區(qū)內(nèi),但好歹也是個六月初,過來的人不少,撇開搶在王寺恒之前就預定出去的房間,剩下的真沒幾間了。 他們?nèi)粋€人,只能塞下二十九個,張行止說讓鐘亦跟他回家住,這一幫孩子當然沒意見,一個個還擠眉弄眼的。 鐘亦:“您家是住在這附近嗎?” “對,我家就在上頭一點,正好跟你們順路,可以一起走一段。”大抵因為左師傅經(jīng)常跑長途,見到的人比待在云縣本地就工的多,他一口普通話雖然口音很重,但起碼維持在可以跟他們正常交流的范疇。 想起張行止這一路跟各種路人熟稔的招呼,鐘亦試探道:“傳媒大學在云縣這邊很有名嗎?” 左師傅眉頭一皺:“傳什么大學?我不曉得,好像沒聽過。” 鐘亦這就很不理解了:“但是感覺大家都認識張老師的樣子?” “噢張老師啊。”左師傅當時就笑了,道,“張老師這個小孩是一直不喜歡張揚,你們闊能不曉得,其實張老師這次準備帶你們跑的三座山都是被旅游局規(guī)劃進去,建設了一段時間的,像水泥路啊、樓梯啊都是他們?nèi)斯ば赂愠鰜淼模蝗粡埨蠋熆隙ㄒ膊桓規(guī)銈儊怼!?/br> 鐘亦:“以前是比較……原始嗎?” “對,前兩年我們這里什么都沒得。”說到這個左師傅就笑,“還是張老師厲害,他們老張家給我們云縣做了蠻多大善事。” 鐘亦一下有點沒反應過來,放緩腳步和左師傅一起落在學生們后面問:“什么意思?這邊旅游局的動作是張老師家里出的力嗎?” “對。”說著,左師傅看著在隊伍最前頭講課的大高個,眼里也露出了和方才劉姨如出一轍的欣慰,“我們一個小小的云縣為什么能被上面看中?就是張老師他們那一家子喜歡拍照片,給我們搞起來的。” “我們本地人每天看的都是這些山啊、石頭啊,我們自己是不覺得,但他們懂藝術的就不一樣啊,相機對著拍幾下就把外面人的注意力都引來了,了不得哦。”左師傅說著,抬手沖著周圍就是一指,道,“我屋里這座,還有邊上那兩座,就是張老師前幾年拍的相片又被上面看中了,曉得我們這里漂亮,跟其他那些山溝溝不一樣,可以搞旅游開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