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
別稚差點從床上滾下去。 他最后的結尾是在做什么,她想到江淮北兇巴巴的表情,還在末尾輸了這么一個可愛的表情,完全不搭配。 她再確定一眼時間,六點五十二,時間已經過去兩個小時五十二分鐘。 她要不要回復他? 好像已經有點遲了,而且她還在跟他發脾氣呢,誰讓他說他們學校羽絨服丟人,真是太壞了。但是他又給自己發了這么條短信,她不回復他是不是顯得太沒有禮貌? 她換位思考,將心比心,如果她給別人發這么多條短信,對方還不回她,她一定會不開心的,更何況,江淮北太容易不開心了。 別稚決定還是問問他要做什么。 過了一會兒,一條短信已經編輯好了:【我在宿舍,剛剛睡醒,怎么了?】 冷漠!又不失去禮貌! 完美! 別稚點了發送,還沒有一分鐘,對方的消息已經發來了,一時間快到別稚沒有辦法想象,明明他之前都是過好久才回復的。 【江淮北:我在你宿舍樓下。】 “…….” 什么! 在她宿舍樓下?現在嗎? 別稚嚇得趕緊從床上爬下來,因為大家還在睡覺她也不好直接拉開,只能彎下腰,然后一秒從窗簾底下鉆進去,然后把玻璃上的霧氣抹掉,果然看到了樓底下站著一個人。 昨天剛下過雪,消雪的時候會比下雪還要冷。 別稚都沒法想象,他從十二點半給自己發消息,難不成一直都等在樓底下嗎,昨天晚上因為羽絨服的氣一下子就消失不見了,像是費了老大勁吹起的氣球破了個小口,呲溜一下,小氣球就扁了下去。 別稚拿起手機給他發消息:【你等等!我馬上下去!】 知道江淮北在樓下等她,別稚根本沒有時間好好洗漱一番,隨便刷牙洗了把臉,套了件長外套就往樓下跑。 剛下樓,出了宿舍門,別稚就看見了江淮北,他站在臺階下面,不知道等了有多久,忽然抬起頭,對上她的眼睛。 他到底站了多久? 鼻尖都凍得有點兒紅了。 別稚覺得很不好意思,哈著白氣,跑過去跟他道歉:“對不起,我昨天晚上出去玩,到早上才回寢室,所以一直都在睡覺。” 早上才回寢室,她到底有沒有聽懂他的話? 江淮北瞇了瞇眼,想起昨天他明明跟她說過,沒有錢的話問他要就可以,她怎么還是去了。 “你怎么?”江淮北是真的不明白,他覺得別稚昨天應該聽懂了的:“我昨天不是跟你說不要再去那種地方了嗎?” 江淮北沒有生自己讓他等了這么久的氣,但別稚還是有點兒愧疚:“對不起。” 她沒有深究他為什么不讓自己去,只是慢慢跟他解釋:“我昨天都答應好了大家要去的,中途不去的話就是食言了。” “可是你——”江淮北想跟她發脾氣,又想起林雋清說現在對待女孩子要溫柔體貼,硬生生憋住:“以后不準再去了,聽到沒有?” “聽到了。”然后,別稚從衣袖里伸出三只手指,指著天發誓:“我保證。” 江淮北很容易地相信了,畢竟他已經答應給她一個強有力的保證。 她確實沒什么理由再去。 “你睡了多久?”江淮北想問問她時間,她來見他連妝都沒有化。 別稚想了下:“十二個小時?其實也不是很久,如果沒有事的話,我還能睡更久!” 江淮北輕笑了聲,抬起手,伸手去抹她額角的水珠,臉都沒有擦干凈,不過還是很好看的。 外面的溫度很低,水珠早就冰了,但他的手比水珠還要冷幾分,涼涼的,別稚忍不住躲了一下,又想起問他:“那你呢?你在樓下站了多久?” 畢竟,他從十二點半就給她發消息了。 “沒多久。”江淮北把手收回來,手指尖還殘留著剛剛的水漬。 其實已經很久了,不過之前他都坐在車里,剛剛實在沒有忍住才跑到女生宿舍樓下,想找個人幫他去看看別稚在不在樓上,但是又不知道她的宿舍門牌號是多少。 貿然去問的話,又有點兒像個變態。 “可是你十二點半就給我發消息了呀?”別稚拿出手機。 “嗯,給你發消息也不代表我來了。”江淮北試圖挽回最后的顏面。 兩個人在外面站了一會兒的時間,冷風一吹,別稚只覺得腳踝有些冷,忍不住哆嗦一下。 江淮北這才垂眼,發現她連睡衣都沒來得及換,整個人縮成一小團,躲在身上披著的長款的駱駝色大衣里,看起來沒昨天的校服保暖,甚至都沒藏住下邊的草莓條紋睡褲,腳踝也這么裸露在外邊,已經凍得起了層白皮:“你怎么穿成這個就下來?不冷?” 著急忘換褲子了。 