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7 尋了一個不難受的地方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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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蠻蠻今日肩頭披了一件嬌細的珍珠汗衫,身上的微濡,她有些冷,抱著肥貓取暖,引頸遠望:“蠻蠻好冷啊,蒼遲哥哥這次怎么下這么大的雨呢,伏雙怎么在后面才打雷,他們又打架了?” 她自問而不自答,因為她也不知道答案。 脖頸一緊,肥貓快呼吸不來。身上越來越冷,虞蠻蠻卸下珍珠汗衫,拿在手上捏來捏去。 東海之蚌產珍珠,她這件汗衫的珍珠,顆顆細色,都從東海來,這些珍珠價百萬,龍王爺蒼冥每月都要給月光娘娘一筆錢財,是借魚之費。 月光娘娘把珍珠攢下來,攢夠了,且讓小仙給她做了一件珍珠汗衫。 雨越來越大,街上無人,虞蠻蠻想變成一條魚游回河里,這般大的雨,不知河里的鯉魚害不害怕,會不會被沖走。 這個想法才有,熟悉的呱叫聲由遠及近傳來,緊接著是一輛馬車從眼前駛過,馬車頂上有兩只皮綠油油的青蛙。 是豆姑兒和瓜哥兒,一直呱呱亂叫。肥貓瞳孔一縮,馱著衛賜跳到馬車上。 四只馬蹄翻盞相似,圓兒車輪轱轆若轆轱,馬車上的人陵雨趕路,那地上的積水唰唰飛到虞蠻蠻臉上。 虞蠻蠻抹著臉,看著遠去的馬車和肥貓,鉆出鋪案追去,美目里迸出來一顆眼淚,破啞道:“哇,你們回來啊,不要丟下蠻蠻一人啊。” 肥貓跳上馬車,豆姑兒和瓜哥兒不叫了。肥貓聽懂了豆姑兒和瓜哥兒的呱呱之意:“喬紅熹被劫走了,快來救人。” 這兩只青蛙當初被小鶴子送來喬紅熹家中,除了第一日對叫,后來從未叫過,夜間宿井內,白日躲在花草中吃蚊蟲。 蒼遲行雨的過程以及喬紅熹被人打暈帶走的過程,它們都看到了。 可沒有太高的修為,它們無能力救人,只能跟著馬車走。 衛賜不知豆姑兒與瓜哥兒的意思,肥貓飛跳到馬車內,他漸漸明白這三只東西在干什么。 自然是要救人。 喬紅熹直挺挺躺在馬車里,眼與鼻被白布膠住,手腳縛了條繩,意識陷入昏迷。衛賜搖身一變變成人樣,解開眼嘴的白布,齒決手腳的繩子,被膠縛的地方發紅,他銜牙道:“喬喬……” 馬車內只有喬紅熹一人,而馬車外有兩人,不是打不過這兩人,衛賜是怕在打斗中,昏迷的喬紅熹受了傷,且尚不知他們劫走喬紅熹的目的。 劫人為利為錢,喬紅熹只是個凡人,還窮,為何要劫走她?衛賜想不明白,此時馬車已行駛到城外,他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在馬車底下的木板打了一個洞,打帳帶著喬紅熹跳下馬車。 索性有雷雨聲掩蓋,馬車內的動靜,外面的人一概未聽見。 城外的積水深,馬蹄不受阻礙,跑起來的速度一分不減,慌忙跳下去,會在積水里滾幾圈,也不知道何處有大石頭,撞上去命或許會干折了。 