別稚尷尬地把睡褲往下拉了拉,掩蓋住腳踝,她想起小時候經常做夢夢到自己著急去考試,結果坐在考場上的時候發現自己連睡衣都沒有換,筆也沒有帶,就這么干巴巴地坐在考場上看其他人答卷子然后著急的哭掉。 現實里,原來真的會這么著急,別稚又用大衣攏住自己,小聲說:“我怕你在等嘛。” 江淮北心里軟掉了。 他發現,長得好看是真的很占優勢,她明明都讓自己傻等了一下午的時間完全沒有音信,但聽她這么說又完全生不起氣。 “嗯,上去吧。”江淮北無端端的嘆了口氣:“把衣服穿好再下來,我帶你吃飯。” 別稚覺得,她和江淮北大概是和好了。 她不確定兩個人算不算朋友,但是她的確也沒有跟別人有隔夜仇的習慣,雖然他昨天冒犯了她的學校,想起來還是有點不開心,但今天他又來找她,還要帶她去吃好吃的,大概是不好意思說道歉吧,也是個正常的流程,一點兒錯都沒有。 別稚決定可以原諒他一次。 她上了樓,進到宿舍里,可能是推門的聲音吵醒了陶桃。 陶桃迷迷糊糊地從床上探了個腦袋出來,唔了一聲:“小稚?” 別稚無聲地抬起頭,點了點,壓低聲音:“嗯。” 她怕把其他人再吵醒就不好了。 “幾點啦?” 別稚看了眼時間:“快七點了。” “好,”陶桃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你要干什么?” “出去吃個飯,”別稚輕手輕腳地把衣服換好,習慣性地又把羽絨服拿起來準備穿上,想起昨天她因為這個跟江淮北吵過架,干脆又放下,拿起下樓時的駝色外套,換上:“一會兒就回來。” “哦,”陶桃知道一會兒她會回來,又放下心:“那你回來給我帶份飯,我再睡一會兒,回來叫我吧。” 別稚點了點頭,換好衣服,從宿舍出來,下樓,發現江淮北不見了。 他原先站在樹底下,現在樹下也沒有人了。 別稚迷茫地開始望向四周,忽然在前面的食堂臺階上看到了江淮北,換了一套衣服的江淮北。 她剛剛上樓前,江淮北穿了一件紅黑格子的牛仔外套,現在卻變成了深黑色的羽絨服,有點兒像他們學校的,但別稚又覺得不對,江淮北怎么可能有自己學校的羽絨服。 江淮北轉過頭,正巧看到別稚下來,他專門買了件電影學院的羽絨服。 應該,足以表明他的意思了吧? “江淮北?”別稚從臺階上蹦蹦跳跳地跑過來,不確定地掃視他身上的衣服。 真的是他們學校的羽絨服,可是他又沒有學生證,怎么能買到? 再看一眼左側方的標示,校標都被磨舊了,難道是他問別人買的嗎? 不過,他個子高,身型又挺拔,本來就適合黑色,穿他們學校羽絨服也很好看。 江淮北也是愣住了。 他沒說話,盯著她的衣服來來回回看了半天,她還是穿著剛才那件大外衣,只不過里面換了件純白色的厚毛衣,又圍了個深灰色的毛巾,整張小臉都埋了進去。 昨天她不是還夸這件羽絨服保暖又省事出門都想穿嗎,怎么今天就不穿了,完全不按套路出牌呢。 江淮北:“嗯?” 她想問,你不是最不喜歡我們學校嗎,為什么還要穿我們學校的羽絨服。 她也想問,你到底是怎么買到的。 但是都沒有問出口,他們昨天才吵過,萬一剛剛和好又吵起來怎么辦? “我們去吃什么?”別稚問了一個完全不相關的問題。 江淮北故意將身子正向她,問:“你想吃什么?” 別稚想起他上次都不喜歡她挑的食物,也不明白他到底喜歡什么,更何況,他們上次就已經說好是他選擇,怎么能讓她再做決定呢。 別稚搖搖頭:“我都可以,看你吧。” 兩個人誰也沒有挪開腳步,各自的問題都沒有解決。 江淮北看似無意地又動了動身體,將電影學院的標示露出更多一點兒,生怕別稚看不到,試圖把她的視線吸引到他身上:“那我自己定?” 別稚奇怪地盯著他,怎么還跟她有商有量的:“好。” 好像還是沒什么反應。 她是沒有看到他身上的羽絨服嗎? 又沉默良久,江淮北忍不住還是開了口,問她:“你不穿你們學校羽絨服了嗎?” 作者有話要說: 江淮北:她怎么就看不到我三萬多買的名牌學校的名牌校服呢???? 江淮北:我這錢白他媽花了? 嗚嗚嗚嗚大家都多多給我留評論收藏一下好不好!二十五個啊都是對我最大的鼓勵!!念崽在這個給大家表演個花式求評論!!!!賞個臉吧!!!! 感謝舒欒小朋友投喂的地雷和營養液!! 感謝eninei小朋友投喂的營養液~ 愛你們,啾咪! 第10章