衛賜急地甩手頓足,抱住喬紅熹和肥貓,還有豆姑兒瓜哥兒,下決心要跳下去,冒碰一把。忽然馬車停了下來,只聽外頭的人罵罵咧咧:“死老頭,為何遮道?” “哎喲,你們年輕人撞了我這個老人家,竟還問我為何遮道?” 豎起耳朵一聽,這可不是yin店那位說書先生的聲音嗎? 他的嗓音洪亮如鐘,道:“趕緊、趕緊跳下來……”頓了頓,繼續說,“跳下來給我道歉,要不我就要去衙門告你!” 前面一句是說給馬車里的人聽的,后面一句純粹瞎扯。衛賜暫且不思慮太多,捏住喬紅熹的鼻子,無聲無息跳進積水中。 說書先生看到人下來,拄著拐杖罵罵咧咧移步,道:“哼,罷了,算我這老頭子命不好。” 駕馬車之人脖子筋耿出來,道了句有病,踹一腳馬兒的三叉骨,一轡兜,繼續往前飛奔。 待馬車跑遠衛賜才敢浮出水面,說書先生也走遠了,豆姑兒與瓜哥兒的肚皮兒一收一縮,攜手離去。肥貓許久才從水里冒出頭,嘴里咬著一條鯉魚。 是小鶴子,她膽兒挺小,逃出來后游著游著就暈了,肚皮兒朝上,隨水亂飄,正巧被肥貓瞧見。 衛賜抱著喬紅熹往地勢高的地方走,肥貓游泳跟上。 雨兒打在頭上,衛賜被打得發昏章第十一卻又清省白凈,他知道自己要做什么。矬下身,護好喬紅熹不被雨打到,火急火燎尋地方避雨。 好不容易尋到一個地方,雨卻停下。 蒼遲下了半個時辰的雨,喬紅熹被抓走的那刻他心臟收縮得厲害,像有什么東西,把心臟緊箍著,喉嚨的腥氣若有若無。 他不知喬紅熹被抓走,也不知道為何心臟會疼,發了狠下雨,飛一段距離就轉幾圈身子,保證雨不停下。一直下到胸口沒了那陣痛感才讓雨停。 一下子行了這般久的雨,他龍身直接掉到積水里,沒了力氣,頭潰欲嘔,頭上還落了一道雷,他開始懷念板藍根的味道了。 一飲即瘥。 伏雙引閃雷尋龍,蒼遲疾比雷快,沒有一道雷劈到他。 不過出了岔子,蒼遲掉進積水后沒有游動,就躺在水里,那道閃雷全劈了上去。 伏雙哎呀一聲,跟著閃雷落地的方向,并運慧眼尋龍。他有好腿,滋溜一下就到城外,誰知城外都是水,他怕水,又只能梗著脖子在水中走,到了城外步履慢了許多,好幾次險些踩中了泥坑和被水掩蓋的磬沼。他在路邊隨手撿到耕地的鎬,一邊用鎬探路一邊走。 泥坑很狡猾,輕輕一探不知這地會不會坑人,得用力一砸,若鎬頭陷進泥里大半,才知道這是泥坑。 龍身長長,伏雙第十次用鎬探路,那鎬頭直接砸在龍尾上。蒼遲吃疼,從水里揚起龍首,銜土的龍嘴里慘兮兮叫一聲:“伏雙你耕地嗎?” 這龍尾巴相當于人的屁股,一鎬砸下去,伏雙屁股隱約一疼。 誰知有潔癖的蒼遲會睡在泥水里呢。 這次錯在自己,他還是想強辯解一下:“蠻蠻的河經常要除草,習慣了,力氣沒控制好。” 龍尾巴吃了一記,蒼遲還惺,從泥水里飛起來。 此時伏雙看到蒼遲好像看到了救星,兩眼放光,腳一跨騎到龍身上,離了地上的水渾身舒坦。他找個舒服的位置坐下,挽眉毛道:“爺我是跟著你來的。你忽然下大雨,這不像你的氣象,出事兒了?” 蒼遲沒甩開伏雙,解釋:“我想小鶴子應該出事兒了,我在尋她。” “小鶴子?”伏雙吃緊道,腮頸俱起,“出什么事兒了?” 蒼遲把耳邊聽到的話重復了一遍,“小鶴子飲過我的血,我與她有感應。” 伏雙沒了往常散漫的氣象,盡十二分的努力運開慧眼尋人,道:“小鶴子修為不高,但也是一條鯉魚精,若是被凡人捉走,則是身份暴露,捉走一只鯉魚精,無非是想煉藥,煉出長生不老之方。若被毛心妖怪捉走,多是為增修為,可被神仙捉走……” 說到這兒他沉默不語。 蒼遲緊張地問:“被神仙捉走的話,是為什么?” 伏雙捏著下頜上的一點rou,不太確定道:“多半是覺得她可愛吧,你說隨指一個神仙,就說樹精吧,這修為都比小鶴子高,你個神仙吃她,沒準還得降修為啊……不是徒她長得可愛嗎?胖是胖,但胖乎乎的多可愛。” 話有理,但蒼遲有點想罵人。 城外無人,蒼遲沒有飛太高,以便尋人,不巧碰見了說書先生。 伏雙一個激靈道:“有人!快飛上去。” “這老頭曾是東海的螃蟹精,與我爹爹吵了一架,就出東海,跑去說書了。”蒼遲繼續低飛。 說書先生修為比蒼遲與伏雙高了百倍,畢竟與蒼冥同齡,隱藏原身對他來說是小菜一碟。 蒼遲兒時見過他,伏雙可從未見過的,蒼遲第一次在yin店里見到他便認出來了。但他懶,不想戳破。 伏雙恍然,道:“怪不得他知道這么多東海里的事情……還知道你為何成為乖龍。” 蒼遲沒有說話,說書先生當時說的故事,純屬是瞎扯。 爹爹和娘親為何會生出一只乖龍,真正的原因一直瞞著。爹爹費了許多心思才隱瞞下來,還托王母娘娘演一折戲,當爹真難啊。 好在大家都被騙住。 說書先生朝他們招手,又遙指一處地方,銜哂道:“小公主和你媳婦兒在前邊兒呢,蒼遲你這鄉娃子,回去與你爹爹說,今日我可幫了你一把,這得把功給我記上了。” 刻不容松,蒼遲逆風,朝說書先生所指的方向去,很快就看到了衛賜,正抱著喬紅熹,而肥貓咬著小鶴子。 蒼遲和伏雙的臉色都沉了沉。蒼遲猝不及防化成人,騎在龍身上的伏雙朝后一摔,腦先碰地。 衛賜沒做什么軌外之舉,蒼遲也沒心思放在衛賜身上,他看到喬紅熹出現在這里,那種不安感從腳底竄到頭頂,久久不散。 衛賜主動放開喬紅熹,讓蒼遲偎抱,責道:“喬喬今日險些被人捉走了,你既喜歡她,就得為她報仇,且往后不能讓她再受傷。” 他自知自己非是喬紅熹的良配耳,身為一只身份低搭的刺猬他也不敢去強求。 伏雙從地上爬起來,向肥貓討嘴中的鯉魚,笑瞇瞇地說:“乖了乖了,這是小鶴子,是經常抱著你的小鶴子,不是能吃的魚,貓兒快松口,要不我今晚把你變成貓羓子。” 鯉魚肥肥,肥貓咬酸了兩頰,有人愿意接手,它不會拒絕,松了牙齒還給伏雙。小鶴子嚇暈未醒,變成了魚,不能離水太久,伏雙一時找不到能裝水的東西,把主意打在了蒼遲穿的油靴上。 油靴兜水不漏,但認真一想,用油靴裝雨,味道妙極,他一陣惡寒,放棄了這個低等主意,摘了一片極大的葉子兜住小鶴子,往里頭裝了干凈的水。 嗯,有點像酒館里的一道叫做“荷包魚”的食物。 小鶴子與喬紅熹雙雙出事,且都出了城,不是湊巧,就算是湊巧,蒼遲也不會相信。 抱著喬紅熹,他感受到人兒肌體無溫,重新化成龍身,載著她回家。飛了一段距離,他折回來,對呆在原地,不會飛的伏雙和衛賜道:“上來吧,本龍太子好心載你們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